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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宝贝儿,不让你回去了,你先让人进来说话成不?”
门这才微微了开了个缝儿,接着缝儿拉开,柳金蟾那头大的模样露了出来:
“玉班主,请!”
没有客套的时间,柳金蟾将玉堂春请进屋来,就将刚才见胡跋的事儿,大致说了说,然后道:
“此事,无论成败,一旦被查出,你我都算是同谋,死罪难逃。”
玉堂春低头,微微一沉吟,后“噗通一声”跪在了柳金蟾和北堂傲的身前就是“砰砰砰”,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下:
“大半年来,玉堂春等得就是今天,死有何惧?玉堂春这个人早在半年前就死了!请柳夫人成全,无论成败,哪怕是只能伤那刘府分毫,玉堂春都死不足惜!”献身未成,就先表决心了。
柳金蟾回看北堂傲。
北堂傲刚才那嘟嘴气恼恼的模样,此刻也被玉堂春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怔住了,他不曾想,原来一个戏子也有这般的血性,不禁朝柳金蟾看向自己时,微微地点点头:
反正这事儿,他早有了收拾烂摊子的觉悟――只是,他不是个菩萨,要他帮忙从来都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柳金蟾抿唇,眉头皱得死紧,然后,她道:
“既如此,戏班子你打算交给谁,还是早交待好!此事成,你就要赶紧身退,要么找个人寻不到的地儿隐名埋姓过此一生,要么寻个可以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家早早儿嫁过去,匿了你的踪迹!若败”
柳金蟾心一抖,玉堂春跪着不动,一脸视死如归。
“与其酷刑逼供,生不如死,牵累不必要的人,不如”
柳金蟾自袖口摸出一个修长钗盒,北堂傲的眼立刻锐利了百倍,脸要挤出水来,就听柳金蟾静静道:“自行了断!”
北堂傲当即挑眉,眼瞅柳金蟾那张毫无波动的脸,心内暗暗吃惊,再看那玉堂春,已经欣然取了钗盒,仰视柳金蟾与北堂傲:“钗在人在,钗折人亡。必不连累任何人!”
“那么,照着这份状纸,一份用笔誊写交予我,另外,也学你那师姐,用血书将这要紧的几条罪状摘抄在丝帛上,一份贴身放着,一份也给我,必须亲笔!”
柳金蟾递出一张她昨儿拟好的状纸。
玉堂春用几乎颤抖的手接过状纸,眼扫诸字,泪如泉涌,旋即磕头而去不提。
北堂傲不语,眼看着那玉堂春闭门而去,微微拢高了眉,欲问自己,他这是嫁了个可助北堂家的人?
看着柳金蟾这行事,微微有些摸不着头脑,北堂傲待要细问,柳金蟾又叫来了奉书与雨墨道:“你们一会儿,待玉堂春那份血就后,就悄悄前往白鹭镇寻苏阡陌,务必让那苏阡陌亲笔写下一份文采并茂的状纸才好!但谨记一切小心,切莫打草惊蛇!”
326。第326章 未雨绸缪:金蟾布置身后事()
柳金蟾话毕,雨墨与奉书立刻慎重点头。
柳金蟾说着又拿出了两份亲笔书信交给奉书:
“此有书信两封,一封请交予苏姑娘,这一封请交给白鹭山山长,我在白鹭时,曾听闻苏姑娘与独孤傲雪私交甚笃苏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必不会愿意假借她人手,但”有人不用是白痴!她前世为了调个部门,人托人还挨家挨户求。
奉书立刻点头:“小的明白,一定会把这消息悄悄透些许给孤独姑娘的!”
柳金蟾笑,然后与雨墨道:“你则去前面米行取一份掌柜的状纸,咱们也把咱们那八十吊钱,也告告,就告这县令仗着有刘府这把保护伞,在白鹭镇不顾民不聊生趁机敛财。”
雨墨立刻点头,立刻收了书信,取了盘缠就跟着奉书去了对面等血书。
北堂傲头大,区区八十吊也告?他不禁皱眉:“这么多案子,可不是说翻就能翻的!”他可不想一次管这么多闲事儿,弄得自己“声名显赫,讨人恨”。
柳金蟾正提笔与孙墨儿去信,欲将自己的所有人脉都动起来,来个齐齐上奏,先把气势弄出来,不想北堂傲认真地这么一说,扑哧笑了:
“玉堂春都不敢奢望能翻案,咱们又能做什么?不过是罪状多了,递上去好歹有些分量,指不定真能引起谁的重视咱们大周泱泱数百年,总不能都是刘宣胡跋之流吧?”不说案子大小,但人多力量大,状纸堆垛厚了,引起重视的程度只怕也能博点眼球吧!
北堂傲敛眉:他倒是没想过这一层。
“墨儿她娘是那么个刚正不阿的人,能做到四品,还在京城,为妻就想,指不定京城真有一批能为民做主的大官儿。为妻曾听闻当今宰相北堂大人出将入相,最是嫉恶如仇,若是这个能到她手里,指不定不仅能沉冤昭雪,还能把这些狗官们好好治治,不说多,也能肃肃吏治”
柳金蟾说得眼神闪亮,北堂傲实在不想打击她,说他家姐已经回塞北丁忧去了不说,与关心民生相比,他家姐最放在心上的还是朝斗尤其,这而今暂时把持朝政的,可是那大理寺少卿的主子皇太女龙菁
不过,提起皇太女吧,北堂傲忽然脑中就蹦出了一个人能借此大做文章的人
――靖国府的九公主藤皇子――总管大理寺的他可早看那皇太女安排的细作,不爽快很久很久了此一堆案子到了他手里,这些个案子转眼就能让那刘府的女儿丢了乌纱帽弄不好皇太女也要担不少不是
北堂傲这么一想,脑中就是一串鱼钩上的大小鱼,至于能不能一举拿下那刘府女儿,就端看他北堂傲如何运作了――当然眼中钉自然是能拔一根就赶紧拔一根,趁着皇太女辅政的节骨眼儿,让皇上好好看看这下一任君主其实就是个徇私枉法的窝囊废
柳金蟾说得口干舌燥,一抬眼却发现北堂傲在兀自出神,人一颗心就竖着提了起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此刻不溜,更待何时?
蹑手蹑脚,柳金蟾对奉箭比了一个屋外说话的手势,人就神不知鬼不觉,挺着她圆滚滚的大肚子,钻过书桌,爬到门边,一个闪身,“嗖――”一下身子一闪,柳金蟾顺利逃出虎爪,拍着胸脯,不等喘气,就赶紧拉着奉箭去隔壁屋叮嘱身后事:
“而今这事,不发则已,一发必是死罪难逃!”
柳金蟾慎重一开口,奉箭抿唇,炯炯大眼瞅着柳金蟾这好似托孤的模样:“嗯,小的明白!”他很努力露出他很明白此事严重性的模样来。
“趁着人不知,你赶紧将能收拾的东西都赶紧着收拾打包好”
柳金蟾事无巨细,连他们怎么逃跑,白鹭镇的房子怎么安排等等都想得妥妥当当不说,最后怕奉箭记不住,还奉上小本本一册,末了还不忘添上一句:
“你们公子实在不是个当家的料,这将来要是我去了,他改嫁、又或者置办产业,你都要多多费心,切莫让人哄了去!”
奉箭点头:“夫人这您就放心了!”你绝对死不了。
“还有啊你们公子疯疯癫癫的,时常总有点缺心眼儿!手上但凡有点闲钱,都给他置办成田土或者店铺,你给他好好保管着,就是将来改嫁她人,也不要露白,让人诓了去!我不怕别的,就怕他也跟现在似的,什么都拿出来,一点计议都没有,倘或遇见个爱财的薄情寡义之人,岂不是让人白哄了去?”那可真就是财色皆无了。
奉箭眼尖地发现北堂傲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门后,想说什么吧,又不敢,只得继续点头:“奉箭明白!”只是他的眼儿,时不时抽风似的往门儿鼓了又鼓,只希望柳金蟾好歹有个觉悟,赶紧打装头,千万别再说他家爷的坏话了。
无奈柳金蟾此刻满心只有北堂傲与家人的安危,就连腹中的肚鸣也抛诸脑后了。
“这是迷香!要是逃命时,他不听你的,就用这个务必一定要赶紧乘船离开9有,这是到时给你们爷的信!”
柳金蟾将信递给奉箭的同时,还附上了一封休书,
奉箭一见休书吓得当即脸都白了:“夫人,这这这”他们爷才出嫁不到百日,这么快就见休书了!
柳金蟾盯着手上的休书,也觉得重若千钧,但她岂能连累于他?
“你们公子的恩,金蟾只能来世再还了!你们公子还年轻,别让他守鳏,有好人家就赶紧改嫁了!这是柳某唯一能为他做的!”有了这封休书,他再嫁,贞洁一事儿也能从容应对过去,就是改嫁说来不中听但早晚,他这裁了也是要改嫁的吧?
柳金蟾不待奉箭回神,三封信,都塞进了奉箭的手里:“这封给你们公子,这两封交给家姑!”
奉箭只觉得好似铁烙般烫手,连忙要如数还给柳金蟾,不想屋外就忽然有人喊:“知府大人又来了!”
327。第327章 休书一纸:百日夫妻一世情()
柳金蟾心里一慌,立刻就朝门边走,只是人走到一半身形又是一顿,转身对奉箭复又神情决绝地叮嘱:
“今晚,就带你家公子走!别让他成第二个玉堂春此罪一旦事发,无人能救!勿要做无用功!我,柳金蟾宁愿赴刑场,也不愿用任何一个男人的清白来换一世的苟且偷生,让他嫁给真正懂得怜惜他的女人,别再挑像我这样瞻前不顾后的!”
“砰――”
门合上,奉箭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待要追出去,只是他才惶惶地要追出去,北堂傲那高大的身形就闪现在门口,一脸发青:
“都写得什么?”
怎么句句都在说让他改嫁?他北堂傲哪儿不好了,除了婚前与那慕容嫣有过那么匆忙的一遭短兵交接外,他可把自己什么都给她柳金蟾了!
奉箭手抖呈上:“爷”真担心爷转身就全都撕了,其实仔细一想,少夫人留的东西,无一样不是顶顶要紧的。
北堂傲想也不想夺过信,一面命奉箭尾随柳金蟾而去,一面自己进屋反手闩门,抬手就将三封信依次拆开,先浏览一遍儿。
第一封上书“亲亲相公北堂我夫亲启”:
明明是那么严重的事儿,柳金蟾开口就是宝贝儿北堂傲吞吞口水,嘴不自禁下扁:人都要被下堂了,宝贝儿还能叫宝贝么!
接下来,一目十行,只字不提她要休夫之事,满篇都是骗他先回娘家避难,她办完事就神不知鬼不觉,随奉书他们一起去京城待产,随便去看他家姐,拜年诸事
甚至还说打算这次在京城他娘家过年,待到来年三月再回白鹭镇,事情交代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丝毫找不到破绽,最后还好意思说,人人都说她这胎是个闺女,让他回去好好想个好名儿
“骗子!”报喜不报忧!
北堂傲看得义愤填膺,真想把信兜头砸柳金蟾满脸:看她是不是还当他是个傻的?
接着拆看第二封,这一看不要紧,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两个大大的“休书”二字就映入眼帘,北堂傲只觉得眼前黑了黑,差点支持不住,一手赶紧扶住一侧的木椅,这才就着椅手踉踉跄跄地坐将下来――
他才出嫁不到百日啊!
抖抖抖,抖开休书,便见柳金蟾娟秀字迹跃然于前:
“夫北堂氏,年十八,京城人氏,虽谨言慎行、谨遵三从四德,勤奉翁姑宽以待人,无人不赞,然出嫁至今仍无所养,符合七出之无女一条,无奈只得放书令归本宗,自此两不相欠。
愿相公相离之后,重束高鬓,美扫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选聘高官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背信之妻柳金蟾,痛留笔于大周鸿德四十五暮年三月”
而今是大周鸿德四十三年
北堂傲眼泛红:“傻瓜!”哪有放离书是这么写的:他善妒、还和公公斗气明明七出除了恶疾与无女,其余五条都占了个全
原本想一把撕了这休书的北堂傲揉揉酸酸的鼻子,小心翼翼将休书收好,悄悄锁进自己的妆奁里,这可是柳金蟾第一次给他写的东西,不是诗词却胜诗词无数。
然后,他又翻出最后一封:“素未谋面的家姑大人亲启”。
信首头一段短短两句,是柳金蟾不能亲自拜谢他家姐的歉意之辞,以及她们将他抚养长大的无拘激之意。
信第二段三两句,又是对他北堂傲溢于言表的赞溢之辞,从“绝世风华”到“进退有度”驹赞了天花乱坠,夸得北堂傲都有点微微脸红――明明一半都不及。
这第三段,就直接切入主题,说了近日之事,语言简练,愤慨之情连同身不由己的无奈跃然纸上,最后把不愿连累北堂傲极其他娘家的意图说得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看得北堂傲眼冒泪花,想柳金蟾之玩世不恭,想柳金蟾之体贴入微,以及对他无微不至的考量
北堂傲的眼不忍下读,然眼一扫,那不想看的话就映入眼来――
果然,是恳求他家姐为他另谋人家,勿要让他孑然一身的诚挚托付
情之所动,只为一人。
心之所系,岂能另取?
信笺在手,北堂傲呆呆地看着那属于柳金蟾的一撇一捺,一点一竖,心湖就好似千层波压着千层浪在翻搅,他之柳金蟾是个多情、甚至滥情的女人,但能情深如此,能为他打算得如此细致,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儿。
有多少女人盼望的是自己的男人愿意为她赴汤蹈火,死而后已,莫求回报?
又有多少女人心心念念的,只是她的男人为她从一而终,甚至愿为她殉葬!
何为爱?
何为真心?
难道只是自私的占有?
北堂傲的眼前满是氤氲,柳金蟾的心、柳金蟾的情、柳金蟾的夫妻之义,他读不懂,但酸酸的心却是任何戏里都没有的感动,与心悸,还有一点点痛――
难道她柳金蟾如此这般有情有义,他北堂傲就是个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人么?
“你个傻瓜!十足的傻瓜!”你也太瞧不起我北堂傲了!
北堂傲压下几乎几乎涌上喉间的酸涩,折起这沉甸甸的,几乎要把他整颗心都揉碎的信,小心翼翼地静静折回原样儿,再用手背时不时擦去鼻尖的酸楚,努力低低笑骂:
“难道你柳金蟾有情,我北堂傲就无义?”只要你不嫌傲儿不洁,傲儿此一生就是随你亡命天涯,也无一丝怨言!小小知府算什么,就是皇太女、甚至整个大周朝,为夫也拿得起,放得下!只要你待傲儿始终如一!
许是北堂傲想得出神,浑然不觉他寻的人已经来临,他仍自顾自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就好似疯了一般,直把他身后的人看得又是感叹,又是高兴,高兴之余又难免浮上担心:
终于开窍的二公子眼见着是情窍开了,但这男人懂了情就难免患得患失,为情所困了啊――毕竟这情一字,自古都是女人挑起,又常常说弃就弃,那由得男人们做主呢?
328。第328章 局外布局:北堂傲兵出两路()
“咳咳咳!”
一个几乎不可闻的低低咳嗽声,终于打断了北堂傲那满心的似水柔肠!
“来了?”
北堂傲不敢回头看,赶紧迅速地擦去脸上动情的酸甜苦辣之意,努力肃着脸,沉声问道。
“恩!”来人静静地答。
“这事儿你无须特别做什么,就只管顺水推舟,好好儿令人怂恿此人,将状告大理寺少卿的折子,悄悄儿自后门递进去!”
堂傲将一纸信笺递与来人:
“顺便告诉王统领,查查白鹭镇近日县令霍恒赈济的情况,和灾民们的死亡人数,只管奏她胆大包天,无视灾民死活,侵吞官粮私售米行、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