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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们是刘素兰的朋友。”
“她家没人,来我家说吧。”
那个中年妇女十分热情,这热情劲儿主要是冲着秦晋荀去的。
“哎呦,这小伙子俊的呦。。。。。。来来,你们随便坐。”
冒着热气的白色镶瓷的水杯,杯口由于用得年代久远,斑斑驳驳,秦晋荀抗拒地远远地坐了,只剩温玉耐着性子应付这个女人八卦的寒暄。
不过倒是真叫她打听出来一些消息。
“你们来的不巧,刘素兰前几天才回诸城,听说是他男人死了,要回去主持葬礼。”
温玉配合着叹息。
“是啊,真不巧。”
“刘素兰命不好,你们不知道吧,她原来在家里是定过亲的,只不过男娃子上大城市读书去了,也没回来过。”
温玉动了动眉眼,语气熟稔,“是叫姜维吧。”
“对对对,刘素兰连这个都跟你们说了啊。”
温玉轻笑,默不作声瞟了一眼秦晋荀——所以姜维不是刘素兰的表哥。。。。。。而是。。。。。。情人?
那个女人没察觉到两人交换的隐秘的目光,兀自滔滔不绝。
“哎,说起来她也挺倒霉的,好不容易念了护理专业。”
“护理专业?那她是在医院工作了?”
“不是,大医院哪能看上我们这些护校出来的人啊,只能在一个厂子上班,不过挣得倒是比小诊所多。”
温玉于是听出来,两人不单是邻居,还是是曾经的工友,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你们厂子是做什么?”
“做汽车配件一类的,都是生产线,具体的我可不懂。”
风马牛不相及。
“那你知道她这次回来都干什么了么?”
“也就是见见曾经的同事、朋友吧,有个成语是什么来着,旧地重游,是吧。”
温玉笑着点点头,她笑的很好看,没什么距离感,女人更是一阵热聊——结果就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眼看天色不早,秦晋荀便开口询问这附近的酒店。
女人不想错过这两个看起来就出手大方的外地人,更加热络。
“小地方没有什么好酒店,外面的招待所还没家里头干净呢。”
忽然外面天边骤然一道亮光,紧接着,一个雷喀嚓一声如同山崩。
外面突然就下起了暴雨。
秦晋荀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温玉心里有些崩溃:梁萤那张乌鸦嘴。。。。。。
女人笑了起来,“我男人今天上工不回来,你们就在这凑合一宿吧。”
女人家的客房显然平时没什么人住,堆放了很多杂物,但也因此没有什么人为生活的痕迹,倒是令两个人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温玉坐在床沿上,看着秦晋荀从行李箱里掏出一块床单展开,姿态认真地将它铺在沙发上。
“你睡沙发?”
秦晋荀闻言,直起腰来,目光在那张单人床上一滑而过,意有所指地问道。
“你想我陪你睡床?”
灯光昏黄,他站直的身影极有压迫性,狭窄的房间里仿佛一下子燥热起来。
“我要睡了。”
温玉按灭了灯,侧过身。
秦晋荀在黑暗里站了一会儿,也悉悉索索翻身躺倒沙发上。
。。。。。。
她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突然听见有什么咔吧一声响了一下,很细微,却让她惊醒。
窗外的雨哩哩啦啦,已经没有一开始的那样磅礴,只是风渐大,吹开了窗棂上的挂钩,雨点绍了进来,打湿了窗台。
温玉蹑手蹑脚地翻身下床,重新将窗子关好。
回身的时候,不由得愣住。
沙发很小,秦晋荀的身子平躺着,还有点委屈,可能是翻身的时候没有注意,身上盖的外套半耷拉在地上,借着天光,他的眉心隐隐地皱起。
莫名让她想起原来家里的那盆兰花,放在哪里都担心会碰到吹到。
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温玉的腿已经不受控制的走了过去,捡起那件外套,小心地搭在他的身上。
剑眉,狭长的眼睛,薄唇,以及刀削般的下颌。
“温玉,你这算是现行犯。”
他忽然睁开了眼。
温玉只觉得陷入一潭深水,其中酝酿着未知的危险。
她骤然惊醒,扭头就走。
他的眼神像是黑夜里突兀地起了波澜的海,于暗中搅动起漩涡,有一种扑面而来的桎梏,一下子牢牢地攥住了温玉。
“温玉,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不能在一起?”
她面颊仅有的血色也褪去,几缕垂下来的长发影影绰绰遮住了她闪动的眼,唇色在清冷的天光下无端地淡了几分。
秦晋荀在沙发上支起身子,打量着她。
鬼使神差,温玉伸出了手,轻轻触到他的侧脸,手指上移,是他的发丝。
意外的柔软,就像猫的毛一样。
“温玉,你在干什么。”
他没指望她回答。
温玉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想,她需要冰来降降温,最好将那颗躁动不安地心彻底冰封。
抓住温玉伸出的手,秦晋荀的吻便落在她细白的手指上。
又缓缓转移阵地。
“别躲。”
他的声音近似呢喃,温玉如同被蛊惑,陷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漩涡里。
他的唇凑近,灼热地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那是与他的指尖全然不同的温度,
她顺势想起身,却又被秦晋荀一把捞了回来,按在了柔软的沙发上,干脆利落地俯下身来。
沙发背面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
偶有女声细碎的音节传出,又转瞬被什么压制,而后,慢慢地消失。
世界寂静。
第60章 横生枝节()
一吻毕,秦晋荀的衣衫微微凌乱,黑暗中,无法看清他的表情。
她微微喘息着,他不起身,她就无法离开。
她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看,神色游离地绕圈圈,突然,就着隐约的灯火,她看到角落里堆了几个纸壳箱子。
里面装的全都是平时不用又舍不得扔的杂物,外面的商标却分外明显。
“我想到了,我知道李明复的糖纸外面的甘醇是怎么来的了。”
黑暗中,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秦晋荀觉得自己着了魔。
灯开了,屋子里亮了起来,那些黑暗中窃窃的小心思顿时不复存在。
角落里,那几只纸壳箱上面的商标格外明显,xx牌汽车冷冻液。
温玉疾走了几步,自言自语。
“甘醇,汽车配件的工厂。。。。。。我早该想到的。”
秦晋荀坐在沙发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从她微微泛红的唇瓣,一直看到因兴奋而愈加水润的眼。
“哦?想到什么?”他配合地搭话。
“甘醇,是制作防冻液的一种化学原料,刘素兰在汽车配件厂子里上班,完全有这个条件接触到。”
“所以?”
“所以刘素回来不是她所谓的散心,而是为了避免露出马脚,特意来处理她用剩下的甘醇。”
目光交接,秦晋荀的神色满是纵容。
温玉在这样的目光中忽然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兴奋,她逐渐冷静下来。
“我们。。。。。。回去吗?”
秦晋荀摇了摇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急。。。。。。先睡觉。”
他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像独狼一样意图掠夺,又像奶狗一样想让人抱在怀里拱一拱。。。。。。或者被拱一拱。
刘子科接到电话时才刚刚起床准备去晨跑,听到秦晋荀的声音时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你们要回来了?这也太早了吧。”
“我们正在机场,大概中午能到,派人将刘素兰控制住。”
“啊?为什么啊,你们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刘素兰涉嫌谋杀李明复。”
秦晋荀和温玉上飞机的时候,刘子科带人将刘素兰堵在了家门口,她正拎着行李箱领着儿子,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
“刘女士,您要去哪?”
刘素兰看到刘子科的一瞬间,眉心不易察觉地一滞。
“是刘警官啊,您来有什么事?。”
“您还没回答我,拎着这么大的行李箱是去哪?”
刘素兰将儿子往自己身边揽了揽。
“李明复被告了,他做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他倒是一走了之了,我们孤儿寡母却免不了受人非议,我已经决定,将家搬到儿子念书的城市,再也不回来了。”
“您走之前,还需要解释一下一些问题,比如,甘醇的事情。”
刘素兰陡然变了颜色,但不过片刻就镇定下来。
“我得把小浩托付给邻居照顾,然后让他奶奶来接他。”
“。。。。。。好。”
刘素兰交代了很久,而后又对刘子科歉意地笑笑。
“不好意思,再等我一下,我进去将水电断了。”
刘子科抿抿嘴,沉默地点了点头。
树影摇晃,半晌不见人出来。
刘子科皱了皱眉头,“进去看看。”
不一会儿,小警察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不好了,刘素兰死了。”
救护车横穿了几条街道,呜哇的声音响彻在城市的上空。
刘素兰抢救无效,在送到医院的十分钟后,停止了呼吸,死因是服用甘醇过量。
秦晋荀和温玉下了飞机便直接赶赴医院。
刘子科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头深深地埋在怀里,
“都是我的错,我若是坚持立即就带走她,刘素兰也不会。。。。。。”
他狠狠地咬着牙,嘴唇有殷红的血迹星星点点,见他如此,蔡莉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不是你的错。”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
温玉看了片刻,悄悄走了出去。
秦晋荀正站在医院长廊的窗前,沉默地看向窗外。
温玉站在他的身旁,“我一直在想,刘素兰被刘子科找到的时候正要带着儿子离开,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自杀,那她的儿子怎么办?”
“没错。”
温玉正要开口,忽然间,走廊响起了犹犹豫豫地声音。
“秦先生,温小姐?”
温玉扭头一看,杜芊从不远处拿着一叠单据走过来,看见他们的正脸,像是很惊讶在这里巧遇。
温玉冲她点点头。
“杜小姐怎么会来医院,是哪里不舒服么?”
杜芊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王政,他今天送花来的时候,手划伤了,我怕他感染,陪他来医院看看。”
秦晋荀淡淡接话,“杜小姐也是好心人。”
杜芊神色寡淡,“我也不是烂好心,只是王政在诸城没什么亲戚朋友,他平时也很照顾我——哎,我有点罗嗦了吧。”
温玉摇摇头,杜芊淡笑着说,“那你们忙,我先走了——”
“秦教授。”
又有人走了过来——钱玉峰这时也在走廊露了头。
他的目光本在秦晋荀身上,却突然一偏,钉在在杜芊身上,疑惑了一下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杜芊仿佛没将钱玉峰的打量放在心上,只是礼貌性地冲他笑了笑,即将擦肩而过。
可能是觉得她这幅淡漠的样子太过碍眼,钱玉峰突然叫住了她。
“我说姑娘,你是对我感到羞愧了装不认识我还是怎么地?”
杜芊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目光在钱玉峰脸上转了一圈,客气而又生疏地说道。
“您——在跟我说话?”
钱玉峰一噎,转头看到温玉和秦晋荀探寻的目光,自觉失了面子,口气也就重了三分。
“你不记得我了?这算是我们第三次见面了。”
杜芊露出了一个感到荒唐的表情,“怎么可能,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虽然我记性不是很好。。。。。。但是我真的没有见过您。”
“你!”
钱玉峰抬起手指指了半天,直到杜芊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自顾自的走掉。
秦晋荀和温玉对视一眼,杜芊的态度是在非常自然,不像是在假装。
那么,是杜芊忘得彻底,还是钱玉峰是在说谎?
第61章 落网()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刘子科的情绪低沉了一个下午,蔡莉莉一直在旁安慰,别看她平时嘴毒傲娇,此刻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但刘子科一直无动于衷。
秦晋荀开口打破了沉默,“刘素兰的儿子呢?”
问了两遍,刘子科才抬头,目光有些无神,刻板地回答,“李明复有个母亲还在世,送到她那里去了。”
秦晋荀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鄙薄地开口,“你以为自己是谁?”
“哈?”无辜被怼的刘子科感到心口更痛了。
气氛一时之间降到了冰点。
蔡莉莉有些气愤,“秦教授,您不能——”
秦晋荀没理她,“你不是上帝,上帝且不能掌控死亡,何况你一个小小的警察。”
“刘素兰会死,不是意外,也与你无关,这是金子么?非得往自己脸上贴?”
“你们局长让你当队长之前知道你这么轴么?”
。。。。。。
机关枪一样的定点扫射。
他的表情很刻薄,要多刻薄有多刻薄,可温玉偏偏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塌糊涂,为那颗伪装之下的跳动的心。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哭一场,然后尽快投入调查。”
刘子科听得一愣,下一瞬,他紧紧伏在自己的膝盖上,隐约间有压抑地啜泣声传出来。
蔡莉莉反而松了一口气,他绷得太紧了,她很怕这件事会在他心底结成一道疤。
一抬头,刚好瞧见秦晋荀的视线从刘子科身上移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从秦晋荀的眼中好像见到了,温和这种感情。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旦弹了,那也是决堤洪水滔滔不绝。
刘子科的裤子都殷湿了,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肿成了兔子。
秦晋荀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飞速移开生怕辣到眼睛似的。
“我们可以做一个大胆的猜想。”
秦晋荀开口,底下一排人整齐地点头。
“姜维其实就是刘素兰之前的情人,后来刘素兰不知为什么移情别恋,嫁给了李明复,并跟着他回到了诸城,结果又在诸城重逢了姜维,于是刘素兰为了重新回到姜维身边,毒杀了李明复。”
果然很大胆。。。。。。刘子科眼睛闪烁着崇敬的光。
“最浅显也是最愚蠢的推论是,刘素兰见犯罪事实曝光,于是自尽而死——但是有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点,那就是刘素兰既然已经处理了那瓶甘醇溶液,怎么还会服用甘醇而死?”
“可能是忘了,哪里还有残余没处理干净?”
秦晋荀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重新让刘子科摸了摸鼻子,低下头。
温玉也摇摇头,“刘素兰不是那种粗心的人,我检查了她的身体,有仓促倒地时磕碰的痕迹,如果她是自杀,倒地的时候不可能一点防备也没有,所以。。。。。。我觉得她是被毒杀的。”
秦晋荀微微笑了,看着她的眼神中有一闪即逝的亮光。
“没错,所以,还有另一个人能从刘素兰手中拿到甘醇,并且能悄无声息的接近刘素兰而不会被刘素兰怀疑。”
有一个人的身影慢慢地浮现在温玉心头。
姜维。
现实是,秦晋荀的眼中仿佛千言万语滑过,最后汇成一句。
“你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