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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耳顿了顿,不顾临渊已经骤然变得扭曲的面孔,道:“况且当初我还救了你一条命……不过那些都不用说了,如今你我两清,该放我走了吧,太子殿下……”
“卷耳!”
临渊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瞳孔似要卷起滔天的风暴。
“嗯,我在。”
“你在骗我!”
卷耳一笑:“殿下,坑蒙拐骗可不是我的常态吗?若是殿下如今还为此大惊小怪的话,那适应能力是不是太差了些?”
“不过这回还真没有骗殿下,我都是真心实意做那些事情的,不然怎么还得起?”
临渊手上一用力,卷耳不禁跌扑在临渊的床前。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错觉!”
卷耳抬头看向临渊,只觉得那眸子深得像是要将她给吞进去。
“错觉?是我喜欢你的错觉?还是进一步说,这样的错觉让你喜欢上我了?”
卷耳摆开临渊抓住她的手,笑道:“殿下,当年您也不是这样的吗?如果小仙真的做到这地步上,那还真的是分毫不差地还给你了。”
“卷耳!”
“嗯,我在,殿下有什么吩咐?”
临渊觉得心口忽的被狠狠插了一刀,豁开一个大洞。
“我不准你走!”
“我会走的。”
……
三个月的相处,恍然如梦。
三个月后,临渊才感受到,卷耳的固执。
她不信自己,竟是半分也不信。
再不和他说话,再也不如往日那般灵动。
她渐渐地开始不怎么吃饭,临渊亲自做了一大桌的饭菜,她也最多吃上几口。
甚至他不在小竹林的时候,几乎便从不考虑吃饭的事。
每当他从天界回来的时候,便会听见凌霄说,她有几天几天没有吃饭了,根本就劝不进去。
她只是个刚刚飞升的小仙,还无法做到完全辟谷。
因此临渊便只能自己亲自喂她,希望她能多吃几口。
偶尔卷耳似是被他劝的烦了,才会吃上几口。
但最后,都会因为反胃剧烈地呕吐出来。
东海的事天帝让临渊亲自处理,他开始两头奔走。
即便公务堆积如山,他也要每顿饭亲自下界做给卷耳吃,虽然她根本就吃不了多少。
但他仍然不知疲倦,每日每夜都要将卷耳紧紧搂在怀中才能入眠。
但卷耳就如同一具木偶一般,直挺挺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
只有微不可查的呼吸,还能提醒他,卷耳是活着的。
即便是这样,卷耳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风一吹,水蓝色的纱衣下瘦骨嶙峋,望眼可见。
卷耳曾有几次深夜醒来,她盯着临渊的紧锁的眉目看了一会儿。
看到他眼底的青影倒影出的疲惫,看到他下巴冒出的胡茬,总是不禁一愣。
他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喜欢她?
她不相信。
他的祁曜宫里还住着个人。
他要是真喜欢她,为什么会让那人住进去呢?
他要是真喜欢,也就仅限于喜欢了吧,不喜欢了不要便是,反正住在这与世隔绝之地,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可是住他宫里那人是不同的。
他花了四百年的时间,为他废了半身修为。
都说时间和付出让一个人变得重要,怎么又不是呢?
卷耳勾着干涩的嘴唇笑笑,闭上眼睛睡觉。
临渊眉头紧锁,只能变着花样,将菜做得更好吃更丰富一些。
凌霄每次看到临渊像是疯了一般地处理案头的折子,还要研究菜谱时,几欲开口,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然后某日临渊发现卷耳对桌上的一道加了鲜果的冰沙多吃了几口,便每日都准备那道甜点。
但是却不想卷耳每日便只吃那道甜点了,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碰。
临渊只以为是天气炎热,所以又做了些清淡的菜式,但卷耳依旧不动筷子。
临渊最后无奈,只好再也没有做那甜点。
不过卷耳依旧不进食,以往临渊只要劝一劝,她还是能吃一些东西进去。
但是现在是滴水不沾了。
临渊只能绷着嘴唇抱着她,捏着她冰冷的手指。
哄道:“卷卷,先吃点别的东西,再吃冰好吗?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然而卷耳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飘飞的桃花,一言不发。
她再也没有看过他的眼睛,她拒绝和他的交流。
临渊看了她一会儿,只好叫凌霄端来青菜粥。
他舀了一勺喂到卷耳的嘴边,慢慢地等她开口。
然而这回卷耳只是犹豫了一刹,便张开了苍白的嘴唇。
临渊一喜,连忙又舀了几勺小心地喂给卷耳。
但是卷耳吃到第四勺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将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之后,便开始吐血。
连续多日吃生凉的东西,卷耳的肠胃早就伤了。
临渊看着躺在床上,高烧不止的卷耳,眸子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两刀一样,流出强烈的哀伤。
然后东海的战事越发的急促起来,天界乱作一团。
临渊几天几夜的阖不上眼,但他仍旧要每日来看卷耳一次。
卷耳由凌霄守着,每日都会劝她吃一些饭,卷耳听得不多,不过也好歹会吃一些。
只是凌霄说,卷耳越发地嗜睡了,总是躺着不爱走动。
第251章 全文完()
只是凌霄说,卷耳越发地嗜睡了,总是躺着不爱走动。
很多次临渊下界来看她的时候,都看到她在睡觉。
若不是凌霄说她日日这样,临渊都以为卷耳是在故意躲自己了。
只是,她不睡觉的时候,仍旧是躲着自己的。
他多数时候总看到卷耳躺在在桃树下的躺椅上,阖着双眸,一片安恬。
有时候是在晒太阳,有时候在晒月亮,有时候在淋雨。
临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卷耳给抱回屋中。
他暴怒地吼道:“你怨我恨我,便折腾我!不要总是折磨自己!你知不知道我简直恨不得杀了你!”
卷耳发着高热,瘦得快要脱了形的面颊因此染上了几丝血色。
卷翘的睫毛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缓缓睁开来。
然后一瞬不眨地盯着他,轻声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你!”
临渊掐住卷耳纤弱的脖子,但却半分也下不去力。
卷耳笑着开口,“原本只想着跟你断了瓜葛,就随便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如今这个想法没办法实现了,困在这里跟死了又什么区别。”
临渊赤红的双目几乎是要喷出岩浆来,他手臂颤抖着,然后突然将卷耳扔在床上,然后摔袖离去。
房门发出哐的一声巨响。
卷耳看了看他离去的方向,然后侧了个身子,面朝内里,继续睡觉。
第二日一早,卷耳便感觉身上的热度退了下去。
她瞳孔动了动,刚想起身,便听到临渊的低沉的嗓音在床边响起:“你走吧。”
卷耳心头一顿,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临渊。
临渊面色冷淡,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出门。
待卷耳出门的时候,就发现青耕山上的结界消失了,而一直站在院子门口的凌霄,也消失不见了。
临渊走了。
卷耳挑挑眉头,然后伸了个懒腰。
感觉风迎面吹来的时候,她站着有些双腿打颤。
从此一别两宽。
卷耳一路下了山,走了两日,也听到不少传言。
临渊去了东海,大皇子回来了。
卷耳一想,大皇子既然都已经回来了,那司命定是也已经回来了。
卷耳有些小纠结,当初她不辞而别,只是为了不想在天上遇到临渊而已。
如今临渊已经去了东海,她理应回天界向司命请个罪,然后再正式道别。
没作过多犹豫,卷耳便径直回了天界。
当司命看到卷耳的时候,当即便揪住了卷耳的耳朵。
“你这个小兔崽子,张胆子了不是?竟然一声不说的就走了?走了还回来做什么,有本事就永远别回来啊!”
卷耳哎哟哎哟地连忙将自己的耳朵给解救下来,然后道:“徒儿哪里一声不说地就走了,不是留了一封信给师兄的吗?”
复陶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司命一愣,然后又揪起卷耳的另一边耳朵,拉到小河边,指着水里的影子道:“你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被妖精给吸了精气吗?出去混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回来给谁看啊!”
听到司命毫不留情的骂声,卷耳眼眶忽的一热。
然后她抬头对上司命气得快要喷火的桃花眼,“师父,我记起上辈子的事了。”
司命的手一顿,然后错愕地看向卷耳:“你都记起来了?”
卷耳笑了笑:“师父,你果然是知道的。”
司命手一颤,然后又骂开了:“你这个兔崽子!现在学会套师父的话了不是!”
卷耳笑了笑,然后趁着司命愣神,连忙跳开,躲到复陶的身后。
一脸幽怨地说:“师父,你居然骗我!”
“而且,而且你明明知道我前世和临渊的纠葛,你还让我下凡去助他历劫。”
司命闻言低叹一声,随即走到一边的石凳上坐下。
慢悠悠地瞟了卷耳一眼,“师父有那么缺德吗?”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我的错。第三世情劫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于是我查了命簿,发现你和太子临渊上辈子的纠葛之后,就想制止你。”
卷耳有些怔怔地看着司命,听他继续道:”可是当时天界出了事,我抽不开身,所以就耽搁了……“
“小耳朵,是师父对不起你……”
卷耳不禁拉了拉司命的袖口:“师父,没有什么对不对得起的,这不都是命数吗?”
“况且师父不是早就已经告诫过我了吗?只怪我自己一头栽了进去。”
司命摸了摸卷耳的脑袋,然后道:“别怪师父说的太直白,你和太子临渊是不可能的,他是天界太子,而你即便现在已经成了仙……”
“师父。”卷耳打断司命的话,“这些我都清楚,我现在早就已经跟他断了,我这回回来,是跟你和师兄道别的。”
司命眉头一皱,“小耳朵,你还是要走吗?”
卷耳点头,“我要是还呆在这九重天上,时不时的碰见,或是碰见他宫里那个,不是膈应自己吗?”
“既然要断,自然是要断得干干净净。”
“也是,太子现在在东海打仗,也不知道会打到何年何月。”
卷耳心头一凛,正想问有这么严重吗,不过却在开口时突然又咽了回去。
都说了再也不想,再也不念了。
司命揉揉她脑后的发丝,“小耳朵,要是有什么事情,就直接找师父,师父会让师兄第一时间去帮你的。”
卷耳:“……”
复陶:“……”
“好。”
卷耳既然已经回天界了,在司命的要求下,便也准备第二日再离开。
夜间她在院子里看到不少的星星,心里突然觉得疑惑,这里已经是九重天了,为什么还能看到天空。
她在院子里看了会儿星星之后,复陶突然出现在身后,问她想要出去走走吗?
卷耳眯着眼睛笑了会儿,然后道好。
两人并肩走上了星河廊桥,一路无言。
复陶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而卷耳如今心境变了,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过两人就这么走着,却也没有尴尬的感觉。
然后复陶突然开口:“师妹……”
“怎么了,师兄?”卷耳回头看他。
复陶从袖口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递到她的手中。
“这是师父吩咐我给你的,你现在身子太弱了。”
卷耳自然知道现在自己瘦得只有一把骨头了,简直跟鬼一样,若是当时临渊不放她的话。
她也许真的会死。
卷耳结果将复陶手中的瓷瓶,弯眉笑道:“谢谢师兄。”
于是两人又安安静静地在桥上走着,只是这回没走多远,卷耳便看到远处一个穿着黑色衣衫的男子朝这边走过来。
卷耳还没反应过来,复陶见此立即拉了卷耳的手腕,道:“师妹,我们回去吧。”
卷耳有些不解地回头看了复陶一眼,然而这时空桑已经走了过来。
“复陶上仙。”
男子恭敬地向复陶行了一礼,一抬头的时候,卷耳便愣在了原地。
“空桑……”
空桑闻言不禁看向卷耳,但是卷耳现在这瘦脱了形的模样,空桑基本认不出来了。
“你是……”
卷耳瞬间便整理好了面上神情,然后道了一句:“空桑哥哥,我是卷耳啊。”
只是眼眸却一直盯着这个同他前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空桑一怔,随即好像是想起来了,“你是卷耳,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他却觉得,卷耳的没眼神态和之前不太像了,倒是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卷耳笑笑:“没有好好吃饭。”
复陶皱起了眉头,想要拉卷耳离开,但是卷耳半分没有要走的意思。
反而对空桑说道:“空桑哥哥,我觉得你长得很想我认识的一个人。”
空桑一滞,便听卷耳继续道:“不对,不能说是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只妖,狐妖。”
空桑闻言立即抓住卷耳的手腕,“卷耳,你认识她?”
这时,一边的复陶不禁道:“空桑,你该回祁曜宫了。”
卷耳闻言一顿,然后突然回头看向复陶,“师兄,你说他住在祁曜宫?”
复陶皱眉,他以为,卷耳已经知道住在祁曜宫的那人是谁了,如今看来,竟是不知的吗?
卷耳见复陶的神情,脑中突然滑过些什么,然后转头看向空桑。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攸宁长得一模一样?”
空桑呆呆地望着卷耳:“你怎么知道攸宁的?”
卷耳一笑:“若我说她是我的前世,你信吗?”
空桑猛地向后趔趄了两步,看向卷耳的目光满是诧异。
他总算知道那种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他伴了攸宁几百年,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空桑不禁喃喃道:“原来,前一阵子临渊哥哥神伤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他抬头看向卷耳:“攸宁,你还记得你曾经有枚镂比翼鸟的铜镜吗?”
卷耳猛地愣住。
司命星宫。
空桑摇头,“攸宁,错了,错了,你错了。”
“临渊……殿下根本就不喜欢我。”他苦笑着。
“那时候他已经找了你三百年,他日日住在小竹林,我沾染了他的仙气,才得以幻化成形。”
“他带我上天,也仅仅是因为我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而已,而且还是在我苦苦哀求下,他才答应的。”
卷耳满脸的错愕,脑中一片白芒,她,她……
“而所有人都以为,临渊是为了我才毁了半身修为的。”
卷耳怔怔地看着空桑,突然不想再听下去。
“那日他喝醉了,凌霄说他从来都没有喝醉过,但是他却醉得不省人事……”
“他冲到恶鬼岭下,不管不顾地说要杀了所有的鬼祭你,但是那些恶鬼怨灵在那里已经盘踞了成千上万年了,积怨甚深,无人敢正面与之交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