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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主动邀请晋王泡温泉?!他知不知道,泡温泉是要先脱衣裳的?!难道他以为,他身上长长密密的缝线,晋王会眼瞎看不见?!何田田气急败坏,恨不得拿手去捂住苏景云的嘴。
但苏景云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还能怎样,只得道:“楚王殿下说得是,夷陵多温泉,其中最大最豪华的一家,是繁花温泉馆。”
繁花温泉馆,便是他们家开的了,既然躲不过,那就照顾照顾自家的生意吧,也许还有机会和掌柜串通串通,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那就繁花温泉馆罢。”苏景云说着,问苏修文道,“九弟意下如何?”
苏修文目的达成,还有什么好说的,自是欣然动身。
何田田很想瞪脑抽的苏景云几眼,又怕苏修文故技重施,拿扇子去敲他的肩膀,只好装亲热,挽住他的胳膊,隔开了苏修文。
许是因为对温泉之行很有信心,苏修文并没有和之前一样,试探苏景云,他们一行四人,相安无事,很顺利地到了繁花温泉馆门口。
苏景云和苏修文,都是俊美无双,衣着不俗,掌柜的只朝店门外瞟了一眼,就认定他们非富即贵,亲自迎了出来,热情地向他们推荐汤池豪华,价格美丽的单间。
最高档次的单间,一共有五个温度迥异,功效不同的温泉池,并附有点心和茶水,但仅供他们使用,其他客人是不会入内的。
这样的单间,是按时收费的,半个时辰就得一百两银子,相当于夷陵普通人家一年的收入了,但苏景云岂是会在意价钱的人,一听完介绍,便对掌柜的道:“来两间罢。”
果然是大主顾啊!掌柜的喜出望外,赶走引路的伙计,亲自把他们朝后面领。
到了单间门口,苏修文很自然地,继续跟在苏景云身后,朝里面走,但苏景云却停下了脚步,转头诧异看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苏修文一愣:“自然是跟三哥一起泡温泉。”
苏景云露出无比嫌弃的表情来:“谁要跟你一起泡?”说着,伸手揽过了何田田的肩膀。
哎,哎,要不要这么亲密啊?何田田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看看对面的苏修文,还是忍了下来。
苏修文的表情,有刹那间的错愕:“三哥要跟她一起泡温泉?”
苏景云没有回答,但看他的眼神,却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泡温泉,当然是女人作陪,为什么非要和兄弟一起泡?不然他为什么要包下两间房?
苏修文盯着苏景云看了很久,到底还是没敢厚着脸皮,强行挤进去,跟他们来个“三人行”。
苏景云就这样搂着何田田的肩膀,踏进了单间,观言马上为他们关上了门,并按剑守在了门口。
门一关上,何田田就挣脱开苏景云的胳膊,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怀抱骤然变空,苏景云怔忡片刻,目光微沉,撇下她走向最大的那个温泉池,并在池边坐了下来。
他这是要干吗?下去泡汤么?他身上带着伤,可不能浸水!何田田连忙跑过去,扯住他的胳膊朝外拽:“我怎么叮嘱你的来着?伤口不能沾水!不能沾水!泡温泉就更不行了!你赶紧给我起来!”
苏景云端坐不动,侧头冷冷地瞥她一眼,道:“本王总得洗澡。”
“洗什么澡啊!擦擦得了!这不是有伤在身,特殊情况吗?”何田田那点力气,根本拉不动他,急得跳脚。
苏景云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默默地站起身来,张开了手臂。
嗯?这是几个意思?何田田愣住了。
苏景云不耐烦起来:“宽衣!你不是说只能擦澡么?那也得先脱衣裳罢?”
哦,哦,脱衣裳啊,明说嘛,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何田田暗暗地嘀咕着,赶紧上前,给他解腰带,除外袍,脱长裤,然后踮起脚,为他把头上的白玉冠取了下来。
她干完活儿,便退至一旁,准备靠墙面壁去。虽然美男沐浴,很多人都很乐意偷窥,但对于一个外科医生来说,只会让她联想到人体结构,器官构造等等等等,基本上没啥意思。
苏景云诧异地看她,喊道:“你做什么去?让本王穿着中衣擦澡?”
嗯?啊,她忘了这是洗澡,不是就寝了,必须脱光光才行,不然怎么洗啊!可是,让她把苏景云扒光?这
虽然对于她这个外科医生来说,扒光男人的衣服,还不至于让她到面红耳赤的程度,但她到底是个大姑娘,多少还是会不好意思的啊!
怎么办,怎么办,苏景云正等着呢,而且表情越来越不耐烦了!要不,闭着眼睛给他脱?哎,别说,她还真有这本事!因为对人体部位,实在是太熟悉了!何田田想着,精神一振,几步冲回苏景云身前,把眼睛一闭,就开始给他脱中衣。
第40章 脱光!()
她的动作,精准无比,该脱袖子,绝对不会碰到腰,该解腰带,就绝对不会摸到领子那儿去,苏景云惊诧地看着何田田紧闭的眼睛,脸上的神色变得异常复杂:“你如此嫌弃本王?”
嫌弃?的确是挺嫌弃,不过闭着眼睛,跟这个没关系,这叫害羞,害羞,懂不懂?何田田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哪儿敢嫌弃你呀。”
“既然不嫌弃,为何闭着眼睛?”苏景云的语气中,不满的意味颇浓。
何田田信口扯谎:“我不敢”
苏景云似在辨别她这句话的真假,沉吟片刻,道:“恕你无罪,睁眼。”
他真信了?以为她是胆子小,所以不敢看?而且还以一副施舍者的姿态,特许她睁眼瞧瞧?他以为他是谁啊!就算是世界名模的身材摆在她面前,她也不稀罕看好么!
何田田的气性儿,一时被激了上来,咬着牙,就是不睁眼:“殿下千金玉体,民女身份卑贱,不敢直视。”
苏景云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唇角轻轻一翘:“罚你坐钉椅。”
话音还没落地,嗖地一下,就见何田田蓦然睁开了眼睛。
苏景云唇边的笑容,犹如湖水般荡漾开去,语调却还是冷冷的:“还愣着做什么,你该给本王脱裘裤了。”
脱内ku?!
睁着眼脱?!
就算她是外科医生,就算她“阅人无数”,做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事情,还是会长针眼的好吗!
何田田抬起头,狠狠地剜了苏景云一眼,但苏景云却不为所动,她只得带着满腹的气恼,直直地盯住他的腹肌,伸手解开他裤腰上的软绸绣带,把裘裤重重地朝下一扒。
她的动作过重,反而让手摩擦着滑过了苏景云的大腿,苏景云长年习武,多有锻炼,大腿上肌肉紧实,皮肤却是光滑无比,触碰的手感,绝对能让大多数人生出自卑的心思来。
倒是有一副好皮囊!何田田气呼呼地想着,垂下眼帘,刻意避开中间的危险地带,蹲下身子,为他把裘裤褪至脚踝。
苏景云望着她嫩如葱管的手,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你不是连看都不敢看么,摸起来倒是挺会摸的,这手勾引男人的本事,学得不错。”
“谁摸你了?我只是不当心!不当心!”何田田马上叫了起来。
“不当心?”苏景云长眉一挑,“你可晓得,为本王穿衣,却不当心碰到了本王的身体,该当何罪?”
不知道!有本事,把她赶出行宫去呀!何田田鼓着腮,咬着牙,使劲瞪苏景云的后背。
温泉水里,倒影出她气呼呼的模样,苏景云垂眼看了一会儿,唇角微翘:“愣着做什么?衣裳脱完了,就该擦澡了。若是伺候的好,兴许本王能既往不咎;若是伺候得不好,就还是罚坐钉椅罢。”
擦他个头!她才不伺候!何田田甩手就走。
哎,不对,钉椅?
算了她忍!
何田田英雄气短,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拐了个弯,去把架子上的毛巾取了下来。
这里的温泉是活水,而且有专人负责清洁,非常干净,何田田就在池边蹲下,浸湿毛巾,拧干展开,开始为苏景云搓背。
想她穿越前,是人人尊敬的外科医生,穿越后,是夷陵首富家的嫡长女,现如今,却沦落到给一个臭男人擦澡了!
她越想越不服气,手便越来越重,毛巾两三趟下来,苏景云光滑白净的后背上,已经遍布红印了。
虽然苏景云并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是好一阵心虚,偷偷地瞄了瞄他的表情,不等他出声,就蹑手蹑脚地转了个方向,主动为他洗前胸了。
苏景云的伤口,贯穿右胸和整条右臂,清洗起来,尤为麻烦,何田田集中精神,仔仔细细地为他把没受伤的地方擦洗干净,又顺便帮他检查了一下纱布,把有松动的地方重新绑好。
她一面为苏景云擦着澡,一面在心里盘算,如果她这会儿无法让苏景云满意,是不是会和鲁尚仪一样,后背扎满针孔,一点一点流血?
妈呀!太惨了!
何田田只不过是在心里默想,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紧把心里的那点子害羞收起来,走去架子旁边,换了条新毛巾,准备给苏景云洗下半身。
豁出去了!有什么大不了!不就是男人的果体么!在手术台上,她什么人体器官没见过!还会怕一个苏景云!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手里拿着毛巾,忿忿地朝温泉池边走去。
“毛巾。”背对着她的苏景云突然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暗哑。
何田田一愣,下意识地把毛巾递了过去。
苏景云左手接住,就坐在池边,就着温泉水,自己洗了起来。
闹半天,他其实可以自己洗啊?害她白做半天思想建设可是,他是不是嫌她伺候得不够好,所以才要自己洗的?
嫌弃没事,她不在乎,但可别因为这个,依旧要罚她啊
何田田提溜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紧张极了。
苏景云不紧不慢地洗着,道:“刚才的晋王,就是派杀手刺伤我的晋王,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这还用猜么大吴应该只有一个晋王吧何田田有点无语,不过想想她之前旁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此晋王就是彼晋王,就不好意思吱声了。
苏景云继续说着:“他来夷陵,就是为了刺探我的伤情,这几天,你可得提高警惕,小心提防”
嗯,警惕,嗯,提防,何田田一边听,一边点头。
苏景云洗完澡,站起身来,水声哗然,何田田赶着去取了大浴巾,帮他把前胸后背都擦干。羞归羞,活儿还是得干,她可不想坐钉椅。
等她擦到腰际,苏景云把浴巾接了过去,道:“叫观言进来。”
“是。”何田田照办,推门喊观言。
观言就在门口,手里捧着干净衣物,也不知是刚买来的,还是托人去行宫拿来的。他听见何田田喊他进去,着实一愣:“殿下不是该由你服侍更衣么?怎么却喊我?”
第41章 遇刺()
她怎么知道!何田田翻了个白眼。不过这样正好,她才不想给赤身裸体的苏景云换衣裳呢!
观言不敢耽误,捧着衣物,快步走进去,很快便帮苏景云换上了中衣和裘裤。
他又拿起长袍,准备为苏景云穿上,苏景云却抬手制止了他,道:“让何小姐来,你下去罢。”
特意把他喊进来,只是为了穿中衣和裘裤?然后剩下的还是让何田田来?这是何苦?也不嫌折腾?观言满心惊讶,不过他再惊讶也不敢质疑,很快就退了出去。
观言穿一半,她穿一半?这是闹哪样?何田田也很惊讶。不过让她给穿着中衣裘裤的苏景云更衣,比给光溜溜的苏景云更衣,感觉可好多了。
她迈着轻松的步子走上前,拿起了那件为了掩饰身份,衣料贵重,纹饰却不张扬的长袍。
但苏景云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张开手臂,等她来穿,而是猛地一个闪身,将她掩到了背后。
这是做什么?何田田一愣,却猛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而且脸上蒙着手巾,手里拿着利剑!
刺客?!这间温泉房,虽然四周都有高墙,但为了让客人仰面时能看到蓝天白云,所以是没封顶的,这蒙面刺客,肯定是仗着武艺高强,从两人高的墙头跳进来的!
苏景云这次出来,侍卫只带了观言,观言一个人,守了门,就守不了墙何田田急得大喊:“来人哪!有刺客!”
蒙面人见她叫喊,目露凶光,长剑一横,朝他们飞掠而来。
观言呢!观言死哪儿去了?!怎么没动静呢?!完了,这下完了,苏景云右手不能动,他俩只能任由刺客宰割了
没想到她好容易撞大运,穿越一回,却是这种死法
何田田想着,悲壮地探身入怀,准备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枚弧形针,同刺客拼个你死我活。她也知道,这想法太可笑,但总不能呆站着受死吧?
她以为,她的动作,已经很干脆利落了,却没想到,苏景云比她更快,就在她刚把手探入怀中的时候,他已经飞身跃起,一把抓住刺客执剑的手,强令他折转方向,朝他自己的胸膛上划去。
刺客的前胸很快被刺破,鲜血横流,染红了前襟。
他居然能让刺客用自己的手,自己的剑,刺破了自己的胸?这得多快的速度,多大的力气,才能办到?!
何田田惊呆了,不过想想,他本来就是能手折铁窗的主儿,又释然了。
不过,他刚才用的是左手嗳!用左手,都能如此有战斗力,那右手又是何等的恐怖?!
她看着苏景云挺直如山的背影,又是佩服,又是遗憾,这么个男人,长得帅,功夫又好,可惜,却是个渣男。
刺客闷哼一声,左手上抬,却不是去捂自己的胸口,而是直直地朝着苏景云的右胸袭来。
苏景云的右胸有伤,可不能挨拳!何田田惊得尖叫起来。
苏景云为了护住右胸,只能松开刺客的手,侧身躲避,刺客一击不中,也不恋战,马上趁机逃走了。
好险!好险!何田田捂着胸口,久久没缓过神来。
苏景云朝向刺客逃离的方向,注视良久,方才回转过身,缓步走到她面前,张开了双臂。
干啥?让她继续帮他穿衣裳?何田田留神去看他的脸色,竟是平静如常,仿佛刺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般。难道,是她太大惊小怪了?她暗暗质疑着自己的反应,捡起慌乱中掉落在地的长袍,为苏景云穿好。
好吧,刺客要杀的是他,正主儿都没当回事,她又操的是哪门子的心,还不如关心关心自己的问题,比如,他满不满意她的伺候,还想不想罚她坐钉椅?
何田田想着,为苏景云扣好腰带,望着他讨好地笑:“殿下,您觉着民女的服侍,可还算周到?先前民女无意间触碰到您的事,是不是可以既往不咎了?”
苏景云听见她的问话,原本平静的表情骤然一沉,目光冷冷地横了过来:“适才刺客行刺,惊险无比,你不关心本王是否受伤,却问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无关紧要的小事?!只要他没松口,她就有可能坐钉椅,这怎么能叫无关紧要的小事?!再说了,刚才受伤的是刺客,又不是他,她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好问的?!
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何田田不知用什么话来应对,忿忿地把头垂下了,免得她脸上的表情被看见,又是一道罪。
苏景云阴着脸,拂袖而去。
何田田觉得他莫名其妙,却不敢不跟,连忙也迈动了步子。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