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根素银簪子……”
我则笑说:“这您就不懂了吧!宫内的贵人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出来,对她们来说,外头的东西最稀奇,就算是假也假得珍贵呀……您就放心吧,这些东西我把玩够了再卖给嫔妃们,绝对翻十倍不止……”
“哦哦哦!玉儿你真聪明啊……”他终于心服口服。
再转悠了片刻,我们又该找地方吃饭了,那十个炊饼可不能当午饭。这时候,夏侯明突地伸手指向窗外,叫道:“停车!爷我瞧见了一个好地方!”
我遂再次被他拉下车来。这回往前头一望,却见是一座三层的酒楼,店面敞亮气派,招牌上书五个大字——贾记食客来。
好个贾大富,本事不小,竟把分店开到了辽东来!不过想想也是,奉天城是像模像样的大城,又有皇家的行宫在此,买卖昌盛之下自然值得渗透市场。
我皱着眉头,扯住夏侯明的衣裳道:“爷,这家店坑蒙拐骗、店大欺客,咱们少不得被宰。还是换一家吧……”
夏侯明却不想顺服,与我争辩道:“我瞧着这家店好得很呀!招牌的名气又很大。你觉着它黑心,是因着你心里有成见,其实它充其量只是价高一些罢了,若真是宰得厉害那也倒得快呀……”一壁说一壁拖着我过去。
我自然是很不情愿的了。但就在这时候,我不经意间回头,竟又看见一家无比熟悉的酒楼——同样是三层楼,同样的气派,只是那招牌名是“九州食客”。
好嘛!底下人的差事做得不错呀!如今我与贾家的商铺已经不分伯仲,贾家能开到辽州来,我们自然不能落了亏。
虽说要顾及夏侯明的暗部,不能挤兑地太出格了,但商业竞争怎能避免;再则司徒氏已经灭族,这顾虑就不是很大了。
看见了自己家的分店,自然再不能去贾家了,我反手拽住夏侯明的胳膊就往这边拖。无奈他的力气比我大,拖了半天反而离贾记的店门越来越近,再则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实在是……我没法子,只好做出一张委屈至极的面孔凑到他眼前,哀哀道:“爷,您就应了妾身这一回吧……”
夏侯明终于拗不过我。
我们俩进了九州食客。我和夏侯明的衣饰虽不如宫中华贵,那用料放在民间也是极惹眼的,后头还跟着几个恭顺的家丁,一看就是大富大贵的人家。此处的掌柜有眼色,亲自请我们上了二楼,一壁笑迎道:“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宿?雅间和贵房早已预备着了,最上头清辉阁的套房可是咱奉天城一绝呢……”
一楼只是遍布了桌椅的厅堂,眼下正是人多的时候,吵闹得很;然甫一上二楼,底下的声响几乎就听不见了,估计这地板用的是西南的桦木,材料上没少砸钱。若再进到雅间里头,那就真的是清雅幽静的好去处。夏侯明四处打量了几眼,微微点头,笑与我说:“不若就住一晚上?清辉阁的名头在京城里也听过,不错的。”
清辉阁显然不是平常的客房,掌柜起先介绍的时候也就随口一说,听着夏侯明的话,竟然是笃定要住进去的意思,眼睛几乎就瞪出来了,腆着脸笑道:“您要住清辉阁?哎呀,真实好眼光,好眼光呐……这位爷定是京城的贵胄,咱家的老字号正是京城里的,难怪见多识广,有所耳闻呢……”忙又走在前头引着我们上三楼。
老字号?好嘛,真是个不老实的掌柜,我们九州食客的历史只有三年,京城里不敢夸海口吹大牛,来了奉天城就满口不靠谱了。不过这很好!这掌柜精明能干口舌伶俐,等我再考察一二回去就升他当奉天城的分店总管!
夏侯明倒不在意,携着我一路进了清辉阁。王德他们则掏了荷包与掌柜商议去了,又嘱咐送酒送菜之类。
清辉阁是文盈盈想出来的点子,但可怜我们俩还不曾有福气亲自来住一宿。一宿的价格是黄金十两,当初设计这种价高如打劫的房间并不是真为了赚钱,只是为了提高酒楼的整体水平,打响名气而已。毕竟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来住。
清辉阁里头,普通客房应该有的东西自然一样不缺,且更为奢华;而真正价高的原因却是里头宫廷府邸一般的众多的套间,琉璃顶的温泉汤沐,周遭昂贵珍稀的各类盆栽,还有五个专职的仆从从早到晚轮流守在门外,听候差遣。
其实简单来说,这地方就是一皇宫与王府的模仿版,来满足达官贵人们出门在外“宾至如归”的苛刻要求。真的有很多贵人们一丁点苦都吃不了,平常的客房最多只有两三间屋子,占地也就是自己家厢房那么大,里头的摆设稀松平常,看着都烦闷。不过至于我们清辉阁里那些昂贵的摆设,没人住的时候统统搬到二楼雅间里当点缀,自然不会浪费的。
奉天城里的这家分店,三楼的面积并不大,清辉阁就占了整整一半,和荣国府里大太太所居的正屋一般大小。我方踏进去,闻着那熏香正是宫中的鹅梨帐中香,颇有熟悉之感,身上的劳顿疲态立即就去了大半。我真是在宫里呆久了,吃苦耐劳的能力大打折扣,住客栈竟然连香料都挑剔起来了。
夏侯明对此不置可否,只是稍稍地点了头,给了个“差强人意”的评价。他拉着我转悠了一圈后去了西北角的偏堂。那是此店最高的位置,可以说是第四层,而奉天城里除了长清行宫之外,几乎不会有超三层的房子,站在此地凭栏远眺,城内景致尽收眼底。
夏侯明草草吩咐了一句“上些招牌的酒菜”,之后就将那五位专职服侍贵客的仆从打发下去,连王德一众也被他遣出去了。我与他笑到:“爷还真预备着住下啊?”
“不容易出来一趟,哪能这样快就回去呢?”他散漫地往藤椅上坐下。
我在他身旁坐了,有些规劝地道:“爷,咱们玩乐归玩乐,但也该适可而止,您是万金之躯,在外头呆久了实在不好。不说行宫里上上下下提心吊胆,就说您耽搁这一日的政事……外头虽然好,但终究是正经事要紧。您不能……”
他听着,只是淡笑道:“既然带你出来了,就别操那些心思。趁着机会好生地玩乐才是正经……”
我见他这个样子,知道劝也没有,只好默然了。
他扶着我在那宽敞的藤椅上歪了下来,将我圈在他怀中,却是一手拍着那椅子,十分不满地道:“真够黑的啊!一晚上十两金子,你瞧瞧这椅子,这是扶芳藤么?分明是用珊瑚藤染成翠绿颜色之后的伪造……你们九州食客也就那么回事!”
我抬肘戳他的臂膀,嗔道:“您还想怎么地?就算是珊瑚藤也是不错的了,您那贾记食客里连高粱酒都是掺水的,还卖八十铜钱一坛子。咱们半斤八两,您就别挑刺了……”
还好这时候酒菜上来了,我们方住了口。
第六十三章:出宫(3)()
九州食客的菜品依旧以粤菜为最,因着在外头用膳,不得不传王德进来将每一样都尝过一遍,我们方能进食。我承认我们九州食客的椅子是掺了假的,但酒菜是绝对的业界良心,夏侯明这回挑不出刺了,方才罢休。
然而正在此时,房门外突有“砰砰”两声叩门声。叩门三声是宫里的规矩,九州食客里叩门两声,则是我订下的规矩,既不冒犯也显出与区别于一般酒楼的礼仪周全。
隔着不近的距离,夏侯明应了一声准他进来。进来的人是王德,他直接进到我们的偏堂来与夏侯明禀道:“是外头的一个仆从来报的,出了些小麻烦。说是另有几位显贵的客人,点名要居清辉阁,得知已住了人后还不依不饶地,硬要过来闯地儿……”
我听了微微蹙眉,怕是那些人非同寻常,连掌柜的都拦不住或不敢拦,只能来求我们了。我想这等事情,令刘大人或魏大人去处置就好。
夏侯明却是无什么厌烦神色,吩咐道:“……让他们上来……”
又起身按住我的肩头,叮嘱道:“在这里等着,不可以出去。”
我知道男人间处理事情,女人不可以插足,便乖顺地点头应他。
王德随着夏侯明一块儿出去了,魏大人倒是进来,似我们在宫中一般作为侍卫戍守在房门处。
我安静地坐在内室,不约片刻,外头便传来争执。那与我们争屋子的贵客果然有些胆大,很是放肆地就上了三层,至清辉阁的阁门处与夏侯明理论。
“若能行个方便,我等可赔偿您三倍的房钱……”虽是理论来了,好在对方并非地痞之辈,说话还算谦让。
夏侯明却是不肯,坚持道:“您还是另挑地方吧,咱们都知晓清辉阁美名远扬,能住进来,自然不是短了钱的……这边都已经安顿好,贱内奔波疲累经不起折腾,实在是不想换地方了……”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从极远的地方……若不住一宿,这实在是……奉天城内另两家九州食客的分店还未成规模,不曾有清辉阁。您不若再考虑一二?我等可出更高的价位,或旁的什么交换……”
我听着不觉有些惊愕,又有几分得意。不知一个小小的清辉阁,竟能让他们相争不下,还开出了三十两黄金的天价。
两方这般争了许久,最后终于是对方让步了,万分惋惜地决定选另一家普通的客房。
但是外房的话语声仍未停止。夏侯明似乎有些过意不去,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对方则和和气气地道:“……只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打扰您了……”
一会子夏侯明回来了,我笑问道:“可都打发了么”,他却道:“咱们要出去一趟。那人是贩玉石的巨商,方才谈了半晌,我想着买他们的货了。”
我霎时有点愣住,又有些好笑,道:“他们这样有能耐?不过因着争房子攀谈上几句,竟还能搞来商机……您又怎地就看上了他们的货?咱们住的地方什么好东西没有……”
“他们的价钱开得低,方才亮出了一块成色上佳的玛瑙,要价不足千两。”夏侯明一壁翻了一件外袍出来换上,一壁淡淡地道:“况且他们是矿商,贩卖原石与粗加工的东西,可比金银店里划算得多。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我听了却很不赞同,劝他道:“爷,这样的说辞您怎么能信!无商不奸,我瞧着他们是为了卖货不择手段,不过与您说上了三句话便能扯到买卖上,可见其心内的计较……您可得小心着,若用玛瑙石替代玛瑙玉髓,二者形貌十分相似的,差价却相去甚远。咱们还是不要沾惹为好……”
夏侯明则是笑了,给我理一理额角的碎发,道:“爷今儿一定要买他们的玉石了。你跟着就好。”
如此,我只好随着夏侯明出了屋子,见到了方才说话的几人。都是穿着富丽的贵客,相貌堂堂,只是眉眼粗犷了些,似不是中原人。想起他们方才说话的声音,也是腔调有些差池。
应该是胡人吧?匈奴那边倒是产玛瑙的,但愿不会被骗去。
因是与陌生男子接触,我戴了面纱。我浅浅地与对方行了礼,夏侯明稍作介绍,得知为首的男子姓成。他见了我,面上倒更加客气,笑说:“侯掌柜,您夫人的眼睛很美,很像我们那里的墨玉,其上有高贵动人的光芒。”
我心内对他们又添几分厌恶,果然是胡人不错了,行为举止大胆失礼。我身为有夫之妇已经蒙了面纱,却还要说出这样评论容貌的直白的描述。而墨玉的确是匈奴的特产。
夏侯明一手拉我的肩,微微皱一皱眉头,面上的棱角似乎更硬了一些。夏侯明此时穿的是年轻公子喜好的软凌锦,气度俊逸温和,但他这浅浅地一皱眉,却平白地给人无限凌厉的压迫,那骨子里的威仪与高傲展露无遗。成掌柜见了,眼神中顿时有些瑟缩,不敢再与我说话。
好在之后一切顺遂。此地是奉天城内最繁华的街巷,九州食客的隔壁就是一家玉器行,除了平日的买卖之外,还做拍卖与估价的生意。那几个贩卖玉石的胡人所携带的玉器都是价值极高的,不可随意地与人做买卖,便要借这家玉器行来作为中介。
这玉器行也是老字号了,名为“一品轩”,我幼时还曾在京城里见过这招牌。我们一众衣着华贵,那玉行的掌柜很是恭敬地迎了我们进去,立即就开了雅间为我们估价。
那成掌柜的随从们将随身携带的几只小匣子置于案几上,打开了给我们瞧。
里头的物件是一对玛瑙玉环,一只以整块墨玉雕琢而成的凤尾簪,几只镶嵌宝石的戒指,都未经精细的雕琢,只是成型而已。另有与为数不少的上等的原石。我一见之下霎时有些惊愕,不曾想这几人还真是巨商,拿出手的东西竟能与宫廷的物件相比肩。
一品轩的掌柜是内行人,见了这些,眼睛里霎时射出光彩来,连声赞叹道:“都是宝物,是世间难得的。”一壁不敢怠慢,一件一件小心翼翼地拿在手中估量。看了一会儿,甚至满面逢迎地与成掌柜商议道:“您这样优质的原石,若是可以,可否与小店供货……”
成掌柜连连点头,笑道:“贵行的名头如雷贯耳,稍后我们可细细商谈……”
夏侯明则很是感兴趣,目光从玉石中上上下下地打量过,而后他捻出了一枚镶嵌红玉的戒指,落在掌心摩挲着,问道:“这是个什么估价?”
他这么一问,玉行的掌柜立即瞪大了眼睛,赞道:“侯老板真是好眼光呀!”成掌柜也拱手道:“此物虽小,却是今日所有货物中价值最昂贵的,因那上头镶嵌的玉石并非寻常红玉,而是鸽血玉……”
我一听也是愣住,原来鸽血玉竟能流与民间,在宫内都数年不曾见到了。这成老板真不是简单人物。
夏侯明只是淡笑,手心里依旧捏着那枚血玉,爱不释手。那殷红的血点被无暇细腻的白玉包裹,透着盈盈的柔光,是我从不曾见过的珍稀的宝物。
夏侯明挑中这一个之后,其余都不肯再看了,然饶是如此那成掌柜也十分欣喜,因这一枚血玉的价格已经超出其余所有的总和了。最终商议之后,我们以一万六千两银票的价格买进这枚戒指,这还是因着成掌柜要价低,便宜了好些。
夏侯明似乎对成掌柜的玉石有极大的兴致,在大手笔地拿了一张“赵记钱庄”的押据付清账款之后,还笑说:“在下是做铁矿生意的,日后若有大量的血玉,我们可以用矿场为交换。”
成老板面上霎时有喜色,问道:“侯老板也想涉及玉石的生意?只是血玉价值高昂,若是量大……”
“你尽可放心。”夏侯明淡淡地道:“在下不敢夸口道矿场遍布北疆,但奉天城南郊矿场皆是在下的地界。日后若有血玉供应,你可直接去南郊矿场寻那侯家的管事……”
成老板一听,面上的喜色便更浓了,连连道:“侯老板爽快!日后可多多往来,多多往来啊……”
之后成老板又要做主宴请我们,被夏侯明推脱了。成老板也不多留,好似还有旁的要紧事,我们钱货两清后就辞别离去。
我和夏侯明很快回了九州食客。此时天色已晚,早有人等在清辉阁的门前等候我们,迎上来问是否要沐浴汤泉解乏,是否要点菜。我想起宫中的华月池,对自己家客栈的汤沐很有自知之明,自然不会让夏侯明有挑刺的地方,便只拿了菜单回去,其余都不必了。
我仍旧觉着那与我们做买卖的胡人不妥当,瞅了个空闲与夏侯明问道:“方才争这处清辉阁的时候,您并非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