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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明,但李如端已明了。他眉头一皱,又抚了两把胡子:“这贼猴子,明知道那女子如今身份不清,皇上如今闭门静心无法得见,这事一不小心便涉及内廷,我等外臣如何好介入!”
眼皮一抬,李如端又问道:“他还说什么?”
“刘大人还说……他开始也是具实禀明无人可派,哪知那婢女回去之后,太后身边的冯嬷嬷亲自来数落了他一顿。他想皇上一向孝顺,奈何太后常年修禅,难得表心意,此次若只是让那女子去讨喜了太后,也算事皇上尽的心意。”
李如端冷哼一声:“所以就将事情推到老夫这里来了?老夫是礼部尚书,不是大内总管!”
吴启轩垂首不言,待李如端思忱片刻,才缓缓道:“大人,下官想,此举可行,但不该大人出面。诚如大人所言,皇上对着女子的到底如何心思我等不敢妄自猜测,但想来皇上身边的王公公该有了解。不如把这事委托王公公,之后如何处理,便是内廷事了。”
李如端深深看了吴启轩一眼,轻声道:“冯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了这些事她不糊涂,但她却宁愿去找刘光桦也不去找王恩,这是为何?你可想过?”
“下官以为,冯嬷嬷不去找,也许不是不愿去找,而是不能……”
“慎言!”
李如端及时打断了吴启轩,看吴启轩谨慎的神色想来也是知道轻重,没打算继续说下去。事已至此,李如端心中已经如明镜一般。这事,吴启轩定是帮那刘光桦旁敲侧击出了主意的,不过也确实,眼下这时局,皇上和太后若能缓和关系,的的确确是件好事。
吴启轩恭敬的等待自己这位顶头上官的吩咐,但李如端此时眼底深沉,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启轩短短几年便有如此由主事一跃成为郎中,也算得上大才,如今仅仅掌管一司可惜了。”
一直虽恭敬谦和但信心满满的吴启轩听了这话脸色一白,神色肃然道:“若不是大人提携,下管莫说是官位提升,怕是都不谙为人为官之道!在大人手下为官如何可惜?绝无可惜!”
李如端本意便是要敲打敲打吴启轩,后生虽可谓,却还需要磨炼方能稳健成材。见吴启轩此表态,他脸色缓和下来:“罢了,你告诉刘大人,此是我礼部实不便相助。不过,他既然为太常寺卿,本该将大典大典各项程序都让王恩公公与禀明皇上。”
“是,大人。”
“启轩。”
吴启轩领命正准备走,又被李如端叫住,之间他双眼微眯,口吻淡然却字句逐清:“心神莫要散,你稳住了脚,才能看到真正的方向。”
吴启轩心中一震,拱手庄重行了一礼沉声道:“多谢大人,启轩受教了!”
第57章 嬷嬷()
皇宫内廷的西侧,有一座园子清净、环境静雅的宫殿,一入宫门,便是一个略长的广场,广场两侧为廊庑,直通内里与正殿东西耳房相接。正殿居中,殿前殿后都有出廊,殿后的西侧便是一个小花园。
此地便是寿康宫,当今太后寝居之所。
寿康宫外观相对其他华美的宫殿自是朴素了些,正殿内的摆设却和福宁宫颇为相似,据说是皇上登基后便亲自让人照着福宁宫的档次来置办的,如此可显当今皇帝对太后这位生母的孝顺。
而当今太后深居寡出,近几年入宫的莫说是宫女太监,就是好些个美人、侍御也没见过其真容。
久而久之,能见上太后一面,竟然成了这些低位份女人的炫耀资本。只是这个资本却不是人人想要的,比如说于歌。
此时,小隐苑中的她正一脸苦大仇深的吃着手里霜糖。
这是她前两天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毕竟用一个竹子做的简陋的打蛋器将蛋白打发是个体力活!而且她可是一点一点用火烤的!即使是用的小火炉,也差点把夕月吓到去大总管那自首。
贿赂别人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又来人跟她说要她去太后那报到说太后想看舞?让她对着大周朝的太后、她那名义上的祖母年前大跳肚脐舞?人家老太太可不知道自己是她孙女!这已经不只是想把她推到火坑里了吧!
罢了罢了,大不了从良……啊呸!大不了回忆一下老师教的民族舞,跳的差一点,总好过冲撞了太后。
“姑娘,咱们该走了!”夕月第三遍叫她,口气中已经充满了焦急,且不说王恩公公的干儿子小王公公亲自来交代,她们哪里能使得太后娘娘等候!
“来了来了。”早已装扮好的于歌将手中剩下的即可糖霜用手帕包着揣了起来,便随着夕月一同出了小隐苑。
小隐苑是个好地方,不仅与聚芳苑相邻,而且离各宫的距离都不算是太远。所以两人并没有走很久便到了寿康宫。
宫门前,一个清秀的小婢女早已等候多时。看着于歌两人直奔此处,便知其身份。平常自是无人随意来此处,连后宫的嫔妃们也早已得了旨意,太后娘娘喜静无事不需来此请安。
“来人可是于歌姑娘?”
小婢女清脆脆的问了一句,于歌当即露出一副笑脸,正待说话夕月一步上前微微一福身子,柔声道:“劳烦姐姐通报,于歌姑娘听命前来。”
小婢女点点头,灵巧的转身消失在宫门口。
“夕月,我还没说话呢!”她可是专程带了糖霜过来贿赂这些小姑娘!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夕月几句话打消了!
夕月完全不理会于歌,一双眼睛只盯着寿康宫的宫门口,于歌满眼的愁怨只得无趣的收了起来。
不多时,小婢女再次出现在宫门口。神色有些怪异,只是口中还是稳稳妥妥的道:“太后娘娘……现正在休息,嬷嬷请姑娘进殿后休息。”说完又对夕月道:“于姑娘说不得会不会在此长居,这位姐姐烦请先回。”
夕月闻言一愣,然后便回了一礼道了声好,简单利落的转身便走。
于歌眼睁睁看着夕月走远,满心的懵然,就这么……把她卖了?
寿康宫殿后的院子自然是不能跟聚芳园相比的,但却极其素雅精致,一看便知是有人细心呵护的。
漫步园中,让于歌恍惚觉得自己身在前世。让她想起了曾经带着几个孤儿院的弟妹去的植物园中游玩的时光。
“小西、依兰、元子……”你们可还好?
不知是不是起了风,树叶间交叉低语,沙沙声缓慢而轻柔。此时此地,一个有些沉的脚步,踏入于歌的耳中。
有人!
警惕的抬首望去,正看见一个身着灰麻色衣裳的婆婆,头发用土黄色的头巾,手中挎了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一个小小的镐头。
此时,那婆婆正一步一步的往这边走来,显然,她也看到于歌,眼中除了审视之外亦闪过一丝疑惑。
“您是管理这园子的嬷嬷?”这是于歌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
这嬷嬷脸色红润,精神奕奕,头巾下露出的丝丝头发已是银白色,但眉眼间依稀还存着些风姿,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只是不知为何,总让人隐隐觉得有些愁意。
那婆婆闻言,想了想,扫了一眼周围然后点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身份。
于歌脸上立马堆上喜色,小的贿赂不成,老的先来也是好的!想着,她赶紧扶着这个管理园子的嬷嬷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老人怕冷,于歌将外衫脱了垫在石凳上,方才扶嬷嬷坐下热落道:“我是奉命来哄太后娘娘开心的,不过她老人家现在没空。见着园子清新雅致,忍不住在这园子里逛了一下,嬷嬷莫怪。”
说着从怀里掏出藏着的糖霜,捧在手上递出去:“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请您尝一下。”
老嬷嬷端坐着,举止间极有修养,一看便是长期如此生活养成的习惯。
她看着于歌手中的一颗颗乳黄色的糖霜,又看了看于歌,脸上好像出现那么一丝挣扎。就在于歌以为她不会吃的时候,她终于伸出手来拿了一颗放在嘴里。
于歌一笑,她就知道,老人家没有几个可以抵住甜食的诱惑。当初她所在的孤儿院与同市的养老院结对相伴,她因为年纪最大,反而参与的对多,对爷爷奶奶们的喜好和习惯,自然是了如指掌。哪怕生活习惯和心理观念不同,但每个年龄段的人,总是有相同之处。
“这个呀,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鸡蛋和糖是夕月在膳房的师傅那求来的,淀粉也是我用面粉洗出来做成的,很是麻烦呢!”老人家都喜欢有人聊天,于歌也乐得有人相谈。
见嬷嬷并不反感,她便继续唠叨道:“您不知道当时我将蛋白打发时,夕月那神情多有趣!”回忆着夕月的神情,于歌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一脸震惊的模样,声音颤抖着叫道:“这,这是何物!”
于歌正说的起兴,然而突然出现的清脆声音打断了这气氛。
“太后娘娘!”
太后?这声音好像是刚才那个小婢女的!
于歌扭头看去,刚才迎她进门的小婢女正对着自己的行礼。
这小姑娘眼睛花了?自己这么一小姑娘,跟六七十岁的太后娘娘差距可不是一点两点吧?
不对!六七十岁?太后?
于歌顺着小婢女此时抬头看来的眼神转回来,身边的那位嬷嬷不知何时已经端正起身子,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质。
“太后娘娘?”
第58章 来个交易()
仅仅是一个称谓,一刻之前还是管理园子嬷嬷的婆婆,一眨眼便成了尊贵无比的太后。
于歌跪地行礼,垂首听命。
眼前,于歌只能看到太后布裙底露出的一双布鞋的鞋头。因为看不见她的样子,也不知她是何情绪。只是等了半响,见布裙摇动,面前的太后已经起身。
身后的小婢女已不知在何时已经起身上前搀扶着,太后低头看了一眼还在跪着的于歌一眼,缓缓走向正殿。
直至脚步声消失,于歌才敢抬起身子,左右已经无人,只剩下她的外衣铺在石凳上,衣服因为被坐过已经皱了,却还残存着几丝温度。
回想着之前与太后相处的这短暂时间里,于歌有些奇怪,不是对她为何如此打扮亲自料理自己的园子,或者是好脾气的一直听自己唠叨,而是自始至终,太后都不曾对她有过言语上的回应。
回想起之前太后的行迹,久居深宫,鲜少露面。她是不愿理会自己,还是无法理会自己?
寿康宫的正殿内,太后已经在冯嬷嬷的服侍下换了农装,选了一套深松色的常服穿着。虽然依旧素净,但却极好的衬出了她的雍容之态。
冯嬷嬷一边伺候太后梳发,一边回禀着:“娘娘,那位姑娘已经安排住下了。”
太后闻言未有回应,只是拿起了一直普通的玉簪,那簪子是个如意的形状,手工虽然精致,但样子确实及其普通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好看。
冯嬷嬷余光看了一眼,知道太后的心思,便又开口道:“奴婢听说裕王爷已经启程去肃州了,上次他来时便吩咐奴婢他有些日子不能来看太后,让奴婢好生伺候着。奴婢伺候您快三十年了,哪里敢松懈,裕王殿下这是放不下您呢。”
这番唠唠叨叨的话,太后听了不仅不烦,反而脸色温和起来,看着手中的簪子眼神也充满了慈爱。
她将簪子递给冯嬷嬷,指了指头发,冯嬷嬷便了然的将发髻盘好了,将那不怎么起眼的如意玉簪插了上去。
插在太后的头上,那玉簪看起来似乎好看些了。
裕王爷在临近祭天之际被一道圣旨指派到肃州,虽然道理摆的是解决两国矛盾为了边关百姓可以安安稳稳过个好年,但这里面传出来的讯息却让很多人玩味。
抛开那场莫名其妙的命案不说,肃州州治、肃北军,以及一直在散关城的北漠使者。即便有天大的功劳,这复杂的情形和凶多吉少的结果也足以让绝大多数人退避三舍。可惜,圣旨下,那可怜的裕王爷,却退无可退。
这个局如何破?难!
但安以陌却没打算坐以待毙,哪怕他现在表现的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也不能再做出一副听天由命的姿态。若是现在还这般藏拙,那就真的只能任人宰割了!
所以他一道肃州,人没有出现在散关,而是去了肃州的州治伂阳!
伂阳郊外五十里,冯家堡。
“请问冯家家主可在?”
堂间,一白衣男子,身材修长,举止文雅。虽然一路赶来风尘仆仆,却无一丝脏乱。
“家主外出,这位公子有何事,可告知与在下。”正座之上,一个年轻人抬手邀白衣公子入座。
这年轻人与白衣公子年龄相似,身材却要大上一个尺寸。若论长相,虽不如白衣公子风姿,却也棱角分明,浓眉高鼻。只是眼神深沉,让人总不自觉的想拉开些距离。
白衣公子闻言眉头微皱,他离了大队,私下掩人耳目的赶来,却没想到这冯家家主竟然不在!这可是可乱了他心中的计划!
“敢问这位公子,贵家主何时归来?”白衣公子并未入座,只是客气的问向那年轻人。
这年轻人却在眼底闪过不满,自己问话,对方竟置若罔闻?当下脸色有些沉了下来,再道一遍:“不知!请问公子何事找冯家家主?!”
白衣公子闻言,便知多言无用,只有开口告辞。哪知那年轻人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不悦道:“我冯家堡岂是随意进出之地!”
白衣公子此时顿住了脚,深深的看了一眼年轻人,突然笑了一声:“这么说,你想将我扣下?”
年轻人见那突然散出的震慑气势和那一掌倾城之貌,不知为何突然心中有些发毛,但话一出口,他怎可收回!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中年人突然出现,看似缓慢,却步幅极快的挡在年轻人身前,对白衣公子施礼道:“公子莫误会,冯岚少爷只是为冯家堡安危着想,家主外出一事,知道的人甚少。”
那年轻人,也就是所谓的冯家少爷,冯岚。见冯家的大管家江瑞出现,眼底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拱手随声道:“冯岚正是此意,这位公子误会了。”
白衣公子唇角一牵,这笑意却颇为冷冽。他默不作声,只是也将气势收了起来。
“在下送公子离开。”江瑞转身对冯岚行了一礼,便请白衣公子步出大堂。
两人身影渐远,冯岚眼底的阴沉也越发的浓烈。
冯家堡门口,白衣公子牵着马,江瑞将下人叫退之后道:“公子……草民还是称您王爷吧。裕王爷,家主临行前交代,这趟浑水冯家不想趟、也不能趟,让您白跑一趟了。”
这白衣公子赫然正是奉旨北行的安以陌!
闻言安以陌并没有吃惊和失望,而是回道:“本王亦没打算来平白的要求冯家帮助,只是想做一场交易,将大管家可愿一听?”
江瑞略一思衬拱手道:“王爷请讲。”
“我要漠北使者的详细信息,以及他跟漠北皇室的关系,真实关系!”
江瑞刚想拒绝,安以陌却笑道:“江管家莫要谦虚,这些信息若是冯家都没有,那整个大周怕是没人能知道了。”
冯家与北漠的交易,他安以陌可不是没有耳闻。不过之所以他能如此笃定,是因为他还知道一件隐秘的事,那就是当代家主的母亲,原是北漠的皇室!
冯家为何一直在大周,他不知道,但冯家既然扎根在这个玉北漠相邻的肃州,那便不仅仅是因为所谓的铁矿丰富之说,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