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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太多事情,早已经分不清谁对谁错,于歌也没有想过将责任归咎于谁,只是有一点仍然让她耿耿于怀。
秦浩然!你这个混蛋!究竟是什么事让你连等我醒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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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自立朝之初,将国土分为十三州,宜都实属临安一州,为中偏东北之地,而距离宜都南约一千多里的地方,有一州名为明州。
明州并不是最南边的疆土,由宜都出发,来回一趟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十几天的时间,若是马车缓行,便要月余。
由于此地既不是大周的最南部又不靠近最繁华的都城,原本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地儿,好在靠海吃海,渔民们维持生计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因为缺乏发展,除了沿海之外的郡县便有些衣食忧虑了。
明州真正发展起来,是从七星会在明州州治永良建会之后。
因为地处南部的地方又是沿海有较大的港口,所以这里的人口很是复杂。七星会在这里建会,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是离这不到六十里的地方有个颇大的海盐盐场!盐,商人重利之所驱!
不过,七星会之所以以明州这个并不引人瞩目的地儿作为发展的起步,也不仅仅是因为这里地处海边贸易便利,更是因为他们的特殊背景。
七星会会长周奕臣自己曾是秦卫国的副统军,那时他还叫周彰。随着太子遇害之后的大清洗,他义无反顾的跟随秦卫国为保护曾经效忠太子并不愿更变意志的人奔波。
但那时安承意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早已经勾结了当时的参知政事魏恒和西北大将军萧天畅。内外夹击,太子遇害,太子唯一的女儿又生死不明,朝廷上人人自危,结果可想而知。
最终秦卫国只得联合当时的大学士齐儒、另一位参政知事王槐义以及太中大夫余礼等人辞官的辞官,炸死的炸死,一起隐入山中某得生存暂缓生息。
隠庄便是如此而来,而七星会以及月影阁创建之初一直以隠庄为首,这才让那个不同理念的人得以相互协作生存发展至今。
发展之外,大家还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便是寻找太子的遗孤。只是许多年下来了无音讯,让大多数人都以为安洛月已经随太子安承治去了,谁曾想到,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女娃能生存至今。
是以月影阁的月、影、默三位长老才对信物一直如此重视,十年的时间,即便是一个成年人都会变化莫大,莫说是一个曾经未长开的小娃娃。
在这一方面,七星会其实反而对此没那么重视,毕竟七星会成立之初的为的是生存,而非完全为了安洛月。越重视越慎重,相对于月影阁,七星会反倒没那么在意谁是月公主,他们更重视的是行会的传承,是自己的利益。
七星会除了会长周奕臣掌管整个行会的动向之外,另有七个大掌柜,暗含北斗七星之意。七星会发展到七个地域的大商铺后不再继续扩张,这也是原因之一。
相对于安洛月,周奕臣对秦浩然显然关注更多。虽然他比秦将军大了三岁,但秦卫国是他佩服忠心的将军,战场厮杀多年,秦卫国救过至少他三次命!战场上并肩作战的同伴,都是过命的交情,何况是他们的将军如此待己!
所以他义无反顾的跟随秦卫国,遵从他的任何决定,如果不是当初将军坚持让他带领大家入商经营,那么他绝对会拼死去寻找安洛月的下落,只因这是将军之所愿!
突然得知秦卫国遇害,周奕臣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整整三天,再次打开房门,他原本仅仅两鬓染白的头发已经满头花白,整个人憔悴无比,想老了十年一般!
而后他便突然开始着手对各地的行会开始进行整顿,这甚至引起了几个大掌柜的反弹,毕竟他自从七星会进入正轨之后就很少在参与各地商铺的具体运作了,这一动作,各大地区商铺的个中权势利益的分配被差点重新洗牌。
虽然周奕臣什么都没说,但有心人自然也看出了些隐含的意思。他是七星会实打实的创建者,不比秦卫国隔了一层的影响力,何况周奕臣既然敢放权让七大掌柜各自为政,自然也有自己的底牌。
七星会如今最大的利润来源便是盐,而这盐场,自始至终都控制在他手中,而对官府对接的人,从来都是他周家大院的人!
对于各大商铺,周奕臣实际并没有打算真的让他们伤筋动骨,之所以在此时敲打他们,就是为了一个人,而他此时在书房的门一直开着,等的就是这个人。
“周叔,我回来了。”
书房的门外,秦浩然恭然而立。
第33章 欺人太甚()
“嗯。”
周奕臣将手中的茶碗盖上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见秦浩然走进来,停在他面前一米远的地方。
“坐。”
“是,周叔。”
周奕臣的书房空间颇大,除正中主位的桌椅外,左右两边各有两张四方扶手椅,除此之外还有空余位置,可至少再加四张椅子。书房内布置井然有序,没有一丝不整。主位后有两排书架,左手边有个内室,虽然不如书房空间大,但休息用品一应俱全,显然周奕臣常宿在此处。
秦浩然此时就坐在周奕臣左手下的第一个位置上,他抬头时正看见周奕臣也在看他。
十几天的时间,秦浩然已经恢复如初,状态也还算不错,一身湛蓝的便服着身,看着利落精神,周奕臣看着他那张与秦将军颇为相似的脸,心中甚是满意。
“此番回来,就别再走了。”
秦浩然并未应在,也没拒绝,只是说:“浩然此番回来是有些私事处理,于……公主是父亲生前最在意的人,月影阁几位长老对她的身份态度尚未明确,浩然恐怕还不能长期待在院里。”
“将军为了她连命都舍了难道还不够吗!”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周奕臣缓了缓继续道:“月影阁那边来了消息,如今安洛月已回月影阁,你也不必再挂心了,身体既已恢复好了,便来帮我吧。”
“周叔……”
秦浩然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周奕臣直接挥手打断。
“明日你去永良盐场,常顺会跟你一起去,好了,你去吧。”说完,周奕臣便开始闭目养神,不再搭理他了。
“……是。”
看着周奕臣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秦浩然心中有些酸楚又有些愧疚,父亲常年在外寻人,是周叔带他长大,教他武功、学识,每当自己抱怨父亲不陪伴自己时,他便严厉斥责自己并跟自己说父亲曾经在战场上的英姿,周叔陪他的时间甚至比陪他自己儿子的时间还长。
见他如此态度,秦浩然知道多说无益,只得起身对着周奕臣行了一礼,退出书房。
听见脚步声渐渐走远,周奕臣猛然睁开双眼,眼神无比复杂。
周家院是个相当大的大院,占地约有一万多平米,这地儿原本是一个大家族的族院,是周奕臣买下之后以此为基础改建的。
周家院包括了众多宅院、园林、书院、街道等等各类建筑。因为七星会的特殊背景身份,所以整个七星会的整体以周家为首,组建成了一个类似家族性质的行会组织。
周家本身的族人甚少,如果仅仅以周奕臣为宗族的话,甚至可以说只有两个人,那便是周家父子,周奕臣以及其独子周敬启。但实际居住在周家院中的门户,则不下百户,除了各个大掌柜以及其重要下属的家人在此有专门的宅院外,其伙计、下人也多数生活在此。
周家院起建不过九年的时间,然而其内部已自成一体。
怡园位于周家院各个堂院的后面,这是当初选中这座宅院的原因之一,想必原本的宅院在此建造也是因为有如此一个天然水塘,背面一座小山丘,正好形成依山傍水之势。
这里曾经是秦浩然烦恼时最爱呆的地方,清净而空阔。然而如今,在这已经带了快一个时辰了,他心中却依旧有些烦闷。
周叔的想法,他不是一点看不出来,他想将七星会交到自己手上,然而七星会是周叔的心血,他实在无法坦然接受。何况……他此次回来是为了调查岳姝所说之事,若是将自己摆在明面上,必然更加难以查明真相。
可此事又不能告诉周叔,且不说还未将事情查明,若是让周奕臣知道秦卫国的死跟七星会的人有关,无论如何都必然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到时,七星会便会危机重重,稍不留言便会彻底崩坍。
这关系到多少的利益且不说,毕竟关系到多少人命!
“唉……”秦浩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周叔的脾气他是知道的,除了父亲秦卫国,他就没见过有第二个人能说动他回心转意。
“不想回来,便不要回来,在这叹什么气,平白的恶心人!”
不用看,秦浩然也知道说话这人是谁,这也是他不愿回来的原因之一。
“敬启。”
“我不记得我们有这么亲热,秦大公子!”
来人正是周奕臣唯一的儿子,周敬启。
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虽曾经一同玩耍,但自从太子遇害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两人的感情也发生了变化。
周奕臣因为秦卫国的关系,什么事都以秦浩然为主、以秦浩然为重,甚至在经营商会的繁忙时期,也尽量亲自教导他。而留给周敬启的,永远是背影、斥责、严肃。
偏偏周敬启的母亲在他们隐退时,被追杀他们的人杀害,那时周敬启才将将七岁,母亲的血喷了他一脸。在他几乎绝望之时,终于赶来救他的人却不是他父亲,只因此时他父亲去保护秦浩然了!
自此周敬启便一直敌视他,甚至是越来越敌视他!在周奕臣面前周敬启对他虽疏远但还算客气,一旦周奕臣不再,周敬启便恶言恶语、讽刺嘲弄。
不过这些许年,他也习惯了。
“敬启,最近可好?”
周敬启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没出现之前,挺好。如今,哼!”
其实周敬启原本只是从怡园经过,远远的他便看到秦浩然,那身影,他绝不会认错。其实几天前他就从大管家常顺那里听说秦浩然回来了,但那时他只当他是个死物,不愿理会,今日看见了,心中的忿忿让他忍不住绕了过来。
“秦浩然,你走了,就不该回来!既然你回来了,就别怪我以后不客气!”
周敬启的这番态度并没有让秦浩然生气,反而让他有些犹豫,见周敬启已经转身要走了,他才不得已开口道:“敬启,周叔叔让我去盐场。”
“什么?!”周敬启惊怒交加的瞪着他,随即吼道:“秦浩然!你这是在向我示威吗?!”
秦浩然!你欺人太甚!
第34章 燕居院()
永良盐场,位于明州州治永良县东南处,是大周最大的海盐盐场,年产量有八百多石,若是放在现代也就四十吨左右,这个产量其实并不算什么,但在大周,这就是最大产量的三大盐场之一了!
如此大的盐场必然不允许私有,所以永良盐场明面上还是属于朝廷的,但实际的控制和买卖,便由朝廷交给七星会来打理,只要每年交朝廷的税够数,也懒的有官员来找茬。除了永良盐场外,处于七星会控制下的,还有若干个小型盐场,只是年产量都不超过万吨,盈利上更是没法比。
盐场的事物并不太过繁琐,只是有些需要疏通的地方,什么事情跟谁对接,那些人掌管哪些事物,便是常顺一一对秦浩然禀报的了。
秦浩然从小在周奕臣的指导下长大,周奕臣建立七星会的时候几乎他都在,这些事,常顺一点他便已经明了了。
虽认真看着盐场的资料,但秦浩然的手已经探向茶碗里面。
“浩然少爷!”
常顺赶紧过来将茶碗拿走,秦浩然才发现手指已经被碗中的茶水烫红,刺痛一阵一阵的传来,他却又开始发呆。
不知于歌如今怎么样了?
既然拿回了玉佩也顺利的回到了月影阁,应该已经无碍了吧。
自己这样贸然离开以她的性情必然要生气的。不过还好,至少有月影阁的长老们保护她,自己也可以安心在这里查事情了。
常顺看着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浩然少爷,花白的眉毛颤了一颤。
浩然少爷这是怎么了?且不说前些日子在房中养伤,偶尔出神也就罢了,如今伤势已好,内里也调理的差不多了,怎么还是这般容易神游?此时这般怅然又是为了哪般?
原来的浩然少爷对任何事情可都是相当认真的!即便当初在石云轩中上课时还要在老爷的要求下习武,也是一丝不苟的完成先生布置的作业,从不出错!
唉……浩然少爷变了,敬启少爷也……唉……
就在老常顺唉声叹气时,一道浅绿色的倩影出现在门外,随即一声娇嗔响起:“浩然!你回来这么久竟然都不找我!”
秦浩然回神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挑,淡绿纱衫的娇媚女子出现在门口,正是七大掌柜之中岳宏岱的独女岳姝。
“岳小姐。”
常顺见她一双眼睛都长在浩然少爷身上,便知道他这老头子在这里不合适了,施礼准备离开。
“见过常叔。”
岳姝虽然急着找秦浩然,但还是耐住心思对常顺回礼。
常顺可不是十年前才跟着周奕臣的,而是十几年前在军队,便是他的副手。虽然他并不是特别有才能,但因为周奕臣对他及其信任,而且他又因为曾经常年在军队并没有娶妻生子,便一直这么跟着周奕臣。
他对周敬启和秦浩然,他也是当自己孩子一样的疼爱,如今两人这般关系,他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岳姝……常顺退出房间之前用余光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淡绿色的身影。他父亲岳宏岱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若不是她与两位少爷相识多年,他其实并不想给他们太多独处的时间。
希望这丫头不要有什么不安分的心思才好……
看着常顺稳稳的出了门,岳姝扭头走到秦浩然身边亲昵的抱住他的手臂娇嗔道:“听父亲说你都回来十多天了,怎么也不找我?害得我找了几天才知道你在盐场这里!”
“你来盐场,会长知道吗?”秦浩然一边抽出手臂一边若无其事的跟她拉开距离。
岳姝原本就不满秦浩然对自己这么生疏,听到他的问话,脸上漏出掩饰不住的尴尬和恼怒。
盐场虽不是什么不可涉足的要地,但周奕臣明确说过,若无要事,不得随意进出盐场,特别是离盐场不过五里距离的这座宅院——燕居院。
燕居院本叫盐居院,周奕臣本也算是武夫,对这些宅院名字自然是没什么讲究,但请来的石云轩教书的先生见了那院牌脸色直接就黑了!刘夫子开除条件,若是不改名,便不来教书!这才改盐为燕字。
这个院子本分两层,东西一分为二,中间还有个别院隔着。书房及重要事项的处理以及商会来人的休息在东院,而盐田由于要长期有人,所以西院的房间是给轮流上工的工人们住的。
东院并不大,只是个两进的院子,因为车马等物放在西院的外院,所以东院虽不大,房间也不过五六间,但地方还算宽敞。
秦浩然此次来盐场,不待个五六天彻底熟悉盐场的事物,周奕臣是不会让他回去的。只是他没想到,岳姝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