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知为何,在看清楚他的一瞬,南风蓦然觉得心里空了一个洞。
身体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理清思绪,再次传来一波疼痛的抗议,她呻吟出声:“好疼”
“你忍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江岩连按了几下床头的铃,有些手忙脚乱,“除了疼,你还有别的感觉吗?你还记得我吗?”
南风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她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她缓慢地别过头去看他,就是那一眼,她微微怔忡。
不同于陆城遇的清隽和盛于琛的俊冽,江岩的容貌偏清秀,更像是古代吟诗作对的翩翩书生。
他平时很注重仪容仪态,无论何时见到他都是那样干净,可现在的他,衣衫不整,胡子拉碴,满眼都是红血丝,邋遢得像是个落魄的人,哪还有海城江氏独子的风采?
南风心头一动,几乎可以确定,这几天都是他在她身边守着。
她看到的陆城遇,果然是她的幻觉。
“笙笙?”江岩见她半天没说话,神色更加紧张,“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荡,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脑震荡又不是失忆,我当然记得你。”南风动也不敢动,哑声问,“我怎么了?怎么那么疼?”
“你受伤了。”江岩比了一个长度,“你的后腰被一根这么长的树枝刺穿了,差一点点就伤到肾脏,笙笙,你整整抢救了八个小时。”
南风也感觉出了疼痛的位置,再听他描述,忍不住道:“那我不是等于被捅了一刀?这样我都能活,我真是命大。”
江岩一怒:“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天知道那天他看见她满身满是血、不省人事的时候有多害怕,饶是现在时过境迁,可他一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她怎么能这么风轻云淡?!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
疼痛、疲惫和饥饿在她缓过神后纷纷涌了上来,南风难受地闭上眼睛:“反正现在我还活着老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为南风做了一遍全身检查,江岩看南风咝咝喊着疼,不禁心疼道:“医生,能不能给她打止疼针或者麻醉剂,她疼得快受不了。”
“别担心,我开的药里有镇痛的效果,她吃了药会好点。止疼针和麻醉剂不能打太多,不利于康复。”
医生走后,江岩扶着南风起来吃了药,过了阵子,她总算感觉没有那么疼。
江岩还买了米粥,他坐在床沿,让南风靠在自己肩膀上,用小勺子喂着她。
鉴于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没办法自己吃饭,南风也就没有对他的做法提出什么异议,只是问了那天她被救上来之后发生的事情。
江岩细心擦去她嘴角的残羹:“琪琪报了警,小王叫了救护车,你被救上来后就直接送来医院抢救,大家一直在医院等到你脱离生命危险才离开。”
南风手指摩擦着被角,脑海里闪过她被救生绳吊着,意识涣散时听到的那无数声‘南风’,苍白的唇微微一抿:“那,现在大家在哪里?”
“手术成功后,他们就各自返程了,不过每天都有在微信群里问你的情况。司徒还在这儿,这两天都有来医院探望,等会也会来。”
“哦。”南风状若随口再次问,“还有呢?”
江岩心尖微顿。
其实,他从她开始询问大家的情况时,就知道她其实真正想问的人是谁,他看破不说破,可她还是锲而不舍地追问。
放下空了的碗,他也不再隐藏,直说道:“俞小姐的手脱臼,陆少陪她回榕城治疗了。”
南风眸子里的光彩好似暗淡了些,可她嘴角却是扬起:“谁问他们了,我问的是阮小姐。”
第52章 他的感情我不要()
午后,司徒带着一束花和一个果篮来探望南风。
江岩已经在电话里告诉他情况,所以他看见南风醒了也没有惊讶,仔细询问了她的身体情况,又表达了歉意,说到底,他是这个团的负责人,这次事故他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南风自然不会对他追究,选择走小路下山她也是同意的,记得谁对她说过,成年人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她现在成这样,也怪她自己不够谨慎。
再说了,她和司徒也是好几年的朋友,于情于理,她都不会有二话,收下鲜花和果篮,这件事就算翻过页。
只是在江岩问起会不会有后遗症的时候,她叹气道:“最大的后遗症,就是我一年内都不能再做爬山之类超负荷运动。”
司徒爽快道:“这有什么,等你养好了身体,到时候你想去哪里爬,我都舍命陪君子。”
“舍命?”南风假装皱眉,“爬个山而已,有那么严重吗?你这是不是在诅咒我下次爬山还摔?”
“不敢不敢,是我口误,应该是义不容辞。”
“哈哈哈。”
刚出事的时候,江岩就帮南风向as请了一个月伤假,但南风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后,就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大碍,拆了线,她还能下床走动,要不是江岩和医生都拦着,她都想出院了。
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江岩照顾她,饮食起居无一不经过他的手,南风觉得很不妥,赶了他好几次,甚至自己找来护工陪床,以此证明自己并不需要他,可他都不为所动,每天准时出现,弄到最后南风没辙,干脆随他去。
这天晚上,南风一个人在病房里休息。
她不习惯晚上睡觉有人在旁边看着,所以每天晚上她都是一个人,护工在隔壁病房,她要是有事,按铃即可。
睡到半夜,她隐隐感觉到什么,忽的睁开眼,就见黑暗中立着一个人,漆黑的一团影子被月光拉长,投映在墙壁上,如同魁梧的巨人。
她先是一惊,忙定睛一看。
月光下那人五官轮廓影影绰绰,依稀可以辨认出五官,她认出对方后更是讶异:“阮小姐?你怎么来了?”
竟是阮颜!
自从泰山意外后,她都没有再见过她,听江岩说,她不是已经回海城了?
南风摸不准地问:“阮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阮颜垂着头,脚步踉跄地朝她走近几步,空气随之浮动,南风闻到了她身上不同寻常的味道,
“你喝酒了?”
“南风”阮颜喝了不少,身形都站不稳,像个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
南风拧开床头的夜灯,暖橙色的微光照亮一方狭小天地,也照清这个柔美的女人脸上未干的泪痕。
她蓦地一怔。
阮颜轻嗤,似笑实哭,眼睛朦胧地望着床上的女人,怎么都想不明白:“你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跟我抢江岩?南风,你到底为什么?”
南风捂着腰上的伤口起身,看着这个醉得神志不清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好不、好不容易才成为他的女朋友,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可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偏偏要跟我抢他”
阮颜醉得语无伦次,话锋一转提起了当年:“你一定不知道,我追了他三年才让他接受我那三年,从国内到国外,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跟尾巴似的缠着他,好多人都笑我,他们都笑我”
笑她倒贴。
笑她不矜持。
笑她寡廉鲜耻。
连父母都骂她辱没门楣,罚她在祠堂了一整夜,要她认错。
可她要认什么错?
她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啊,为什么就错了?
她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只知道自己爱那个男人,她不能没有他,她忽然一把抓住南风的手,苦苦地乞求着:“南风,南风,你能不能把他还给我?你要我拿什么交换都可以,我只要他,只要你把他让给我,我什么都能做求你了”
黑夜和酒精无限放大了她的委屈和痛苦,她一下子涰泣起来,又缓缓蹲下了身,将头埋在膝盖里,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
南风长久地沉默着,她对阮颜并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在江岩身上付出了多少,可是她知道,如果不是深爱,她不至于如此。
这个名门出身的千金小姐,到底是为了一个男人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甚至在她这个情敌面前,卑微的祈求。
手在半空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落在那颤抖的肩膀上,南风道:“阮小姐,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事实就是——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抢江岩。”
她很认真地说:“我和他是在一起过,但那是五年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还小,几乎不懂的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所以到最后我们才以分手收场。这么多年过去,以前想不清楚的东西现在我都懂了,以前觉得特别重要的东西我现在也看淡了,他的感情我也不想再要,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纠缠他。”
南风的话,阮颜也不知道相信了没有,她一直低着头,不言不语,只是肩膀渐渐的,没那么颤抖了。
南风也没有再说话,静静等着她的情绪平复,许久之后,阮颜站了起来,眼眶还红着,不过已经没有眼泪,她看着南风的眼神还是那么坚决:“我不会放弃他。”
南风没有笑意地说:“你有权做这种决定。”
不是支持,也不是不支持,她只说——她有权做这种决定。
阮颜一时也不知道她的真正态度是什么。
对峙片刻后,她擦掉眼角未干的泪花,重拾她千金的身份似的仰起头,没有道别地的朝门口走去,就如她来时那样。
走了三五步后,她忽然驻足,没有回头地说:“你和那个俞小姐有过节吧?”
南风莫名,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紧跟着,阮颜就说:“过独木桥的时候,我看到她故意踩空脚。”
故意!
南风的瞳眸骤然一缩,同时,几个片段式的画面也随之涌入脑中。
那天,俞瑶一反常态,主动牵了她的手。
然后,她就踩空脚,带着她一起摔出独木桥。
再然后,她还松开了她的手,导致她狠狠撞向崖壁。
这些被忽略细节,随着阮颜一句提醒全部接踵而来,南风眸子在黑暗中闪烁,半响,她道:“哦。”
阮颜轻蹙眉,同样不知道她这个‘哦’是什么意思,只不过事不关己,她也不想知道太多,抿抿唇,开门离去。
病房里重新恢复安静,南风倚靠在床头,视线凝视着虚无的一点,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只是单纯的在发呆。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她才重新躺下,合上眼睛。
这一夜已经过去大半,天马上就要亮了,但是她没想到,她还会迎来第二个不速之客。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唇上传来温湿的触感,反复碾压着,像是还想再继续深入。
南风霎时间惊醒,猛地睁开眼,不期然和一双幽深漆黑宛若深渊的眼睛对上。
隔着黑暗两人对视了三秒。
下一刻,她抬手就往那人脸上打。
而且,打中了。
‘啪’的一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隐约还有回音。
又是一阵微妙的安静,跟着,他先开了口:“南风,上次我就说过,你很放肆。”
那声音,没有怒意,甚至没有阴阳怪气,就是平平稳稳的叙述一句话,但却足够让人联想起这世上所有危险的东西。
南风微微捏紧手心,微麻的触感才残留在掌心。
她想,她一定是第一人。
敢往陆家大少脸上甩巴掌的第一人。
绝对的!
顿了顿,南风解释:“我不知道是你。听护士说,最近医院有个变态专门偷女病患的衣服,我以为是那个变态来偷袭我。”
“是吗?”他挑着眉梢,湛黑的眸子里满是洞悉。
他洞悉的是什么,南风心里明白——其实在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看清楚他的脸了,换句话说,那巴掌,她是故意给他的。
但这个她必须不能承认:“是啊,谁让陆少你那么爱三更半夜来找我,也难怪人家把你当变态。”
陆城遇上半身虚压在他身上,就这么保持着姿势不动盯着她。
他的眼神越来越暗,南风眼神越来越无辜。
“陆少,我是伤患。”
南风本意是警告他不要乱来,结果这男人听了,竟是一笑:“伤患最好,我最喜欢伤患,这次看你怎么张牙舞爪。”
“”
第53章 你以为我纠缠你()
南风忽然有些后悔刚才的意气用事。
打陆家大少的脸,跟拔老虎胡须有什么区别?
有那么半分钟,南风心脏跳得很快,反反复复确认他并没有真的动怒后,她那颗高悬的心脏才落回原位。
又对视了半分钟后,南风决定改变被动,主动开口:“陆少,你不是送俞小姐回榕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你这只白眼狼,是不是还活着。”他忽然搂着她腰一起起身,一把将她嵌入怀抱,未及她反应,就撩起了她的病号服。
“陆少!”南风一惊,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伤口的位置,被一只微凉的手碰触。
原来是想看她的伤口。
知道他的意图后,南风才没有挣扎,温顺地靠在他怀里,懒声道:“陆少和俞大小姐舍命相救,我当然要活着。”
他的身上有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好似在来之前奔波了很久,不过怀抱还是温暖的,她嗅着他那清冽的气息,问道:“俞大小姐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她在榕城。”陆城遇侧眸,“找她有事?”
南风将眼睛眯成漂亮的弧度,笑着道:“我要谢谢她啊,那么危险的情况,要不是有她拉住我的手,我早就没命了。”
这句话说得三分真心三分假意更有四分冷冽,陆城遇挑眉,倒是猜不透她的真正想法。
南风在他怀里,清晰地感觉到,他正用他微凉的手指在她伤口周围画着圈。
她刚刚拆线,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他那样轻轻碰着虽然并不疼,只是有些痒。
忍不住躲离他的怀抱,南风倚靠上床头,眸光流转在他的脸上,忽的问:“陆少,你为什么要报登山团?”
她已经可以肯定,参加登山团是他的主意。
俞瑶的性子她很了解,她如果想跟陆城遇度假旅游,只会选择浪漫美好的地方,绝对不会选连这是一项什么运动都不知道的登山团。
可,陆先生他又为什么选登山团?
还那么刚好,选了她也报名的登山团。
面对她的深究,陆城遇只道:“休闲运动,不可以?”
“哦,是这样啊。”她的神情流露出了几分不加掩饰的难过,“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我呢,原来不是,我可有点伤心。”
调情的话信手拈来,她又变回那个风情万种的南风,陆城遇笑了,倾身过去:“你有心?”
“被陆少你这么一说,”她微微停顿,想在思考,然后粲然一笑,“我突然发现,我还真没有。”
她还真没有心。
陆城遇直视着她那双像会说话的眼睛,看清楚她的笑意说来就来说散就散,仿佛那些都是她用来装扮自己的胭脂水粉,只在需要的时候拿来用一用。
没了笑容的脸,还是那么妍丽,只是眉眼隐约有了刚强,南风缓缓道:“我以为,上次在黄金台,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像陆少这么聪明又干脆的人,怎么会不懂?”
陆城遇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温声反问:“你以为我在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