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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没有理所当然地推诿或者谦虚。
“陈淮哥,我的腰间有点疼,估计是今天被那个女疯子推下来时磕碰到的缘故,你力气大,帮我揉下好不好?”孙雯雯说时整个人都往陈淮身上靠去,顺便想要捉住陈淮的一只手往她的腰上放去。
夜风吹过,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摇曳声。
“对了,这天珠是我在拉萨买的,而且还拿去寺庙里开过光的,你今天救我一命,这个天珠送给你吧。”孙雯雯见陈淮不动声色地避开,干脆打住刚才的动作,转而从她自己的脖子上取了东西下来,就是她昨晚吃饭时炫耀过的天珠。
“看够了吗?”慵懒地声线再度响起。
“什么看够?”孙雯雯本来正准备鼓起勇气说接下来的告白,听到陈淮突兀地开口,她一脸狐疑地问道。
“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的雅兴,我这就离开。”没想到陈淮一开始就看到自己了,今晚没月亮,周遭黑漆漆的,难不成他有夜视眼?林简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眼下既然被陈淮点名,她也只得从黑漆漆的树后面出来,一边朝屋里走去还不忘客套的说几句,“你们继续,继续哈。”
“站住!”孙雯雯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求爱大戏被看了个全,气急败坏地跺脚。
“还有什么事?”林简手上还拿着那根杂草无聊的转圈圈,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凭什么偷听?”
“偷听,怎么能说偷听,我只是在这里赏个月而已。”林简说完后仰头看了下黑漆漆的夜空,叹了口气,“既然月亮不赏脸,我还是回去睡觉了。”
“陈淮,你看她”孙雯雯被林简气得不行,苦于手上没有什么泄愤的工具,继续跺脚。
“我怎么了?哦,对了,不才正好对珠宝略有研究,你手上高价买的天珠只是高仿的工艺品,虽然抛光打磨做的不错,出厂价顶多也就是几百的样子,如果要给心上人留个纪念的信物,还不如你手上带的蜜蜡手链值钱,至少还是天然的鸡油黄。”林简认认真真地说完后才往里面走去。
“你撒谎,我这个天珠可是从高僧手里买来的,还有鉴定书,怎么可能只有几百元钱。再说,我孙雯雯怎么可能送赝品给别人?”孙雯雯原本精心准备的告白计划全都打乱,她听得脑门蹭蹭上火,苦于无处发泄,干脆一把拉住林简,看这架势林简不改口澄清就不让她回去。
“放手,我要睡觉了。”林简打了个哈欠。
“除非你向我道歉。”
“我说的事实,干嘛道歉。”林简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你污蔑我送赝品给他,我怎么可能会送赝品给他?你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孙雯雯急于表露真心,被林简气得声音都发抖得厉害。
“你在灯下仔细照下表面的风化纹就可以了,真正天珠的风化纹过渡是很自然的,而你手上的是用强酸和强碱烧制出来的,上面的风化纹完全没有过渡,长期久戴,会对身体不利。”林简懒得和孙雯雯继续纠缠下去,言简意赅地告知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随着里面的蜡烛被点起,章凌波已经跑过来,一脸关切地问道。
“她污蔑我买的是赝品!”孙雯雯这会的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坚定,说完后就气嘟嘟地跑回到屋里去了。
“你这人不厚道。”看着负气跑开的背影,林简白了陈淮一眼。
“哪里不厚道?”
“故意把我喊出来棒打鸳鸯当恶人,孙小姐会找我麻烦的。”
“是吗?”陈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身往里面走去,“你看了这么久的好戏,总不能免费观看。”
“淮哥,我的腰间有点疼,可能今天滑下来摔到的缘故,你力气大,帮忙揉一下好不好?”林简突然凑到他的前面,学着孙雯雯嗲声嗲气地娇嗔了一句,不单如此,她还学着孙雯雯刚才的姿势去捉陈淮的手心。
理所当然地撞入漆黑的眸光,意义不明。
然而唯一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像刚才那样身手敏捷地避开,所以林简这一下就实实在在地抓住他的手心,男人的掌心厚沉且粗糙,指腹掌间全是老茧的糙砺感,传到她的手心,无端端地撩起一丝星火,下一秒,她已经松手,凉薄笑笑,“刚才孙妹妹都已经这么卖力表演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也忒不给人家面子了,该不会是弯的吧?”
“你怎么知道我没反应?”啪嗒一下,他手上金属材质的打火机打开,就着那点红光,吞吐间就喷拂了满满的烟雾,正正好好对着林简的面。
他是故意的。
第4章()
好在她的烟瘾也不小;自己一共就只剩半包了;闻闻别人的烟味;只要是不难闻的烟味;其实也是好的。
她陡然出神;他已经近身上前;重重吸了口燃到一半的烟蒂;之后懒懒吐出,依旧悉数喷拂到她的颈窝间,之后右手夹着烟;似笑非笑开口,“如果被人一撩立马就有反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他说到末了;许是噙着那抹笑意的缘故;厚沉的嗓音听来居然有股风流之气,裹带着糙砺气息。
她正打算离他远点;没想到他忽然伸手过来。
“你干嘛?”她警觉地后退数步。
随着侧边被他的掌心带过;下一秒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个烟盒;“没人告诉你高反不准抽烟么?怕你控制不住烟瘾;我就做下好事代劳解决下好了。”
“还我!”
“有本事自己拿回去。”陈淮并没有看她;只是把烟盒举过肩头;不以为意地往前面走去。
林简在心里骂了一句,跟在他身后往楼上走去。
一直走到孙雯雯的房间外,林简忽然上前跃步;左手攀在他的肩膀;右手高举过肩,打算一把将她自己的烟盒给抢回来。
他显然早就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出,她的右手刚举起来,他已经利索地把烟盒放进他自己的裤袋。
她的右手改而利索地去拽他的裤袋。
“陈淮哥,还没睡啊?”隔壁孙雯雯的房间突然开门,她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本来想出来打声招呼,一开门正好看到林简整个人都挂在陈淮的背上。
“陈淮哥,这么点路我自己走就行了,用不着你背,快把我放下来。”林简撒娇出声。
孙雯雯看得心头发堵,砰得一下,她已经赌气把房门重重关上了。
“进修过表演系?”陈淮后背上还挂着猴子似的林简,他面无表情问道。
“天赋好没办法,鄙人是自学成才的。”林简在他耳边神清气爽地说了一句,之后从他后背上溜下来,清了清嗓子,“看在你无事献殷勤背我回来的份上,这包烟就当姐们赏你了!”声音清亮的附近几个房间都听得到,她说完后吹了个口哨,像是随意将至的夜莺啼鸣。
一觉好眠。
第二天孙雯雯一路上都没好脸色,不过好歹没有招惹林简。到达汉密后住了一晚,第三天早上出门时,大家伙都扎好绑腿。
林简在此之前也没经验,依样画葫芦地扎好绑腿。
虽然有心理准备,随着到了蚂蝗区,一抬头就看到林木枝叶上全都是密密麻麻地蚂蝗,饶是林简这种习惯重口味的人都有点心理不适,而孙雯雯更是时不时地发出惊悚的尖叫声。
大家伙走到半路,挑了个稍微平坦点的地方吃午餐补充体力。
其中爱美的徐源最惨,他把绑腿解开,裤腿一捋上去,白净的大长腿上面起码悬挂着十几条放大版的蚂蝗,上面遍布血水,看着很是吓人。
“艾玛!”徐源被吓得脱口而出,吸饱血的蚂蝗像是变异放大的虫子,徐源惊惶之下捡了片叶子抵在手上,之后用力去掸吸血吸得正欢的蚂蝗,他一用力,其中一条最粗壮的蚂蝗硬生生被他捏爆半条,只不过连着头部的半条还是扎在皮肤里,不安分的往外蠕动,看着令人作呕。
孙雯雯吓得大惊失色,迫不及待地让章凌波帮她一起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这作呕的吸血虫。
林简看着徐源被蚂蝗恶心地脸色发白,找了根树枝在手上打算用这个帮徐源小腿上的蚂蝗踢走,她一边尝试着用树枝勾走蚂蝗一边淡淡开口,“你心也够宽的,这么多条蚂蝗挂在你腿上吸饱血了都没察觉到,这一溜的腿毛都白长了!”
“流年不利!不过你也不亏,好歹近距离欣赏了小爷的大长腿和腿毛!”徐源的确没有林简胆子大,不过口头上依旧不认怂,还有精力和林简油嘴滑舌。
他话音刚落,陈淮忽然走了过来,闲闲看了一眼徐源惨不忍睹的小腿。
“你该不会也迷恋上小爷的盛世美腿了吧?”徐源和陈淮接触不多,走到这里大家伙都差不多要了半条命,就他淡定地像是长途散步似的,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他这人一激动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陈淮打量了一眼,右手拿着的塑料袋口忽然对着徐源的小腿倒了下来,随即有白色的颗粒洒在蚂蝗的区域,没多久,刚才还精神抖擞各自蠕动的蚂蝗就萎下来化作一滩黏糊糊的体。液,看着同样令人反胃。
“啊啊啊!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秘术化。尸粉?会不会让我的皮肤过敏留下后遗症?”徐源后知后觉地弹跳起来。
“大哥,你有没有点生活常识,盐都没见过吗?”林简想明白用盐让蚂蝗脱水的原理,将了一句徐源。
“真的是盐吗?”徐源被蚂蝗弄得有点神经质,将信将疑地问了一句,几秒后好歹也是轻声和陈淮道了谢。
林简看徐源身上没多大问题了,走到边角上忙着去检查自己身上,好在小腿还有胳膊上都没发现蚂蝗的影子,她松了口气,顺便把一直紧捂着的冲锋衣拉链拉开透透气。
和前天的雪山不同,这边是热带雨林的气候,温度也不低,刚才经过最严重的蚂蝗区时,大家伙都是匆匆赶路,身上捂得密不透风,热汗一流,里面的抓绒衣格外发闷,捂得很难受。林简里面只穿了件圆领的打底衫,她把保暖用的抓绒衣脱掉,正打算把冲锋衣穿回去,她旁边的陈淮突然走了过来。
林简知道自己今天穿的这件打底衫领口有点低,正打算伸手拢下领口,下一秒她的视线里就有阴影挡了过来。
她一抬头,见着陈淮点着的打火机似乎作势往她胸口上凑过来。果然,一念之间锁骨往下的领口肌肤处明显有察觉到热源,她迅速抬手去挡,他的左手已然扣住她刚抬到半空的手腕,握着打火机的右手手背在她胸前虚虚带过,立马有打火机机身金属材质的坚硬感抵到她的肌肤上,还有点火后的余热残留在上面,林简彻底被激怒了,“松手!”
林简话音刚落,就有一条粗壮滚圆的蚂蝗就势滚落下来,跌在她的运动鞋面上,林简蹬了下鞋面,而他原本扣着的左手顺势松开。
“这里暂时没地方洗澡,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用盐把它融化成体。液在你身上吧?”他说完后闲闲抽出一支烟,在她面前点上,还是她的烟。
她刚在徐源身上亲眼看到用蛮力去扯,半条蚂蝗会扎在皮肤里面,要么用盐要么用火烤,其余也没别的好方法。只不过他刚才这样不打招呼,明显是故意引得她多想误会,估计是还记着前晚的账,“谢了!”林简敷衍说了一句,顺便翻了个大白眼。
“不谢!毕竟无事献殷勤的男人没别的本事,除了热于助人。”他说完后右手的打火机往空中一抛,即便随意朝前走着,飞快下坠的打火机还是被他稳稳接了回去。
第5章()
林简在心里骂了一句;低头看了下她自己的领口;果然在靠近领口边缘的地方已经有一小片血水了;这会才有一点刺痛的感觉传来;要是刚才那条蚂蝗没被烟头烫走;顺着领口继续往下面钻;她刚冒出这个念头;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发痒起来,眼前也懒得和陈淮逞口舌之快,直接绕到隐蔽的大树背后;把自己的上衣撩起来再三检查起来。
被蚂蝗一吓,大家伙的士气都有些低落。就连吊儿郎当的徐源都后怕地焉了许多,看到林简从偏僻的遮阴处走出来;徐源蹭到林简旁边;委屈巴巴地开口,“林简;今天平白无故被吸走了那么多血;伐开心要抱抱。”
“这不还活着吗?”林简面无表情地开口;她其实也有点怕这类蠕动的虫子;但是在娇生惯养的徐源面前;似乎又强了那么一点点。
“你也太冷血了吧?”徐源见自己的苦肉计不奏效;嘟囔了一句。
面前的林简和他这辈子见过的女孩都不相同,她淡定从容,鲜少会有情绪波动;徐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忍不住就要撩她。
仓促吃过午餐,已经疲惫至极的队伍鲜少发出声响,除了孙雯雯还时不时的发句牢骚,“凌波,早知道这么难走我就不应该进来,等到下一站我真的不走了,咱们直接请背夫。”
“再过半天就有车路了,再坚持下。”章凌波不厌其烦地打气。
陈淮走在最先,林简和络腮胡紧跟其后。
刚从蚂蝗区走出来不久,经过一段痕迹新鲜的塌方水毁路时,陈淮突然停了下来。
他这么一停搁,林简也下意识地打量起周遭,没有发现明显异常,除了几颗悬空滚落下来的细小石粒。
“往后退。”陈淮刚开口,一身肥肉的络腮胡就已经拔腿往回跑,速度居然快得匪夷所思。林简不明所以抬头往山腰上望去,胳膊上传来一股大力,她直接就被陈淮拽地往回跑了十几米。
落后一截的孙雯雯他们刚刚走近,就见着停在半路的陈淮他们,孙雯雯瞥了眼和陈淮站得极近的林简,面露不悦地问道,“又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前面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就传来巨石砸落的闷响声,紧接着泥石流就从山腰开始缓缓下滑,一帮人看着前面突如其来的泥石流大眼瞪小眼。
“陈淮哥,现在怎么办?”孙雯雯的情绪濒临崩溃。
“等。”
“要等上多久?这个鬼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孙雯雯开始啜泣起来。
陈淮抬头看了看天边,乌云压顶,空气比之前闷热许多,无风。
“半个小时内会下暴雨,今天不可能翻过这片泥石流区域了。等到明天早上看情况再决定行程。”陈淮继续开口。
“还好没有在蚂蝗区里遇上泥石流,要不然就困在那里给蚂蝗喂血了,知足吧。”络腮胡鲜少出声,估计是陈淮刚才的提醒让他免于厄运,他难得主动起来,“还是趁早先去砍点柴火,晚上好用。”
络腮胡说完转身往稍远处走去,从包里掏了把藏刀出来凑合着砍柴。林简和陈源他们手头没工具,按着陈淮选的落脚地址,捡了枯枝在手上把枝叶覆盖的地面稍微修整下。
没多久,络腮胡就抱了一堆树枝过来,还真被陈淮说中了,这暴雨果然说下就下,雨势大的像是浇下来似的。
大家伙都只是带了轻薄的雨披,在倾盆暴雨中只是聊胜于无。只有孙雯雯还额外带了遮阳伞,又是穿雨披又是打伞,才没有那么狼狈。
暴雨继续下着,大家伙围着那堆树枝席地而坐,看天看雨看自己,无人说话。
安静许久,还是孙雯雯先开口,“淮哥,你呆在这边很久了吗?你在这边做什么的?”
“种田。”
“你骗我的吧?”孙雯雯噗嗤笑出声,她觉得陈淮够幽默。
“犁地插秧,我全都在行。不过我种的是水稻,不是鸡爪谷。”陈淮依旧闲闲应道,他这么一说,原本被天气影响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