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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霓是同黛玉有些交情的,原只当湘云在黛玉的外家住着,必定也是知道的,不想竟毫不知情。此刻见湘云来问,她便笑道:“既然你不知道,我也不好告诉你。你翻开头一页瞧瞧,我们约定了的,谁也不许将姐妹们的名号向外头说去。妹妹若也有心展才,不妨将诗作给我,我帮你送去。”
湘云一听大喜,忙回思自己往日所作诗词,又与湘霓要了这诗集回去细细品评,一时竟将退婚的悲愁解了好些。
却说黛玉这里次日叫了宝源九金的人来,乃是掌柜之妻何氏,专管与各高门贵女打交道的。黛玉先命将昨日那副软镯取来,问是谁的巧思,又考问了几句工艺,那何氏答得井井有条,黛玉才命将自己所画的花样子拿来,递与她道:“瞧瞧这几件,可做得吗?”
那何氏忙接了过去细看。里头颇有几件是黛玉仿着前世见过的珠宝首饰的款式,添了现下时兴的纹样画出来的。还有直接取材自惜春的画作的,惜春如今时常练习着,画技娴熟许多,尤擅工笔的花草虫鱼。黛玉便捡出几幅出色的来,取其中的蝴蝶蜻蜓等草虫,预备做几件簪环钗钏,单给三春送去。
何氏看了一回,挑出几张来,道:“草虫那几件容易,往常我们也曾做过类似的,但姑娘这几张花样儿却十分精细,只怕雕工上要费些工夫。”黛玉听了笑道:“且先做两件来瞧瞧,总归我也不急,若是哪里实在难些,略改一改也使得。”何氏听了忙道:“如此我回去就叫他们现做去,尽快给姑娘送来。”然后又奉承了几句,方告辞出去了。
没几日果然何氏又上门来将首饰送来了,黛玉看时,见做得精巧,又不失了本来的韵味,便夸赞起来,又命给赏,何氏便推辞道:“这原是应该的,不敢要姑娘额外的赏钱。姑娘画的就好,我们不敢居功。”
黛玉只当她是客气奉承,执意要给,那何氏便道:“这个实不敢收,再者,我们还有事求姑娘的。”黛玉听了奇道:“什么事要求我?说来听听。”
何氏道:“原是我们家那口子见姑娘命做的这几件钗钏式样新巧,便起了想头,催着我来问姑娘,可否容我们店里仿着姑娘这款式做些,摆在店里卖去?姑娘若忌讳,我们也不敢造次。”
黛玉未曾想到这宝源九金的掌柜竟如此头脑活络,思忖了一番,笑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这里头有几件是我要拿去送人的,不可重了,或是回去把我订制的与你家店里卖的刻上不同的戳记,区分开来,以后就知道了。”
那何氏也不曾想到黛玉这般好说话,忙行礼道谢,又说:“姑娘往后若有要做的玩意儿,只管吩咐我们。”黛玉笑道:“你家做得好,我自然还要寻你的。”到底又命给了赏封,然后方叫丫鬟送了她出去。
那何氏一走,黛玉便告诉老汪管家的女儿红隼道:“回去跟汪管家说,去打听着这宝源九金是谁家的本钱,看能不能入一股。”红隼忙应声道是,又说:“他家果然有些本事,手艺好,眼光也好,拿着姑娘想出来的花样子他赚钱,也算是想绝了。”
黛玉便笑道:“可不是?到底是我想的样子,难道就便宜了他去?只是计较起来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不如参上一股,他赚了就是我赚了,也不算白费了心。”
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吩咐杜若道:“这笔进项若有了,就专用来贴补印诗集的花用,也是用到地方了,账目上也记得清爽些。”杜若也忙答应了。
那老汪管家得了黛玉的话,便去打听,原来这宝源九金乃是乐善郡王母家的本钱。乐善郡王如今为皇帝修书,林如海还赠了他好些孤本,所以听底下人来禀说林家有意参股,他便爽快同意了。又因他与恪靖同龄,兄弟二人十分亲近,也顺便使人去问了恪靖一句:“缺不缺银子使?可要也入一股赚些零花?”
恪靖是实权王爷,自然不缺钱,只去谢了乐善郡王的好意,又问他:“哥怎么忽地想起这个来?”乐善郡王便将缘故说了。恪靖听说是林家,便奇道:“这可不像是林大人的手笔,哥你知道他家为何要入股吗?”
乐善郡王道:“底下人说是林家的姑娘去订做首饰,见做工好才有意参股的。他们还要了林姑娘画的式样去做簪环卖的。”恪靖听了,心里琢磨一番,道:“前些日子宫里吴贵妃还抱怨说造办处不经心,呈上去的东西不像样。虽然她是冲着皇后去的,到底皇兄也发了一通火,如今既然林家姑娘想出了新鲜款式,咱们不如同林家商议一番,要了来给造办处送去,免得吴贵妃总拿簪环用度说事儿,也好给皇兄解解烦难。”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流袖提笔”;“暖暖的被窝”;“戴草帽的蜘蛛”灌溉营养液感谢5052465我爱818千山汉服紫苏扔了地雷么么哒
本来说要加更的,但是昨天生了一场气,没码完,所以改天再加更,实在不好意思,希望大家谅解
第66章 初见()
乐善郡王听恪靖郡王说要去林家;笑道:“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跟林小弟说一声也就完了;犯不着当作一件正经事拿去跟林大人说。”
恪靖是要借此到林家套套近乎的;听乐善如此说;便道:“哥也不用去,只我去看望钟嬷嬷时顺便提一句就好,不然往后若要再用人家想出来的款式,又得再去说一遍。”
乐善郡王听了也点头,道:“既这么着;你就去罢;只是林大人是出了名的疼女儿,你说话客气些。”又问:“钟嬷嬷怎地还在林家;你原不是说要接了她到王府奉养的?”
恪靖原是如此想的,只是钟嬷嬷舍不得黛玉;但如今他有心与林家结亲,反觉着钟嬷嬷在那边更好,所以也不提这话了。这会子听见乐善郡王问他,只笑道:“嬷嬷不是那等挟恩图报的人,不愿靠着那些年的情份来投我;只说在林家过得挺好,这叫我也无法。”
兄弟两个闲话一回;至晚方散。次日乃是休沐日,恪靖便坐上轿子往林府去。偏这日林如海出门会友去了,只黛玉林珏姐弟两个在家;正在书房里习字,听说恪靖王来了,林珏忙出去见,黛玉这里钟嬷嬷便道:“今儿老爷不在家,少爷出去接待,恐怕要将王爷请进书房来的,姑娘不如暂避一避。”
黛玉想了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便道:“那咱们就往园子里去罢,到临池别馆小书房那里,今儿太阳好,把小书房里的书搬出来晒一晒。”于是带着人去了,雪雁等指挥小丫头们晒书,黛玉便命人搬来一张斑竹小榻,安置在池边树荫下,自己倚在榻上,随手取了一册诗集来读。
林珏出去同恪靖寒暄几句,因顾忌着黛玉在书房里,便不把恪靖往书房里请。又听说恪靖要见一见钟嬷嬷,林珏便道:“嬷嬷在姐姐那里,我使人叫去,咱们也不必在此等着,不如到园子里游玩一番。”
恪靖听了笑道:“这更好了,贵府的花园可是驰名京中的,今日是我有幸了。”林珏忙道:“不敢不敢。”谦了几句,然后便命人到书房去告诉黛玉,请了钟嬷嬷出来,自己陪着恪靖向园中去。
去书房的下人自然没找着黛玉,听说去了园里,急忙回来禀时,林珏与恪靖也早进了园子。园中景致也多,要找也没处找去,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得盼着两拨人碰不到一起。
林珏还不知道,直引着恪靖往莲池边行去,口中还说:“王爷今儿来得巧,再过两天冷了,就只得赏残荷了。”二人一路说笑着,绕过假山,穿过水榭,忽然恪靖就停住了步子。林珏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头过了小石桥,就是临池别馆,好些个丫鬟在那里晒书。林珏一眼就看出都是黛玉身边伺候的人,又见黛玉正倚在池边小榻上,手中握着一卷书,心下大惊,也不及去想为何黛玉不在书房,就忙转身挡在恪靖的面前。
林珏今年不过十一二岁,恪靖却已有十七了,身量高出好些,林珏去挡他又如何挡得住?反教恪靖猜着了是林姑娘在那里。定睛细看去,只见隔着一弯清溪,十数个少女在那里说笑嬉闹,其中虽不乏美人,却独有榻上读书那一位令人见之忘俗,见了她,眼里就再看不见旁人了。恪靖一时呆住,心里冒出一句李太白的诗来,脱口而出道:“美人如花隔云端。”
林珏一听就恼了,登时撂下脸来,问道:“王爷你说什么?”他这一高声,黛玉那里也听见了,众丫鬟见有生人进来,都忙起来挡到黛玉身前,钟嬷嬷便忙道:“这是恪靖郡王来访,还不快行礼?”
恪靖到底是皇族郡王,既然已是撞上了,黛玉也不能装没看见就避开,于是也忙下了榻,过来行礼。恪靖刚被林珏抓了个现行,此时正面上作烧,见黛玉来行礼,忙道:“免礼免礼。”
黛玉依言起身,再一抬眼,正与恪靖的眼神对上了。恪靖见黛玉看他,更觉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忙强自镇定,目光却往莲池那边溜过去,不敢看黛玉。黛玉见他与林珏两个都脸红,还当是热的,便说林珏:“如今虽已是夏末秋初,日头也毒的很,你又请王爷来园子里逛什么?不嫌热得慌?”
恪靖是不好意思,林珏却是气得脸红,又不能将方才听见的话说出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听黛玉问他,只道:“哪里热了?一点儿都不热。”
黛玉见他话里像是赌气似的,以为是当着恪靖郡王的面,林珏嫌被她说了没面子,便笑道:“不热你脸上那么红?从小你就是最不耐热的,还嘴硬呢。既然走到这儿了,就去小书房里坐罢,那里临着水池凉快,我再去给你做两个冰碗好不好?”
林珏虽心里不爽,也不能冲着黛玉撒气,便点头答应了。至于恪靖,听见黛玉说话便酥了一酥,说的是什么也没反应过来,林珏说:“王爷请。”他就抬腿跟了去,连原要见钟嬷嬷的事也忘了,还是黛玉提了一提,道:“嬷嬷既与郡王是旧相识,还劳嬷嬷在这里,我去小厨房。”
黛玉说完就行礼告退了,她是根本没往歪里想。恪靖郡王虽生的俊朗,但林如海林珏父子都是出了名的好相貌,便是亲戚家的贾琏贾宝玉,也都眉清目秀,黛玉见惯了,并不觉如何。况且恪靖脸上红着,黛玉也不好总盯着人看,怪没规矩的,所以也只是瞥了一眼而已。
恪靖却是过了好一会子才将面上的红色压了下去,又自悔方才举止失措,唐突了人家姑娘。再看林珏神色不豫,命人上了茶就不再说话;钟嬷嬷在一旁,面上又是一副欣慰之态。他便更加尴尬起来,也没话说,只得端了茶来掩饰。
少时外头进来两个丫鬟,手里各自捧着一个剔犀云纹菱花式盘呈了上来。恪靖看了过去,只见漆盘里又是一个白釉印花缠枝莲纹盘,上面堆满了冰,冰里埋着一个透明玻璃戗金蕉叶纹盖碗。揭开看时,里面却只是一碗酥酪,其上盖了绿豆红豆与各色水果小块。林珏虽然不乐,也不能失了待客的礼数,便出言让他道:“家常细点,不值什么,只取其凉意,聊以解暑,王爷请尝尝?”
恪靖便尝了一口,然后笑问道:“这是添了蜂蜜不是?”又夸做得好,林珏听了越发不快,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低声说了一句:“我姐姐特地为我做的,自然是好的。”言下之意,这又不是给你恪靖做的,别想歪了。
恪靖见他仍在赌气,倒好笑起来,有意说道:“前儿在宫里,晌午用膳时林大人请了我一餐,也是颇具风味啊。”林珏被他一激,方觉出自己那两句话显得稚气了,于是也敛去怒色,笑道:“不过是家乡菜罢了,王爷若喜欢,寻两个江浙出身的厨子也就是了。”
他不提黛玉,恪靖自然更不能提,二人相视一眼,都觉对方有些不顺眼。恪靖心道:“咱们也算有交情的,你何至于这样防我?难道我堂堂郡王还配不上你家不成?”林珏想的却是:“我拿你当好哥们儿,你却觊觎我姐姐,还说出长相思的诗句来,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行!”
两个人都憋着气把酥酪吃尽了,然后恪靖意思意思地与钟嬷嬷问候了几句,就告辞走了。林珏也不甚留,送了他出去,便赶忙回来寻黛玉道:“姐姐可吓着没有?”
黛玉奇道:“这哪能吓着?不过是无意碰上的。”林珏便冷哼道:“这可未必。”黛玉听他声气儿不比往常,便安抚他道:“这是咱们自己家,原是我要到园子里去的,又不是谁拉着我去的。再说碰见了也就碰见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好端端地你怎么较起真来了?”
林珏本是有些疑心钟嬷嬷的,听黛玉说是她自己要去园子里,才消了疑心,见黛玉不以为意,他便也不再提,只自己暗暗防备而已。
却说恪靖到林家去了一趟,倒把正经要说的事儿给忘了,一门心思都落在黛玉身上。回到王府,自己回思一番,只悔当时不该脸红,不知林姑娘要把他想成什么样,因问王太监道:“往日钟嬷嬷来时,可曾提过林家姑娘?”
王太监今日是跟着去了的,见恪靖总算有些开窍的意思,不免心里暗笑,面上也不敢露出来,只答道:“提过,怎么没提过?说林姑娘好来着。”
恪靖便皱起眉来,道:“谁不知是好的,还有什么别的话?”那王太监听他语气急切,也不敢再作怪,忙将钟嬷嬷往日夸黛玉的话都说了。但钟嬷嬷也并非那等不讲规矩的,究竟也没说过多少黛玉本人的事儿,恪靖听了半天,都是有文采会管家那些套话儿,便挥退了王太监,自己琢磨着寻个什么理由再去林家一趟。又悔不该与林珏赌气,想着哪天给他赔个不是,免得他到林姑娘面前说什么不好听的。如此这般,直琢磨到二更才洗漱睡下了。
第67章 波澜又起()
自此往后;恪靖王去林家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还特地去求了皇帝的旨意;将自己调回户部。皇帝知道他是为着与林如海套近乎;也忍笑同意了。于是恪靖郡王每日都能寻出些公务;拿去向林如海求教,执晚辈弟子之礼。林如海本就十分欣赏恪靖这等能任事的年轻人,见他不拿架子,更是高看一眼。又因恪靖也是幼年丧母,林如海不免想到自家的一双儿女;待他也多了几分亲近。
这日天色渐晚;外头又下起雨来,林如海便邀恪靖留宿;道:“看这雨势,一时半刻恐怕停不了;王爷也莫冒着雨回家,不如就在舍下将就一晚罢。”恪靖便道:“如此多谢大人了,我也懒得回去,回王府里也是独我一个人,还不如在大人府上来得舒心呢。”
林如海听他如此说;心中也是感叹,便忙命人支会黛玉;将客房收拾出来,又问恪靖:“郡王这年纪,也该娶亲了;便是婚事未定,宫里也该先赏人伺候才是,怎么也没有?”
恪靖见提起婚事来,正中下怀,便道:“要那些人作甚?不瞒大人,我自幼在宫中长大,见得多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父皇若不纳这许多妃嫔,也没那些麻烦事儿了。那些女子也是见识短浅,为着谁多得了一根簪子的赏就能斗起来,有什么意思?所以我也不要什么侧妃宫女来伺候,只等婚事定下,将来娶了正妃就罢了。”
林如海听恪靖说不愿纳妾,颇觉有些惊奇,只道:“殿下乃是皇族,到底与常人家不同,宫里难道不过问?”恪靖冷笑道:“父皇自然不管,母后也不是多管闲事儿的。至于旁人,都是盯着那郡王妃妾的品级,说什么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有皇兄呢,我一个郡王开什么枝?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