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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大门徐徐关闭,过往那些风花雪月悉数燃烧成灰烬,变成她眼底千年不化的霜雪。
南风冷眼看对面的男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忽然,他也笑了,约莫也是在笑命运太荒唐。
“陆董事长,故事讲完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忙,先告辞。”
南风拎包起身,可能是一时间回忆起太多过去的,她感到胸口微微窒闷,不太舒服,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密封的空间。
她走了几步。
忽听身后一声叹息。
“南风,”
不知为何,她竟就停下了脚步。
陆城遇的声音沙哑,像是有无数释不开的情绪死死堵在他的喉咙里,使得他吐出的每个字都那么沉重。
“不如,”
“我们从头来过。”
第209章 不能死在她前面()
南风,
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好深情的一句话。
好动人的一句话。
南风回过头,看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男人,造物主偏爱他太过,长眉、双眸、鼻梁、薄唇,五官无一处不是巧夺天工,否则当年初遇,她也不会鬼使神差地答应救他。
如果当年没有救他,或许后来就不会有她七个月囚禁之苦,更不会有她哥哥惨死之痛,他们这段孽缘源于当初,现在他说想要从头来过,从哪里来过?
从他不告而别之前?
还是从他知道她就是俞笙之后?
南风低眉莞尔,笑得清浅动人:“可以啊。”
陆城遇深深凝望着她,眸子里多了一些艰涩。
“如果你能让时间倒流,让过去的一切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就和你从头来过。”她将这句话说出了娓娓的笑意,分不清是嘲笑还是讽笑,手指点着他的心口,“我哥的命,我孩子的命,你还回来,我就跟你从头来过,但你——”
“还得起吗?”
陆城遇背脊微微僵硬,唇色好像比刚才更白了一些。
南风放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说:“还不起吧?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拿。”
说完,她帮他整了整领子,最后一笑,转身出门。
决绝,且不回头。
淡淡的橙花香味从鼻尖一掠而过,陆城遇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可触手只有一室冰凉。
五指停在半空,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放下手,同时嘴角勾起淡淡的自嘲。
是他多想。
是他想太多。
他妄想要跨越生死恩仇从头来过。
却不知道她从踏入榕城起就没想过留半分退路与余地。
当年小巷生死相托,当年破屋耳鬓厮磨,当年黄金台上拈花一笑,当年陆公馆内温情蜜意,都是已经是‘当年’,他亲手将她从他的怀里逼到对立面,现在还说什么从头来过?
陆城遇冷不防低笑出声,往后退几步坐在沙发上,手指插入发丝中撑住额头,笑得怪异且难以自制。
宋琦来送文件,看见他这个模样,先是一愣,再一看,发现他的脸色白得可怕,心下一惊:“陆先生!”
宋琦才刚刚靠近,陆城遇就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表情眨眼间恢复清冷和平静,除了脸色苍白外,几乎和平时的他一模一样,宋琦差点以为刚才那个失态的陆先生只是她的错觉。
“陆先生,你”你还好吗?
陆城遇眸子漆黑如点墨,眼眶周围却慢慢生出血丝,他缓缓慢慢地吐字:“我不怕死,但我不能死在她前面,”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这句话剩下的字眼除了宋琦谁都听不清。
唯一听清楚的宋琦,刹那间红了眼眶。
那两杯绿茶还放在桌子上,袅袅白烟飞舞上天,似在预示着某一场即将到来的命运。
南风一路出了陆公馆,意外看见门外停着一辆白色的轿车,驾驶座车窗降下,露出男人半张温柔的脸:“上车。”
晃晃手中的车钥匙:“我自己开了车。”
“车让别人开回去。”厉南衍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我开那么远的路来接你,你要是不上我的车,我很没面子。”
南风嘴角轻轻扬了一下,没有再拒绝,坐进了副驾驶座。
系好安全带,她侧头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厉南衍一笑:“猜的。”
南风一嗔:“谁信你。”他不说,她也没再问,这些年他们都是这么相处的。
车子安静行驶在林间,南风看着窗外的景色。
四月是春天,但可能是感觉到榕城底下的暗波汹涌,连带着花草树木都没什么生机。
行驶了一段路,厉南衍的声音才在车厢内响起:“和他说了?”
心照不宣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南风没什么情绪地应:“嗯。”
厉南衍偏头去看她的脸,她的表情很淡,没有故作的虚假笑容,看起来真实却冰冷。
将过往和盘托出,对她来说好像没什么影响,但细看之下,他还是发现了她眼底泛起的润色,厉南衍在心里低叹,握住她的手:“想哭就哭吧。”
南风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底水光已经不在,她淡淡地笑:“比起我自己哭,我现在更喜欢看别人哭。对了,萧晨什么时候回国?”
“他说再等等。”
还要等?南风眉梢动了一下,她和萧晨是合作伙伴,地位平等,萧晨有他的行动,不受她指挥,他说他还要等,她也就只能等他。
不过没关系,他那边还不想行动,她可以先做别的。
当年的元凶有四个人,邢焕东已经倒台,宋下落不明,不还剩一个迈克尔么
南风想了半天事情,回神时,发现厉南衍也一直很安静,眉目深沉像也在想着什么,她用手肘捣捣他:“怎么了?”
厉南衍垂下眸:“当初你和他重逢,为什么没有直接告诉他,你就是当年救他的人?”
南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她和陆城遇在黄金台重逢时,为什么没有直接表明身份?
她笑:“犯贱呗。”
以前盛于琛用这个词形容她和陆城遇的关系,现在拿来用,也挺合适的。
她可不就是犯贱?
在他身边那一百天,她不是没想过和他相认,但饶是她再怎么风轻云淡,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是事实存在的,他是掌权的陆少,她是落魄的千金,悬殊差距岂止云和泥。
她从来不妄自菲薄,也没把门第当回事,无论对面站着一个怎样位高权重的人她都能不卑不坑,唯独一个陆城遇,她总忍不住多想,这可能就是张爱玲说的,爱一个人就是卑微到尘埃里,她想变得更好能配得上他,但在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和他并肩的高度时,就会像鸵鸟似的缩回头。
所以她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说,一百天一到潇洒走人。
只是老天喜欢开玩笑,竟让他们越缠越深,甚至到最后还让她再听见他说那句‘嫁给我’。
“当年他失约,你为什么会相信他不是故意抛下你?”厉南衍蓦然又问。
南风‘啧’了下,侧过头去看他,好像觉得这样还看不清楚,她干脆将整个人都扭向他那边,表情很意味深长:“伯爵大人,你怎么对我和他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啊?”
厉南衍目不斜视:“正常人都会感兴趣。”
“但是你问得太仔细了,给我一种,”南风眨眼,揶揄道,“你在吃醋的感觉。”
她就是拿他打趣,结果伯爵大人竟然顺着接话:“从你回榕城起,我一直在吃醋,你才发现?”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他双手得空,就势将她拥入怀里,“快点解决这边的事情,然后跟我回莫斯科吧,thia。”
他没有在开玩笑,语气有些沉重,好像藏着无数心思,南风的手动了动,没有去回拥他,只是低声答应:“好。”
当天晚上,南风躺在床上,身边的绵绵已经睡着。
她想起厉南衍问她的那个问题。
陆城遇明明失约了,她为什么会相信他不是故意抛下她?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因为信任。
就算如今的她恨不得没有过那段过往,但也无法否认洛杉矶那三个月,是她和陆城遇之间最纯粹的时光。
也因为纯粹,所以爱被衬得特别明显。
那样爱她的陆城遇,可能会耍小心机骗她留在他身边,但绝不可能在生死关头抛下她。
他若是想抛下她,就不会多此一举留下纸条,他大可以一走了之,反正她不知道他在哪里,被黑帮抓住了也透露不了他的秘密。
他留了纸条,证明他的确是想带她一起走,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使他失约。
几年前的俞笙或许没有现在的南风成熟,但也绝不至于拎不清,如若当年陆城遇是故意抛下她,那么后来黄金台的重逢,她不可能再主动接近他。
虽然到现在她都不知道他当年失约的原因,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段他们之间唯一算得上相爱的过往,是造成后来一系列悲剧的起因,在南风的心里也早就变得斑驳不堪,真相到底是什么,她已经不想知道。
新别墅区浇筑完成后,南风没之前那么忙,抽空去看了几套房子——虽然她不会在榕城定居,但也没那么快离开,如果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可以贪方便住酒店,但现在有了绵绵,她觉得还是要有个安定的住处比较好。
她看中了一套离as比较近的公寓,上下两层是打通的,比较宽阔。
收拾东西时,南风的相册因为年久开线,掉出了几张,她连忙蹲下去捡起来。
其中一张照片,她拿在手里,忽然蹙起了眉。
这张照片的厚度,好像不太对劲
第210章 恭喜我恢复单身()
将照片拿在手里捏了捏,想到了什么,南风找来一把美工刀,沿着塑封边缘,一点点切开。
前段时间她从俞家庄里找到这两本相册,里面的每一张照片她都仔细看过,但照片放在插袋里,不单独拿出来看,根本无法发现厚度有问题。
拆开塑封,照片中间果然夹了一张薄薄的纸,南风眉心轻轻一抽,心里忽然有某种预感,她更加小心地将纸片摊开。
上面有字。
文字,数字,都有。
看到最后,南风的表情微微凝固,紧接着,她将两本相册里的全部照片都拿出来,一张张拆开,大部分相片的夹层里都有纸片,那些纸片凑起来,可以拼成完整的十三页。
不知道南风在这些纸片上看到了什么,只见她维持着半跪在地的姿势很久,好半天后终于动了,却是靠着床坐在地毯上,目光极为复杂地看着纸上的一个名字,那是一个让她熟悉到闭上眼睛都能流畅写出来的名字。
也是看到这个名字,她才将之前想不明白的地方想通,惊觉事情原来如此,竟是如此。
“笙笙,你收拾好了吗?”门外传来兰姐的声音。
南风没有应,兰姐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地上魂不守舍的南风,奇怪了:“怎么了你?”
纸片都已经被南风收起来,她抬了下头问:“兰姐,你有带烟吗?”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南风此刻的情绪不对劲,兰姐还注意到地上一堆被拆开的照片,这些照片南风平时都跟宝贝似的收着,都不怎么肯让绵绵碰,唯恐被绵绵弄坏,现在却被拆成这样,她更觉得奇怪。
但她没有多问,很干脆地从包里拿出烟给她。
南风没有烟瘾,当公关那会儿也极少抽烟,这几年有绵绵在身边更是一根没碰,但是她现在需要一个方式释放心里的沉闷,烟是最好的选择。
兰姐蹲在地上,将照片都捡起来,塑封被拆开,但照片没有损坏,还能修复。
照片上的兄妹,五官有五分相似,笑起来的样子更像,她见过俞温几次,对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的印象也很好。
“是不是想你哥了?”兰姐知道她对她哥的感情多深,自然而然地以为她是触景生情了。
但是南风却怪异地笑了一下:“我找到账本了。”
兰姐登时一愣:“找到了?”
南风拿起一张照片,在手上玩味地摇了摇:“就藏在这些照片里,难怪我哥会特意提醒我去找这两本相册。”
说起来还是陆城遇懂人心,她都没想过她哥会把账本交给她,反倒是他,从一开始就笃定账本一定在她手上。
“而且我终于知道账本为什么会在我哥手里。”南风低下头笑了笑,“他居然连我都骗。”
当初俞温说他是‘偶然’得到账本,但她始终没想明白这个‘偶然’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么隐秘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偶然’被他得到,她一度怀疑会不会是有人想害他,故意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
直到现在,看到传说中的账本的庐山真面目,她才终于找到答案。
原来她哥骗她,这个账本,根本不是他偶然得到。
兰姐知道的事情不多,只知道账本在俞温手里,但账本是怎么到俞温手里的,她并不知情,闻言下意识问:“为什么?”
南风往后倾了倾身体,靠在床沿,笑得懒散且意味不明:“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哥也是陆城遇的合作伙伴。”
兰姐怔住。
陆城遇是黄金台幕后的老板。
邢焕东、迈克尔、宋是大股东。
这是她一直以为的,直到看到账本上的名字,南风才知道,原来黄金台有四个大股东,最后一个,就是她哥哥俞温。
她想这个故事应该是这样——他们五人原本是利益共同的联盟,但因为发生了某件事,导致她哥和联盟的关系瓦解,所以才有她哥带着账本出逃的后续。
一切都说得通了,只有她哥原本就是黄金台的人,才能拿到那么至关重要的账本。
她哥对她隐瞒账本的来源,应该是不想让她知道他和黄金台的关系。
毕竟黄金台是个什么地方,她心知肚明。
她没有怪她哥参与黄金台,她爸妈去世得早,偌大的俞家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如果没有一些特殊的办法,别说是坐稳家主的位置,就说他们兄妹能不能平安活这么多年都成问题。
但她怪他什么都瞒着她。
她知道他是想保护她,舍不得她的世界里有一点黑暗和污秽,也知道他当初逃亡不告诉她真相,是怕她冲动做傻事,但换个角度想,如果早让她知道他和黄金台和陆城遇的关系,早让她知道他失踪是因为黄金台因为陆城遇,也许
算了,哪有什么也许?南风想到最后自暴自弃地一笑,老天就是故意要玩他们,就算过程不一样,结局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兰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以为洛杉矶是南风和陆城遇孽缘的开始,现在才知道,他们的孽缘从俞温开始就注定好了,她心情复杂,犹豫着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账本?”
南风沉默地将烟头在地板上摁灭,不置一词。
站起身,将行李箱拉好:“我收拾好了,走吧。”
搬新家的第三天,乔稚楚带着一个文件袋来找南风,道:“刚才陆先生的律师联系我,托我将这个东西转交给你。”
南风打开文件袋,里面是几份文书和一本证件。
证件是鲜艳的大红色,三个烫金字一下子刺入她的眼睛——离婚证。
“虽然不知道陆先生是怎么做到当事人不在现场,却能拿到离婚证,但我去民政局查证过,证件是真的。”乔稚楚道,“陆先生的律师还说,财产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