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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毕,但见得东方凌急勒了马来。
他一愣,也随着停下。
此时,有随行的暗卫指着一棵树干,冲着他们道:
“王爷快看!这树干上插着一枚银针。”
东方凌凑近了些,只看一眼便点了点头:
“是她的!”再瞅了瞅那银针一头略弯的方向,再道:“往那边!快!追!”
众人疾打马,顺着东方凌所示方向飞奔而去。
……
慕容雪只觉得这是追人追得最辛苦的一次,明明她看见那个扛着霜儿的人就在前方不远处,明明她觉得只要提住一口气再使使劲儿一定就可以与之并肩。
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竟像是见了鬼般,与前面那人就总是保持在这个距离上。
她快一点,对方也快一点。
她进一步,对方也就跟着进一步。
还有身后那人,就如鬼魅般紧紧跟随,同时还手执短笛,不时地吹奏起那直慑人神经的曲子。
她要一边抵住那曲子给自身神经带来的侵害,还要一边全力追赶前边那个拐走了霜儿的人。
这也就是她慕容雪,她相信再换了另外一个人,绝对是受不了的。
如今看来,真是要感谢在国安局时那些变态的训练。
若是没有那每天一个小时的超声波刺激课程,怕是她此时此刻根本就抵不住那古怪的乐曲。
吹笛之人似也看出慕容雪对这声音并不是很敏感,这一点让他很是奇怪。
除了本身就懂这技巧的,其它人根本没有可能不被这曲子刺激到神经。
就算那是一个聋子,也没有可能逃得过。
他们没有办法像慕容雪那样分析出这乐曲的科学道理来,但是却明白,这曲子根本就不是通过耳朵来给对方造成威胁。
古代人将一切未知事件都看得神秘异常,在这些疆域人看来,这种东西叫做震魂曲,是可以直接慑入人心的。
也不知道这样追出去了多久,一直到慕容雪都有些烦躁的时候,突然前面的人停了脚步。
她一怔,也紧跟着停了下来。
这才发现,原来那人止步之处竟是这山崖的尽头。
再多移半步,就要坠入彻骨深渊了。
两人隔着不到十米远的距离遥遥对望,那人的眼睛被披风带着的帽子遮住,她看不到。
但却直觉地认为那目光一定极为幽深。
那被扛在肩上的女孩也有了反映,却是死死地抓着那人的前襟不住地发抖。
“霜儿!”她大声叫去,“不要怕,姐姐一定救你回来!”
她这话音刚落,却忽见从那人身旁的一棵大树后头绕出来一名女子。
那女子一身淡绿色的衣裙,轻纱罩面,额间竟也有一棵额坠儿悬着。
慕容雪急皱了秀眉,不管怎样她还是认得出,那女子正是西遥。
可她这一身打扮却又与以往不同,竟有些当初“远儿姑娘”在闻乐坊里跳舞时的味道。
“雪姑娘。”绿衣女子淡淡开口,确是西遥没错。“事到如今,我也不与你争了。可是我不能总是居于人后,想要超越你,就得去想一个适合我用的办法来。”
她这样说着,再伸手抚了抚额间的那一颗宝石坠子。
继而苦笑,“是不是这样打扮很怪异?但是我那个太子弟弟说了,人总是要习惯的,等到我习惯每天醒来都要带上一枚额坠的时候,也许就是我们东盛能够与炎赤国并肩而立的一天!”
她的话慕容雪不是很懂,但自思量了一番过后便也明白,想必,又是隐逸出了主意,用西遥跟那疆域换来了一笔交易吧!
西遥的声音又继续,这一次,却是凌厉了不少——
“可是我好歹爱过一场,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出卖了自己,除了为东盛,总也得为自己争取些什么。雪姑娘,与心爱之人生生分离,这样的痛苦你能懂吗?其实我是想要带走凌公子的,但我带不去。所以我就只好带走她!”
西遥这样说着,手却指向了霜儿。
“这不也是你最心爱的妹妹吗?那我就把她带走,让你也尝一尝分离的滋味!”
慕容雪微闭了眼,霜儿那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的身子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有些不知道那是因为身处悬崖边上而产生的怕,还是因为劫持她的那名男子给她带来的怕。
她知道,霜儿与那人一定是认识的。
半晌,复又睁开眼来,看向西遥,也看向那个疆域男子。
此时,那名一直绕在其身后吹着笛音的人也行至同伴近前。
那三人并肩而站,西遥居中,俨然一个王者。
慕容雪不知道西遥所说的出卖自己是什么意思,可如今看来,边上的两人竟全然听她吩咐行事。
心里暗道麻烦,可还是开了口来,道:
“你想的太简单了点!”说话的同时,手指微动,将夹于指缝的几枚银针调整了一个方向。
再度开口时,却是突然冲着前方做惊讶状地大喊——
“东方凌!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那三人下意识地扭过头去看,忘记了身后是万丈深渊,根本就没有可能会有人从那边而来。
就在那三人回头的瞬间,女子手中银针齐出,直奔着前方就射了出去。
西遥没有武功,无力躲避。
只一针就没入她一处穴道,人立时往地面摊坐下去,晕在当场。
而对那个杠着霜儿的人,她倒是犹豫了几分。
因为边上就是悬崖,如果不甚,很有可能连累霜儿一并掉下去。
女孩的惊呼声已经传来,那枚针尽半没入那人的脖颈,很精准地将他整个儿人定在那处,一动也不动。
见成功封住了他的穴道,慕容雪这才腾出空来去看向另外一个人。
第三针射偏了,太过将精力集中于霜儿那处,这第三针被人迅速躲了过去。
见避过来袭,那人的第一反映就是往霜儿所在之处飞身扑去。
看出来他是想要将霜儿再度擒住,慕容雪哪还能再给他这个机会。
人未动,却是先又甩了一把银针出来。
这些针杀伤力不大,只是为了乱其阵角。
果然,见又有针射来,那人原本前窜的身子突地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直朝着反方向又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慕容雪也动了身形,只一晃间便到了那人近前。
对方虚晃一招,令身子倒退,同时又将手中短笛凑到唇边,不由纷说,迅速将笛音吹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霜儿的遭遇()
这一次他换了一支曲子,却令慕容雪觉得这曲子的杀伤力更大。
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得太近了,也不知道这曲子到底是与之前那一首有何异处。
本来出手迅捷的女子突然就觉得一阵头晕,再看自己的动作,竟是一点一点的如二十一世纪的电影特技一样缓慢下来。
她心中现了急,想要努力定下神来将那似乎被打散了的精力重新聚集回来。
可惜,试了几次都徒劳无功。
吹笛之人渐露了得意之色,人也一点点地往那个被封住穴道的同伴处移动。
慕容雪心下着急,忽就觉出这样的曲子好像有点催眠的感觉。
自己这种被吹得疲劳无力的神经不正是被催眠者就要昏昏睡去的前兆么!
可惜,国安局里将这催眠功夫练得最好的,是凤素儿。
若是此时素儿在场,这曲子不但对她起不了半点作用,她反而会利用反催眠的能力将对方迅速制服。
可是自己不能。
不过,关键之处一被揭开,对方于她来说便也不再神秘。
强忍着行动的缓慢,总算让她再摸出一枚针来。
只不过这一枚针不是射向别人,而是扎向她自己。
找准了一处脉络,慕容雪咬着牙将那针稳插进去。
只一瞬间,那被震慑住的神经便恢复如常。
眼瞅着那人就要触到霜儿的身子,她扯唇冷哼,脚下一滑,身子一如泥鳅般滑到了那人面前。
那人也不含糊,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依然能够躲过她的出掌。
见夺人无望,笛声也不再管用,那人干脆地将短笛当成随手的武器,与慕容雪战到一处。
他的武功招式很特别,渐渐地,她从对方的动作中竟看出了些似类于印度瑜伽的动作。
不由得心中暗道:疆域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本以为近身斗武,这个看起来娇弱的女子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可是刚过了十几招,那疆域人头上就渐了汗来。
他万万想不到,与自己打在一处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
他打上她的手臂,就像是撞到了石头,那种似断骨般的疼痛让他绝对没有勇气再去与之硬碰一下。
他踢上了她的小脚,就像是踢到了钢铁,对方纹丝未动,自己的脚趾却几乎折断。
近身搏击,对于国安局的特工人员来说,那是最基础的本事。
可是忽然间,她闻到了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有点香,可是香中又带了些酸。
下意识地想要闭住气息,但是再一运气,整个儿人却在突然间卸了内力,生生地跌向地面。
这一下摔得结结实实,可即便是这样的痛疼也没能将那种晕厥之感赶散开去。
她用力地睁眼,视物能力却正在急剧下降。
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一丝光亮,却再也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身体。
慕容雪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
但一定是刚才那股味道作了怪,很有可能是迷药,但那迷药为何会这般厉害,连个屏气的时间都没给她就直接将人迷昏?
恍惚间,好像有人将她的身子拉起。
再站定时,身后有阵阵冷风由下而上的窜起。
她即刻意识到,自己应该是被人拉到悬崖边上了。
这时,但听得有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还有人在朝着她大喊着——
“雪雪!雪雪!”
深深的愧疚由心而升,她听得出那是唐楚的声音。
只叹到底还是害得他大婚不成,自己实在是作孽了。
挟持自己的人自然也发现自有人朝这边追赶而来,嘞住她脖颈的手臂更紧了些。
马蹄声在不远处停住,但听得有人厉喝一声,道——
“西遥!你到底想干什么!”
是东方凌!
她当然听得出,那是东方凌。
西遥已然被同伴救起,正站在慕容雪的身边,满目含恨地望向来人。
此时的东方凌已经快要气到极点,真就后悔当初没听霜儿的话,干脆把她给杀了,一了百了。
这个女人到底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那个东盛,他还能不能将之留到自己登基之日再大举动兵?
他将关节握得噼啪作响,眼瞅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就被人劫持着站在山崖边上,却不知道该如何相救。
“你说——”再抬起手来,直指向正怒视过来的西遥,“说出你的条件,只要放了雪,本王自然会应!”
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唐楚的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慕容雪的脚下。
早已看出那丫头有些不对劲,身子摊软,好像就只能借着贼人的支撑才能站立得住。
隐约间有阵阵怪异的味道在空气间弥漫开来,他嗅了嗅,却也没觉出异常。
西遥的话音响起,但是唐楚根本也没有去听她在说些什么。
慕容雪轻微的挣扎已经让她的脚有一半都移到了山崖的空处,他的心紧紧提着,一刻都不敢放松。
再看慕容霜,也是同她姐姐一样,被另一个人钳制住,就站在悬崖边,再动一点就可能掉下深谷。
“凌公子,我的条件如果是你呢?”
西遥的话悠悠入耳,唐楚只觉得心里一阵烦燥。
却在这时,霜儿突然站力不稳,脚下一动,整个儿人就往山崖下跌去。
慕容雪虽然头晕目眩,但听到霜儿的惊呼声,还是下意识地伸手去抓。
那两名男子似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同时一愣,抓着人的手也松开了些。
到底还是慕容雪,虽说目不能视,但凭着听力来判断的方向还是精准无误。
手一探,死死地抓住霜儿的手臂,而自己的另一只手也抓住了那个劫持自己的人以便稳住身形。
她本已无力,可是为了能够救下霜儿,还是拼尽了全身的力道用力一扯。
这一连串动作发生得及快,就在东方凌还在与西遥对话之间就突然发生。
唐楚想也没想,用力一踩马蹬,整个儿人呼地一下凭空窜起,像一阵风般往前方掠去。
人们只瞧得一团红影飘过,快得只是一刹,就到了悬崖跟前。
此时的慕容雪刚好将霜儿甩了过来,唐楚一伸手,稳稳地将人托住。
却又立时发现那救了人的女子自己也已站立不稳,正往那悬崖下面一头扎去。
他急,松开手臂将霜儿放下,自窜上前又伸手往前探去。
疆域的人也回过神来,齐齐出手阻拦。
唐楚很聪明,对方一动,他直接将另一只手探向西遥。
他手里正握着一只短短的匕首,只于瞬间就探到西遥的脖颈。
那两人见西遥有危险,马上收势回救。
唐楚便借着这个空档稳稳地将慕容雪的一只手臂握住,然后用力往回扯,直将人扯回自己的怀里。
见救人成功,他也不在这处多留,一回身,从地上扯起慕容霜,竟是一手一个,带着两人又飞身回了己方的队伍。
而那两名疆域人一见事情彻底失败,也不多留,一人一边抓住西遥运足了轻功绝尘而去。
有暗卫要去追,被东方凌制止。
“让他们去!”他盯看那处半晌,而后回过头来,慕容雪已然晕倒在地。
“等你跟人谈好了条件,雪雪都已经掉下山崖了!”
唐楚知道这话不应该由他来说,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还在,自己纵是在心急,也不应该出言去埋怨东方凌。
可他也是实在气不过,刚才那命悬一线是有多危险他自己明白。
掉悬崖的事儿他经历过,所以也明白那地方一但掉下去定是再无葬身之地。
没有人能跟他一样幸运,就算是他自己再掉下去一次也再不会遇到那样救命的好事。
所以适才那一刻,唐楚的心几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管怎样,慕容雪总得活着。
那是刚才在他脑子里不断徘徊着的唯一的念头。
东方凌两道剑眉狠狠皱起,唐楚的话敲进了他的神经,一时间,他是又怒又气又为慕容雪的昏迷而伤神。
没搭理唐楚,他自上前将人从对方手中接了过来,再一翻身,抱着她坐在自己的马上。
唐楚但望着空空的两手,只得摇头苦叹。
罢了!
他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保她平安么。
如今人虽还在昏迷,但总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他的使命已经算是完成了。
“回宫!”
随着唐楚一声喊,周围众将立即将几位主子围于中间,护着往顺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慕容雪的晕迷并没有持续太久,回宫之后大概一个多时辰人就已经醒来。
有太医守在房间里,见人醒来,又上前把了把脉。
觉得确无异样之后,这才又嘱咐了几句之后起身告退。
东方凌就坐在她的床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