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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刚才那一手连我都没想到。”说完就刮了刮我的鼻子,从前都是看我脸色才敢伸手给我摸我脑袋的人,现在说话的功夫就开始占我便宜了。
可结果,我还美滋滋的,不怎么生气。
伍韶川说:“你看没看顾大老板走的时候那股小心劲儿,看把人给吓的,走的时候,肉都差点抖出来三斤。”他边说边帮我捏了捏肩膀:“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以后可千万得改一改啊。。。。。。。。。。”
我见伍韶川的上边就穿了件绸做的睡衣,实在是有点单薄,便伸手给他往上拽被子,一边拽还一边笑他越来越像个老妈子,哼哼道:“刻薄他又不是刻薄你,你还不开心了?啧啧,果然是越活越老了。”我看伍韶川一脸‘你说话,我听着’的老实样,不免数落着他数落的更厉害了:“你看看,我会法术,也有脸皮,离开你一样过得好;你再看看你自己,你已经快三十了,老油条,又腻又难啃,指不定哪天我就丢了,你居然还发话让我改,不怕我生了气,不管你了吗?”
伍韶川摇头,眼睛星亮:“改不改都不要紧,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感觉到被子底下的左腿又在隐隐作痛,说话声也不免低了些,但还是温和的。
他说:“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像个暴发户,只有暴发户才上赶着吓唬别人刻薄别人,咱们现在是破落户的身份,东山再起也得有段时间。眼下,凡事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吧。”
伍韶川让我好好说话,我的确是好好说话了,只是内容依旧不怎么中听,像个火药桶似的,就差那么点火星子就要炸。
我说:“我不是人,更不是暴发户,你要相敬如宾的生活,让我像别人一样装疯卖傻讨你欢喜,那我可做不到。”
说完,我紧跟着又想起了蓉秀,顿时灵光一闪,忙对伍韶川建议道:“那要不你再讨一房姨太太吧,娶个听话的,没什么原则的,反正要当狗也是你们当,我可不当。”
但我到底还是‘有点’在乎他的,于是又强作镇定,装作有点随意地对着伍韶川发表意见:“不过说清楚了,你娶一个我杀一个,才不管你喜不喜欢。”
伍韶川一听这话,一下就笑了,眼中似有柔情万千:“这我可娶不动了。”
他说:“有你一个妖精就够了,我作哪门子的死?”
第141章 治疗()
顾大老板此行并非瞒着所有人,老元帅肯定是知道的,还有老元帅底下那么吃闲饭的多半也知道,只不过他们都知道的有限,最多只会唠叨一句,说顾大老板跟猪扒皮一样吸光了朱常德家里的那些油水以后,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为什么连送西药这样的小生意,还要自己亲自去跑一趟。
首先提出这个疑问的,毫无疑问就是新上任的翁督查。
不过这话问出来也是问不出什么东西的,尤其是像顾大老板这样的老油条,从身体到身心都是统一的油,摸一把都嫌油腻。是以翁玉阳没有问,只是派了底下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一路装作小商贩跟着顾大老板。
这一跟不要紧,果然就让他有了‘意外收获’。
翁玉阳立马会也不开,老元帅那里话也没留下,直接抛下那批新政…府派来的官员,直接就奔着之前没去成的杭县去了。
。。。。。。。。。。。。。。。。。。。
我给我漂亮的花喂了点血,又给缺了魂,整天迷迷瞪瞪的小黑关好了房门,这才重新脱了外套,又靠在伍韶川的旁边。大概是顾大老板走了已经很久,我的困劲又重新泛了上来,不一会儿就靠着伍韶川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不浅也不沉,既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梦,也没有动不动就惊醒,和之前的我的相比,已经是睡的相当安稳了。
说起来,这还是伍韶川静养到现在,我第一次和他在同一张床上躺着,还是干躺着什么都不做。
这可真是太稀奇了。
虽然一方面是因为伍韶川的身体还比较虚,但另一方面,我现在的脾气可比之前好太多了,早已不再是从前动不动就朝伍韶川指着鼻子耍横的腔调,毕竟他现在一穷二白,喝个鸡汤加面疙瘩都得我掏钱,我还不如对他好一点,等他东山再起了,我再横也不迟。
更何况,伍韶川还那么喜欢我,我也正好有点喜欢他。
那就更不能动不动就对他发脾气了。
我把头靠在伍韶川的肩膀上,又把他的一条胳膊抱在怀里,就跟在天津的时候伍韶川死皮赖脸地在我身边磨蹭,死都不肯滚下床一样,只不过伍韶川的思想比较低…俗,我的就比较高尚,因为我只是想这么抱着他睡觉,不想再多做别的。
有件事我没有跟伍韶川说过,我是很想修炼成人,但目的却不单单是为了生老病死,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变得那么孤独——天知道我有多讨厌一个人睡觉,狃阳山的地又硬又冷,野兔子肉又粗又腥,还是做人好,享富贵的时候有人上赶着巴结你,落难的时候,连伍韶川这样表里不一,脾气阴晴不定的人都有我来照顾,可见做人的确是有不少好处的。
反观我这个老妖怪,除了法术高那么一点,活的久了那么一点,几乎就是一无是处,会读书会写字,任谁活上个一千年都能会了,可是对我好的人,值得我惦记的人,都不用两只手,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幸好,伍韶川现在没有死,只是左腿稍微有点小伤,小伤而已。
他还是能够活很久,能够陪我很久的。
要是在活很久的这个大前提下,伍韶川能一直这么虚弱,一直这么依靠着我,那就更好了。
我觉得这个愿景很好,也很值得去研究,于是睡着睡着,唇角就无意识地翘了起来,还将头往伍韶川的肩膀上蹭了蹭,睡的这样安逸,也这样的不设防。
这也得亏是伍韶川,不然换做乸苏那只臭狐狸,我非得把他毛给拔光不可。
不是我说,伍韶川现在身上可干净了,洗掉了泥土和灰尘,就只有一股清清淡淡的肥皂香,是介于青年与成年人之间的一种味道,比未出阁的姑娘家都好闻。有些时候伍韶川吃完饭了,刚刚擦拭过的身…体上还会留下股鸡汤的味道,闻闻就觉得很补。
老妖怪睡着了,小黑这样的,不睡觉也等同于睡着了,整个客房里头,就只剩下伍韶川一个正常人没有睡。
他也不是睡不着,只是这几天脑子一直都在转悠,转悠到天上转悠到人间,想的最多的,也还是自己的‘宏图大业’。
小妖精他也想,只不过如今人已经给他牢牢地攥在手里了,有些事也就不急在这一刻,除非她哪一天突然地又看上别人,那他伍韶川也没什么办法,再重新花心思,把人给哄回来就是了。
刚才很奇怪,他这些天受了那么多照顾,也经常看见小妖怪冲他开玩笑,还帮他去吓唬顾大老板,当时当刻肯定是满足的,是高兴的。可他心里头是很高兴没错,但从前那股对她志在必得的冲劲和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突然就没了,就淡了。
伍韶川心想,或许他这个人就是犯…贱,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混…账,他对她好的时候,她偶尔领情,偶尔不领情,领情的时候他高兴的跟几百年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子一样,心里能美好几天;她要是不领情,那他就更有冲劲,更想对她好。
他就不应该去什么南宁,也不应该去投靠老元帅。一个风烛残年的纸老虎有什么好怕,现在应该是年轻人的时代,该是他们出头的年纪,凭什么要在别人手底下混日子。
甘蔗没有两头甜,你啃了这头,在这一头尝到了是甜的,那另一头,必定就是满嘴的涩,涩的转头就要吐出来,嘴巴里还得咒骂两句,怪这甘蔗为什么没有甜到你的嘴。
可现在呢,伍韶川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吃到了甜,还是吃到了涩。他先是丢了枪,后又失了地盘,几乎什么都被翁玉阳一朝抢走,只剩下这身边的人,这么个妖异的,鲜活的妖精。
再回首这短短的一年,伍韶川觉得,他每一步,都走的堪称艰辛无比。
现在,他好容易将小妖精勾到手心,懵懵懂懂地教会了她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这些全部都是他以身作则,全部都是他教的。
怎么现在他想要的都有了,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呢?
伍韶川的手一直拍着小妖精的后背,好似很当心,很仔细,还有恰到好处的温柔。
什么都是恰到好处,不会招人讨厌,也不容易被忽视。
可惜现在的伍韶川,只有动作尚且保留着无限的温情。
可他这个人,却已经变了。
早上照旧是我睡到自然醒,伍韶川就算醒的比我早也没用,他现在吃喝都得靠我给他张罗,吃的东西还得看我心情,心情好就是鸡汤混面疙瘩,心情不好但是鸡汤,面疙瘩就省了,白白让伍韶川喝一肚子汤汤水水,还得拖着条残腿来回跑好几趟厕所。
有顾大老板一句话,他现在起码是翻身有望,如果情况再乐观一点,杭县的那副官还活着,并且留有一批旧部的话,那伍韶川就更有底气了。
我这几天除了照顾伍韶川这位病人,还不时地就要趁夜往外跑,跑的还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半都是些空旷的平地,空旷的坟岗,还有些空旷的死人坑。
老话往往都很对,天黑好办事,这事儿几乎涵盖了任何事儿,只要一到了晚上,尤其是三更和四更天的时候,这夜色是尤其地暗,街道也是尤其的静,但凡找件深色的衣裳往身上一裹,就算光明正大地翻墙去门户里偷东西都不怕,因为天太黑了,身上穿的又暗,实在是不容易被人发现,往往趁着天黑的时候,是人是鬼也都更容易隐匿身形。
伍韶川就再三地跟我说,半夜别老往外跑,也别老往不干净的地方跑,他以前有人有兵,不管谁来了一枪都能解决,可现在他多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就算有那个心想保护我,也没那个速度和力气下地了。
我听归听,但事还是照样做,只是一直瞒着伍韶川,不肯让他知道而已。
毕竟我做的事情说出来实在是不好听,按照通俗点的说法来说,就是道家里头搬运术的一种,学名叫采折,也就是从死人身上扒东西下来,再给安到活人身上去。
当然,如果要从活人身上扒下来什么东西,再安到死人身上,那也不是不可以。、
我要去找最近三天死掉的人,趁着尸体还比较新鲜,给伍韶川找一条新,能让他重新正常行走的腿来。
我那么喜欢伍韶川,自然也得对他好。
哪怕‘好’的稍微有点过头,那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大晚上的,当伍韶川在看到我偷偷背了一具男尸回来时,我还能毫不在意地跟他说笑,一点都不怕他有什么心理负担。
反正我没有心理负担就行。
还没等伍韶川发表什么意见,甚至他脸色还停留在青白交加的状态,没有恢复血色时,我就‘咚’地一声,把男尸给扔到了他的床边,喜滋滋的说:
“你看,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腿啦!”
第142章 求生()
半夜原本该是琢磨心事,享受片刻安宁的时间,可有时候想得个安宁就是那么难,跟老元帅千方百计地想把南宁给拿回来那么难,伍韶川原本身上还披了条小毯子,就着不怎么亮堂的油灯在看自己身上那块还建在的怀表,大概还是在想自己从前的生活,从前有过的风光。
只有越到了落魄的时候,才能彻底地静下心来反省自己从前犯的错误,真正地做到忆苦思甜啊。。。。。。。。。。
伍韶川正忆苦思甜着呢,结果冷不丁一下子见了我,还见我背后还背了个硕大染了黄血的布袋子,伍韶川是真被我吓了一跳,吓得连身上的小毯子都给抖到了地上。
讲真,自从他从南宁逃回来被我路上撞见之后,脸上成日就是一副忍辱负重,温和中还带点阴沉的模样,像现在眼珠子瞪圆了,整个上半身都从床上弹起来的样子,还真是久违了。
我把好容易才偷偷背回来的某具男尸稍稍往旁边放了放,又格外示意伍韶川看看人家的腿,他可不知道我这些天花费了多少心思,为了防止伍韶川压不住这死人的阴气,以后走起路来不灵便,这换上去的腿必须得完整,健全,还得不是横死的,不能是老弱病残的,否则还不如不换呢。
我见伍韶川脸色还有点发青,便很善解人意地对他‘好心建议’,说道:“要不你先睡吧,打不了等你睡着了,我再偷偷地将你们的腿给换了。”说完,我还煞有其事地拍拍伍韶川现在已经肿的毫无知觉的左腿,安慰他:“放心吧,保管你一点都不疼,等你一觉睡醒过来,就又是那个在天津一呼百应,威风八面的伍参谋长啦!”
伍韶川面色煞白中带了一点诡异的粉红,只不过一看就不是害羞,而是心焦气急,已经急的有点气喘,这脸颊边的两块粉红,也是他喘出来的。
“不行。”伍韶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终于由白转黄,转出了一点点人气和温度。他对着我,又对着那具暂时还躺在地上,还没有发挥作用的尸体,声音没有打颤,也没有那么的害怕,只是很坚定地对我说:“人冢里头的东西、古墓里头的冥器,咱们可以拿,可以卖,甚至可以给顾大老板拿去换枪换人,以前我穷的吃不饱饭的时候,连死人身上的衣服也可以扒下来裹身,这些我都不介意。”他能够忍到现在还没有生气,没有怪我自作主张,跟他从前对待翁玉阳的态度相比,也算是难得好教养了。
伍韶川很认真地看着我:“唯独让我用死人的腿,让我每次迈开步子的时候,都得记得这条腿原本是从一个我压根不认识的人身上照搬来的,还是个已经死透了的人。。。。。。。。。。。。。”他说着说着就颓丧地往后一倒:“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我瞧瞧伍韶川,又瞧瞧安安静静的死尸,不做声响地将他们一个活人一个死人分得更远了些,自己走上前,也不管什么好脾气坏脾气了,伍韶川有他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现在他说完了,那就轮到我说了。
“当初我动一动筷子,你的眼睛就一惊一颤的。”我看着伍韶川眼睛,仔细探究着:“可能你以为自己藏的很好,以为我看不出来,可是我现在告诉你,我知道你对我好,一半是出于我这张脸,一半是带着畏惧,甚至一直都另有所图。”我看着他:“这些我都知道的。”
“可是你现在,已经可以在我面前不忌讳地说出想死的话了。”我很好脾气地提伍韶川捡起掉在地上的小毯子,重新拍了拍盖在他身上,也示意他现在不准插嘴。
“要是我今天瞒着你,趁你睡着了偷偷把你的腿给治好,可能你醒过来最多也就不自在个几天,可能几天都不用。顶多就是眼见为实,你不愿意接受而已。”我慢慢地对他说:“别看我是个妖煞,可我还是很懂你们这些人的。”我捏捏伍韶川的脸颊,虽然他现在是一脸的惊恐,但也不妨碍我这会儿对他的亲昵:“我想,你们人啊,应该是最要活下去的,怎么可能不想活,不想活的更好呢?”
伍韶川没有说话。
“涂老仙以前常说我心智未开就早早地下山,以为将外表伪装成和人一样,就能和普通人一样混迹在世间,实际上我每每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因为我的出现,而被迫地打乱平衡。”我很平静地说:“就像阿荷一样,明明她没什么错,她也很努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