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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夫人下面都等着呢,再不下去,府里的人倒不怕多等,就是这码头人来人往的,好些做买卖的都赶着下船、那边的赶着上船,全赶着时辰呢!”
早归心似箭的福嫂,立刻附和道。
柳金蟾也不懂这码头堵着不动和自己何干?但福娘都这么说了,她少不得迎着头皮往前走呗。
但走着、走着、走着
柳金蟾怎么感觉这所有的岸上、船上、乃至哪边酒楼客栈的人头,都瞬间齐刷刷向她扫了过来,害得她距岸还差一脚,就禁不住停下来,欲回头问北堂傲一声:
“咱们是不是该往回走啊?”三步过去就是大轿子了呀,冲撞了大官的仪仗,论大周律例,可是要被抓的!
音没出,柳金蟾就见眼前“刷”一下,“咚咚咚!”当即连跪带伏,匍匐了一片人:“恭迎嘉勇公、嘉勇公夫人回府!”接着又是整齐划一的一叩三跪!
呃
嘉嘉勇公勇公夫人?
是她她她和北堂傲?
柳金蟾傻了,两腿一软,差点没当场倒在地上直接昏死过去。
北堂傲大步向前,哪容她初次登场,就丢人现眼于京城人前,想也不想,单手提着不知道要怎么反应的柳金蟾,跨过人群,就直奔八抬大轿。
雨墨也傻,傻得跟尊小木雕似地,让弄璋和抱璋几个,推着爬上了最后面的马车,脑子里还在不停地想着:
哪个哪个哪个嘉勇公夫人,不是早死了一二年吗?
接着鸣锣开道,仪仗排开:
吾仗、骨朵、红罗销金瑞草伞、青罗绣孔雀扇金黄伞,豹尾枪,飞虎旗,竖立轿前,接着后从十人跨刀扈从,三个孩子,一人一辆八宝红盖的朱轮马车,由奉箭、奉书、福叔抱着各乘一辆,浩浩荡荡直奔空置已久的嘉勇公府。
这热闹、这排场本不稀奇,只是嘉勇公可是大周的三军主帅,又是传说中的美人,自然引来街上诸多民众的围观:
“哎——听说他妻主死了快两年了,现在回来是不是早了一年啊?”
“早哪儿守孝不是守?他一个鳏夫年级轻轻地,在下面难免是非多,现在回京来,依傍着娘家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哎——可惜啊,年级轻轻地,那样的好模样,说守鳏就守鳏了!没天理啊!”
“说来还是嘉勇公夫人没福气,好容易麻雀登高枝儿,取上了凤凰,结果自己还没了!”
“你懂什么?估摸着是没见过美人,快活死的!”
“你个没正经的,仔细让人听见,揭了你的皮!”
“实话,不然怎得死那么快?难不成笑死的?”
“你再说死死死的,仔细一会儿大将军冲出来,第一个就让你先去陪葬!”
人群一轮纷纷,柳金蟾头昏脑涨,大眼瞪着一脸如常的北堂傲,第一次、她突然觉得自己从没认识过他。
“你”柳金蟾才要启齿,后面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为夫?”北堂傲坦坦然回以柳金蟾一个无辜的眼神。
“你不会真是哪个什么什么的公吧?”柳金蟾激动得语无伦次。
北堂傲目露不解:“为夫嫁给妻主的时候,就说过,咱们家是国公之贵!”你自己不信,怎么能怪我呢?
柳金蟾两眼都是满满的无辜:她当时当时当他是疯的
“可可可哪个什么什么嘉勇公夫人,不是早死了吗?”柳金蟾简直觉得不是北堂傲疯了,而是自己想当官想魔障了。
北堂傲嘟嘴:“后来妻主你不又诈尸了吗?”是你一会死一会儿活的,他当日也吓得不清呢!
啊啊啊——乌鸦一群打柳金蟾头顶“呱呱呱”而过!
柳金蟾真就想从轿子缝里夹出去,天哪,她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你你你不会你你你一个什么什么公,怎么可以那么就嫁了?”不合常理啊!
柳金蟾冷汗淌啊淌,完全已经没了正常的思维。
北堂傲却一脸诧异:“妻主,你难道不知咱们夫妻是奉旨成婚吗?”谁让你不想负责来着!
“奉旨成婚——”她怎么都不知道?
柳金蟾高叫一声后,顿觉头重脚轻,身子一歪,彻底“翘脚”了!
北堂傲咬咬唇,忽略过柳金蟾的过度反应,揽过柳金蟾,继续稳坐大轿:
反正生米煮成了熟饭,还孵出了三个糯米窝窝——这婚,你柳金蟾是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想此刻甩手说拜拜,做白日梦去吧!
仪仗浩浩荡荡直奔嘉勇公府而去。
在热闹的喧嚣背后,一个女人的身影久久地伫立在车马喧嚣后的长安街上,一动不动:终于、终于
傲儿,你又回来了!
一身皂衣的慕容嫣,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车轮印儿,转动着自己的脚尖,突然有一种,就要重获新生的感觉:
她的时光似乎又回来了!
而且,据她所知,招璟公主返京的圣旨也已送往万里之外的西戎。
两个,六年前,前后离开她的男人,今年都将陆续归来,她将不再默默!
第703章 忍无可忍:北堂傲要发飙了()
嘉勇公府的当夜,冷风哪个吹啊!
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地儿的柳金蟾,居然抱了支二胡在那井口边儿拉二月映月。。
月是那轮月,就是不圆有点残。
泉不见,但那口老井倒是幽幽的深。
狭窄的墙角,柳金蟾愣是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娃儿似的,面壁望南墙,要把她好似的满腹冤屈借二胡的弦音好好儿,倾诉倾诉。
曲调凄凉啊,如泣如诉,若是搁在一墙之隔外的长街上,只怕还能引来一圈儿共鸣的的啜泣声。
然而
一墙之外的乞丐们蜷缩在寒风里,确实是越听越悲,甚至还有不少已老泪纵横地想起了自己颠沛流离的半生,与朝不保夕,还要饱受欺凌的飘零身世——
然后墙外的哭声随着琴声渐起。
墙内的北堂傲,也是无语了:
不就是当了个嘉勇公夫人么?不就是出去,人会说她靠男人吃软饭,攀龙附凤么?至于在家大半夜不睡,还这么幽怨么?
好似他北堂傲骗她的婚似的?
再者,他北堂傲当初不也没嫌弃她婚前乱七八糟的事儿一堆,老相好鳞次栉比么?
心虚的北堂傲此刻也不敢吱声,索性就抱着老太爷今儿送他的大白波斯绿眼老猫,端坐在柳金蟾身后不到三尺的距离处,带着奉箭等人烤鹿肉蘸辣酱吃。
睡了半日的妞妞夜里也睡不着了,吧唧吧唧地嚼着她爹特意给她切薄片儿鹿肉,骑着她自白鹭镇就形影不离的大黄狗坐骑,在柳金蟾和她爹之间转悠,时不时还围着不大的小院,溜达两圈。。
溜达就溜达吧,柳金蟾本就心情郁郁,妞妞还老爱看稀奇看古怪地守着柳金蟾,盯着一看就是大半刻,好似她娘今儿疯了似地,两眼珠儿瞪得老大,然后蹭蹭蹭地,骑着她的大狗狗,就缓缓地由远及近地仰脸瞅,好半日才好似发现一般,试探着唤了一声:
“娘?”
然后小手一擦嘴,就将嘴角的辣酱拉出长长长的一横胡子来。
柳金蟾瞬间只觉得欲哭无泪:
她容易吗?
她柳金蟾胸无大志,与世无争,本只想做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而且她要求从来不高,不说要活的顶天立地,但好歹是在女尊社会,怎么也该让她体味体味她养活一大家子,不求像她娘似的在家一言九鼎,众人心中有所畏惧,起码
她也该有点由内而外的大女人、是家中不可或缺顶梁柱感觉吧?
现在好了!
她挣钱不挣钱,合家也不指望了,无情的雨墨现在直接拜倒在北堂傲的库房里,现在还没醒来呢。
而且,她有出息无出息,反正北堂傲一个嘉勇公的大帽子罩在她头顶,她就是拼得“噗嗤噗嗤”的,也永远在北堂傲之下——
一个女人让自己男人养着,靠自己男人富贵双全尼玛,这辈子就是“多余人”系列里的翘楚,仅次于大周朝的驸马们,位列第二。
但驸马起码还有一个互相慰藉的群体?
她呢?
只有这支二胡空对月,还是将明未明的月。
伤心啊,难过啊,为人妻的骄傲几度飘摇了,振妻纲的远景完全看不见前方她大女人的大度和宽容,瞬间感觉就像攀龙附凤的谄媚了
撕心裂肺啊?悔不当初
柳金蟾很想好好儿借着曲声畅快淋漓得倾吐一番,只是眼一对着妞妞胖乎乎脸上那对好奇无比的乌溜溜大眼睛,她内心就划过无数有关于无病呻吟,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形象刻画
“娘,肉肉塞牙啰!”
妞妞大脑袋一歪,便完全无视柳金蟾满脸无语的神情,露出她隙缝的小乳牙,让她娘给她拔肉丝,乐得后面的北堂傲忙忍住笑,不敢看柳金蟾那一脸的哭笑不得,赶紧起身过来抱孩子:
“妞妞,不闹娘!娘忙着呢!”
说罢这句,北堂傲还不忘斜着柳金蟾那脸上似乎还气呼呼地神情,再补上一句:“你娘啊,再过十几日就要会考了。”
“嘎嘣——”一响。
北堂傲心内一跳,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见着柳金蟾愤愤然抄起她坐得的小凳子朝书房去了。
这还了得!
北堂傲真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金蟾,书房的火盆还没搁进去呢!你吃点鹿肉再走?才送来的!”北堂傲放下妞妞就追着柳金蟾跑,“就尝两片儿,再喝两口烫好的烧酒,暖暖身子,你看你,这身子冷得,这初春的天怎么受得了?你看你又瘦了!”
明明就是胖了一圈好不好?
柳金蟾,今儿真是很不想说话,但北堂傲拽着不仅不放手,还越贴越紧。
“喝了,你就带着孩子去睡?”
“恩!再吃两片鹿肉,沾点酱儿更好吃q儿妻主,是怎得了?”
怎得了?
柳金蟾看着北堂傲一副完全无所悔悟的脸,她一个大女人能告诉自己男人,说她是自卑了吗?
不能说话就喝酒,结果喝屁了——
也不知谁酿的烧酒,口感好,北堂傲一杯杯斟满,不知不觉几壶下去,书里的字都跳起了华尔兹,郁闷了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的柳金蟾,当夜不胜酒力,发酒疯,顿让北堂傲回京的第一夜,好似重返了当日二人初见时的光景。
美得北堂傲次日起身,一张脸就笑得好似墙头的迎春花儿开,朵朵竞娇艳,然后入夜就成了霜打的茄子,再如初婚时——
死金蟾,又读书!
自这日起的后半月,嘉勇公府隔壁的两勤公府的下人们就时常听见府里传来北堂傲咆哮的声音:
“夫人还不出来么?”
“夫人说她什么时候出来?”
“你去跟夫人说,她要再不出来,本本公明儿就让人来把她书房拆了!再一把火把她的书全烧了,一本不留!”
“谁也不许拦着本公!啊啊啊——”
然后这边勤国府的仆人们就看着自家国夫人与国公爷,慌脚鸡似地冲向了嘉勇公府:
“赶紧喊住二公子,让他不许无礼!”这改不掉的公子爷脾气哦!
第704章 最后通牒:春闱终于开场了()
“咿咿呀呀”杀鸡宰猴闹腾了近半月的嘉勇公府,终于在会考开始的二月初九消停了。(
会试共九天,考场设在京城礼部的贡院,分三场,分别于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开始,每场三天,头一日进,后一日出。
考试的小屋十分狭窄,据柳金蟾估计,约莫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
进去前还得先搜身,一个个进去前还衣冠楚楚,搜完出来就大部分蓬头散发了,亏得柳金蟾有远见,加上北堂傲最近空房守久了,心火大,闹情绪,不给她梳头,也不管她穿戴梳洗了――
所以她一个书生头,进去和出来区别就是顺与不顺的,那似刚才一个,梳得像盛开的牡丹,出来像倩女幽魂里的老树精,那一头长发乱得真叫一个狰狞。
关键她又穿了那么多,走出来还不会自己穿回去,弄得柳金蟾乍一看,就邪恶得想起了当年牛村第一悍――
天白她相公上青楼抓楚天白的情景,当时那叫一个乱啊,亏得她和天白人瘦,愣是爬进了床脚,那似一个肥女人才猴急地脱了一半,还没压上小倌呢,就让楚家老虎一脚踹了门。
肥女人还没来得及骂人呢,天白相公就骂她老流氓,居然胆敢敢占他小爷的便宜,不待人反驳,他爷爷一甩手,将她从楼上就丢了下来,亏得老鸨有经验,下面早拉了棉被等物,她才没重伤,但自此不敢上景陵县的青楼了。
当时她抛下来时,就和刚过搜身处某位四十岁高龄的举人一般,衣裳裤子全兜在一块儿,一片混沌分不清了。
接着衣裳裤子还没拉好呢,那边门口便有人每人发了三根蜡烛,最后,一进小单间,马上封锁,坐监三天放风半天,一连九日,吃喝拉撒睡,全在其间的会考就这么开始了。
会场内一片清风雅静,就是冷。
不知是前世那部电视剧,居然演会考时,热得人想脱衣裳,还有知了不停地叫,柳金蟾此刻也是太佩服那导演的高智商了,就为了让一个皇帝想看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举人考试时脱衣裳,弄这么一出,也算是挖空了心思
柳金蟾手执毛笔,挠头,尼玛的,她复习了近半月,日夜没敢休息多,不想今儿拉开考卷除了困意,映入眼的不是考题,而是今儿来赶考时,北堂傲瞪着她咬牙切齿的。
思及北堂傲那俏生生的怨夫样儿,柳金蟾瞬间只觉得考试的感觉来了,不为别的,就为她临走时,北堂傲撂下的那句狠话:
“考不中考得中,都仅此一次,柳金蟾,为夫今儿就实话告诉你,考完你要么乖乖去吏部拿委任状,要么就在家好好儿陪着为夫带孩子,再提读书考功名,为夫把你的书全烧了,谁拦也没用!”
北堂傲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别说烧书,就是把她书房烧了,他泼起醋来,都恨不得浇上菜籽油烧呢!
哎――
就这样的泼夫,那个什么什么钦天阁的天师,还不无羡慕地说她,娶到了大周朝命里最旺妻的男人,说得口水那口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暗恋她柳金蟾的男人,其实,也就是看北堂傲的八字好,旺妻命,心生羡慕!
柳金蟾无力吐槽,只得绞尽脑汁看着考题慢慢思考,如何集中她累积了两世的聪明才智、阅历,投机取巧险中取胜――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
所谓旺妻命的男人,那就是在你身后挥舞着小鞭子“啪啪啪”咆哮的公老虎!
啊,努力努力努力!考不上就死翘翘!
柳金蟾宅在考场里考得斗志昂扬,头发都抓得竖起来了。路过房门外的考官都隐隐能感觉到门内某人熊熊燃烧的“小宇宙”在爆发。
考场外,北堂傲托儿带仔混军营,长长的九节鞭在校场周遭甩得都能见着火星了。
校场内一众士兵将官们,一见北堂傲提着鞭子过来,刚才还软软好似梦游般的动作,瞬间简短有力,就连喊杀声都有了雷鸣般的气势,直叫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暗暗佩服:
怪道年级轻轻,就战功赫赫,原来是人家一站到军营里,整个人就像嗜血的公夜叉,好斗的阿修罗!
妞妞呢?
没娘管的闺女野啊,跟在人群后,也“嚯嚯嚯”得挥舞着小拳头,就是时不时地手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