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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后宅多龌龊,她想要休书,是对的。
何田田叹了口气,道:“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多加小心吧。”
童思娟却哼了一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一个小小的良媛,却占了楚王府最好的坤元殿,葛侧妃正恨你入骨呢!前天在宫里的时候,她还向我打听了你来着!”
“恨就恨吧,我正愁没人惹我呢。”何田田随口应着,给她敷上了药。
“也是,你愁什么,来给我看个病,还是殿下背着来的。”童思娟说着,朝软榻旁边看看,气得又直扯帕子了,“殿下留这么多嘉乐殿的侍从做什么?是要给你当证人?怕我事后拿伤口说事儿,诬陷你?”
何田田朝四周看看,苏景云还真在屋里留了人,她的心,突然就猛地跳了一下,恶声恶气地道:“谁叫他多事!”
“你就装吧!还嫌我不够可怜么?”童思娟说着,拿帕子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随军的时候你就哭,现在又哭,烦不烦啊?”何田田迅速给她的伤口贴上纱布,叮嘱了侍女几句,起身出去了。
苏景云说是在正殿等她,但其实人就站在院子里,何田田出去的时候,他正微微仰着头,在看屋檐下挂着的一只黄鹂鸟,那俊逸的侧颜,即便只是随意路过,也是惊鸿一瞥。
何田田没过去,靠着廊下的一根柱子,默默地看他。
苏景云很快留意到她的视线,转身走过来,把她背到了背上。
何田田这次没有嚷嚷着要下来,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苏景云迈着稳稳的步子,朝外走去,回首问道:“怎么了?肚子又疼了?”
何田田慢慢地摇头,眼睛突然有点湿,自言自语似地低喃:“别对我这么好虽然我反应慢,但有时候也会知道”
苏景云不知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默默地背着她,进了坤元殿,抱着她一起上了床。
何田田和他面对面地躺着,一下一下地扯他胸前的衣裳,面容看起来,很有些悲戚。
苏景云把手探进她的衣襟里,给她慢慢地揉肚子,轻声问道:“怎么了?”
何田田咬了咬下唇,努力把眼泪逼回去,但声音里的哽咽,却是没能掩饰住:“苏景云,我难受。”
“怎么难受啦?”何田田这人,向来简单,一眼就能看透,但苏景云这会儿,真的不太明白她的情绪,不禁有点疑惑。
“就是难受,就是难受,你根本不明白!”何田田使劲捶着他的胸,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流了出来,“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对我好,不许对我好!听见没有!”
“本王没对你好啊,是你自己想多了罢?”苏景云说着,捏了捏她肚子上的小肉肉,“别太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他说她自作多情?!
原来她是自作多情啊?!
何田田的脸,刷地一下变得通红,一把推开苏景云,滚到紫檀床的最里头,把脑袋埋进了角落里。
苏景云轻笑着追过去,把她从角落里扒拉出来,重新搂进了怀里。
………………………………………
正午明媚的阳光,洒满空旷的寝殿,窗外的鸟儿,在四季常绿的古树枝头,婉转歌唱。
何田田仰面躺在锦被里,望着头顶上的粉纱帐,目光有点点的呆滞。
翠花拿着衣裳来问她:“大小姐,嘉乐殿已经摆上午膳了,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何田田侧过头,呆呆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地翻身而起:“去!”
翠花迅速地给她套上衣裳,梳好头发,又千叮咛,万嘱咐:“你闹就闹,可千万别再提休书了啊,楚王的鞭子,好疼的!”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你没事儿就去和喜公公套套近乎,他对于如何离开楚王府,好像挺有心得的。”何田田说着,对着镜子照了照,冲出了殿门。
嘉乐殿的饭厅里,果然已经摆上了午膳,饭菜的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何田田连早饭都还没吃呢,咽咽口水,从怀里掏出一枚足有五十两的大元宝,托在手里掂了掂重量,抡圆了胳膊,就要故技重施,朝厅里砸。
就在这时候,看门的侍女一溜小跑,噔噔噔地冲过来,朝她摆手大喊:“何良媛,别扔,别扔,殿下早就留了话,让您直接进去呢!”
直接进?!
不给她闹事的机会了?!
我k!我k!!我k!!!
何田田的脸,刷地一下就黑了。
何良媛砸银子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进门么?为啥殿下许她进了,她还不高兴?侍女疑惑万分,抬头看她:“何良媛?”
何田田重重地一跺脚,把银子抛给她,气呼呼地进厅去了。
第165章 加油!爱宠!()
饭厅内,苏景云当门而坐,修长白皙的手中,执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杯,自酌自饮,怡然自得。
何田田瞅着他的手,正琢磨着如何闹事,苏景云忽然开口:“别想了,你的那点小心思,打量本王不知道呢?”
“啊?”思绪突然被打断,何田田猛地一愣。
苏景云抬起手,饮了一口酒,看着她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面儿上顺着本王,其实还是想要休书?”
他,他怎么知道的?!何田田突然就结巴起来:“没,没啊!”
“没有?”苏景云重重放下酒杯,冷哼一声,“当本王是傻子?如果你不是还想着被休,刚才为何又想砸饭厅?如果你不是还想着被休,昨天为何缠着本王要背?”
他说着说着,扬声道:“把翠花给本王叫来!”
叫翠花干吗?又要打她鞭子?!何田田慌了,脱口而出:“我不是还想着被休!我只是想体验一下,当你的爱宠,是什么感受!”
苏景云愣了愣,面色渐渐转暖:“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何田田举起右手,发誓赌咒。
苏景云看了她一会儿,忽地一笑:“那你还想如何体验?让本王看看。”
啥?还让她体验?有没有搞错!
那她该干啥?砸盘子?砸碗?
她的底牌,都让他给掀了,现在还怎么可能放得开嘛!
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何田田无计可施,又担心连累翠花挨鞭子,只好把眼睛一闭,朝苏景云身上一扑:“要抱!”
苏景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当真搂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自己的腿上,赞许道:“不错,这样的爱宠,还算勉强够格。”
爱宠?呵呵呵,来来来,让她看看,他消不消受得了,她这个爱宠!何田田心里一气,突然就放开了,大剌剌地朝他身上一靠,头一仰,嘴一张:“要吃饭!喂我!”
苏景云唇边浮上一丝笑意,含上半口酒,对上了她红润的小嘴。
喂喂喂!用手喂啊,怎么用嘴?!
何田田心一慌,一口酒全呛进了嗓子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景云拍着她的背,待她稍稍好一点,又要用嘴喂她,何田田欲哭无泪,趁着他夹菜的功夫,飞快地从他身上溜下来,一秒钟也不敢多待,落荒而逃。
她一口气跑回坤元殿,像是有人在后头追她似的,几乎创下了她跑步的新纪录。
翠花见她完好无损地回来,大叫一声,抓住她的肩膀,一阵猛晃:“大小姐,不是你让我买你受罚的吗?你没被楚王罚跪啊?!这下赌输了,要赔钱了!”
何田田一把拍掉她的手,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别赌了,游戏结束了。我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计划,全被苏景云猜着了。”
“啊?不是吧?”翠花一愣,“我还正准备去喜公公那里套话呢。”
“不用了。”何田田捧着脑袋,哭丧着脸道,“你和福公公打的赌,只怕也没赢的把握了。”
“啊?这么惨?那怎么办啊?”翠花急了。
“怎么办?‘乖乖’地当他的‘爱宠’啊!”何田田磨着牙,忿忿地把脚踏子,踢了又踢。
心情不好,在屋里子越待越闷,她干脆起身,朝园子里去了。
楚王府的花园,风景如画,丝毫未因冬季来临,就现出萧条的景象来。
看着那些花儿,那些树,再看看她曾经落过水的池子,何田田的心情,终于稍稍好了点。
她散完步,顺便去了趟昭阳殿,给童思娟换了药。童思娟刚刚和葛咏茹吵了一架,拉着她絮叨了半天,方才放她走。
暂时没法实施被休计划了,何田田突然没了目标,好生无聊,在楚王府晃来晃去,晃了半天,最后晃到了苏景云的书房里。
苏景云并不在,书房内空无一人。
死苏景云,臭苏景云,居然戳穿了她的计划难道真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个老公啊?何田田气鼓鼓地爬上他的椅子,拿起毛笔,在一卷公文的署名处,画了个活灵活现的小乌龟。
嘿,画得还真像啊,她挺有艺术天赋的嘛!
何田田左右端详一番,很有点得意,随手抓起另一卷公文,又画了起来。
她越画越开心,越画越高兴,一会儿功夫,书案上所有公文的署名处,都多了一只小乌龟,有的爬,有的跑,姿态还不带重样的。
苏景云走进书房时,见她坐着他的椅子,握着他的毛笔,趴在他的书案上,心头浮上一丝暖意,驻足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方才出声问道:“在做什么呢?”
“画乌龟啊!”何田田高高兴兴地举起一卷公文,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
苏景云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了,忍了半天,也没忍住满腹的火气,冲何田田怒吼:“这是朝廷的公文,你给本王画乌龟?!难道要让本王把一群乌龟,呈到皇上的御案前吗?!”
哎哟喂?!他生气了?!这是真生气了喂?!
有心栽花花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千方百计地想拿休书拿不到,结果才装了一会会功夫的“爱宠”,就把苏景云给惹毛了?
原来闹事不是她的强项,当爱宠才是她的长处啊??
苏景云是不是已经后悔啦?
何田田惊喜着,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求:“殿下,别生气嘛,我不是你的爱宠吗?连乌龟都不能画啊?”
“这是公文!不是画纸!爱宠!”苏景云突然发现自己跟她讲不清道理,烦躁地把她从椅子上赶了下来,冲她挥手,“离本王远点!碧纱橱里待着去!”
何田田跑进碧纱橱,一头倒在软榻上,捂着嘴滚了几下,差点乐出声来了。
加油!爱宠!
再这样挠他几次,休书真有希望咧!
苏景云皱着眉头,望着满桌子的乌龟,一个头两个大。公文何其重要,要是让皇上发现上头画了乌龟,必定追查,到时何田田的小命,还不知保不保得住呢。
他瞥了在碧纱橱里打滚的何田田一眼,无奈地揉了揉眉角,提笔蘸墨,开始一张一张地重新誊写公文。
第166章 你一口,我一口()
何田田滚了一会儿,找出好久都没机会继续看的黄帝外经,翻到夹了书签的那一页。
书签上,荷叶依旧,苏景云的字迹依旧,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狠狠地丢到一旁,都跟他说了,她的名字,不是这个意思,还非要给她做这个。
翻着翻着书,夜幕低垂,侍女们进来,点亮了灯烛,何田田把书放好,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却发现苏景云仍旧坐在书案前,奋笔疾书。
她走过去,凑着脑袋看了看,问道:“还写呢?”
苏景云“嗯”了一声,没顾得上抬头:“今晚必须誊完,你先去用膳罢。”
“不能让别人代写吗?”何田田问道。
“不能。”苏景云答着,写完一卷,又拿起了一卷。
公文有满满一桌子,已经誊完的,还不到五分之一,照这样子,他非但没空吃晚饭,只怕连觉都没法睡了。
何田田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愧疚,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声地问:“我帮你誊吧?我照着你的笔迹写。”
“你能写出本王的字迹?”苏景云毫不留情地表达了自己的怀疑,催她道,“赶紧去用晚膳,记得把药吃了。”
何田田没有再说,转身出去了。
苏景云埋头苦写,过了一会儿,却闻见饭菜的香味,他抬头一看,原来是何田田,端着个大大的攒盒,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苏景云奇道。
“盒饭。”何田田说着,把攒盒放到书案边上,取出了筷子和调羹来。
“你在这儿吃?”苏景云把公文朝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地方来。
“嗯。”何田田夹起一筷子葱爆羊肉,送进自己嘴里,含混着问道,“你吃吗?”
苏景云看着她,没说话。
何田田便又夹了一筷子羊肉,拿调羹接着,喂到了他嘴里。
苏景云慢慢地嚼着,继续誊公文。
何田田自己吃一口,喂他一口,道:“看我多有良心,是用筷子喂你的。”
苏景云愣了一愣:“你这意思,是本王没良心?”
“当然了!”何田田愤愤不平,“你之前是用嘴喂的!”
你倒是也用嘴喂啊这还用人教吗不对,是教了都不会啊苏景云觉得自己完全没法跟她沟通,索性不作声了。
何田田又夹了块酒酿鸡喂他,问道:“好吃吗?”
苏景云把鸡块咬碎咽尽,方才回答了她:“你喂的,都好吃。”
“你还能更肉麻点吗?”何田田夸张地打了个哆嗦。
“”没法沟通,完全没法沟通,苏景云又不作声了。
何田田嚼着一个鱼丸子,凑着脑袋看了看,问道:“你的字,练了几年啊?”
苏景云蘸了一下墨,道:“本王三岁启蒙,五岁开始练字。”
何田田拿眼瞪他,朝他嘴里,塞了个大大的鱼丸子:“五岁开始练,那是几年?我又不知道你今年多大!”
“你这还是本王的爱宠呢,连本王的年龄都不知道?”苏景云又不想作声了。
何田田不服气,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知道我多大啊!”
“今年夏天,刚过完十六岁生辰。”苏景云却是很快就回答了她。
何田田不好意思了,夹起一块排骨,到他眼前晃:“你到底几岁啊,告诉我嘛。”
苏景云推开她碍事的手,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她。
何田田把玉佩翻过来,背后刻着一行小字,天佑六年,正月初一。
天佑六年,那是什么时候?现在的年号是永光啊?何田田穿越来大吴,总共还不到两年呢,望着玉佩,怎么也弄不明白,最后只好跑到书架前,去找历书了。
她在书架前,翻了足有半刻钟,终于弄清了大吴的几个年号,飞奔回书案旁,兴奋地道:“原来你今年十九啊?看起来还挺年轻的,就是脾气坏一点。”
苏景云摇了摇头,重新拿了一卷公文。
何田田坐回原位,继续你一口,我一口,絮絮叨叨:“你是大年初一生的啊?那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初一啊?有个姑娘,也是大年初一生的哦,她的名字叫元春”
苏景云被她吵到头疼,拿笔杆子敲了敲攒盒:“何田田!”
何田田的声音戛然而止,骤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声音里有了一点哽咽:“对不起苏景云,对不起”
苏景云侧首看她,揉了揉她的头发:“不就是誊公文么,也值得你这样?没事的,去睡罢。”
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