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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翠花摇了摇头。
不过,她是行动派,既然不晓得,马上就去打听了,不一会儿,就一阵风似地跑了回来:“大小姐,大小姐,那些是官府的人,来我们家盖行宫的!老爷已经答应了,正陪着他们看呢!”
“行宫?!什么行宫?!”何田田心生不妙,连忙问道。
翠花的回答里,果然有她最不想听见的那个词:“什么行宫?当然是楚王的行宫了!楚王的先行官,已经到夷陵了,四处游看过后,觉得咱们家的东跨院地方最大,又最空旷,最适合盖行宫了,所以就由官府的人陪着来了!”
夷陵首富家荒废的东跨院,当然地方最大,又最空旷了!何田田只觉得眼前一黑。这行宫要是也盖在东跨院,那她岂不是在楚王的眼皮子底下待着?如此就算她选不上,也没法逃跑了!
何田田想着想着,冷汗都下来了,拔腿就朝正院跑:“我去找太太,让我搬到西跨院去,那边虽然人多点,但总还有逃的机会!”
然而还没等她挨着正院的边,就让何聚鑫给拦住了。
何聚鑫把她拉到一旁,小声地批评:“你要去做什么?风风火火地像个什么样子?楚王的先行官,就在那边呢,你给我装也要装出娴静的样子来!”
被拦住正好,省得她去找白氏了,何田田义正言辞地道:“爹,我听说,东跨院里要盖楚王的行宫?这男女有别,既然楚王要住东跨院,我还是搬到别处去吧。”
“什么男女有别!小小年纪,迂腐不化!”何聚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和楚王毗邻,多难得的机遇!别盼都盼不到,你居然还想走?!”
算了,跟他说不通,还是找白氏去,何田田想着,就要溜,结果被何聚鑫一把抓回来,亲自送回小屋,下了禁足令:“从现在起,在见到楚王之前,你就给我老实待在东跨院,哪里都不许去!”
完了,她爹发了狠,哪怕偷偷去找白氏也没用了,何田田沮丧万分。看来,只能寄希望于那套暴发户的装备了,只要她不被楚王挑上,就不用费尽心思地逃了。
她一心想要搬离东跨院,却不知道,她的两个妹妹,已经为她这处地理位置优良的小破屋,嫉妒到红了眼了!
这个何田田,也太会挑地方了!随便住个破屋,就能和楚王做邻居!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她的三妹何姗姗,是妾生的女儿,心却很大,仗着生母受宠,见天儿地去滴水院闹,逼着白氏让她也搬到东跨院去。
白氏被她闹到头疼,突然却开了窍,东跨院又不是何田田一个人的,既然她能住,别的小姐就也能住!于是赶在楚王的行宫动工之前,在何田田的屋子旁边,加盖了两栋,大的那栋给自己的女儿何晶晶,小的那栋给了妾生的何姗姗。
为了能接近楚王,不惜临时盖屋?!如此诚心,如果还不中选,简直没天理!何田田眼瞅着何晶晶和何姗姗都搬了进来,很是高兴,现在大家起点都一样,她落选的机会就更大了。
楚王的行宫,已经开始盖了,日夜开工,毫无间歇,但那些工人,不知受过什么训练,愣是没弄出什么大的动静来,至少一点没影响她们休息。
何聚鑫对三个女儿的栽培计划,也随着行宫的进展,逐渐加紧了,每天不是请了嬷嬷来帮她们调理皮肤,就是聘了先生来教她们琴棋书画,但在何田田看来,全部都是临时抱佛脚,这些东西,哪是短短两个月就能速成的?不过是把她们折腾到筋疲力尽罢了。
这天,教琴的先生,直留到晚饭后才走,何田田瘫倒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忽然,窗上一阵窸窣响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些绑了布的铁条,已是纷纷掉落,从窗户外跳进一个人来。
第4章 坏脾气的男人()
有贼!
何田田一个激灵,翻身而起,却在看清窗下那人的面孔后,愣住了。
乌发束顶,肤白唇红,鼻挺眉浓,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分明是一双妩媚风流的桃花眼,偏因眼神幽深如古潭,泛着粼粼冷光,让人望而生距,不敢轻易靠近。
容貌既俊且美,诱人至深,一身的衣裳却是皱皱巴巴,袍子的下摆,甚至还沾着几根乱草。
这,这不是那天助她逃跑的叫花子么?他怎么又来?看上这栋小屋了?何田田惊讶出声:“苏景云?你不会又是来歇脚的罢?哎,不对,这会儿天都黑了,莫非你找不到睡觉的地方,想在这儿过夜?不行,不行,这里已经不再是荒废的院子了,到处都是人呢,万一被人发现,非得揍你一顿不可!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床毯子,你上别处睡去吧!”
何田田说着,张口就要喊翠花,突然却想起来,翠花上正院提洗澡水去了,她只好亲自动手,开始翻箱倒柜。
苏景云抬手制止,声音暗哑:“我受伤了。”
受伤了?!何田田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瞬间精神抖擞:“伤哪儿了?快给我看看!”
她穿越到何家,足有一年了,却愣是没找着治病的对象,真是白瞎了她这身外科的好本事。
苍天有眼,终于让她遇见伤病员了!
她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激动了?苏景云狐疑地看她一眼,道:“你又不是郎中,给你看了有什么用?”
“谁说我不是郎中?”人家在穿越前,也是有行医执照的好么!何田田说着,已是把她的医箱搬了来,啪地一声,按开了盖子。
三层木箱,依次错开,第一层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针,有直的,有圆的;第二层搁着几束没染过色的白棉线;第三层是一瓶她自制的酒精,和已经消过毒的棉球、棉签。
专业医疗器械,看到没有!何田田冲苏景云得意地一挑眉。
苏景云审视的目光,自那排弧形针上扫过,后又盯着何田田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伤的是右臂,我动不了,你来帮我宽衣。”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仔细听,还能听出些颐指气使的味道来。
一如既往的坏脾气啊!不过何田田此时有病可医,心情飞扬,哪会去计较这些,当即欢呼一声,扑上前去,刷刷两下,干脆利落地扒光了他半边衣裳。
白皙的皮肤,紧实的胸肌,苏景云拥有一副让人口水直流的好身材,但此刻,在何田田眼里,只有伤口最迷人,最可爱。
那道让她着迷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肉翻飞,从上臂的肱二头肌,一直延伸到胸口,触目惊心。
他竟伤得这样重!看样子,不缝针不行了。
不但有病看,而且还有机会可以缝针!何田田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全了:“你,你别慌,我先消毒,再给你缝合伤口,很快的,你别急。”
她这是紧张到语无伦次?但看着怎么更像是兴奋无比呢?苏景云再次狐疑地瞥她一眼:“第一次给人瞧病?”
“当然不是了!”何田田叫嚷着,净手消毒,然后取出一枚圆形针,娴熟地穿上细棉线,为他缝合起伤口来。
她并没有用麻药,因为没有备这东西,但苏景云的面容,却是丝毫未作改变,仿佛她缝的,不是他的皮肉一般,只是渐渐地,额角有细密的冷汗沁出,唇角也抿得紧了。
何田田见了,有点过意不去,忙絮絮叨叨地同他讲话,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你的伤口太深,得缝两层,我现在缝里头,用的是圆形针,待会儿缝外面,就得换三角针了”
她从弧形针,一直讲解到消毒棉线,再到如何配制酒精,苏景云唇角微抽,不耐烦地斥道:“闭嘴!”
她一片好心,居然叫她闭嘴?算了,算了,看在他很疼的份上,不和他计较!何田田换了根针,继续叽叽咕咕:“是我不好,没准备麻沸散,所以肯定很疼,不过你放心,下次一定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还有下次?!苏景云侧目,横了她一眼。
何田田好容易有了个病人,十分兴奋,根本没留意到他的神情,自顾自地接着道:“我手脚很快的,一会儿就缝完了,你忍忍哈,忍忍,如果实在受不了,哭两声也行,哎,我这里有个帕子,来来来,你咬在嘴里”
何田田说着,当真从医箱底下摸出一方白底绣青莲的帕子来,递给了苏景云。
苏景云胸口起伏,闭了闭眼,一言不发,一把挥开。
“好心当做驴肝肺!”这孩子,长得挺帅的,脾气怎么这么坏呢?何田田白他一眼,缝完最后一针,擦擦手,拖过药匣子,准备给他敷药。
哎,三七散,红花膏,田七粉到底哪个才是止血消肿,加速伤口愈合的?
在以前,都是口服抗生素,再涂点碘伏啊纯中药,她真不太懂何田田看看这瓶,摸摸那瓶,最后挠挠头,起身去把医书翻了出来,一页一页地对着看。
对着医书开药?!苏景云的唇角,忍不住又抽动了两下:“你真的会看病?”
“会!会!当然会!不要质疑我的专业水准!”何田田自信地嚷嚷着,在翻过大半的医书后,终于敲定了治疗方案,给他敷上三七散,然后把内服的药包好,递给了他。
连脉都没号,还敢自称有专业水准苏景云侧头,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针脚细密,整整齐齐,再不见血肉。他看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何田田,问道:“谁教的?”
既然敢在何家备下这种东西,借口自然早就找好了,何田田毫不犹豫地作答:“自己学的,这比绣花简单多了。”
别人绣花,她缝肉?苏景云的唇角,微不可见地又抽动了两下。过了会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口,又看看何田田,下巴轻轻地抬了抬。
什么意思?何田田一愣:“伤口还疼?我去正院给你找点止疼药?”
第5章 失踪的帕子()
太没眼力劲了!苏景云的眉头皱了起来,不耐烦地道:“穿衣!”
哦,哦,原来是让她把衣裳帮他穿上啊。有话不能好好说么,真是的。何田田嘟囔着,走上前去,帮他把里衣外裳,一件件重新穿好。
因为怕碰到他的伤口,她穿得小心翼翼,一面帮他扯袖子,一面叮嘱:“这药膏是我在百草堂配的,很贵的,你小心点,别弄掉了;还有,伤口别沾水,每天晚上来我这里换一次药,顺便让我看看伤口的愈合情况,千万别忘了”
衣裳终于穿好,她又问道:“你这伤怎么来的?”
苏景云神情一滞,沉默了一会儿,道:“和人争地盘,打了一架。”
“你们叫花子,真的是各占山头的啊?”何田田惊讶着,痛心疾首,力劝他改邪归正,“你这么大一个人了,又有一把子力气,为什么不能自食其力,非要当个乞丐?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叫你去我们家前院,找管家谋个家丁当,虽说月钱不多,但至少管饭啊!”
苏景云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像真的在思考,要不要去前院当家丁似的。
何田田当他听了进去,颇为欣慰,拍拍手,道:“你赶紧走罢,明天来换药,记得天黑了再来,别被我那两个妹妹看见,她们的嘴最碎了。”
“妹妹?”苏景云面露疑惑。
何田田朝窗外努了努嘴,道:“才搬来的,旁边那两栋新盖的屋子,就是她们的。”
“碍事!”苏景云盯着那两栋小屋看了几眼,单手朝窗台上一撑,身影消失在窗外。
这家伙,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跑了?何田田冲着已空无一物的窗口,翻了个白眼,再弯腰把散落一地的布缠铁条捡起来,一根根重新安好。
刚收拾完,翠花回来了。她一手提着一大桶热水,咚地一声,把木桶放到地上,眼睛朝窗台那边一瞄,啧道:“大小姐,你又缝针了?都忙活一天了,也不嫌累!”
“这回我可不是缝枕头,是缝了个大活人!”何田田自己动手,舀了水去洗澡,叫道,“你还记得那个苏景云不?他刚才又来了,和人争地盘,受了伤,我帮他缝好了,还给了他一包药。”
“他那么大力气,还有人能伤着他?哎,不对,大小姐,你拿针缝了他的肉?!你这胆子,简直比天大!”翠花惊讶着,抹了把汗,走到窗台边,去收拾桌上的医箱。
自从一年前,大小姐重病痊愈,就开始神神叨叨地拿弯针缝枕头了,还时不时地要求工坊,给她特制棉线,或是偷了老爷的十年陈酿,拿炉子蒸着玩,不过,女人拿针,再寻常不过了,她性子跳脱,糟蹋点酒,也不算大事,所以渐渐地,她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只是今儿大小姐居然不是缝枕头,而是缝了活人?这事儿还是太让她震撼了!
幸亏她刚才不在,不然铁定被吓个半死!翠花想着,走到窗台边,动手收拾桌子上的医箱。
这医箱,她是看熟了的,每层搁的是什么东西,她都很清楚;哪些是消过毒了的,不能碰,她也全记得。
第一层缝针,第二层棉线,第三层是大小姐偷来蒸过的酒她收着收着,突然咦了一声,冲帘子后面的何田田道:“大小姐,帕子呢?”
“帕子?什么帕子?”何田田一时没明白过来。
“还能有哪块帕子,你这一年来,通共就绣了那一块!白底儿,上头两朵四不像荷花的!”翠花说着,很是烦躁。
她的这位大小姐,只爱缝枕头,不爱绣花草,自从病好,整整一年,她就只绣了这一块帕子,还指着它充门面呢!现在居然不见了!
“不见了?”何田田虽然有点惊讶,但没翠花那么在意,“刚才明明被苏景云拍到地上去了的,你再找找?”
就在她们说话的时间里,翠花已是把地上,柜子底下,窗台上,全部都搜罗了一遍,但帕子还是不见踪迹,她只得忿忿地要求何田田:“大小姐,你明天必须抽空,再绣一块帕子出来!”
“好,好,好,绣,绣,绣。”何田田擦干脚,打了个呵欠,敷衍地应付着,扑到床上,转眼进入了梦乡。
翠花气呼呼地把屋子收拾好,回她的西屋睡觉去了,临睡着前还在想,明天无论如何,也要逼着大小姐再绣一方帕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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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景云几个纵身,轻盈落在院墙外。
过了一会儿,自巷口掠出一名侍卫打扮的男子,直奔他面前,俯身拜倒:“殿下,属下来迟,让您久候了。”
苏景云朝漆黑不见五指的小巷那头望了望,问道:“观言,尾巴甩掉了?”
“是,属下幸不辱命。”被称为观言的侍卫回答着,迅速抬头,看了苏景云一眼,“殿下的伤属下去请葛太医来,给殿下瞧瞧?”
“不必了。”苏景云伸出手来,按了按左边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仿佛能摸见那细密的针脚,“已经有人为本王医治了。”
他不过离去短短两刻钟,就已经有人为楚王医治过了?谁?观言诧异着,忍不住再次抬头,看了苏景云一眼。
忽然,他发现苏景云右边的臂弯处,粘了一方手帕,连忙出声提醒。
苏景云垂首望去,伸手摘下,自嘲道:“手臂负伤,感觉竟差至如此,连粘了一方帕子,都没有察觉。”
在楚王跟前当差,观言早练就火眼金睛,只瞟了一眼,就把那方帕子看了个清清楚楚:普通的白绸,两朵青莲,绣工差劲,惨不忍睹,肯定不是楚王自己的东西。
既然不是楚王自己的东西,又如此粗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