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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不迷人人自迷,他还没看够,还没看到脸呢。
这怎么行。
于是伍韶川轻悄悄地绕道,往书桌后头走,终于看见了小美人窝在胳膊里的半张侧脸。
光是侧脸,就足够让他重新‘精神’了。
有人说,美人的美总是千篇一律,缺少新意的,关了灯睡觉,谁管你睡的是仙女还是仙女的娘,皮肉有松有紧,胸脯有大有小,总之脱光了抓一把,都是一个样。
伍韶川觉得,说这话的人大概娶了十来个仙女的娘,娶完后脑子顺便被自家的门板子来回夹了八十来趟,还泡了水被劈了不下十道。
说的都是什么狗屁。
活了二十快三十年,他就没看到过这么美的脸蛋。
脸蛋上镶着鼻子,镶着眼睛,还镶着嘴巴。
每一处都透着精贵,贵的要死,还不舍得单个抠下来。
那眼睛,亮的就像码头港口边晚上成堆的星星,就算白你一眼都跟会说话似的,眼里除了秋水就是大海。
差一点就是祸水。
说白了都不是什么好水。
秋水温柔,海水神秘。
横竖都是深。
深不可测的深。
哪怕这妖精把他骂的跟龟儿子一样,他也照样生不起气来。
这就叫扎根。
反正他是逃不了,被小妖精死死地扎下去了。
哪天要是真能和小妖精睡上一觉,那根刺说不定才能彻底拔出来。
蓉秀从前有句话说的很对,他伍韶川就是个肤浅的人,在他心里,自己永远都是最重要的,但是美人和江山都一样排在第二,也都重要,二者在他心中时不时地就上下浮动,当美人在眼前的时候,就是睡上一觉重要,当江山在手边的时候,美人就可以晚点再睡。
这话说出来都不像是句人话,所以蓉秀没能成功克死他,他也觉得很新奇。
更何况他现在算计的是个妖精。
男人一开始发达了,就越来越不是个东西,就比如他,如今连妖精都敢算计了。
有时候,伍韶川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像个好人,白瞎了一张看着像好人的脸。
要说梅小姐的脸其实真没美到让人抽凉气的地步,可架不住这副皮囊里的老妖怪厉害,妖气戾气还有煞气也不怎么懂得遮掩,劈头盖脸地就一股脑发散出来,硬生生地将梅小姐莲花似的脱俗相貌给哗啦拽下水,沾了那点尘世间的艳俗气,成了话本子里那种不折不扣的祸国妖姬。
这样的皮囊,只要是个男人,看着就一定喜欢。
起码伍韶川他是喜欢的要死了。
虽然这喜欢只停留在表面,换句话说,他对梅小姐的内涵和小(老)妖(怪)精的内涵一点都不在乎。
伍韶川的视线从侧脸转到头发。
看背影,连头发都是美人才应该有的头发。
像这样顺溜平滑的黑头发,连梳子都不用上,顺手就能一路给摸下来。
他强迫自己深呼吸,一遍遍地吸气,呼气。
糟糕,现在他的注意力太难集中了。
伍韶川又拿起那本什么杂谈,胡乱挑了一篇看。
字都看不全,也还是看。
伍韶川此刻真想抽自个一嘴儿的巴掌。
哄女人开心他可以,因为从前这样做的时候大家各取所需,他也开心。
可他现在有身份了,就更不能轻易为女人动心。
更何况那还不是个女人,是个妖精。
一个漂亮到极点的妖精。
蓉秀当初跟了他,就是看他身板结实,面孔特别能糊弄人,才入了她的眼。
而她自个又在堂子里混不下去了,才自赎了身给他当小老婆。
两人的确好过一阵子,但也只是一阵子而已,更何况还是单纯的只在床上。
床上的话,多半是连鬼都不信的。
之后的事实证明,不管是不是个妖精,但凡是个女人,就没有不出幺蛾子的。
他知道这不是件好事,可他还是忍不住。
他要当的是司令,要当的是人上人,他还要把炮打进京城,打死从前看不起他的所有人。
他不能老是动那根花花肠子。
起码现在肯定是动不得的。
对,动不得。
伍韶川如是想着,把花花肠子一根根地按下去,心情好歹是平复了一些。
他打算拿起那本书,随便看两眼,再认几个字,便于往文化人的大道上继续迈步子,哪怕只是迈出微小的一小步。
然后他很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
谁叫他的眼睛现在总是盯在小妖精身上,挪开一分都是煎熬。
伍韶川的脸又黑了一层,整个人都气得不行。
他往自己的脑门狠狠一拍,像往脑门上砸了个大苍蝇似的。
这还他…妈的读个什么书。
第20章 人精()
伍韶川一看就看看看看个没完,又是磨牙又是自我感叹,让我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
梅小姐的皮真就那么好看?
难道只要是个男人,审美和眼光就这么浅薄?
就不能多看看内在吗?
肤浅,太肤浅了!
我实在是趴不下去,于是很果断地睁了眼,一边揉眼睛一边推小黑,让她也别睡了,起来继续给我扫地。
我推她,可口中的话却是向着一边的伍韶川。
我说:“你看够了没?”
小黑做活帮工做惯了,所以也习惯性地睡得不熟。
这点倒和我挺像。
我推她也没使多大力气,稍稍推一把就醒了。
她醒来后也揉眼睛,上下眼皮一直迷瞪着,迷迷糊糊地,脑子里依旧不忘做那半个文化人。
她问我道:“那个什么。。。。。。。。俺把地都扫完了,太太您刚才讲到一半的那个故事是什么来着?”
我看她眼睛本来就小,这么一揉简直就跟一张面饼上硬撕开的两道缝一样,除了好笑还是好笑。
我不禁笑她道:“你都瞌睡成这样了,我还讲什么讲,这样,你先把我之前讲的上半段给背出来再说,背不过的话你今天的晚饭也别吃了。”
小黑憨憨地应了一声,声音低得像个庄稼汉一样。
她揉了半天,总算把眼睛彻底睁开了,虽然还是小小的一条缝。
她手里拿着扫把,绞尽脑汁地想,然后说道:“嗯。。。。。。俺就记得什么虾。。。。。还有什么鱼。。。。哦,还有很多腿。。。。。”
小桃那会儿是成天想着当姨太太,小黑现在就成天想着吃。
一个是太有追求,一个是追求不够。
我实在是忍俊不禁,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脑门:“虾什么虾鱼什么鱼,你是不是还想吃大闸蟹和大王八,要不要我让你主子伍韶川给你去湖里抓一筐来,再给你再切两盘葱姜蒜,这样吧,你以后就别听我念书了,坐一旁啃螃蟹得了。”
小黑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俺不要吃的,额要识字的。”
她说完也不太好意思,‘嘿嘿’一声,默默低下了头。
再抬起时不经意地眼睛一扫,一下就看见了立在书桌后头的伍韶川。
可喜可贺,她可终于看见了。
她要再看不见,我就真以为眼睛小真能阻碍视觉了。
小黑除了膀大腰圆,干活麻利,还有皮肤眉毛一样黑的外表以外,实则还是个尖嗓子的弱女子。
尤其是她见到害怕的人时,那声音起码可以突破一百五十分贝。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
其实我也是刚知道。
小黑看见一旁的正主伍韶川,直接吓得‘啊’地一声,扫把都给扔了出去。
眼看着就是一屋子的乱马齐糟,破烂一地。
我趁她不注意,只是稍微动了动大拇指,那给她脱了手的扫把就自动地立在了桌角,让书房里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贵重瓷瓶摆脱了被砸碎的命运。
我冲还在呆愣的小黑发了话:“出去,给我倒一杯红茶来,要开新买的那包,三勺糖,三勺牛奶,还有奶沫子也别忘记给我倒了。”
小黑答应了下来,却还干站着不动,像个听话认主的守家犬。
这明显是某个人还没说话,她不敢走。
我余光看向伍韶川,眼神充满了鄙视。
他怎么这么磨蹭。
我都想动动手指头,把他也立在桌角了。
伍韶川手里还攥着那本本来要拿来垫桌脚的杂谈。
他这时候才说了在书房的第一句话。
他没说小黑打瞌睡要扣钱,也没说给他也倒一杯去了沫的红茶,更没说今天天气有多好。
他说:“看够了。”
我伸了个好看的懒腰,在椅子上摊开四肢,像拥抱大地一样的姿势。
我很大方的让他继续看,不错眼地看个够,还不用付我观看的票钱。
对于自己(其实是梅小姐)的美貌,我向来是很大方的。
冬天经常出大太阳,只可惜今天没太阳。
书房后头有许多树木排闼,平日里青林阵阵,还是很明目养眼的。
结果一旦没了明烈的光线,那倒映在窗台上也没多清雅的感觉,不像是疏影飒飒,倒像是鬼魅丛生。
还不如直接从书房的房顶开个口子,盖个天窗也好。
这样一来,起码没雨也没风的日子,也好歹称得上是露顶洒松风,不必为了求个‘雅’而雅了。
我仰面朝上,保持着让伍韶川看个够的姿势,瘫着说:“伍韶川,你找人把这个房顶给掀了吧。”
伍韶川问:“为什么?”
我说:“这样一来,我不想说话的时候,就可以抬头看看天,不必对着某些人了。”
伍韶川听我说话这么延边他,居然到现在也不生气。
他轻轻笑了一声,说:“那我大概以后要随身带个梯子。”
我还是不温不火的,只是刻薄地损他:“要梯子干嘛,方便摔死自己吗?”
伍韶川说:“不是,因为你看上面的时候,我就要爬到房顶才能看见你的脸,和你说话。”
我被他逗笑了,于是便嗤笑一声:“摔不死你的。”
伍韶川默了一会,又问:“刚才在看什么书?”
看看这话题转的,生不生硬。
一到如此尴尬的时候,他的口才就不好了。
我无聊的把玩着书桌上的廉价镇纸,不停地扔来扔去,随口说道:“艾子杂谈,你看得懂吗?”
“没看过。”伍韶川把书放下,说:“刚才给小黑讲什么了?”
“讲笑话呢。”我把镇纸随手丢了出去,落地的一瞬间,那外头包了玉石的镇纸就碎成了沫渣子。
“那可是好东西,玉石不值钱,可里头的白粒子值钱。”伍韶川找个位子在我对面坐下了,他的语气有些可惜:“这可是能做大烟的材料。”
我不以为然:“你怕浪费?”
伍韶川点点头,变相地承认他其实有多小气:“现在这个年头,什么都贵,都折腾不起。”
说完,他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上了一句:“不过你要浪费的话,我都随你。”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话,就让我有反应了。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可真精。
终于逮着了机会。
晓得来求我了。
第21章 笑话()
伍韶川的潜意思很清楚,他要养他新收的副官做龟(干)儿子,还要养底下的一窝小兵,桩桩件件都堆在一块儿,哪里都缺大把的钱。
没钱的话,谁还给他卖命,谁还把他当参谋看。
不把他捆了扔到上级司令那里求功就不错了。
他不敢打我私房钱和老窝的主意,也不敢真的让我帮他找来金山和银山,估计只是想让我帮他想个辙。
世人都这样,供了尊大佛,塑了座金身,嘴上说着是无欲无求,实则还是想着佛祖能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东西,以为求了就一定会得到,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用心去求。
实在可笑的要死。
明明求的就不切实际,还妄图得到实际,都是些什么人啊。。。。。。。
所以我才说,世人都是傻子。
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这回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道:“你不是想听笑话吗?我现在有心情了,你听吧。”说完我就托腮瞧着他,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再穷也不得不来求我,你倒是能拿我怎么办。
我满心满眼地想膈应他,让他伍韶川继续缩头缩尾,低头来求我,好满足我身为一个厉害的老妖怪应该有的虚荣心。
可是我忘了,伍韶川这个人,对着我素来都是好脾气。
好脾气还不算,压根就是没脾气。
不管我再怎么骂他,再怎么看不起他,他都没有跟我黑过脸。
根本就没有一丝羞愧,和生气的意思。
到目前为止,一点都没有过。
伍韶川在凳子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碍着我在,也没好意思使出在下属面前的那副做派,动不动就跟个大老粗一样,动不动就翘个二郎腿。
他坐的很端正,很挺拔。
斯文着呢。
伍韶川说:“你讲吧,我听着。”
我把艾子杂谈翻到最后头几篇,正好翻到了和小黑讲过的,那篇龙王招女婿的故事。
我挑着兰花指,很做作地捻了一页,又清了清嗓子,才像正式开书一样,说道:“上面说,有一天夜里,东海龙王托梦给艾子。。。。。。。”
伍韶川还没等我说完,就很没礼貌的,开始打断我了。
他相当煞风景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一定是托梦给艾子?”
他是不是找打。。。。。。。
我面上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我晚上也托个梦给你好不好啊?”
伍韶川本来都想点头了,但他还是偷偷地看了眼,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
他见我对着他浅笑托腮,样子要多无害就多无害,眼中惊艳明摆着又划过一瞬。
美人一笑,就如秋风扫落叶,扫和笑一样,都毫不留情,发自内心的惊艳说穿了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小妖精笑起来好看是好看,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觉得有点阴嗖嗖的。
看出我那笑里还泛着幽冷,伍韶川也就乖乖地不点头,不说话了。
他往嘴巴上做了个扯拉链的动作,意思是您继续,我闭嘴。
“龙王说啊,要艾子给他找个性情温和,任劳任怨的好女婿。”我见他闭嘴了,便继续道:“于是艾子就建议说,那最好还是找原本就在水里的,不然不合适。”
伍韶川点点头,他表示他也认同艾子的话。
“艾子说:找条鱼吧,鱼又太贪嘴,那鱼食吃多了,鱼就太肥,容易被人钓了清蒸,再说鱼也没有手脚。”
“找只海龟吧,虽说有手有脚,但乌龟和王八,怎么说也是相貌不好,不般配。”
“哦,还有蟹,虽然相貌堂堂,壳大脸大,手脚又多又齐全,可人家最爱横行霸道,跟前二者相比,更是不好。”
伍韶川听得很认真,跟第一次上学听先生讲课似的,还晓得提出问题。
他问我:“鱼不行,王八和蟹也不行,那龙王最后找了谁当女婿?”
对于伍韶川的提问我权当没听见,只是往下接着道:“最后艾子说,我思来想去,还是虾最合适了。”
伍韶川眉头一挑:“虾?”
我点点头,看着他道:“一听到虾,龙王就有点不高兴了,便皱着眉问艾子,说,虾的地位,是不是太低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