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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想起了那场大雨。
想起了大雨里的他。
想起了她在雨中质问他的三句话,还有他冷酷无情的回答。
——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是严刑逼问,无所不用其极,总之你都要撬开我哥的嘴问出账本的下落对不对?
是。
——打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给我哥活路,因为他看过账本的详细内容,知道太多不利于你的事情,所以必须死对不对?
是。
——就算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就算你知道我会因为他出事而伤心欲绝,就算你知道你杀了他我会憎恨你一辈子,你都不曾改变过原本的想法,‘账本必须要,俞温必须死’,这个念头在你心里,哪怕是一秒,都没有改变过,对不对!
是。
是,是,是。
不放过,不饶恕,他的决绝,他的无情,注定她哥哥的死局。
陆城遇不知道南风此刻的挣扎,只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抖越厉害,不禁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同时再她耳边喊:“南风,南风。”
南风眼前一会儿是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雨天,一会儿是陆城遇担忧又紧张的脸,她甚至分不清那边是现实,仓皇间她忽然掐住陆城遇的脖子,痛苦而声嘶力竭地咄问:“你为什么要杀我哥?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
“陆先生!”宋琦猛地踩下刹车。
“继续开!”陆城遇一呵,宋琦不敢再耽误,将油门踩到最底!
陆城遇没有挣扎,任由她的手指再收紧,他的双手在她后背轻抚,安抚她的情绪:“南风,先冷静一点,告诉我你怎么了?”
混混沌沌间,南风以为自己还在三年前,当年来不及质问的话语,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你根本没有爱过我,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接近我、跟我在一起、娶我,都是为了利用我找到我哥!”
陆城遇沉声:“不是。”
南风咬牙:“是!”
陆城遇仍以冷静回答:“不是。”
南风嘴唇翁动,眼睛里浮动着泪水。
陆城遇双手抱住她的头,将自己的额头和她的额头相贴,嗓音低磁:“不知道你是俞笙之前我就喜欢你,所以娶你,不是为了利用你,是我愿意。”
“不可能”
“记得你在浦寨为我挡的那一棍吗?那时我就在想,哪有你这样的女人?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要是不护着你,你该怎么办?”
南风想起来,那是最初的时候,她半真半假地和他玩着感情游戏,她以为他只是拿她当消遣的玩具难道不是?那时候他已经动了真感情?
“还有巴黎那次,你带我去小村庄度假,记得么?那天你睡在我的腿上,却在梦中喊盛于琛的名字——我吃醋了。”
南风渐渐松开了手,陆城遇就势握住,注视着她的眼睛里的混沌:“如果我只是想利用你,多的是其他办法,为什么要我用一辈子的婚姻去当筹码?南风,我是喜欢你,所以才娶你。”
信了也好,不信也好,南风终是在他的话语里,垂下了手。
车子在陆公馆门前停下,宋琦刚才已经通知了家庭医生,他们的车子一停,医生立即拿着镇定剂上来,注射进南风的身体里。
南风眼皮一垂,昏迷过去。
陆城遇将她抱回主卧,让医生为她诊断,又描述了刚才在车上她的反常的行为。医生的表情凝重,根据症状猜测:“可能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精神有些失常。”
精神失常。这四个字揪住了陆城遇的心,他凝声问:“严重吗?会不会影响她以后?”
“根据您刚才的描述,她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可能很严重,不过具体情况还是要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后才能确定。”
陆城遇脸色不虞地点头,让宋琦送医生离开。
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他重新走进主卧。
南风还在昏睡,眉心却一直拧着,他蹲在她的床前,伸手将那褶皱抚平,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我是不是又做错了,我以为不告诉你才是最好”
南风一直睡到当天深夜才醒。
一恢复意识,她就觉得头疼。
同时耳边有人问:“头疼吗?”
南风一下睁开眼,才发现陆城遇睡在她身边,她一下就坐起来。
“我怎么”怎么又和他同床共枕??
房间里只是开着一盏床头灯,昏暗里陆城遇的眸子乌黑:“你都忘了?”
被他一问,记忆回笼,南风记起来她是在小树林里被他带走,他们还在车上发生了争执,她甚至想掐死他
南风感到太阳穴又在隐隐作痛。
陆城遇目光慑在她的脸上,反反复复审度着她的反应:“你经常会这样?”
南风摇头:“不是。”上次这么失控,是想杀了宋的时候。
陆城遇看了她一阵,又想起她在车上那丧失理智的模样,沉重地吐出一口浊气,伸手将她抱住,从喉咙底传出一个一个字:“不要再想那些事情,南风,再给我一点时间,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把事情都告诉你。”
他已经说了两次会告诉她的事情,但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南风根本不知道。
抿着唇没有应答,在一阵沉默后,南风再度开口,问的却是当年洛杉矶的事情:“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没有去那个卖麦芽糖的摊位?”
第267章 我哥到底死没死()
南风在昏睡时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七年前的洛杉矶,他们之间最纯粹的那段时间,可梦境的最后,却是他突然人间蒸发,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原地寻找。
他明明留了纸条,让她去卖麦芽糖的小摊找他,可为什么到最后自己反而没有去?
这个问题她一直都想不通,之前觉得没必要知道,反正他们之间的矛盾不止这一个,可现在她格外想知道答案。
“你为什么失约?”
陆城遇垂眸盯着她头顶的发丝,沉默数秒,最终淡淡地应:“我忘了。”
南风愣了愣:“忘了?”
将她在怀里调整了个方向,使得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他和她的身体在床上无缝隙地贴紧:“那天我在破屋等了你好久,你没有回来,我担心你出事,就让宋琦带我出去找你。”
南风听着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一句句传来,轻而低,像深沉的大提琴,听在耳朵里很舒服,恰好安抚了她的阵痛的神经。
“去找你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袭击,我带的人不多,再加上我眼睛看不见,寡不敌众,最终我被那些人抓住。”
听到这里,南风忍不住想把身体一动,想转过去面对她,但是陆城遇扣住她的肩膀,不准她翻身,她只得继续背对着他说:“抓走你的人,和抓走我的人,应该不是一伙吧?”
如果是一伙,那些抓走她的人,就不会千方百计要从她口中问出陆城遇的下落。
陆城遇淡淡‘嗯’了下,手放到她的腰上,眼眸冷凝:“抓我人是萧晨,抓你的人,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
萧晨?南风明了地点头,按照时间推算,七年前正是陆城遇和萧晨竞争陆氏董事长的位置的时候,萧晨抓他自然是想除掉他,这点说得通。
“除了想杀我,他还想问我知不知道他母亲的骨灰在哪里。”
骨灰?南风不明白:“什么骨灰?”
陆城遇一笔带过:“萧晨回到陆家后,他母亲的骨灰被我爸收走,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母亲会下葬在陆家的墓园,直到后来才发现,陆家墓园里根本没有他母亲的墓碑,而且陆家上下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他母亲的骨灰在哪里,所以他在杀我之前,就问了我骨灰的下落。”
“然后呢?”
陆城遇的表情渐渐幽暗下来:“我不肯说,所以他对我用了催眠术。”
催眠术?
这三个字传入耳朵,南风首先升起一种荒诞感。
倒不是觉得催眠术荒唐,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催眠术本身也不是多罕见的东西,她只是意外陆城遇这样的人竟然会被催眠。
陆城遇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忽而低头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轻叹了口气:“他对我用了药,再加上当时我很担心你,所以被他找到了裂缝,挖出了口子。”
催眠术要想实施成功,必须具备几个前提——
要么是对方精神非常放松,要么是情绪非常脆弱,或者意志濒临崩溃,这样的状态,加以药物辅助和心理暗示,才有可能得逞。
陆城遇当时正因为找不到南风而焦虑,萧晨又对他用药,又一再对他进行心理暗示,说一些诸如‘南风会遇到危险,或是南风死了’之类的话,刺激他,冲击他,那么陆城遇就会很容易被他逼得情绪失控。
南风听到这里,大概能联想到一些情况:“所以你当时是因为被萧晨抓了,所以才没能来赴约?”
“不全是。”陆城遇低声,“宋琦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把我救出去。”
“那为什么”
“她来的时候,萧晨已经在对我实施催眠,可能是强行中断的原因,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忘了很多事情。”陆城遇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好像要将她嵌入骨头里,“很多原本应该记忆深刻的事情,却都变得模糊不清。包括你,我忘了你的声音,忘了你的轮廓,忘了你的所有,只记得我很爱你,而你很爱兰花。”
甚至连和她在一起那三个月都变得模糊不清。
但他清晰地记得,他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这么一个女孩,他很爱她,爱到对她许下‘等你长大,我就来娶你’的婚约。
忘记了所有,只记得我很爱你。
南风呼吸忽然一停。
原来,这就是他当年失约的真相。
难怪他不惜自伤一臂也要她告诉他当年洛杉矶的事情,原来他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南风转了过来,面对着他,心口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又一次要闪现出她哥哥的影像她连忙压下去,突然想起一件不太相干的事情,“所以之前陆公馆前院种的那些兰花,你是为我种的?”
“当然是为你种的。”陆城遇手指一点她的眉心,“我也想知道,明明是你亲口对我说你爱兰花,怎么你也忘记了?”
经他这么一说,南风才隐隐记起来,当年她好像的确对他说过她爱兰花。
——呐,接了我的白兰花,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还能这样?
——当然能,这是我最爱的花,我只送过你一个人。
脸上浮现出一点不自然,南风难得露出窘态:“我随口说说而已。”
哪知道他会当真,还种了一院子的花来等她而且她当年还吃过那些兰花的醋
陆城遇忽然低头咬她的鼻尖:“骗子。”
南风别扭极了,别开头避开他的温情。
陆城遇说完了她想知道的,也有他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问她,支起上本身,凝定她的眼睛:“告诉我,你白天的时候是怎么了?”
南风现在回想也觉得莫名奇妙,就好像也被人催眠了似的,突然之间整个世界都不受她控制,别说了陆城遇,就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不是快成神经病了。
“我不知道,温沐质问我对不对得起我哥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一直在重播我哥临死前的所有画面,想不去想都不行。”
而越想,她就会越恨他这个罪魁祸首。
而越恨,她就越痛苦。
就如同陷入一个扭曲的空间,被拉扯,被撕扯,痛苦而无法自拔。
陆城遇想起医生那句‘她的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对’,眸底说不出的暗沉,继而想起:“当初宋再黄金台出现,你非要想开枪杀他,是不是也想起了你哥?”
“嗯。”
果然。
那时候他也觉得她整个人的气场不对劲,从没杀过人的手,那一刻却非要开枪要宋的命,谁的话都不听,拦都拦不住。
陆城遇眉心深深蹙起:“明天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
“不需要。”
南风从他怀里离开,翻身下床——她还是不愿意在他面前表露太多自己的真实情况。
“如果需要我自己会去。”
她这种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陆城遇看着只觉得有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腔里烧:“你还跟我犟什么?”
“你敢对温沐承认你爱我,为什么在我面前就非要装成无动于衷的样子?”
南风她还没开口,陆城遇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一把将她拉回面前,乌黑的眸子闪过凛冽:“不要再提你哥,南风,我说过很多次,你哥不会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你以为的那些所谓死结都是不存在。”
她以为的那些所谓死结都是不存在?
她认为的死结就是她哥的死,但他说不存在,那意思不就是
南风心里忽然升起了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猜测,瞳眸闪着:“我哥是不是没有死?”
陆城遇薄唇微抿了一下。
南风心跳突然加快,指尖微微颤抖,抓住他的双臂:“陆城遇我哥,根本没有死,对不对?”
一件事有了怀疑后,就会浮现出千丝万缕的线索。
她记得,盛于琛说过她哥的丧礼是陆城遇一手操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她哥的遗体。彼时她以为陆城遇把她哥化成骨灰,是为了掩饰她哥身上那些伤,但是现在却出现了另一种可能——
会不会她哥根本没有死?
没有死,所以才没有遗体,所以才只能埋藏骨灰盒?
对
之前在巴黎,陆城遇不就说过一句她哥没有死?虽然过后他反悔说是骗她的,但如果这句‘骗她的’才是真的骗她的呢?
南风眼睛里已经燃烧起了希翼,目光灼灼地看着目前的男人,他瞒了她那么多事情,会不会还隐瞒了她的这件事?
“陆城遇,你说啊,我哥到底死没死?”
第268章 忆篇之再重逢()
“答应给你的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你尽快找个理由辞职,躲到国外去,到时候他就算查到你头上找不到你。”
萧晨握着手机,一边讲着电话一边走出警局,看见来接他的车停在路边,顺手打开车门,意外的是,后座已经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侧头,光线昏暗处他的目光微冷:“你在跟谁讲电话?”
萧晨顿了顿,手指在屏幕上往下一滑,将电话挂断,耸耸肩坐进去:“没谁。”
男人凝定了他几秒钟,语气转换更为清冽的音调:“你又对thia用催眠?”
萧晨舔了舔下嘴唇,无所谓的态度:“我用了又怎么样?她和陆城遇联合起来把我坑成这样,我不应该给她一个教训吗?”
话音未落,原本静静坐着的男人身形猛然一动,一手揪住萧晨的衣领:“我警告过你,不准再催眠她!”
萧晨蹲了一晚上的警局,这会儿也火了,直接甩开他的手:“她已经不属于我们这边,你没有听温沐说吗?她早上是从陆公馆里走出来的!她昨晚是在陆公馆过的夜!对一个叛徒,我怎么做都不过分!”
“没我的允许你就不准动她!”
萧晨盯着他的脸,他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怒。
就像上次在巴黎暗杀陆城遇,不小心连累到南风一起遇险一样,他当时就能毫不犹豫地一枪打进他的肩膀,他相信,如果现在有一把枪放在他面前,他也能毫不犹豫给他一枪!
难以置信地摇头,萧晨真的没想到:“厉南衍,你傻了吧?她原本就是陆城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