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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在书房,家仆告诉我时,将近6点50了。”
“之后呢?”
“之后我就去了父亲的书房,德弟扶着母亲站在门外,两个家奴已经守住了房门。母亲说父亲是被毒死的,德弟喊着要去警局报案,我和他说天色已晚,警局没有人了,就算有人也忙着逮捕盗贼。我叫他们不要慌张,全力镇守家中,以防窃贼趁虚而入,等到明日再报案。他却上来推耸我,说我不孝。”
李继思变得有些激动,“我一气之下就回了练功房,一直熬到了今日。”
“你觉得是谁害死了李老爷?”
李继思默不作声。
“你的意思是,不知道?”
李继思点头。
“你和李继德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
“我和德弟都是母亲所生。只是德弟一直觉得父亲对我好,把他冷落了,经常有些妒忌。但并没有在父亲面前表现过不满,对父母也很孝顺,所以,这倒也没什么。”
“昨晚,你知道李继德为什么会去李老爷书房吗?”
“不知道。”
“你的卧室,在宅子的哪个方位?”
“西北侧。”
“李继德呢?”
“东侧。”
我向他示意已经问完话,站起身行礼,“还请节哀,烦请把李太太扶来,还需要问她一些事。”
李继德正转身,我补了一句,“烦请府上的人,十日内不要出远门,警局随时可能传唤。”
李太太坐下后,依旧在用衣袖擦拭着眼角,“夫人还请节哀,关于李老爷的一些事情,还是要向你问清。”
“警官请问。”
“我听说,昨日早上7点45左右,李老爷出门去绿竹轩下棋?”
“我送他到门口,应该就是那个时间。”
“李老爷的象棋下得怎么样?”
“我不懂象棋。只记得,有一次他和继思下棋,连赢了三局。”
“李老爷是中午11点左右回到家中?”
“是那时。他回来后,我就催促厨房快点上菜,十分钟后就吃上了午饭。”
“吃午饭时,李老爷胃口不好?”
“是,他勉强吃了几口炖蛋,就再没吃别的菜。”
“吃完午饭,李老爷要吃药吗?”
“不在午饭后吃,老爷是在晚饭后吃药。”
“听说李老爷有病症,吃的什么药?”
“五六年前,老爷心房出了问题,看过中医,嘱咐每日吃一副药,调理几年就能痊愈,但迟迟没有好。”
“为什么没有痊愈?”
“生意场上事情多,经常喝酒应酬,很多次都忙得忘了吃药。”
“熬药的李二和送药的家仆玉环,和老爷关系如何?”
“他二人都是良家子女,玉环是我在十年前收养的孤儿,李二是家丁,管家的儿子。我待这两个孩子素来很好,他们也都是心善的人,我想他们绝不会存有害人之心的。”
“午饭后,李老爷就回房间午睡?”
“是,我服侍老爷睡下后,在房外留了一段时间,听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很是心酸。和往常一样,他一定是生意上有不顺心的事,但他只是藏着,不会说给家人听。”
“李老爷睡醒后,又去了哪里?”
“老爷睡了很久,他醒后就一直在房里,直到吃晚饭才去了前厅。”
“他在房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
“难道夫人没有陪伴在李老爷身旁?”
“不要见笑,他为我捏了捏肩膀。”李太太又开始情不自禁的啜泣。
我感到有些为难,看见李太太伤心的样子,不忍再问,只好示意大同继续。
大同点头,摆出一副专业的素养,立马问道:“吃晚饭时,李老爷的胃口不好?”
“是,老爷没吃什么,继思夹了一只鸡翅给他,他也只咬了一口。”
“你什么时候知道老爷死了?”
“大概是6点钟半,那时玉环跑来我房间,她看上去惊慌失措,嘴里反复喊着“老爷”,我心知不妙,就带着家仆赶往书房。到书房时,看到继德跪在地上哭嚎,说老爷是被害死,我查看后发现确实如此,所以叫来两个可靠的家丁守住房门,我把继德扶出了书房。”
“后来,李继思也出现在了书房外?”
“是,出房门后片刻,继思也来了,继德喊着要报案,继思说报案已晚,明日再派人去警局。继德竟然骂起继思,还上去推怂继思继思一气之下就回了书房。”
“都怪我平日里宠坏了继德,他一点没有长幼之序,做事胡乱非为。”
“府上两位公子,好像不够融洽?”
“只是因为继德被我宠坏了,总是不懂谦让。继思自幼读圣贤书,心地又善良,常常会让着弟弟,这才没让老爷多操心。”
“两位公子的房间,都在府上的哪侧?”
“继思在西北侧,继德在东侧。”
“李老爷做生意,可有和谁结怨?”
“老爷在外行事,总难免竖起一两个敌手,但总不过是为了钱财,总不至于害了老爷性命。”
“昨晚李继德去李老爷书房,所为何事?”
“继德和我说,他是去向老爷问安。但我知道,他是去向老爷要钱用了。”
“李老爷总是给他钱花吗?”
“毕竟只有两个儿子。长子自幼聪慧,老爷希望他能够好好修炼道术,提升家族地位。小子纵然挥霍,今后总还是要他来继承老爷的公司,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大同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把门外家仆喊进来照顾李太太。
“夫人还请节哀。”
李太太抽泣着起身,在家仆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门。
李继德坐在我对面,只是看着我,并不开口。
“昨天早上7点45分钟,李老爷去绿竹轩下棋了?”大同板着张脸,率先问道。
“那时我还在床…上,但听到了庭院里的动静,估计就是那时刻。”
“他什么时候回到家中?”
“恰好刚到午时,那时我饿得很,看到当空的太阳很毒。”
“听说昨日,李老爷吃饭时胃口并不好?”
“确实不好,和往常相比,父亲沉默得很,午饭时,他碗里米粒剩下不少。晚饭时,我那兄长给他夹了一只鸡翅,他只咬了一口。要在往常,兄长夹的菜,他定会连骨头都不剩,全都吃下去。”李继德的嘴角闪过一丝嘲讽。
第114章 夹竹桃叶有毒()
“你对你兄长颇有偏见?”
“那又如何?兄长比我聪明,父亲又肯为他花费,而我游手好闲,总不受父亲待见。”
“昨日晚饭后,你去书房找李老爷,所为何事?”
“你们放心,我不会骗你们的,免得被有些人抓住了把柄。这段日子我在外面搞公司,结果失败了,欠下一些钱,昨日就是要去问父亲要钱的。”
“你进了书房,就发现你父亲已死?”
“可能吧。起先,我叫了他几声,他趴在桌上没有反应。我就走上前推他,仍旧没有动静我探他鼻息后,知道他是死了。那时我紧张得很,吓得跪在地上拼命喊“父亲”,之后母亲扶我出了房门。”
“出门后,李继思也赶了过来,你为何和他发生了冲撞?”
“我见他表情冷淡,好像对父亲的死漠不关心,这才说要去报案,他却阻拦,所以扭打了几下。”
“听这话,你还是个孝子?”
“我虽对李继思抱有成见,但父母终是我的至亲,尽孝也是子女的职责。”
李继德这几句话说得坦荡,倒出乎了我的意料。
“昨日午饭后,你去了哪里?”
“我和三两个友人去春风阁喝茶,直到晚饭前才回家中。”
“你那些友人,都能证明?”
“何止友人,连春风阁的掌柜,就是那颇有风姿的杜思梅,也能证明我整个下午都在喝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你父亲有着心房上的病疾,需要服药?”
“医嘱,每日晚饭后服药一帖。已有六年了,但总不见痊愈。”
“府上的李二和你关系如何?”
“李二?他是管家的儿子,和李继思好得很。”
“那家仆玉环呢?”
“这……”
“怎么?”
“我私底下和她很好,但绝非是强迫,而是两相情悦。”
“这件事,你家人可知道?”
“不知道,感情本就是私事,哪需要闹得人尽皆知,将来我会把她纳作妾,不就都知道了。”
“你还是个性情中人?”
“我虽然不学无术,但总还是个男人。”
“十日内不要出门,警局随时可能传唤。”
询问完李继德,已是午后,我和大同吃着李二送来的便饭。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我堂堂灵异调查局的外派员竟然窝在这里调查凶案,真是无聊。”我拿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看向站在一旁的李二,问道:“你是管家的儿子?”
“是。”
“你一直负责为李老爷熬药?”
“是,自从六年前起,只有熬药这件事是我每日都做的。”
“一般在哪里熬药?”
“厨房里的灶台上。”
“你昨日熬药时,可有人进厨房?”
“我熬药时,已过了饭点,厨房里就我一人,并无他人去过。”
“你一直守在药罐前?”
“熬药的火候着实难于把握,所以熬药时我从不敢离开厨房。”
“药材里都有些什么?”
“有当归,枸杞……,还有几片夹竹桃叶。”
“夹竹桃叶?”
“是,药方上写明,每次熬药时要放一两片夹竹桃叶。为此,老爷专门种了几棵夹竹桃树,对外说是是用来观赏的,实则是用来入药。”
“夹竹桃叶,是由你去采摘?”
“不,药材由玉环给我,我只负责煎药。”
“昨日熬完药的药渣,可有倒掉?”
“还在厨房呢。”
一番话问完,我忍不住撇撇嘴,想着自己也是魔症了,竟然问这么多。
大同放下筷子,碗里米饭已被吃得一空,“这饭菜不错,替我谢过李太太。”
“警官还需再来一碗吗?”李二道。
大同哈哈笑着,脸上赘肉上下起伏,“那就有劳了,如果还有,再来上三四碗。”
我朝他使个眼色,大同尴尬的转过头。“不用不用,我们略微吃一些,还要继续工作,你先收拾一下,把玉环叫来。”
李二收拾着桌上碗筷,会意的点头。
李二走出房门后,大同不满的抱怨:“林大哥,我们办案辛苦,上头又无补贴,多吃几碗饭有何关系?”
“这虽是富贵人家,菜肴可口,但人家刚死了人,府宅上下人心惶惶。我们是政府人员,贪嘴耽误了片刻,对我们没关系,但府上的人会如何看待我们?我们代表了国家的形象,警局公差的脸面,不能做错分毫!”我叹了口气,其实想的是人家肯定难过的都不想吃饭了,我们还吃得这么香,不是没有人性嘛!
“还是你想得周道。”
“我知道你饭量大,等这件事情解决了,老陈肯定会奖励我,到时候我请你好好吃一顿。”我揽着大同的肩膀,笑着安慰。
大同摸着肚子,羡慕的说道“还是你们局里好。”
我捏了捏他的脸,说道:“行啦,谁让你不会法术呢!万一碰上厉鬼,你就不会说我们局里好了。现在呢,你跟李二去厨房取药渣,带到警局交给老陈检验。”
大同站起身,我把几张记录着问话要点的纸递给他,“记着向老陈问清最终的尸检结果和死亡原因。下午两点,我会前往春风阁查案,到时碰头。”
大同离去后片刻,玉环被李太太唤来。
玉环朝我行礼,“警官好。”
我示意她坐下,玉环表情凝重,举止相当拘束。
“李老爷每日都需服用一帖药,是由你提供药材?”
“药材每日由药铺配好,由我取来,转交给李二煎药。”
“其中有几片夹竹桃叶?”
“是的,由我在长廊里的树上采摘,每次只放一两片入药。”
“夹竹桃叶有毒,你可知晓?”
“知道,夹竹桃虽有毒性,但也是一味药,入在药中少许,可治老爷的心疾。”
“昨日你采了几片,放入药中后可有人动过?”
“昨日采了一片,放入药中后没人动过。”
“我私下探听到,李继德与你,很是相好吗?”
“二少爷他……”
“昨日晚饭后,他可有去找过你?”
“昨日……二少爷并没找过我。”
“李老爷死时,你就在门外,可有听到奇怪的声响?”
“没有,我给老爷送去药后,他就一直在书房里,没有什么声响。”
“李老爷没有呼嚎声?”
“没有。”
“你再仔细想想。”
玉环沉默片刻,道:“确实没有。”
“你可知晓李继德为何会去书房找李老爷?”
“是去向老爷要钱。”
“既然你知道他是个纨绔子弟,为何还和他好?”
“你错了,二少爷虽然贪玩,但本性善良大方。他在外面的人缘很好,结交了许多朋友。而且他热衷公益,时常周济贫苦人家,我的家人,就时常受他接济。”
“李老爷待你如何?”
“李家待我恩重如山。”玉环的眼圈竟有些湿润。她接着道:“李老爷待家仆谦和礼敬,和亲人无异。不像毛家,进去就会死。”
她声音愈加哽咽,我摸索全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纸递给她。
我大为诧异,没想到毛家的名声变得这么臭看……
玉环擦着眼泪,转身离去。
凡是湘西的富贵子弟,无人不知开在郊区的春风阁。因为这家茶楼的关系,导致郊区的地价都涨了几分。再加上春风阁对面有个下象棋的绿竹轩,使得这处相当风雅,常能吸引来一些远近的达官显贵。
春风阁朝北而建,门开南方,门前便是宽阔的大马路,对面相隔而建的便是绿竹阁。
只说春风阁的掌柜杜思梅,先前是个大明星,她单靠一张脸就能拯救一部渣到极点的电视剧。由于太过美艳,常常惹来非议,家人不堪其扰,她索性推出了娱乐圈,开了这家茶楼。
三年前,春风阁凭着“一壶碎月”已在湘西开得颇有些名号。
自此之后的三年里,籍籍无名的湘西郊区人气暴涨。达官显贵,文人骚客纷纷赶往春风阁品茶,他们自然不只是为品上一口“一壶碎月”,怕有五成多人是为一睹杜思梅而来。
原本两层的春风阁常是人满为患,杜思梅不得不另起两层,把春风阁造成了一处四层的茶室,在经济不太发达的郊区来说,怕是最大的茶室。
春风阁门牌上,左悬“大隐隐于朝”,右挂“小隐隐于世”,这绝妙书法便是出自杜思梅之手,我看那字体,柔中带刚,虽是俊秀,但不失傲骨。
我整了整衣服,踏进了春风阁大堂。
以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湘西还能有这般附庸风雅的地方。在我的认知里,湘西一直是个蛮荒之地,这下可算是让我长了见识。
大堂尤为宽敞,容纳着数十张圆桌。虽是下午两点了,堂里却是人满为患。客人磕着瓜子,侃着远近趣事,又喝着茶水,真就是一番热闹景象。
堂里跑堂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