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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数。”
“嗯?”隐遥眨眨眼,马上“哦”了一声,然后道:“你是说太子哥哥监视你?哦!我知道了!”女孩嘻笑着,又露出那两排白白的好看的牙齿——“太子哥哥喜欢你,所以他就总是想要知道你一天都在做什么,一定是这样的!”
慕容雪噗笑,伸手点点她的鼻尖,道:
“小小孩子,都是打哪听来的这些。你看,我比你还小呢!你哥喜欢我干什么?”
“你不小了!”隐遥很是正经地反驳她,“阿珠,你说你是十一岁,可我跟你在一起这么久,我怎么总觉着你比我要大很多呢?你不但懂得多,说起话来有的时候竟然也跟我母妃一样,一点儿都不像是小孩子。”
她无奈轻叹,只道算她观察入微。
自己那颗已经有二十多岁的心,怎么也没办法装成一个十一岁的女孩。
“今儿个初几了?”忽然问向隐遥,“七月初几?”
隐遥想了想,伸出手比了下,道:
“七月初五。”
她自在心里算去,而后眼一亮,竟一下子就跳下床榻来作势就要去穿衣物。
“哎你干什么呀?”隐遥急了,想拉一把,却没抓住。
“我去看看你哥。”
“看我哥?”隐遥有点儿迷糊,“这大晚上的……阿,阿珠,你……”
“小小孩子哪那么些鬼心思?”听她这磕磕巴巴的言语和不太自然的眼神儿,慕容雪就知道,她想歪了。“我找他是有正事儿,关于带兵打仗的,你不懂。好好睡吧!别管我!”
“哦。”听她这样说,女孩只好点点头,不再去问。
她知道慕容雪给隐逸提了不少关于打仗的好点子,虽然不明白她那些点子都是从哪里来的,但却是对慕容雪又生出了几许崇拜。
“拿上油伞吧!”刚躺下身又忍不住出言提醒,“虽然下得小了,可还是能淋湿衣裳的!”
慕容雪没应声,只是走到外间拉开房门,然后指着外头道:
“遥儿你看!雨停了!”
……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去找隐逸是不是合适。
时值二更,很有可能隐逸已经睡下了。
只是她前往书房的脚步未停,甚至有些急促。
但很奇怪,明明离得并不算远的两座宫院,今日走起来却像是隔了万水千山,怎么也不到。
她知是自己心中急躁,但很多次想要将这种莫名的心绪压制回去,却均无果。
这种感觉由何而来,她不知,只是刚才算算日子,那被派往刺杀东方寒的哨鹰队应该可以回来了。
一想到这,她竟是一刻也不能多等,就在这样刚下过雨的夜里突发奇想地要去往隐逸的书房。
事情是成是败,她总该问问清楚。
闯进宫院之后,果见那房间的烛火还在燃着,慕容雪心头一喜,急匆匆地就往前奔去。
守在外头的人依然是常欢,见她突然闯了来,常欢眉头微微皱起,有一丝不耐烦,又有那么点儿心虚。
这样的表情虽只是一瞬,但若放在平时,定逃不过慕容雪的眼睛。
只是眼下她的全副心思都放在那间房里,对于门外的常欢,她甚至连看都没看。
直到对方调整好情绪,上前将人拦下时,她这才仰头向其看去,然后道:
“我要见隐逸。”
常欢摇头,“现在不明白,姑娘等明儿天亮吧!”
“为何?”
常欢指指屋里,“主子已经睡下了。”
“他有卧寝不睡,要来睡书房?”她言语带怒,再往那屋里看去,道:“要点着烛火睡觉?隐逸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毛病?”
话闭,不经意地低下头带地面扫了一眼。
借着屋内的烛火,地面上几点斑驳的血迹赫然入目。
她突地往向退去,仅仅两步,却引来了心脏狠命地一阵抽搐。
怎么回事?
抬手按住心口,暗里问着自己。
为什么又是这种感觉?
这些日子总是会莫然奇妙地心痛,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痛,痛到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如今这种感觉又一次来袭,很突然,寻不出究竟。
“让开!”终于平复心绪,却是立即开口冲向常欢,“让开,让我见隐逸。”
常欢站到门口,摇摇头:
“不让!”
“……隐逸——”突然一声大叫,也不管是不是三更半夜,也不管这一嗓子喊出去有多少人能听得到,她只是带了些不知名的愤怒在喊着——“隐逸!出来见我!”
没想到她会这样闹,常欢气得直跺脚,却也拿她没办法。
不多时,但听得书房里头有隐逸的声音扬起,却是在斥责常欢——
“阿珠来了为什么不让进?常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说话的同时,慕容雪已经上前将常欢推开,而再亲自动手打开房门,几乎是用闯的进了隐逸的书房。
她这股子怒气让隐逸有些许的心虚,因为她似乎是没有理由发怒,除非她知道了些什么。
可是又不像,慕容雪不是那般遇事只会歇斯底里的人,如果她真的知道了什么,怕是会直接的、悄悄的……来取他的脑袋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去。
他总是希望那样的事一辈子都不要发生的,如果真能瞒她一生,他实在是愿意负出任何代价。
慕容雪进来时,看到的是两个人。
一个隐逸,还有一名伤者。
那伤者全身滴血,再加上被雨淋湿,已经上屋子的地面汪了一片血水。
见慕容雪进来,那人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而后又低下头,俯了俯身,算是见礼。
她认出那是哨鹰队的人,正是隐逸派走的三个人之一。
如今这般模样只身回来,结果可想而知。
“失败了?”没理,隐逸,直接跟那人问去。
那人点了点头,可是又马上摇了摇,然后道:
“回姑娘,也,也不算是失败。虽然没要了炎赤主帅的性命,但是属下那一刀刺中了他的左肩,怕是一条手臂也定是废了。”
那种感觉又来了。
慕容雪按住心口的手一直也没放下来,此刻却要更加用力地压去。
只觉得这心不但疼,而且就像快要爆炸一样,呼之欲出。
看出她的不对劲,隐逸急忙绕出桌案下来将人扶住,然后弯下身,轻声问道:
“怎么啦?”
她摆摆手,“没事。”
“什么没事。”他怒斥,“脸白的跟纸一样,怎么突然就这样?”
她被扶着坐进椅子,再喝了一口隐逸递上来的茶,那种疼痛这才渐渐地缓解。
“可能是这阵子休息不好,没什么的。”她只能这样回答,对于自己这种状况,实在是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你先下去吧!让常欢传太医来看看伤口。”隐逸一扭头,冲着那伤者开口。
见人离开,慕容雪皱眉思绪了半晌,再冲隐逸道:
“炎赤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隐逸点头,“退兵数十里,目前无再战计划。”
“刀呢?”她转了话题,忽然问起,“那把刀呢?”
“丢了。”
慕容雪微愣,眨眨眼,呢喃出声:
“丢了?丢在了炎赤……”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不停地想着:如果被东方凌看到,他会怎么想她?
“要不要去休息?”见她身体实在有些不大正常,隐逸担心地道:“请个太医来看看吧!你这样子可不行。”
慕容雪摇头,“没事,我回去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真没事?”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准备叫常欢去传太医来,却见慕容雪已经站起身,自顾地朝门外走去。
好像还真的没什么事,隐逸了两步,再偏头看看她,只见得慕容雪现在确是已经好了许多,气脉也顺畅了,一直按在心口的手也放了下来。
只是不大爱理人,就自顾着往门外走去,不管他怎么问,她都只是说自己困了,想要去睡一下。
眼瞅着那瘦小的身影带着一抹孤寂渐渐走远,隐逸突然的就开始心慌。
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在眼前挥了又挥,却怎也赶不去突然袭来的慌乱。
怎么感觉慕容雪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明明就在身边,可是怎么就觉得那个丫头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常欢!常欢!”突然开始一阵急呼。
就站在不远的常欢赶紧上前,但听得隐逸道:
“去,跟着她。”
第八十五章 发现真相()
常欢明白隐逸的意思,说实在的,他实在也觉得自家主子这一招棋走的有点儿冒险。
信的事就已经够让人提心吊胆的了,如今竟又瞒了这么……这么残忍又严重的一件,他实在不敢想像如果有一天慕容雪全都知晓,那么东盛会为此负出怎样的代价。
常欢依言而去,出了院子这才发现,明明跟他是脚前脚后的女孩却在一转眼的工夫就无影无踪。
他挠头,却并没太过在意。
于慕容雪身上发生的不正常的事太多了,似乎也不差这一件。
反正是在皇宫里,依着这几个月对她的监视,这丫头无外乎也就去两个地方。
一处是夕颜宫,另一处,则是马场。
常欢思量着,觉得慕容雪这时候应该是去马场的可能更大一些。
离开的时候明显觉出她心中有事,带着心事回宫睡觉,好像不是她的风格。
无奈地摇了摇头,再警惕地看看四周,便自顾朝着马场的方向而去。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起了这番思量时,正有一个女孩盘膝坐于屋顶,眯着闪烁精光眼向他望来。
就在刚才那个哨鹰队的人出了屋子的一瞬间,她忽然就产生了一种想法:隐逸有事在瞒着她!
瞒的是什么事她并不知道,只是这种隐约被人欺骗的感觉实在不好。
这心念一起,竟是怎也收之不住。
那种想要探究的念头强势而起,怂恿着她寻明究竟。
本是想要一路跟上那受伤的刺客可是刚出了院子便觉得身后有脚步声轻轻响来,她脚步顿了顿,便一扭身,借着一棵大树攀上了房檐。
几乎是没什么意外地看到常欢,她知常欢这半年多来一直都在监视她,也知道定然是隐逸的主意。
开始时她还以为是隐逸怕她离开,可是越到后来,奇怪的感觉就越甚。
渐渐地她开始觉得,那不仅仅是为了不让她离开而已,隐逸好像有很多秘密,而常欢的监视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秘密被她知晓。
她本对那什么秘密不秘密的没兴趣,不让她知道,那她就不知道好了。
她留在东盛只不过为了躲避一时的祸事,就算东方凌说他身边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没少,但她终有一天是会离开的。
五年契约,总不能说散就散。
不过现在不同了,她渐渐地开始觉得隐逸的秘密似乎与她有着很紧密的关系。
这时的常欢已经往马场的方向走去,慕容雪悄悄摸下屋顶,灵巧地跟在其后。
就这样一路尾随着常欢去往马场转了一圈,前者见马场没有自己要找的人,便站在原处想了想,而后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慕容雪跟了一阵就辨得出,那个方向是通往哨鹰队住所的。
心脏开始“砰砰”疾跳,她有一种感觉,只要跟着常欢进去,就能够听到自己想要寻找的秘密。
停住脚步,努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待自己的心绪平复如常,这才又提脚跟上。
哨鹰队所在的宫院很小,地处也极偏,像是他们的主人不愿意让太多的人知道有这一处所在,就连宫院门口的匾额都被摘了去。
走在前头的常欢今晚总觉得有些怪异,总觉得好像有人在悄悄跟着自己,但是几次回头,却又什么都未曾发现。
七拐八拐地进了院子,慕容雪小心地跟着,直到看见常欢进了最里边的一间屋子,这才猫着腰跟上,在一处窗沿底下蹲下身来。
这哨鹰队的宫院有些荒凉,甚至院子里连守卫都没有,隐隐能听得到其它屋子里有熟睡的鼾声。
她屏气凝神,四下打量一番,待确定院子里确实再无他人时,这才安心地悄然起身,将耳朵凑近窗缝儿。
常欢与屋子里面的人看来是极熟的,脚步声刚止住,便听得他道:
“老苏,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那被叫做老苏的人“哟”了一声,慕容雪马上听出,他就是那个一身是血从隐逸书房里离开的那一位。
“欢子,你怎么来了!”那人年纪比常欢能大上十岁出头,一声欢子,听得出二人关系甚好。
“你伤成这样,我怎么也得来看看你。刚才在主子那里也不好说话,老苏,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那人长叹一声,而后就是一阵悉悉落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人要起身。
果然,常欢的声音马上又起——
“哎!老苏!你这是要干什么?”
“欢子啊!多亏了你!要不是你临行前交待的那几句话,老哥这条命就没了!”
常欢一怔,继而道:
“怎么样?管用?”
老苏点头,却又带了哀伤地道:
“只可惜,我跑了出来,另外两个兄弟却交待在那儿了!”
常欢一挥手,“哎!男子汉大丈夫,头掉了不过碗大一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给主子做事的,早该有这种心里准备才是。”
“嗯。”老苏顿了顿,又道:“那位阿珠姑娘到底是谁啊?这么灵?就连炎赤的主帅听了都会有那么大的反映?”
一句话,说得窗外的慕容雪遍体生寒。
听起来像是常欢教了这老苏一些话,而老苏又将这些话说给了炎赤的主帅听。
那些话有关于她,又成功地保住了老苏的性命……
慕容雪从不认为东方寒听了有关自己的消息之后会有放人的打算,自己对于东方寒来说还造不成那样大的影响。
除非……
一阵恐怖的感觉袭上心来,渐渐涌入脑海。
除非……炎赤的主帅是……
“那是自然。我与主子在炎赤皇宫里住了那么久,怎么能不知道阿珠姑娘与二皇子东方凌之间的关系。说是主仆,可那东方凌对阿珠姑娘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扒着墙壁的手下意识地越扣越紧,直到关节泛白,直到指甲已经陷到砖土里……
慕容雪这一辈子包括上一辈子从来都没受到过这般打击,不,不是打击,是恐惧。
是的,她害怕了。
如果她猜得没错,如果炎赤的主帅跟本就不是东方寒而是东方凌,那么她……
屋子里的声音又在继续——
“老苏,这件事千万不可以说出去,除了你、我和王爷之外,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阿珠姑娘一旦问起,千万要记得告诉她炎赤的主帅是东方寒。对于凌王的名字千万不可以提起,知道吗?”
老苏狠狠地点头,“欢子你放心,性命攸关的事,我怎么能含糊。”
咚!
好像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慕容雪知道,那是她的心狠狠地被摔到了地上。
以手抵住心口,那种痛又再度袭来。
如今她终于明白缘何近日里这心口总是莫名地痛,原来那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她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