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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
极力压下的恶言未出,但不耐烦的“让”字却包含了太多极其不屑地言辞,当即让“性情中人”梁红玉不爽了:
“重复一遍!”
梁红玉的脸微微一冷,一众深知梁红玉之禀性的白鹭学生,当下闪到十尺开外,等待一场白鹭布衣老大战京城“国公夫人”的戏码。
“让――”
毕竟是书院,别人的地盘
慕容嫣忍下再度已到嘴边的“滚”一字,二度切齿地、极其压抑的低低喝令道:眼下她才不想和这些偻偻飕飕,还个个自命清高的穷酸儒们讲道理,追上北堂傲才是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只是
欲速则不达!“国公夫人”错估了穷酸们的骨头有多硬。
慕容嫣“让”一字的尾音还没极度威胁地拉完,众白鹭女就看见一道漂亮的弧线,以一个落水的姿势,极其准确地栽进了厨房门外的菜叶篓子,只余挣扎的两脚在竹篓上晃动
“今年第七个!”
每个人心里默默地掐指数着,然后心里皆不自主地长长长唏了一口气,不为别的,就因为年初时,白鹭书院读书不行,摆卦弄铁口直断几乎能蒙中三成的“小周易”说今年在梁老大手下要特别小心,过七才会安全――
今儿可不就应了小周易的话么?年初第一个是端木紫,不过端木紫惨,她进的是潲水桶!而今,眼见年尾,正好七个了。可见:
准!
众人不及等到慕容嫣顶着一头菜叶爬起来大呼:“你知道我是谁吗?”
厨房里一个手握大刀的厨子就冲出来,站在门外左右一张望,眼定在她菜篓里晃动的两腿后,气得冲过去,一把拿住慕容嫣的两脚踝,将尚未回神的慕容嫣,好似萝卜一般拔了起来,无比紧张地看他的菜叶们。
在他乍见他的菜叶们内凹了一个坑时,他怒了,挥舞着还黏着无数菜叶渣地大菜刀,冲着拔腿就想逃出斋堂的梁红玉,大喝一声:
“站住――你往哪儿逃?”
说就说吧,他那把不长眼的刀哦,擦过数个姑娘们的书生帽檐,就“嗖――”一阵过耳的风声后,“咣――砰!”一声扎进了斋堂门外的大树上,距离梁红玉的脸只差三公分。
除了三个软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学生外,几乎没有人能从这惊险地一幕中回神,副山长白慕秋冲出来了:
“你们两口子丢人不丢人,加起来都要一百岁了,还吵吵吵!为人师表,身正为这――刀,谁弄得?我种的大槐树啊!你们又是你们俩山长――山长――尉迟瑾――你先出来!”
白慕秋在出现不到十秒后,又急匆匆地消失在了寻找尉迟瑾的奔波中。
数年来,早以惧内文名于书院的梁红玉,当即就想趁着白鹭求把相公大人骂呆住时开溜,可谁想,她人一脚才刚刚踏在半空中,她相公那无比具有威胁性地声音就极具穿透力地传来:
“梁红玉,有本事你今晚别吃肉!”
此言一毕,一群白鹭的新生们,就看见她们心中无比孤、冷、傲兼无敌狠辣的梁老大,眨眼间好似勤劳可爱又讨喜的小白兔般,欢欢喜喜地拔出她相公砸出去的大菜刀,双手奉上不说,还冲到菜篓处,动作麻利地拔出摔晕了的慕容嫣,并开始拾掇散了满地野菜叶儿――
动作之快
态度之端正
以及洗菜的熟练手法
硬生生吓掉了一众人的下颌,半日拾不起来:
这这这就是她们心中无比恐怖的梁老大?
“你看你看,都拾掇好了,还理得多整齐啊!”
梁红玉一脸谄媚地笑向厨房相公老大,还炫耀一般,展示她拾掇后菜篓里顺贴排排躺的烂叶们是多么地水灵可爱。
“算你狠!”
厨房老大手提大刀,指着梁红玉一边道,一边抢过梁红玉手中的竹篓往厨房走:“你下次,再敢在为夫的地盘,故意打翻为夫的竹篓子,你试试看!”
“不敢不敢!”
梁红玉又是作揖又是赔笑地目送厨房老大远离,待她笑罢,厨房老似是消失在门后,众白鹭女就赶紧拾起掉了的下巴,一个个紧紧地贴着墙,横着过了斋堂们,动作最标准的要数端木紫,一边走,一边朝她的老大摆手微笑,以示:
什么都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梁红玉很想问问端木紫:那你看见了啥?
无奈,她未开口,她身后那个刚进厨房的相公又突然露了个头来,掩耳盗铃一般低低低叮嘱道:
“哎――孩儿她娘,今儿早回家,为夫做”说着,他比了一个大块切肉的动作。
顾不得学生们在,梁红玉当即丢下端木紫,凑过去:“一定切大块点儿!”肉丁打牙祭都不够。
451。第451章 布衣草民:识时务者为俊杰()
“去去去——凑这么紧,也不怕你学生笑你为夫还不知道你?”
厨房老大一把推开梁红玉,老脸还红了红,要偷偷儿趁机说点什么悄悄话吧,那竹篓边完全还不清楚状况的慕容嫣,不合时宜地竟就在这刻晕晕倒到地站了起来:
“你可知我慕容嫣是谁?”你敢丢我?
厨房老大只得推推梁红玉暗示那头“你的学生起来了”,然后转身前又再三叮咛道:“一定早点回来可不许又下棋下到大半夜去?”
“知道了、知道了!有肉还能不早点回来么?”
梁红玉欲转身去看看这慕容嫣摔得清醒了点没,说话难免有点嫌她相公啰嗦。
厨房老大可不乐意了,无视慕容嫣正缓缓缓朝他们夫妻走来,恨恨地切齿道:“照你这死老婆子的意思,没肉吃,你就不回来了?”
“这不是天天儿都回来吗?老头子!”完全不把慕容嫣当盘菜的梁红玉,继续和她相公拌嘴。
“哼——半夜三更猫进屋,天不亮就走,也叫回家?死老婆子,为夫今儿可明白和你说了,你要再敢这么晚回来,为夫为夫就回娘家去,让你天天儿三顿都是野菜粥!”
“行行行!老头子的教导,为妻铭记于心!”
素知男人拗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梁红玉,只得作揖求饶。
“哼——”
厨房老大这才手提菜刀趾高气扬地回去继续做菜,兼假公济私地,给家里的那溜猪肉烙烙猪皮,他想好了,老婆子好久没吃肉了,今儿给她烧一顿她最爱的红烧肉——
皮子糯油油的红烧肉啊,再给她打二两小酒酒!
厨房老大乐颠颠地烧肉去了。
梁红玉不解,这么久了,怎么这“国公夫人”还在原地打转: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慕容嫣是谁?我慕容嫣是什么身份?我,慕容嫣,就是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你知道不知道?”
“国公夫人就是国公爷的夫人!”
“你知道,我是什么国公夫人吗?”
“我是两国夫人!”
“你知道本姑娘是哪两国夫人吗?”
“不知!”知也不知。
没有尉迟瑾那种耍着人玩的个性的梁红玉,终于在慕容嫣自问自答,转第四个圈时不待慕容嫣再度开口,她就果断拒绝聊这个压根没谱的话题。
“那你知什么?”你个乡野的蛮妇!
转了数圈都无法靠近梁红玉的慕容嫣,一听身后的梁红玉的声音,立刻住了向前的身形,一面想着自己等了近半月几近绝望,才好不容易看见的北堂傲又已消失不见,一面顾不得一身的狼狈,咄咄逼人地走向梁红玉,大有浑浑噩噩还念念不忘兴师问罪之态。
“知你不是国公夫人!”
梁红玉微微一笑,非常愉快地发现,这慕容嫣又从她身侧擦过了,少不得又提示性地说了一句。
“你你你——知道什么?我”
慕容嫣一手捂着头,想要止住晕眩,无奈她听到将梁红玉冷冷的提醒声时,她眼前又没了梁红玉这大胆狂徒的身影,只得站住身形,微微扶额止住晕眩。
“我?我?我?什么?”
梁红玉掏掏耳朵,原本预备转身丢下慕容嫣一走了之的她,忽然被厨房里传来的一股子浓郁的肉味吸住了离去的脚步,又怕她相公出来笑话她,索性,她就拖了一根长凳流露出一副教导学生的好好先生模样
——虽然她从没有和一个疯子说道理的闲情,更不明白这尉迟瑾怎么连疯子也收进来的原因,但为了久违了的肉味儿,她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站在原地,约莫休息了近半刻的慕容嫣终于恢复气力,但她抬眼一看梁红玉这藐视自己的狂徒居然还敢好整以暇地一直端看她出丑的模样,再思及这老女人胆敢将她抛进烂菜叶里的妄为,要气势汹汹地扑过去,但
梁红玉两眼只是不经意、却极具威胁性地往慕容嫣脚下一瞄,眼神中大有再让她飞一次的意图,当即让“好女不吃眼前亏”的慕容嫣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但慕容嫣如何肯如此善罢甘休,不敢动手,远远地动嘴吓吓这些个布衣小民还不会么?
想着,慕容嫣怒极反笑了:
“都说‘识时务者为寇’,你可知你为何至今还是个布衣草民的缘由?”不识时务!
“哦?”
梁红玉好似夸张一般地扬起一边眉毛,露出求知的两眼:“这么说,慕容不,‘国公夫人’知道?”
一听人唤自己“国公夫人”的慕容嫣,脸上不禁微微流露出些许得意之色,看向梁红玉的眼则更是轻蔑不已:“你想知道?”知道也晚了——
得罪了她慕容嫣这未来的朝廷新贵,就是一把年纪考上了状元,也照样当蝼蚁一样捏死你!
梁红玉耳听着厨房里相公剁肉的声音,心情无比喜悦:“说来听听也无妨!”
慕容嫣冷冷一笑:“你这把年纪听来,想来也是用不上了。”说着,她倨傲地就要掉头走。
梁红玉一看,她走了,自己还那好意思守着这厨房呢?赶紧冷不丁地在慕容嫣身后添了一句:“有人说,你说得都是自己杜撰,朝廷根本就没给你赐过婚,而且”
“从没人听说璟公主要赐婚慕容家,倒是”
梁红玉正要留住慕容嫣的脚步,不想她才要进一步说话,就见她相公在厨房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回家烧肉去”,梁红玉到嘴边的话也没了,整个神魂就跟着她相公飞了。
“倒是什么?”
慕容嫣眼见梁红玉话说一半就要走,如何肯依,当即一横身拦住梁红玉的去路,一颗心“噗通噗通”总觉得这老女人的话里,好似她知道些什么一般。
梁红玉忙着回家闻红烧肉的味儿,如何肯与慕容嫣再墨迹,拿手一格,开口就是:
“倒是鄙老太太听靖国府人说,璟公主三年前就出降了楚家,而今三个孩子都能满地撒欢了”
452。第452章 两国夫人:你何必作茧自缚()
“三年前就出降?哈哈哈!三年前?楚家?”
慕容嫣想也不想地就大笑了起来:“庶民就是庶民!”三年前?还敢说三年前?
梁红玉看着慕容嫣笑得前俯后仰,还眼泪哗哗掉的模样,微微有些心悸,暗道:京城好些人说她是因常年未娶而思婚成疯,难不成真是疯了多时了?
“哎——你跑什么?你不问问本姑娘笑什么么?”
慕容嫣捂着肚子正笑得欢畅,不想刚还一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老太太,居然转身就要灰溜溜地逃走,她岂能让她逃得如此容易?
梁红玉又不是疯的,她能在知道慕容嫣疯了,还去招惹她?再缺德,她也不干这事是不!尤其还是这书院的学生!
本欲掉头边走的梁红玉,少不得因同情回了句:“姑娘开心就好!”人啊,尤其是真正的强者,遇强就恨不得打倒直到她服为止,而弱者嘛难免起了许多恻隐之心,别说落井下石,就是说话都不自禁温柔起来——
一如对她相公大人。
“你倒识趣儿!”
慕容嫣眼见梁红玉变了态度,也未及疑她,只当这梁红玉知道自己终于识破别人的谎言,开始畏惧自己的身份了,脸上也不觉笑得微微欢喜起来。
“是是是!”
梁红玉连忙点头附和,丝毫没有再度触怒慕容嫣的意思。
“你啊,别听那些个道听途说的话,靖国府的下人们知道什么?”
慕容嫣拦着梁红玉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
“本姑娘实话告诉你。三年前,璟公主还在大漠,大捷前夕,提前归来,可不是许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家,而是本姑娘危难之际英雄救美,他以身相许,要嫁本姑娘,然后”
慕容嫣朝梁红玉自信地那么一笑,梁红玉吞吞口水,怎么说呢,她邪恶了,但换谁听人这么一说,会不往哪方面想呢?“以身相许”多敏感的词啊?
“然后?”
梁红玉努力告诉自己眼前的是个疯子,但才女最爱的故事就是风花雪月,她梁红玉也爱啊!
“然后?”慕容嫣一听梁红玉这么问,当即一脸“怪道你至今只是个书院先生”的模样,继续挽救“无脑庶民”地又不耐说道:
“然后,本姑娘就是两国夫人!”
“”
梁红玉无语地看着慕容嫣志得意满的笑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好似铜钟瞬间让一根圆木,狠狠地将头“咚——”地砸了那么一下:
她梁红玉一世英名啊,居然会想听一个疯子说她的风花雪月!
无情地,梁红玉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亏她刚还当那璟公主是因“以身相许”,而让这慕容嫣觉得非她不嫁了,谁想
两国夫人第一个都悬,她就两个了
“哎哎——哎——”
说了三年自己故事的慕容嫣,好容易今儿又遇见一个愿意听自己故事的人,正觉讲到兴头上,就要到要紧处,不想此人竟听了一半就走,气得她几个快步追上梁红玉,拦住梁红玉还想继续:
“你别不信,我告诉你,我不仅会娶璟公主,而且嘉”
如何还肯听这些的梁红玉,当即在“自己再听就是疯子”的觉知下,忍不住打断慕容嫣的话,努力和颜悦色、好言相劝道:
“慕容姑娘,虽说‘窈窕淑男,君子好逑’,然‘求之不得心常爱’,固然是人之常情,但,求之不得就是求之不得,你又何必作茧自缚呢?”
“你在?说什么?”
慕容嫣有点晕,笑意不禁有些勉强,心里虽明梁红玉话里的意思,但私心里,却拒不接受梁红玉在知道了真相后,还不信她的事实。
梁红玉耐住自己的急性子,不疾不徐地再次奉劝道:
“慕容姑娘,你的心思我们都明白”
“你听我再把话说完!”慕容嫣几近哀求地要求道。
梁红玉却仍只是摇头:“慕容姑娘,人贵在自知,一心妄想攀龙附凤只会乱人心智”
“不——你听说我说,我说得是真”慕容嫣极力说服梁红玉。
无奈梁红玉也是个固执的人。
“罢罢罢,多说无益,慕容姑娘,你若听老妇一句,就好好地寻个门当户对的男人成亲,踏踏实实过日子,不要再好高骛远了吧!”再等也是“镜花水月”梦一场。
梁红玉顶住慕容滔滔不绝的“当日,我娘去过靖国府皇太后还”等语,镇定有力地说罢,掉头绕开慕容嫣而行。
“你为什么不信?你们为什么都不信?”
慕容嫣追着梁红玉离去的身影,紧上前两步,无奈梁红玉一见她又追,吓得撒开腿,一点也不在乎会不会丢人地哧溜一下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