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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中秋佳节,镇民隔岸观望亲人不能团聚,呼声引得月宫仙子泣泪,盈盈泪珠化作石桥,名为月亮桥。
每年红鲤镇的灯会也集中在月亮桥附近,每走几步便有一盏通亮的明灯,曲河上游荡的画舫灯火也映得河面明亮,莲花灯漂浮,眼前场景如白昼。
当然也有暗处,得沿街往桥下走,她跟着易鹤安,不管是慢是快,都保持着离他后半尺的距离。
两人都沉默不言,缓缓地走,她心下紧张,目光胡乱瞟,很快就被桥畔的风景迷了心。
随处可见婀娜多姿的菊花、花开似锦的秋海棠、水畔更有一团团木芙蓉。
“哗”的一道落水声,惊得殷呖呖从热闹里回神。
砰地撞到易鹤安的后背,脚下打滑要栽倒,下意识地伸手拉住距离自己最近的,又是一声嘭,两人齐齐地摔下去。
倒在了花丛间,飞花迷眼,他离她很近。
“现在,不在殷家门口。”他的声音有些沉,有点好听。
“所,所以呢?”她的声音有些慌,有点可爱。
“所以我想乱来一下。”
殷呖呖彻底呆住,眼睁睁地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该推开他,推开他的。
可是手不听使唤,她好像,还有那么点期待。
就在此刻,“哗”的水声巨响,还有暴躁的怒吼“李宛箬!你这个蛇蝎妇人!你,你是想弄死我吗?!”
两人的旖旎瞬时被破坏,殷呖呖猛地将易鹤安从身上推开,整个人也跳起,“有,有人落水了!”
她慌地朝另一侧走去。
易鹤安半坐在花丛里,望着殷呖呖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背影,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啧,该死的李宛箬!
他也起身,捋了下衣袍,跟了上去。
然后就看见在水里不停扑腾的林修睿,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惊慌,再看到他的时候,又覆上愤怒。
扯着嗓子喊:“易兄!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坑害我!”
易鹤安心虚地偏过头。
“坑害你?”站在水畔的李宛箬冷笑一声,此时她毫无形象,飘逸的水袖高高挽起,精心地打扮也早凌乱。
“林修睿!到底谁坑害谁?”她咬着贝齿,“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
简单粗暴,本来想救人的殷呖呖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手。
李宛箬看向殷呖呖,杏眸的冷意都要溢出来了,“不许救,他今儿不娶我,就别想从水里出来。”
殷呖呖觉得仙子哪里是粗暴,简直是残暴。
看着林修睿扑腾得愈发艰难,她颤巍巍地问:“万一淹死了,他怎么娶你?”
“他会水,淹不死。”
李宛箬冷哼一声,又重新看向林修睿,“也正好减减你这身肉。为了不娶我,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你以为,我就喜欢你这张皮囊?我呸,林修睿,你别自恋了,比你好看的多了去了。”
殷呖呖:“……”
她往后退了退,一退退到了易鹤安怀里,她浑身一颤,一低头就瞧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到了自己的腰际。
脸好像被点火了一样,有点烫,她伸手去掰,然后那手就越来越紧。
她咬咬牙,一鼓作气,“哗”,又是一道水声。
一旁挣扎的林修睿被猛地扑了一脸水,他转头看向落到自己身侧的人,一下就扑到他怀里,哭着道:“易兄,你果然讲义气,是我误会你了。”
成功落水的易鹤安:“……”
李宛箬看向身旁愤愤不已的殷呖呖,“你不怕他淹死?”
“他也会水。”
“那就没事了。”
李宛箬拍拍手,毫无形象顾忌地撩起长裙在河畔坐下,托着腮望着水里的林修睿,柳眉略带愁色,“小睿睿,你说你怎么一点也不乖啊。”
小睿睿整个人都要挂在易鹤安身上,眼泪鼻涕一大把,“呜呜,我好可怜啊,怎么招惹了这个煞神。”
“小睿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呢?”李宛箬伸手想摸摸林修睿的小胖脸,林修睿吓得就往水里钻,冰冷的水溅到她的掌心,手在半空僵了一会儿才放下。
同样因林修睿的扑腾被溅了河水的易鹤安,目不转睛地看着殷呖呖,“我能上去了吗?”
“你想上来吗?”殷呖呖蹲在他面前。
“水里有点冷。”
“那好吧。”殷呖呖终究是太心软,伸出白白的小手,准备将他拉起来。
易鹤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还是寻死寻得不够,瞧着那只白白嫩嫩的手,心里一晃。
抬手将她的手握住,一用力,哗地一道水声,殷呖呖完美落水,水花溅了李宛箬一身。
“易鹤安,你王八蛋!信不信我掐死你!”不会水的殷呖呖一边骂着易鹤安,一边又死死地环住他,生怕自己松手就淹死。
易鹤安环着她的腰,低头,一笑,“若是你乖些待在我身旁,死一回也无妨。”
刚从水里冒出头就看到这一幕的林修睿:“……”
他僵硬地扭动脖子看向岸边的李宛箬,水里的小胖手忸怩了一下,“我……我能上去了吗?水里有点冷。”
“呵,你做梦。”
“……”呵,你活该单身!
第47章 喜欢()
好端端的中秋节过成落水节; 殷呖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从水里出来,揪着湿漉漉的衣衫,准备将鞋子脱掉倒出里面的水时; 被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了。
“易鹤安,你做什么啊你?”
“不许脱。”
他蹲在她面前,大手覆在她欲脱鞋的小手上; 那双眼眸沉得有些可怕,她的手指缩了缩。
“不脱就不脱,你凶我做什么。”她瘪瘪嘴; 低着头,难受地挪了挪脚; 长长卷卷的睫毛因为委屈颤着。
他叹口气; “很难受?”
“嗯。”她点点头。
她的靴子和易鹤安他们的不大一样,她的是皮制的; 耐磨; 却也导致还有些水灌里面出不来。
易鹤安瞧着那张委屈巴巴的小脸; 回头就看向待在一旁喘气的林修睿,“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正揪水揪得哗哗响的林修睿抬头,“不是,这桥……”你家建的啊?
可易鹤安那双眼睛冷沉沉的太吓人了,他吞了吞口水; “成,成,我走我走。”
易鹤安复又看向李宛箬; “他走了,你还不走?”
“不是,我是……”女的啊,对上那双比秋水要寒的眼眸,李宛箬忍了忍,“成成,我找我家小睿睿去。”
月亮桥下,再次就剩下殷呖呖和易鹤安两个人。
他伸手似乎要帮她脱鞋,殷呖呖的心突然慌乱,手指紧张地攥起身下的草,竟没有拒绝。
她无措地转移着视线,瞥见河面粼粼,漂来一盏河灯,如街边贩卖的香橙,流淌的淡金色光芒似乎都弥漫着一股甜味儿。
易鹤安微低着头,如雕玉的侧颜,看得殷呖呖心里痒痒,尤其是低垂的眼睫被微亮的光晕染地模糊,她真想一根根数过去。
看得入了神,她暗暗吞了唾液。
只觉得有什么在她心尖微微拂动着,一点点地将她少女的心思剥开,只啵的一声,便露出深深被藏着的蕊丝,每一根竟都在叫嚣着。
她的脑袋就像炸开了,乱哄哄的,她啊,试图去听清楚那些声音在吵闹什么。
隐隐约约分辨出二字——喜欢!
整个人便是一颤。
恰好一阵风吹过,他垂着的缕缕发丝轻曳,她心底的根根蕊丝也随之摇动,。
那些声音愈发的喧闹,好似要化成火焰飞出她的胸膛。
“你在想什么?”他忽地一问,以及小脚丫传来的冷意令她一瞬间清醒。
“我没想你。”
一切都发生的突然,措手不及。
易鹤安都愣了好一会儿,殷呖呖恨不得找地缝儿钻进去。
尤其是他还讷讷地喃了一句,“嗯,你没想我。”
“……”
易鹤安不记得自己如何回的易宅,但一进门遇见了来回踱步的林老爹。
“林大人。”他蹙眉。
林老爹是为赵译的事情来的,他昨天落荒而逃后,回家愈想愈急,在县衙吃饭都味同嚼蜡,丢了碗筷就跑到易家。
听到易鹤安的声音,他立马停驻,视线投向易鹤安时,有一瞬的欣喜,结果再看清他湿漉漉的狼狈后,一抹诧异取而代之。
“你不是和修睿一起,怎么……”
“我两游湖,船翻了,他应该也回去换衣服了。”易鹤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林大人此来,是有事要找家父吗?”
“是有事要找老师。”
“既然如此,大人就不要在外站着了。”一阵风掠过,浑身湿冷让易鹤安咳了一声。
林老爹见状,急忙忙地点头。
彼时,易家堂屋里,易老爹与易夫人正在用晚膳,看见易鹤安回来的时候,持筷的手统一一顿。
易老爹惊愕,“你怎么回来这么快?”自家儿子不太行啊。
“我先去换衣服。”易鹤安又咳了一声,朝里屋走去,然后易老爹才看见跟在后面的林老爹,脸立刻耷拉下来。
自家老师的嫌弃,林老爹感受的鲜明,但事态严重,他只能舔着脸笑道:“老师,学生有要事与你商议。”
只期望老师可以伸手不打笑脸人。
然而他的老师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易老爹呵呵笑着夹了口菜,“赵家的事就甭和我说了,他殷家管是有个皇后妹妹,我易家,和赵家可没半点纠葛。”
林老爹也不慌,转个身向着旁边,笑嘻嘻地道:“成,麻烦管家替我添张凳子,再盛碗饭。”
“谁准你坐这儿的?”易老爹瞪眼。
“谁让学生在老师这儿别的没学会,学到一手二皮脸。”
“……”
林老爹吃了没几口饭,就叹口气。
易老爹胡子一抖,“你吃饭就吃饭,叹什么气?”
“老师你误会了,我就是想到事儿心里闷。”
易老爹瞥了他一眼,哪里不知道他打得什么算盘,自顾自地吃饭,不接话。
林老爹就自己说下去,“我想的是,这往后老师要遭人诟病,我就心痛。”
“我遭什么诟病?”
“嘿,您老人家看着自己亲家于水深火热而不顾,怎么就不遭人诟病了?”
“我哪来的亲……”易老爹憋住了。
“老师,虽然我尊您为师,但我两年纪差得不大,我学识不如您,可您记性不如我,刚和人家殷家定亲了的。”
“甭说了,去书房。”易老爹脸一拉,很不愉快地站起身,又看向换好衣服回来准备吃饭的易鹤安,“你还吃什么吃?你未来舅子的事儿,你自个儿看着办。”
易鹤安:“……”
当昔日情敌成为自己的舅子,自己还得替他解难,易鹤安有点不大清楚怎么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
易老爹到书房就坐到太师椅,老神在在地:“这件事情,我易家帮不了什么。”
林老爹忙道:“老师,朝中恐怕已暗暗结党,而朝堂里其余臣子人心涣散,难以抵抗,还望老师能出面将他们聚成一条绳,方能抵抗啊。”
易老爹摆摆手,“我的门生,逼死的逼死,被贬的被贬,隐退的隐退,如今还有几个安安稳稳地活在朝堂?我不能害他们。”
“老师,如果不是太子登基,你觉得易家和殷家能安然无恙?当今盼得不就是彻底铲除后患吗?”林老爹深深施了一礼,“老师,三思啊。”
易老爹沉默,他捋着长胡子。
所有的事情,他都看得清楚,只是,他早已疲倦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何况,要他效忠赵家……
“老师,二十年了,您还没放下吗?人死不能复生。”林老爹直起身,看向他,“如果您没放下,李师兄的女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言辞愤慨,“难道您不知道她对我儿的心思?还是希望我儿重蹈师兄覆辙?”
“你既然对赵家也心怀芥蒂,作甚为赵家奔走?”易老爹问。
“此乃国家!非赵家,或是殷家、易家,又或是我林家!”林老爹说得情绪激昂一拍桌,冷不防落入易老爹镇定自若的双眸。
他心神一晃,急步退开,拱手道:“老师,学生冒犯。”
“何来冒犯。”易老爹一笑,“你比我甚。”
旋即他笑了好一会儿,指向易鹤安,“他不是去科考了吗?反正啊,我是跑不动了,他要讨的媳妇儿,他自个儿看着办。”
林老爹闻言大喜过望,哪怕不是易老爹亲自出面,但只要是易家人便可。
他连连道了好些声老师大义,然后退出了书房,不曾想出门遇见了李宛箬,她从外回来也换好了衣服,弱不禁风的身影站在月色里,望着他,站得笔直。
他脸上的喜色陡然褪去,冷哼一声要离开。
“林伯父。”李宛箬喊住他,笑意盈盈,“我与我娘不一样。”
“长公主是什么样的人,郡主是什么样的人,与我都无关系。”
李宛箬仍是笑着地,“我会成全他的路,但也希望林伯父成全我们。”
“成全?”
林老爹看向她,仿佛听了什么笑话,“据我所知,郡主虽名列郡主,但当今有令,郡主享与公主一般无二的待遇,晋朝明文律令,入赘皇家不可为官,不知郡主拿什么成全?”
他看向李宛箬,目光紧逼,“长公主曾折断我师兄的双翼,郡主如今是否要折断我儿的双翼。”
“我,”李宛箬唇角弧度不变,一字一顿,“可以做妾入林家。”
林老爹怔住。
“林伯父可满意?”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目光那般无惧,竟看得林老爹气息不稳,“就算如此,要我成全,你可知两情相悦方能谓之成全。”
“林伯父怎么知道我与他,不是两情相悦。”她微弯的唇角满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书房里不是有意听墙角的易家父子将这段对话尽数听去,两人对视一眼,易老爹往后挪了挪向墙角靠的头,“儿啊,偷听不好。”
易鹤安看了易老爹一眼,“爹实在是虚伪。”
“……”易老爹咳了一声,“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今晚不打不翻墙去看看你未来媳妇儿?”
“媳妇儿不急。”易鹤安看着自家老爹,眸光沉沉,“如今我去京城的理由变了,就想直接知道当年我岳母的死与易家是否有关。”
易老爹愣了下,默然良久,扯出个笑来,“你这岳母叫的真顺口。”
易鹤安轻笑,“爹不要转移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四更奉上,么么。
另外晋江有点抽,看不见大家送的营养液和霸王票了,呜呜,不能一一感谢,但还是感谢感谢!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情书()
中秋的夜; 月儿极圆,热闹的灯会落下帷幕后,红鲤镇重拾了寂静。
而将中秋节过成落水节的四人; 除了殷呖呖外,另外三个,包括没落水的李宛箬都病了一场。
只是殷呖呖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特别是意识到自己对易鹤安揣起了某种心思,她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 才出门,就听闻易鹤安中举的消息。
一听到他的名字; 她就又开始不平静; 试图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而后; 她发现阿武他们还并没有离开。
熊叔不好意思地说阿武过几天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