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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咯咯咯地笑起来:“这样才好嘛……”
他伸手掐我的鼻尖,笑道:“你还喜欢上这个了?就不怕旁人瞧见,坏了规矩?”
“就这一次,就一次……”我两只手从他的身上撑起来,咬在他耳朵上:“我现在有点明白芳娣夫人的话了……喜欢起来的时候,哪里顾得上旁的呢,规矩算什么,贤名又算什么……”
他的脚下霎时停住了。而后他将我的脑袋扳过来,用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吻在我唇上。
我很想抽空说一声“还嫌我坏规矩,您这样子若让人看见了……”
他原本是不想松口的。但我们的姿势太古怪了,他倒没什么,我是要将整个身子和脖子扭着才能完成这个高难度动作。最后我坚持不住,拿手推开他的脸,喘着粗气道:“脖子都快断了……”
第四十五章:选秀(1)()
我盯着他的眼睛瞧。他的眼睛里映着我的容貌,我看得很清晰。
他伸手覆在我的面颊上,手掌中心有些湿润的薄汗,许是扛着我的缘故。他笑得依旧有些傻气,嘻嘻地道:“苦心人天不负,我早知道我会有得逞的一天。”
他就这般一路扛着我去了乾清宫。进了内殿,他立即遣退了一干宫人,又命人将殿门也关起来。
我在乾清宫里呆了七日,每回我一过来,内殿的殿门便会紧闭着,好似里头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实不是见不得人,只是有些不守规矩罢了。乾清宫里就是有大堆不同寻常的规矩,不比琼宫里来得自在——例如用膳时,嫔妃和皇帝不得同席,但夏侯明就很不喜欢这样,总是将伺候的人遣出去之后和我贴在一块儿吃;批折子的时候,嫔妃不得干政,伺候茶水也要离得远一些。但通常夏侯明会将我托到他的膝上……
屋子里头空无一人,静谧地几乎能够听到更漏。
他将我放在了一处舒坦的藤椅上,自己去拿了一壶热水进来冲茶,一壁对我道:“玉儿,咱们这样真好。”
真好,我也知道这真好……
只是所有的美好都是有代价的。
我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我的心性已经变了。我以前想活下去,想从老天那里争取尽可能多的生命。现在我也想活下去,但是我想将每一日都活得精彩。
或许我很快就会付出应有的代价。是几年,还是几个月,还是更早?呐,我懒得去计较了。
“皇上!”我突然地唤他。
他回过头看我,面上带着傻里傻气的笑。
我瞧着他的样子,不禁抿唇笑了,柔柔地问他道:“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的问话唐突而荒谬。他却是听懂了。他三两步疾奔到我面前,倏地将我抱住了,神色极认真地瞧着我,道:
“不会,你和如姬不一样,和贞妃也不一样。你不会死,我活着的时候,我不会让你死。我会立珺儿为太子,立你为皇后,早晚有一天我会遣散六宫的人,只有我们两个在一块。你就搬到乾清宫里来,咱们朝夕相处、日夜相对,咱们再也不会分开,再也不会有别的女人。我一定会做到,等我把朝堂都掌控了,等我握住了天下所有的兵马,我就再也不用看那些臣子的脸色,再也不用宠幸他们的女儿……”
他手上抱得越来越紧,眼睛里映着我的容貌,如铜镜一般清晰:“我会做千古一帝,你就是千古的贤后,等珺儿长大了,我就退位,和你一块儿出宫去……我们可以去金陵的旧皇都那里住着,也可以去太平行宫、长清行宫、热河行宫。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还能去齐州,去找一个你喜欢的村子,咱们安定下来……”
我听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瞧着他那认真的样子,还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正经话来呢,不料到会这样不着边际的胡话……唉?他该不会又犯了失心疯吧?不久前他就犯过一次呀!
我很是担忧地道:“皇上,要不要传御医啊?您这是病……”
“我没病!”他停下来,眼睛里却仍是狂喜的,盯住我道:“玉儿,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啊?皇上您听过扁鹊和蔡恒公的故事么?咱还是先传御医……”
“玉儿你听我说!”他完全听不进去我的话,只死死地盯着我,面色潮红道:“我喜欢你十五年了。”
我的唇角微微抽了一抽。皇上咱们应该传御医……
可他又猛地抓住我的臂膀,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道:“我喜欢你十五年了。”
我的脸颊也开始抽搐。呐……皇上,不管您有没有得失心疯,您这话都肯定是不能信的。十五年?我十五年前才四岁,我那时候见过您么?
夏侯明一直抓着我,絮絮地说道:“玉儿,我说的全是实话。我很早就喜欢你,一直喜欢到现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六宫那些女人在我眼里都是红颜白骨,莲贵嫔也不过是拿来利用的,我只想得到你……”
我面上有些发僵,被他抓着不能动弹。啊,他此时面上的神情倒也正常,那股子疯疯癫癫好似褪去了,不过他说的这些话就……
呀,如果他真没疯的话,那他这话就是哄女人的了!
对呀!皇上您这些话,对当年的芳娣夫人不也说过么?好似对现在的莲贵嫔也说过?啊呀皇上呀,您当臣妾是叶桃衣那么好骗么……您是千古一帝,怎么会被儿女情长牵绊。
不过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我也不必介怀。我温和地笑着,与他道:“皇上,您对我的好,我都明白。我也明白您是天子,不可专情与一人。您放心,我不奢求后位,也不奢求您的专情……”
这样识大体的话,他听着,面上的兴奋神色却缓缓地褪去了。
而后他叹息一声,有些垂头丧气的感觉,低低道:“玉儿,你不信?”
我撇嘴不言。唉,皇上您让我怎么信啊,您哄女人也该切实一点啊……若您说对我有几分真心,我自然是信的;可您说您心里只有我一个,您又不是凡夫俗子,您身为一国之君,这怎么可能……
他低着头,面色苦恼万分。随即他把头抬起来了,朝我笑了一声道:“好吧,玉儿。我是骗你的。”
我并不介怀他不着边际的扯谎,只缓缓笑道:“我知道您心里有我,您对我有几分真心,就够了。”
我看到他脸上的缱绻再次弥漫。他将我揽入怀中,用下颌抵在了我额头上,道:“这样就已经很好了,我也不能奢求太多。”说罢又爽朗大笑起来,促狭道:
“不若你就搬到乾清宫里来住吧!还省得走路呢!”
我蹭在他胸口上道:“您说什么玩笑,若真搬了,莫说后宫,臣子们都该上折子了……再则,这一回都连续第七日了,皇上,咱们还是别……”
“方才不是说,不要顾着规矩么!哎,你就真舍得不来呀……”
***
夏侯明本是不想放我走的。但在第八日的时候,我求了他两次,他遂依了我的意思招幸文婉仪。
舍得舍不得是一回事,形势逼人又是另一回事……他终究是皇帝,我终究是嫔妃,很多事儿都不能由着性子来的。
我因此觉着寥落惆怅,却也有几分踏实,因为他肯听我的话去招幸旁人——他说过我与贞妃不同,我并非尽信,也并非不信。贞妃在时他将其捧上了天,却只是为了让她摔得更惨,别说一连七日的招幸,就是半月不间断也不足为奇。只有真心的在乎,他才会考虑更多,会担心朝臣的指责与后宫的怒意,会担忧我的处境,会刻意地保护我。
我想我终于慢慢看到他的真心。原来他也是有心的人。
和他赤诚相待的日子真的过得很快,七日的招幸一转眼就过去,四月份也近在眼前了。四月初三的时候,选秀的旨意下来了。
三年一次的选秀是要事,不可怠慢;宫里头的子嗣又稀薄,正是充盈后宫的时候。夏侯明为了此事,特意携着我去皇后宫中,一同商讨。
皇后前些日子脾胃不调,今日稍好一些,和我一同伺候着夏侯明进了晚膳。大皇子早不住在凤仪宫,八岁之后就去皇子所用心苦读了,倒是两位嫡出的公主在侧陪着。
夏侯明今儿过来凤仪宫只是为着公事,但看到两个久未谋面的女儿,心里难免柔软,便笑着舀公主们上前环绕膝下,也不急着商讨选秀之事了。庄静公主年已七岁,进退有度、规矩持重,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女儿;恪纯公主不满四岁,还是一团孩气,蹭在夏侯明的膝上不肯下来。
我与皇后针锋相对,但对于孩子,我始终觉着稚子无辜。我看着恪纯嬉闹的模样,心生羡慕,不禁与夏侯明笑道:“皇后娘娘儿女双全,真真是福泽深厚。”
夏侯明则是扯了唇角,朝我露了一个意味莫名的浅笑,道:“玉儿莫要着急。朕瞧着你身体康健,是个能生养的,日后生出十几二十几的不成问题……”
三个五个还说得过去,十几二十几,貌似是指另外一种动物……我有些下不来台,想开口回敬他又碍于是在凤仪宫里,心里恼恨地紧。
皇后瞧在眼里,眸子里的寥落一闪而过,勉强笑着与庄静招手道:“下去练练绣工吧,将你妹妹也带下去。”
待公主们退下了,她才劝慰夏侯明道:“皇上的子嗣到底少了。趁着这一遭选秀,多选一些年轻的妹妹们,也就全了皇上喜欢孩子的心。”
说到选秀的要紧事,我虽是一品的夫人也不敢贸然插嘴,只规矩地坐在偏侧的绣墩上,垂头静听。只闻夏侯明散漫地笑了两声,道:“皇后的贤德,一如往昔。”
这话是夸赞的意思,但说地有些敷衍。
言情票满1200的加更!第四十六章:选秀(2)()
皇后赔笑道:“臣妾是想着,开枝散叶终究是后宫第一等的大事。”
皇后娘娘为人持重,就算再恼恨我隆宠,也绝不会在夏侯明面前指责我。不过这一遭选秀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谁难保不会再出些绝色的女子来分宠呢……
这样的情形,与三年前她帮衬我入宫来打压芳娣何其相似。只是我也无奈,她再不得宠也是大周的国母,选秀这样的事,夏侯明就必须与她商讨;而我再隆宠也只是妃妾,不敢随意置喙。
夏侯明思量了片刻,瞧着皇后道:“那依着皇后的意思,这一次是要大办了?”
皇后温婉地点头。
“皇后的心意是好的。”夏侯明不置可否,只缓缓地与她说道:“然北疆那边有些动荡,朕不喜劳民伤财、国库空虚……”
我看到皇后的面色有一瞬间的难堪。我知道,北疆眼下正是赵家的将军在镇守着,夏侯明这样说,无疑是指责赵家掌兵不力,未能震慑匈奴。
可夏侯明说得也是实话。匈奴单于年迈,去年冬日就生了一场大病,拖到今年已经油尽灯枯。新旧交替最是动荡,眼下,匈奴那边的八个部落正斗得你死我活,单于的两个嫡出皇子也争得红眼,匈奴政变近在眼前。
那八个部落的头领与两个皇子之间,政见各不相同,有的支持与大周交好,有的则是与大周结了血仇,可不知到时候新王初立会怎么样呢……因此夏侯明才担心会爆发战事。
我是深宫妇人,本来是不该知道这些的。但我最近常去乾清宫,也时常侍奉夏侯明的笔墨,朝堂上的事儿凡是夏侯明知道了,我一般也就知道了。
自然,皇后的母家在北疆拥兵镇守,动荡的事情也是知晓的。
夏侯明提及两国交战,皇后便不敢再坚持己见,只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神色问道:“那按着皇上的意思……”
“朕瞧着,这一遭就干脆俭省些。”夏侯明言语笃定,不容忤逆:“前头平定司徒氏的政变,不是有许多的功臣么?不如趁此机会行封赏之策,从功臣之女中挑选几位才貌双全的,礼聘进宫。皇后意下如何?”
“皇上,这……会不会太俭省了?”皇后的眉色很是沉闷,却不得不压着苦涩,勉强笑着求夏侯明收回成命。
她原本想着要网罗天下美人,选上二十几位来后宫里;夏侯明以政事为借口推脱,她便无奈只好妥协,如往昔一般选上十几位进来。可现在……竟只从功臣之女里头挑选……
夏侯明自然不想如皇后的愿,起身道:“朕心意已决。皇后明儿就预备下吧,不日就会有新妃进宫来。”
说罢携了我的手,命摆驾回宫。
我恭谨地与皇后行礼告退,这才上了夏侯明的龙辇。
我懒得去瞧皇后面上的不甘,只攥着夏侯明的手与他挨在一块儿,笑吟吟道:“很快就有新妹妹进宫了。一转眼臣妾竟已经有十九岁,可不是水嫩的年纪了。”
他听了大笑出声,道:“你即便是九十岁,我也不会嫌你的。这一遭礼聘的秀女,若不是要依仗她们的家世,我可是一个都不想要……”
他总是说些混账话,什么九十岁,好似我真的很老一样……我听着直想笑,掌不住道:“您说真的?一个都不想要?”
“莫说她们,就是这满宫的女子,朕也巴望着有一日能把她们都遣散呢……”他攀在我耳旁,低低地道:“朕知道你不喜莲贵嫔……但朕没法子,朕不能冷落她。徐家比金家更是树大根深,在朕没有掌控所有的权柄之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还有这一回要选进来的女子们,她们身后都是盘根错节地,朕不能薄待……”
我又听得愣住了。
莲贵嫔入宫以来一直盛宠不衰,我晋位夫人之后,虽在皇宠上盖过了她,但她每月仍能分到几日的。其实我也清楚,夏侯明不是好色之人,莲贵嫔的隆宠多半是因着家世,而不是因着她的容貌。
我明白夏侯明的难处,明白一个帝王的无奈,也明白自己身为嫔妃不可将嫉恨摆在明面上,更不可对夏侯明撒娇撒痴让他难做。只是却不曾料到,他会因着这事情向我解释,会在意我心里那小小的委屈。
我心里再次翻滚起来了,我真的想,若他是个平常的男人该多好,可他偏偏是帝王……
帝王……唉,也罢,他到底是在乎我,喜欢我,是真心对我的。
我不经意间将眼角的潮湿拭去了,转首与他笑道:“您不必多说,玉儿都明白的。玉儿不会给您添麻烦……”
***
礼聘的圣旨很快就传下来了。
礼聘与选秀不同。辅佐夏侯明的功臣们加起来只有上百位,他们的女儿们也就只有上百了,自然不必搜罗天下;而这些人里头,要挑选的凭据首先是家世,其次才是才貌。
夏侯明索性省去了殿选,直接拿着那本记名的小册子,仔细考量之后圈了五位臣子的名字,而后命人将旨意传到这五家里,礼聘其女进宫。
这样的过程,几乎可以称之为草草了事,那些家中女儿貌美却没被选上的臣子自然忿忿不平。但他们却无法反驳——不过是选五位新妃进宫,皇上选了谁,轮得到臣子置喙么?又不是一个都没选,你也说不出个什么“皇嗣为重”之类的话。
自然,更多的人因着夏侯明改选秀为礼聘而暗暗恼恨。但这些人就更不敢进谏了,皇上的理由是“战事在即、国库空虚”,若谁敢上来说一句半句,到时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就足够抄家了。
对于这个结果,我是乐见其成的,宫内的嫔妃们也是一样的心思。
但我仍有一个担心,就是我那不安分的六妹……金家是一等的大功臣,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