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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在此喧哗闹市?”领头的官差厉声道,吓得众人一哆嗦,好不威风。
他看向殷呖呖,再看看被殷呖呖揪着的大汉,“你这是做什么?!”
吼得殷呖呖一懵,怔了怔,确定官差是在吼自己,她觉得自己应该松手,但又怕松手叫大汉跑了。
急忙解释:“官差老爷,不是我闹事,是他在此地故意讹人。”
官差闻言皱皱眉,神色稍稍缓和,“证据呢?”
“证据……”殷呖呖欲辩解。
忽然一面阴影将她盖住,在她身前赫然站着道笔直的身影,“讹人与否,不如先将他带回衙门审问一番,再去查查他的案底。要说证据,在下可做人证,至于物证……在下要告他损害财物一事,衣袍可做物证。”
大汉涨红着脸骂回去,“只一件袍子!你凭什么说我损害你财物!我的衣物又告谁去?!”
“在下这确实算不上财物,区区天蚕丝罢了。”
顿时,酒楼里,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都知道易家家大业大,没想到易家如此家大业大。
天蚕丝,那是进贡给皇家的,据闻宫里妃子抢着要,易鹤安就这么随随便便穿在身上?!
大汉都闭嘴了,在如此静默的氛围里,殷呖呖弱弱地开口,“你平时的衣袍也是天蚕丝的吗?”
易鹤安漫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嗯。”
她吞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是得谢谢你不告我?”毕竟,她打他的时候,撕坏不少衣服。
熟料,易鹤安白了她一眼,他都懒得和她说话了。
殷呖呖殷式委屈。
官差看见易鹤安态度陡然一转,“既然易少爷如此说,我们先将此人带下去,至于人证物证,我们会像大人回禀的,不劳易少爷亲自走一遭。”
大汉见局面调转,不甘心地吼:“你们凭什么抓我?!没有证据,你们抓我就是枉顾王法!”
他没吼多久,就被官差压下去了。
殷呖呖收回视线,转头看易鹤安,“为什么他们对待我们两个的差别这么大?”
“因为县令的儿子是我同窗。”
“哦。”殷呖呖点点头,原来有这层关系啊,哎,不对,等等……抬头愕然,“那也应该是我同窗啊。”
易鹤安不掩嫌弃地斜睨了眼殷呖呖,就殷呖呖的脑袋如何活这么大也是难为她了。
殷呖呖看懂了他的眼神,她的拳头紧紧攥起来。
“易鹤安,解决这件事,我们应该解决另一件事了!”她咬牙。
“你还没忘?”易鹤安惊讶。
殷呖呖:“……”
【3】
酒楼里的人本来都要散了,一看还有戏可看,又纷纷留下来。
殷呖呖本打算一把揪住易鹤安,想到那是天蚕丝,她最后手抖了半天,指着易鹤安,“你不是说你不出门的吗?!你现在这是在哪儿?出尔反尔是吧!!”
易鹤安实在没料到红鲤镇这么大,庙会人这么多,他还能遇见殷呖呖。
眼下被逮个正着,面色略微不自然,明明理亏却又不能落了阵势。
于是唇角微勾,笑得坦然,“你只说庙会,又没说哪天的庙会。我如何出尔反尔了?”
“你你你……”殷呖呖瞪大了眼,“居然厚颜如斯!”也怪自己当时话说的不够圆满,叫他钻了空隙!
可谁曾想,这厮如此厚颜无耻,言而无信!亏得他天天将君子之道挂在嘴边,实际上,这世上就没有比易鹤安更小人的了!
“殷姑娘,莫要血口喷人。”他还是笑着。
“你还倒打一耙!”
易鹤安懒得搭理她了,抬脚往楼上走,独留殷呖呖气得跺脚。
她平了平心,跟这种小人斗气,简直是和自己过不去!打算回包间,不可避免地就要跟在易鹤安身后。
她这才注意到易鹤安手里拿着卷画像。
“易鹤安!”她喊他一声。
“嗯。”易鹤安头也不回。
她有点闷闷的,“你是来见你心上人的?”
“嗯。”他应得很敷衍。
殷呖呖感觉自己就是在自讨没趣,轻哼了一声。
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天字间,殷呖呖准备进去,眼看着易鹤安也要进去,她不乐意了,上前挡着,“易鹤安,你干什么你?!”
“你做什么?”易鹤安皱眉,目露一丝不耐。
望着那张气鼓鼓的小脸,他更是心间烦躁,偏移过视线。
“这间房我要了,你去别的地方行不行?”殷呖呖觉得易鹤安蛮不讲理。
这话听在易鹤安耳里,倒是有她故意和自己过不去的意味,“殷呖呖,你没玩没了了是吗?”
“什么我没完了?”殷呖呖愣了下,分明是他不讲理在先,怎么好像她在胡搅蛮缠?
“易鹤安,我们凡事得讲个先来后到吧?这间房,我早就定下了,你说我没完?到底谁没完没了啊?
“你早就定下了?”易鹤安的眼眸忽地一眯。
“你不信去问小二。”殷呖呖头一回在易鹤安面前理直气壮。
易鹤安眼角余光朝殷呖呖手中的画卷一瞥,画轴的木质等等令他的身形陡然一僵,喃喃自语般:“你定下的?”
声音很低,殷呖呖差点没听清,她扬了扬下巴,“就是我定下的。”
易鹤安僵着身体转过去,亦步亦趋地要离开。
殷呖呖直觉他有些不对劲,怎么突然变了个状态,“易鹤安,你……”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出手带起破风之声,易鹤安猝不及防,被她抢了手中画卷。
“哗啦!”
画卷展开。
当中如姣姣明月的佳人,叫殷呖呖呆住了,手里的画卷嘭地掉了。
卷轴唰地展开,画卷里剑眉星宇的男子,也彻底令易鹤安的神情破碎了。
“啊!!”殷呖呖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易鹤安!你这个骗子!你欺骗我感情!”
在楼下收拾碗盘的小二手一抖,不可置信地仰头看向二楼。
他听到了什么?!
难道事情并非他想的那样?
不由得叹口气,也对,那么不对付的两家,怎么可能结为亲家,可惜他白白兴奋一场。
“易鹤安,你这个骗子!你这是画骗,你知不知道?还什么吴中生,你大爷的!你骗我!”
殷呖呖抓狂地揪起易鹤安的衣襟,怒气已经让她顾及不得什么天蚕丝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呵,我怎么骗你了?吴中生,便是无中生有,你凭什么说我骗你,你的良心又何在?!”易鹤安同样怒不可遏。
“我呸,你强词夺理!要你这么说,我怎么骗你了?贾姑娘,就是假姑娘,怎么样?!”
殷呖呖一下就给易鹤安撂倒在地,骑在他身上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易鹤安也是个硬气的,被打得极疼也愣是咬牙不发出一声闷哼。
但这样他就没法儿反驳殷呖呖,于是无论酒楼外还是酒楼内只听得到殷呖呖一人的怒吼。
“易鹤安!你还我感情!你骗我!你居然骗我!”殷呖呖骂着骂着就委屈了。
她练字练得可是手都断了,为了回信也是鼓足了劲儿学那些咬文嚼字的事儿,居然,居然信都递给了易鹤安这个王八羔子!
易鹤安强忍着一口血,抬头看向殷呖呖,那张明媚的小脸委屈得发白,大大的明澈眼眸里氤氲着一团雾气,好似轻轻一触就能掉下。
“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她站起身,就朝外跑。
众人就见火红的身影晃过,视线被灼烧似的,还惊扰缭乱了思绪,再听到动静回首,嘴角挂青的易鹤安从楼上走下,脚步略微蹒跚。
他们都倒吸口凉气,殷呖呖下手是真狠啊。
殷呖呖气呼呼地回了殷家,一路上她越想越气,特别是想到自己写出去的那些信,里面的内容让她简直羞耻到想撞墙,一死百了。
殷家镖局里的一干人等,见自家小姐欢天喜地出去玩,满身怒火回来。
大家伙儿互相看一眼,想问问是哪家不长眼的小子惹了自家小姐不快,一句话没说出,就被殷呖呖凶巴巴的眼神给噎了回去。
“不许问!”她跺跺脚。
无端被迁怒的众人闭嘴。
“闺女这是怎么了?”殷老爹刚耍了会儿大刀,擦着汗,看见自家闺女满脸愤愤色的走来。
殊不知他现在的声音对于殷呖呖来说,就等于是突破委屈爆发瓶颈口的绝大助力。
“爹!”殷呖呖扑上去抱住自家老爹。
“闺女,谁欺负你了这是?”殷老爹被扑了个手忙脚乱。
“没有……”殷呖呖摇摇头,想诉委屈,但是怕这件事情老爹知道了恐怕会比她更愤怒,万一再做出些什么事情……
后果难料。
“是不是今儿去见的那小子欺负你了?”殷老爹说着就要抽刀,被殷呖呖急忙拦下。
想了半天,她说:“爹,你想多了,人家根本就没来。”
“没来?”
“是啊,我等了他半天,他根本就没来。”
殷呖呖想今天她和易鹤安的事绝对闹得满镇皆知,但至少不能让老爹知道她要去见的人是易鹤安,这样说,或许到时还可以找别的借口遮掩过去。
“这混小子!我去找花媒婆,将他揪出来。”殷老爹气得一挥刀,一旁的石墩子居然直接被砍成两半。
殷呖呖赶紧拦下,望着切口锋利的两半石墩子,打了个寒噤,她觉得她隐瞒易鹤安这件事是正确的选择。
“罢了,闺女,你不要伤心,那小子不来是他的损失,这辈子没有福气跟我家闺女在一起。”
殷老爹怒意滔天,很想亲手宰了那惹自家闺女伤心的兔崽子,奈何关键,他要先安抚下自家闺女,大掌拍了拍殷呖呖的肩膀。
“我家闺女这么漂亮,这么好,天下有的是小伙子求着娶。何必和那种混小子见识?我闺女不是喜欢英雄的吗?大不了,爹给你比武招亲!”
殷呖呖闻言,吸了吸鼻子。
“爹,我和你说,我今天求了个签,签上说‘五百英雄都在此,不知谁是状元郎?’,还是上上签,肯定不会是那个连面都不敢来见我的人。”
“对!”殷老爹轻拍着殷呖呖,“我闺女肯定是要嫁定好的那个,什么状元郎,武状元文状元,要是喜欢,爹给你抓一堆回来,任你挑。”
“那皇帝肯定会找爹你算账的。”殷呖呖红着鼻子一笑,“你把他未来的大臣都抓走了。”
“皇帝,”殷老爹轻哼了一声,“有本事他就来抓我。”
殷老爹就是这般猖狂,镖局里其他弟兄听着如此大不敬的话,反而哈哈大笑。
殷呖呖的心情得以缓解很多,也不想再让自家老爹操心了,她得回房理一理心绪。
走到一半,遇见了赵译。
他今日这身绛紫色的袍子可真好看,只是,殷呖呖细细分辨了,与易鹤安的面料是一样的,哪怕上面的云纹锦绣再好看,她也喜欢不起来了。
闷闷地低头要从他身边走过。
“表妹。”然而他不遂她愿,叫住了她。
“做什么?”她回头。
“你心情不好?”他问。
“你不是应该知道的吗?”殷呖呖唇角勾起一抹笑。
赵译眼眸微微眯起,“知道什么?”
“你早知道吴公子就是易鹤安,易鹤安就是吴公子!”殷呖呖唇角的笑意加大,“你是我们的先生,学生的字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并非有意瞒你。”他倒是承认得很快,余下的说辞也动听。
“只是此事,我怕你不信,又怕错怪。今日,我有想去找你,但中途有事绊着,便未曾来得及。”
殷呖呖直勾勾地看了他良久,论口齿她怎么也说不过易鹤安和赵译这等狐狸般狡诈之辈。
事实究竟如何,大家心知肚明就行。
她忍住讥笑,转身就走。
火红的背影在炽热的天气里晃得人发晕,都变得虚幻起来,虚无缥缈的,怎么也抓不住。
赵译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向来是要胜券在握的。轻摇了摇几下头,使得目光重新清晰起来,再度看向那抹灼人的火红。
可惜。
他全神贯注于那道背影。
这就致使他并未留意在角落里站立的殷老爹。
殷呖呖与赵译的对话,殷老爹一字不漏地听去。
按照常理,他应该愤怒地去找易鹤安算账的,再将易老爹狠打一顿。
然而他静静地立着,面上波澜不惊,视线尽在他的这位侄儿身上,眸底透着幽深难以揣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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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一样的夜晚()
按照殷呖呖原本的打算; 是将酒楼里的事情以泼脏水的方式推卸给易鹤安,奈何,事态的发展远远超乎殷呖呖的意料。
一传十十传百; 好端端地酒楼殷呖呖殴打易鹤安,竟传成她与易鹤安私会!而且愈演愈烈!
易家易鹤安与殷家殷呖呖私会的消息,在红鲤镇不胫而走。甚至因为庙会的缘故; 传到了其他镇子。
殷呖呖还没有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再度被自家老爹关了禁闭。
她此时此刻只想对那些乱传的家伙咆哮,“眼睛和耳朵不用的话; 请给需要的人!谢谢!”
被锁在屋里的殷呖呖暴躁了一阵后,呈大字型瘫倒在床上。
易鹤安!
世上再没有比这三个字更让她抓狂的了!
在心疼自己无数练字的夜晚后; 她想起自己对易鹤安说的那些话。
“易鹤安; 我告诉你,你别自作多情!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喜欢的人; 比你长得好; 性子比你好; 哪里都比你好。”
她简直想一巴掌呼死自己,啊啊啊啊,丢死人了!
易鹤安现在估计嘲笑死她了!
懊悔羞恼于丢脸中无法自拔的殷呖呖,完全忘却了易鹤安曾经说过的那些话。
易宅中。
易鹤安的视线落在平铺在桌案沾染了脏污的画像上,轻浅的污垢是在酒楼里被殷呖呖踩的; 还有泅开殷红血渍,是从他嘴角留下的。
饶是现在,他扯动嘴角还会忍不住倒吸口凉气; 吃饭都小心翼翼。
她这回下手是真的狠。
其实他早该猜测到“贾姑娘”就是殷呖呖的,他未曾阅尽千帆,也知她弥足珍贵。
所以她并没有喜欢的人……
方又想起那日抽到的签,“逾东家墙而搂其处子,则得妻。不搂,则不得妻。”
他的妻吗?
“少爷。”林管家在旁看着易鹤安已经盯着面前的画像良久,不免担心,“夫人传你用膳呢。”
易鹤安神色稍怔,将画像卷起来,“林叔麻烦你对娘说,我一会儿就到。”
他将画卷放置在书架,转头发现林管家迟迟未动,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林叔,还有事吗?”他蹙眉。
“少爷,外面的那些传言,”林管家踌躇一下,“老爷听见,气得晕过去了。”
“爹气晕了?”易鹤安眸底闪过疑虑,没想到爹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如此激烈。
林管家继续道:“老爷被殷家打了后,一直卧床不起,身子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些……”
“我知道了。”易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