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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
男孩骂她的项链不好看,也骂她长得丑,她很生气,脱鞋去砸他,自己也从树上掉了下来。
“啊!”
男孩在她落地前接住了她的身子,但是力道太大了,两人都倒在地上。
舒暖因为压在他的身上,所以并没有受多大的伤,就是膝盖处蹭掉一块皮。
当时的她毕竟小,看着流血的膝盖,眼泪像断线珠子似的往下落,却没有哭出声来。
“哭也不能止疼,有什么好哭的!”
舒暖万分委屈的哭啼道:“都怪你!”
男孩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脸上撸了一把,“本来就不好看,哭起来更丑了。”
这句话果然见效,舒暖揉揉眼睛就不哭了,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上明显的还沾着泪珠,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男孩本来是想站起来就走的,但是在看到她那双眼睛时,又蹲下身子,看了一下伤口,然后从自己衬衫上撕下一个布条,包住她受伤的膝盖,又把她扔掉的鞋给捡过来穿上。
“大哥哥,我叫舒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抬头看了她一会儿,微微一笑。
“我叫凌冠爵,以后你就叫我大哥哥吧。”
那是舒暖第一次见他笑,比不笑的时候好看多了,阳光下看起来比阳光还要明亮。
舒暖也笑了,露出白玉一般的牙齿。
“大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男孩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你笑起来也很好看。”
舒暖更乐了,见他的胳膊肘也流血了,惊道:“大哥哥,你流血了!”说着,效仿他的动作,把自己裙摆上一圈蕾丝给撕了下来。
“我给你包住!”
舒暖不会包扎,蕾丝缠得歪歪扭扭的,不过还好包住伤口了。
“大哥哥,你的家也在这里吗?”
凌冠爵笑着嗯了一声。
“我也在我外婆家里住,这就是我外婆家。大哥哥,你明天还来吗?我在这里等你,我们一起玩!”
凌冠爵捡起地上项链,挂在她的脖子上,笑着点点头。
“好,我明天还来。”
他们下河捉鱼,挖泥鳅,上树摘果子,掏鸟窝……那是她自出生以来过得最快乐自有的一段时光。
她以为快乐的时光会持续很久的,直到某一天,她等到夜深都没有等到他,两天,三两……离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她每天都坐在那颗梧桐树下,可是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此后的几个暑假舒暖也都会去外婆家,依旧坐在那颗梧桐树下等待,可是等到了外婆的房子被拆迁,梧桐树被砍到,却再也没有等到她的大哥哥出现。
他走了,消失不见了,那个暑假过后,舒暖也觉得心里的某些东西随着那个名叫凌冠爵的大哥哥消失了。
八岁那年的暑假,烈阳普照的某一天,她认识了一个名叫凌冠爵的大哥哥,就那么刻在了心底,从此再也忘不掉!
第二天,舒暖醒来的时候,眼角有些湿润,枕头上浸染了一片深色的水渍,她盯着那枕头看了一会儿,抹掉眼角的泪,下床,拉开窗帘,天气晴好,阳光很灿烂,她眯着眼睛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过身子去整理床铺。
一天是忙碌,十天半个月也是忙碌,尤其是博物馆的改建工程一开始,舒暖恨不得把一天当做48小时来用。
这天,舒暖从学校里赶到医院,刚下电梯,就碰到了护士长。护士长又提到了医疗费用的事情,已经让人帮着拖延时间了,舒暖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护士长,你放心,下个星期,我一定把这个月的费用都付完。”。
护士长也知道她的情况,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睡觉前,舒暖把所有的银行卡,信用卡,存着,现金都拿出来,也就七八万,还不够一半呢。
舒暖拿起手机,想给舒阳打个电话,想了想,又放下手机。
电话是没有拨出去,但是舒暖的心里却不怎么安静,舒阳一个多星期都没露脸了,电话也没一个,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舒暖虽然对他没什么好语气,但是他们毕竟是兄妹,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舒暖开在床头上,视线落在衣架上的一个黑色的单肩包上,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摸了摸脖子,然后下床拿下那个包包,翻了一通并未找到要找的东西,又急忙把包倒过来,包里的东西哗啦啦的落到了床上,地上。
舒暖神色焦急的翻找着,没有找到,又把屋子里的抽屉,柜子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
起床去厕所的舒云听到了舒暖房间里有声音,便敲门进来了,看了一眼凌乱的房间,问:“姐,你在找什么?”
舒暖还在抽屉里翻找着,头也不回的说:“项链,我八岁那年,爸爸送我的生日礼物。”
舒云知道姐姐很珍视那条项链,也跟着去找。
姐妹俩找了好久,几乎翻遍了屋子里的角落,也没有找到。
“姐,你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舒暖项链一会儿,道:“我记得那天我取下来后就放在包里了,可是怎么就不见了呢?”
“会不会是忘在家了了?”
舒暖愣住,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
“不会,我记得我就放在这个包里了。”
舒云看了一包包,说:“会不会掉了?姐你再想想,那天有没有把包掉在地上,或是别人翻你的包?”
舒暖想了好一会儿,忽然道:“哦,那天我好像和一个人撞上了,把包掉在地上了,东西都撒了一地。难道是那个时候丢的?!”
舒云见她的脸色不好,上前安慰的怕着她的肩膀说:“姐,别伤心了,爸不是还送你别的礼物了吗?如果你若真喜欢那条项链的话,我买一条送你!”
舒暖笑笑,“没关系。去休息吧!”
舒云曾经就问过她爸爸送给她那么多礼物,为什么独独喜欢那条项链。
她当时笑着回答说这条项链很漂亮。
其实她只说了其一,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也没有告诉,那是她心底里的一个秘密。
那条项链不仅是她的生日礼物,更承载在了她人生里最美好快乐的一段时光的记忆!
终究,她什么都没有留住!
不,或许还有一样——午夜梦回时,心底深处某一处吸髓蚀骨的疼痛!
舒暖看着凌乱的房间,一股难言的悲伤如洪潮般排山倒海的向她压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星期天,博物馆的活不怎么多,舒暖收拾好东西,给陈骁打了一通电话,要把礼服还给她。
“正好我晚上也没事,一起吃个饭吧!”
舒暖到的时候陈骁已经到了,她把衣服给陈晓,陈骁从包里拿出一个单子给她。
“瞧瞧,这两个星期的订单。”
舒暖看了一眼,果然,子那天宴会后,订单明显增多了。
“这次算我请,谢谢你免费为我做宣传。”
吃饭前,陈骁就觉得舒暖衣服心事重重的模样,等到吃饭了,也不见她怎么吃,心里更疑惑了,问:“暖暖,你怎么了?有事?”
舒暖犹豫了良久,刚要开口说话,陈骁的手机响了。
“等等,我先接个电话!”
“喂……什么?去夜总会了干什么了?……缺钱?我一天都给她五百了,她还缺钱?!……说我给的还没有夜总会给得多?那可得要看看是什么夜总会了,如果和“纸醉金迷”的比,我当然比不过人家!单那些个端茶倒水的服务员一晚上就能挣两三千的块小费!那出一次台,最起码不得两三万!……想去?我也想去呢,关键是有没有本事进去了,那地方是谁想进就能进的?……不管她了,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陈骁挂断电话,显然气得不轻,抓起一杯水仰头就灌了起来,喝得太快,呛住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舒暖赶紧抽出两张纸巾给她,陈骁擦擦嘴,又慢慢的喝了一口,这才好些了。
“真是气死我了,养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哎,不提了,提了上火!吃饭吃饭!”
舒暖也不好再说什么,吃过饭,两人又去商场转了一圈,分开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了。
舒暖就是给舒云买了几套衣服,婉拒了陈骁送她回去,拦了一辆的士。
“小姐,去哪里?”
这个城市的夜景一到夜幕降临,便是光辉璀璨的,糜烂繁华的。
舒暖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地名。
马来西亚那边来了几个客户,萧寒这一个星期几乎都在陪着客户,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还他们要赶飞机,就结束得早了点,差不多十一点便三场了,但是有几个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的,于默派人送走他们。
“萧总,这纸醉金迷果然是个好地方啊!下次……下次我们还来!”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拍着萧寒的肩膀笑道。
萧寒淡淡一笑:“不胜欢迎!”
客户走了,萧寒才想起似乎很久没见到项南了,问:“老四最近在干吗?”
“还能干什么,天天和孙阳明混在一起,吃喝玩乐!”
萧寒没有再说什么,刚要上车离开,眼角忽然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扭头看过去,果然是她!
于默已经转身了,见萧寒停下来,又转回来问:“哥,怎么了?”
“没事,你进去吧!”
萧寒坐进车里。
萧寒扭头看着窗外,护送他回去的梁越静静的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着。
她站在路边,手里还拎着几个衣服袋子,身边的人有来有往,有说有笑的,她却像是一座雕像般,就那么仰着头,静静的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又转回身,坐进路边的的士里。
萧寒看着那个的士走远了,才吩咐梁越开车。
“去郊外别墅。”
项南几个人玩到凌晨两点多才散场,,项南喝得也不少,把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的孙阳明弄到车上后,直接去了顶层于默的套房里,一进去鞋也不脱直接倒在沙发上。
“二哥,给我倒杯水!”
话刚落,于默把已经倒好的水递到他手里。
项南连续喝了三杯,才总算把胃里翻腾的火压下去了一些,舒服的长叹一声。
于默坐到对面的沙发上,交叠着双腿,翻着杂志问:“瞧你把孙阳明灌成那样,又套出什么话了?”
项南晕沉沉的脑袋一下子就清醒了,猛地坐起来,说:“二哥,孙阳明好像知道了舒暖是哥的女人。”
于默翻杂志的动作顿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扯扯嘴角:“哥的女人?”
项南愣了一下,往他身边凑了凑说:“那女人曾经找过哥!”
于默一愣:“找过哥?你不是说她很不待见哥,见了哥恨不得那两把刀捅进去吗?怎么会主动找上哥?”
“那女人找过哥后,哥就去了京里一趟。”
于默也听说了舒局的事情,听项南这么一说,事情原委便连上了。
于默沉吟片刻,问:“你也觉得孙阳明说的是真的?”
项南一愣,问:“二哥不信?”
于默摇摇头,沉默着不说话。
项南也没有追问,又倒在沙发上,笑着哼了一声道:
“我看孙阳明巴不得那女人成为哥的女人,这样他也不用每天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防着她接近梁亦清了,就是梁亦清自己也得有所顾忌。”
于默站起身,走进卧室前,叹着扔下一句话:“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梁亦清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吗?依我看,他的野心恐怕不只是女人!”
西城那块地皮被天宇基团投中,当晚就请了几个官员喝酒吃饭,整个投标案都是莫言负责的,萧寒只是作为天宇集团的执行总裁露了一下脸,喝了几杯酒,便先行离开了。
莫言跟着出来,说:“哥,梁局和杜少爷在四楼,好像是庆祝梁局破获重案呢!”
萧寒点点头,朝电梯走去。
梁亦清这几天心情看着不怎么好,没心情和他们闹,喝了几杯酒,站起来,说:“你们先喝,我出去抽支烟。”
赵之圣看了一眼梁亦清,问:“亮子,你有没有觉得梁哥最近有些反常,要说是因为案子,这案子也破了,该高兴了,可是你看梁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白亮低头想了一会儿,说:“我出去看看。”
白亮走出去,在走廊的尽头看到梁亦清。
梁亦清看到他,“怎么出来了?”
“梁哥,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梁亦清仰头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雾在眼前上升,飘散。
白亮看他这模样,大概也猜到了,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暖姐有事?”
梁亦清又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吐出来。
“她那天来这里找我的时候,我就应该答应帮她。”
白亮想起之前他们曾经说过的事,惊了一下,问:“萧总查出来暗中帮忙的那个人了?”
梁亦清却冷笑了一声,颇带着些了自嘲的味道。
“我早该想到的。”
白亮迷糊了,“什么意思?”
梁亦清沉沉的吐出一口气,看了白亮一眼,笑道:“以后再说吧,先进去吧!”幽他的困。
他们进去的时候,萧寒已经到了。
梁亦清看了萧寒一眼,坐下来,笑道:
“萧总怎么来了?”
萧寒倒了一杯酒给他,笑道:“梁局的庆功宴上怎么少了我呢,来,这杯我敬你,祝贺梁局首战告捷!”
梁亦清干下,也倒了一杯酒给萧寒:“这杯是我敬你的,恭喜萧总又得一块香饽饽!”
杜宇成笑呵呵的凑过来,“你说你们两人,敬来敬去的也不嫌麻烦!这是我的,一起都祝贺了。”
孙阳明也端着酒杯凑上来,“萧总最近可是喜事连连啊,一杯只能够,我敬两杯!”
杜宇成问:“除了这桩还有什么喜事啊?”
孙阳明的眼睛在梁亦清和萧寒身上一转,呵呵笑道:“南城那个工程不是也完工了嘛!”
杜宇成切了一声,颇有些扫兴,“原来是这个啊!我还以为是别的好事呢?”
几个人又说说笑笑了一会儿,萧寒就起身了。
“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
梁亦清跟着出去,喊住他:“萧总。”
萧寒停下,回身:“梁局有事?”
“上次拜托萧总的事情,我想没必要了。”
梁亦清说这话时是盯着萧寒的,眸子也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波澜。
萧寒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微微一笑。
“既然这样,那就听梁局的。”
梁亦清也笑了:“谢了!”
“谢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
萧寒回到顶层的套房,倒了一杯酒,走到窗前,暗色的玻璃照应着他的脸,雕像式的五官更显得立体感十足,透着些凛峻的气质。
于默进来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双腿叠放在茶几上,桌上还有半杯酒。
于默走过去坐下来,问:“哥,有事?”
萧寒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眸子盯着顶棚看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又拿起桌上的半杯酒液,摇晃着,清透的酒液,就像是在他修长的手指尖来回滚动似的。
于默也转身倒了一杯酒,坐下,攥着酒杯犹豫了片刻,道:“孙阳明好像知道了一些你和舒小姐的事儿。”
萧寒的动作顿住,酒杯里的酒液因为他突来的动作,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