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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入了秋了!夫人才大病初愈,不替为夫想,也该咱们孩子想想,你要是有个不好,你让为夫这日子可怎么”
北堂傲悄悄窥视柳金蟾好似被打扰了好事一般的烦闷模样,立刻若有所指地嗔怨:这男人养了女儿就是身板硬。
第900章 卷 二141旧爱重提:北堂傲明言醋意()
“你看看你,不就一点点雨吗?怎么就有事了?”
刚还不想说话的柳金蟾,一听北堂傲这话,也有些后悔,毕竟她小月还没养足月。(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看你这脸,出门时还红润润的,这一回来,青了一半,诗笺,你赶紧吩咐厨房先给夫人温上一碗热汤来,就说夫人淋了雨,需要暖暖身子!”
北堂傲言毕,也不待柳金蟾反映,一把就打横托起柳金蟾,令人撑着伞提着布鞋,踏过微湿的青石板路。
北堂傲这罔顾礼仪地突来的一举,倒把柳金蟾吓了一跳:
“不怕人看见?”前儿不还说,在屋外
全然只担心柳金蟾脚下沾了水会着凉的北堂傲,此刻那顾得了那许多,托着柳金蟾就想着先进屋换鞋,此刻一听柳金蟾这话,微微一愣,但
做了都做了,后悔也没用了,天大地大,于他一个男人而言,眼下还能有什么比自己妻主身子更要紧的?
“看就看了,难不成为夫还能眼睁睁看着妻主病了不成?这谁要敢乱嚼舌根子,立马割了他舌头!”
北堂傲本来心里就不美好,此刻说来的话,也少了素日里的遮掩,听在柳金蟾耳朵里甚是任性的紧,便不禁问:“今儿,你那侄女婿又招你不快了?”
“他还没那本事呢?”北堂傲撅着嘴,一面将柳金蟾放在卧室的榻上,令司琪几个给柳金蟾找更换的衣裳,一面坐在柳金蟾身侧,露出几许懊恼的样儿来:
“妻主今儿应为夫要早些回来,怎得天黑了,别人都着了家,妻主倒还自己过了家门不入不说,还逛得乐不思蜀了?”
“这个”
被北堂傲刚那么一抱,闷了大半下午的芥蒂等就被抱到了九霄云外的柳金蟾,这才幽幽想起自己好似刚才还郁郁来着。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妻主应为夫的话,难不成出门见着了年轻的畜生,就立马改弦易辙了?”北堂傲嘴上抱怨得厉害,手上给柳金蟾更衣的动作可没停。
“又胡思乱想!为妻娶了你,还能有功夫想别的男人?”
柳金蟾可不敢看北堂傲的眼,莫怪北堂傲心疑,今儿她恩师的儿子,确实有故意提及小儿子尚未婚配,还特别问了问她觉得他儿子模样比他当年如何的话?
这比当年什么意思?还不是她小时候觉得人家帅,大言不惭说什么娶当娶篆哥哥的话――当年是怕娶不上漂亮相公,想赶紧让她娘给她定一个,谁料世事难料
“若是真如此,为夫就天天儿吃斋念佛,谢天谢地谢柳家的老祖宗们开眼了!”
北堂傲一把抽了柳金蟾的中衣,取了另一条簇新的过来,一面给套上一面闷闷低道:“不说远了去,单提南府那个不守夫道的小妖精,他都嫁了人了,怎得每回见你,当着为夫,眼骨碌还对着你转个不停?”就差没把自己直接扒了,明说“屋里来”了!
“他故意逗你玩儿!”柳金蟾避重就轻。
“玩儿?”北堂傲手一顿,抬眼就盯着柳金蟾,“他那叫玩儿?为夫就是抽个身儿到舱里给你拿件衣裳,回身,他就贴着你那么紧大白天儿的不知道的,还当他是你带上船的男人呢!夫妻三年多也没见妻主在外面对为夫这么亲昵过”没意思才怪!
“你是大家公子,他是渔村小民,怎么可以同日而语!”柳金蟾头大,下午郁结的心情一碰上北堂傲翻旧帐就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在进行一种什么类的神样纠结?
“同不同日而语还不都是男人”难道那个南府男人喜欢的,他北堂傲就不喜欢么?
北堂傲抿着唇,忽地就低低地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柳金蟾侧目,北堂傲脸红如火,但嘴还是死死地抿着――
人以前是年轻心里想,却没敢好意思提,但现在他也算是老男人了,什么话不敢说呢?孩儿都三个了,他人还有什么没让她柳金蟾碰过的?说说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北堂傲才是她柳金蟾同床共枕了三年的男人!
“那可是船上?”
瞅着已经红得好似大龙虾的北堂傲,此刻还倔强地抿着唇,一副他一直很吃味的模样,柳金蟾努力收回自己落地的眼珠子,抬手将北堂傲拉到怀里来。
“那在船舱里妻主妻主也没让为夫那么贴着过!”北堂傲继续抱怨,“他就穿那么单单的一件羞死人了”你就知道睡觉要我!
“是他自己贴过来的,为妻为妻对他什么态度,你还不知道?”
柳金蟾有点头疼,特别不知道要怎么和没有过往记忆的北堂傲解释,她不愿意在外人面前对他有什么亲昵动作,其实道道地地地真是为了他好啊!如果她真把他北堂傲当自己男人了,她才不会在乎世俗人的想法――
绝对会
才想到这,柳金蟾心里微微一愣神:难不成北堂傲其实早已觉察到了她的企图?所以才这么一日接着一日的反复叨叨这事儿?
柳金蟾心内暗暗吃惊,北堂傲可不懂柳金蟾的心思,他只知道柳金蟾每次看那三郎的眼神和看自己不一样,那种无声的宠溺与纵容,甚至莫名的习惯,与对他相比,总觉得更亲切,更像是发自内心的不经意,而对他,则像是有一种疏离的客气――
真不是他错觉,他每一次看见柳金蟾与三郎站在一起,都下意识觉得她们眼神里的东西,像一对心有灵犀的夫妻,而他就是横刀夺爱,死占着不该属于他的位置,死缠烂打的外人
“若妻主没娶为夫是不是会娶他?”
无意识的,北堂傲心里的话忽然就自他的嘴里脱口而出,待到北堂傲想要收口时,已经太晚,只能戛然停在半空,生生挤出后面那个字。
“”柳金蟾垂眼,心口微微有漏掉一拍的错觉。
第901章 卷 二142刨根问底:柳金蝉左顾言他()
说什么?说不会?
柳金蟾知道自己该说“不会”,但此刻她突然不想骗北堂傲:“也许!”
北堂傲心口立刻重重地一沉,真不是他小心眼,据他所感,即使是现在,柳金蟾心里还对她们成亲一事难以释怀,说白了――
柳金蟾娶他根本就是因为她心好,不想他再去投河但,她心里根本就不喜欢他,直到现在都没有把他当自己男人!
但他喜欢她啊!
“若非那夜妻主是不是不会娶为夫?”
北堂傲知道自己若是聪明就不该傻不拉唧地问这话,可他心里好难受,他现在真的需要柳金蟾说一句喜欢他,即使是骗他的,他也会好满足的!
柳金蟾本想笑着打个哈哈说“若非那夜,咱们这辈子也不会认识”的话混过去,无奈她不想说谎,而怀里的北堂傲却无意识地握紧了她的衣袖
“又说傻话了!”柳金蟾默默地用余光扫过北堂傲悄悄握紧的两拳,神情依旧保持不变地嬉笑着道,“姻缘天注定,你今生注定是我柳金蟾的夫,哪有那么多‘若非’?你们男人就是一天瞎想!”
说着柳金蟾拢上夹衣,欲起身去佯作看书。
“为夫只问也许?也许呢?”
心口微微落下些许的北堂傲还是忍不住要追问个水落石出,不为别的,就为能多骗骗自己,至少心里不这么乱。
“也许?也许就是你胞姐根本不会舍得把你许配给为妻!”被北堂傲拉得死紧的柳金蟾不得不扭过头来,左顾而言他。
“你为夫问得不是这个!”北堂傲不禁有些急了。
“那你想问的”柳金蟾邪邪一笑,扭过头凑近北堂傲的脸,故意戏谑地盯紧他的眼,然后拿手捏着他几乎又习惯性嘟起来的唇,附耳问道,“是不是为妻有没有喜欢你?”
“你”好坏!
被柳金蟾一语戳中心事的北堂傲,恼得想咬人,又忍不住两眼瞅着柳金蟾,看柳金蟾怎么说。
“乖乖,为妻这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你给弄点吃的呗?”
柳金蟾可不想再和北堂傲天天围着这男女关系磨叽,不料她一扭头,才觉得今儿的屋里不似以往,似乎香不同了,不禁又问了一句:
“今儿这屋里熏得什么香?”味道好醇。
没得到答案,却不得不吩咐人安排摆饭的北堂傲,扭过头就没好气地嘀咕道:“难得你也有心注意这些了。”
柳金蟾笑,北堂傲只得且先放下心里的不爽快,依旧再挨着柳金蟾的身侧坐下,静道:
“今儿熏的是今冬南越进贡的芽庄水沉虽然每年数量有限,可那南越使臣也没忘给我娘家捎上一些。
说来有意思,今儿你一早出门,她们给我胞姐哪儿送了这么一箱后,居然也给为夫捎了这么一箱。为夫一看啊,还都是难得的老料,所以味道比先时咱们家用的那些更醇些!妻主要是喜欢,为夫让南府那边的人给再收些?”
柳金蟾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摆手:
“为妻哪懂这些,你喜欢够用就好了,何苦还去穷折腾?”
这上等的水沉、龙涎、麝香但凡沾上点等级,都是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她柳金蟾吃饱了撑的,前世单身,都没舍得花半毛钱去买lv,看范思哲今生拖家带口还不知怎么养呢,哪有闲钱弄这些烧钱的玩意儿!
以她说,外面香铺里十几文一个的香饼也不错9价廉物美!
柳金蟾脸上一露出心疼钱的模样,北堂傲就赶紧打住他早上闻着好,已让人不计什么价格,只管去收的话头,笑道:
“为夫能用多少?妻主说不用了,咱们就将就着这些用着,倘或不够,只怕大哥在宫里也会捎点来,指不定还有多的,搁在屋里存着,来年闻着更香!”
柳金蟾点头:“嗯!”若依她,反手就拿去换钱但上贡之物弄到外面去,只怕钱没挣到,反惹来一身骚
柳金蟾一想到今儿孙尚香说及的事,就觉得京城是个虎狼之地,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既如此
心生了几许畏惧的柳金蟾,便忍不淄北堂傲说起了今儿孙尚香说的事儿,话语间隐隐透出想要归隐的意思。
北堂傲只静静听着,此事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几个胆敢去乱说乱讲的,除其中几个确实是皇太女安排的外,另外几个临到半路,带头反口戴罪立功的数人便是他家令人故意安插进去的心腹了――
想必此刻已在狱中“服毒”而亡,就等着“抛尸”郊外了。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她们皇家做得那些事儿,别当人人都是傻子!
当然这等机密事,北堂傲不愿意和柳金蟾提及,缘由嘛,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女人知道他是个面善心狠的蛇蝎美人?再者,柳金蟾一日不与他同心同德,他北堂傲又如何敢将自己的另一目示人,与她推心置腹?而且,天下有那个女人会爱他这样心机慎密的男人呢?
静待着柳金蟾一席话毕,北堂傲也仅仅只是将两笼秋水拢得死紧,末了才幽幽长长地道上一句:
“京城可不就是如此?而且还来得去不得。”
柳金蟾一听这“来得去不得”,不禁心内一沉,尤其是想到北堂家而今骑虎难下的局面,可不就是只能进不能退,非得与皇太女斗个你死我活么?
唉,果然是快乐时且快乐,明天的人头还真不知会不会在
“说的也是!”
既然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柳金蟾也不想再提了,索性趁机就转了另一个话题:
“不过,今儿为妻还听了另一件朝中大事,也不知真假,只听人说户部要清账?东边好似借了不少?”
北堂傲一听这话,便也戏里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柳金蟾不这节骨眼儿说要离开京城,他心里就踏实,谁让他无论如何,必须留在京里暗中掌控三军呢?还要装出一副忧心家事,无心朝政的模样来呢?
第902章 卷 二143户部收账:咱家也一屁股债()
于是,北堂傲也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这眼下可不只东边的帐难清,朝廷上上下下的望族就没有一个不差户部钱的!”反正不借白不借,皇太女带头,下面岂有不纷纷效仿的?
柳金蟾还没回味过这句话来,北堂傲后面一句就让她彻底忘记了心跳的感觉。
北堂傲说:“说起来,为夫嫁妻主那会儿,家姐怕人闲言碎语,就大操大办,单为夫出嫁那日的酒宴就花了近千两,还不算此后,咱们府邸在为夫出嫁后,又因庭院少人打理,回来前请人重新整修这府垠面花园楼阁,又花了七八万两。
就是此前为夫出嫁时,府里筹备为夫出嫁后的吃穿用度,以及头上戴的珠翠,金冠,桌上摆的古玩玉器等嫁妆,我家姐就向户部借了四万两。”
北堂傲的话到这里顿了顿,看似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柳金蟾好似呆滞了一般的脸,又云淡风轻地补了一句:
“然后为夫想着,妻主在书院读书每日辛劳,书院毕竟是书院,吃食什么的一定不好,于是,为夫就想着给妻主补补,无奈手上的带去的现银有限,本欲问家姐要些,但
家姐一者为为夫出嫁一事操碎了心,二嘛,出嫁了还向娘家伸手要钱,为夫担心妻主知道了又不欢喜,所以,就以自己名义令人在户部借了四万两”有没有说多啊?
“”
四万两是多少?
柳金蟾脑中只有一片看不到边的空茫,着实是当穷人当得根深蒂固了,她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四万两是怎么一个概念,更想象不出,北堂傲这大家公子是怎么做到挥挥手,四万两就眨眼没了的神奇本事。
当然有钱人都爱奢瓷品,例如前世一副名画就能拍出几个亿,富豪们也是亮亮小牌,还跟抢似的,但
柳金蟾很想说说什么?柳金蟾想不出来,毕竟借都借了,反正天文数字,她这辈子想还也是做梦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怕咬,她眼下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表示一下紧张,然,紧张的感觉,她也没有了――
明摆着就是还不起了,还紧张个屁了――
除了赖账还是赖账咯,反正借钱的比欠钱的急,她就不信皇上用人之际,能一声令下将她们家抄了,而且就是抄了也是资不抵债吧?难不成
柳金蟾一想到这个“难不成”,便忍不住拿眼瞅了瞅眼前小鹿斑比般瞅着自己的尤物相公,心里微微有点紧张了:
不会拿北堂傲去抵账了吧?她看那个色迷迷的老皇上,每次见北堂傲都哈喇子哗啦啦直流,趁此良机将北堂傲收纳进宫名为辛者库,实为暖床后妃的可能性,好似很大很大
这个推论,微微让一心想要把北堂傲表面上“完璧归赵”,送入幸福天堂的柳金蟾,心里迟疑了:
沾了人家那么多便宜,最后还把人推进火坑着实不是君子所为,尤其是她总不能有一天对妞妞说,宫里哪个某某太妃,其实是你爹吧?
柳金蟾的脸开始微微严肃起来。
北堂傲的一颗心就微微揪了起来,他好想好想说,借的那些钱,其实根本没用,大部分都以嫁妆的名义带出京城,悄悄儿被转移到了塞北鹰堡入了股利,余下不能带走的,则都以蚂蚁搬家的法儿化整为零,逐步入了肖家商帮每次跑商的股
不仅如此,不说她家姐那边给他存的钱,就是他自己的这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