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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火或者无语
也许,这也就是我的紫军所谓的忠诚吧。
或者,他不过就是闲的发慌
我自己坐在房间里,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正在这时,房门响了一声,我以为是墨夷光又整什么幺蛾子,连忙站起身来:“说了让你出去,怎么又回来了?!你当我说话不顶用是不是?!”
有个人闪身进来了。
看到他,我没说完的话尽数咽了回去,神色马上变得阴沉起来: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跑到我的房间里来?”
“人前有些话不便说出口,可是故人相见未从容,哪里有不叙旧的道理呢?”
宇文恺穿着华丽的驼色缠枝莲地的鹤氅,里面是天青色的厚缎深衣,乌黑的长发用金冠束在头顶,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还是遮不住的阴柔媚态,那双丹凤眼笑嘻嘻的看着我,两手笼在衣袖中,轻声说道:
“小殿下,许久不见,你的模样可是越来越清丽脱俗了啊。”
第204章 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我的耳膜似乎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你在说什么?我可从来都没见过你,别在这跟我装熟”
“哎呀,您忘记了吗?五年前,我可是亲自去往鹤泽平原,就在田垄上见过尊驾,当时虽然没有互通身份,不过,好歹有过一面之缘,这样说话太让人伤心了。”
宇文恺往前走了几步,我强忍住自己的恐惧,才没有后退躲开他:“胡说,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你应该很清楚吧?如果我说我见过千代堇,那就一定是真的了所以说,小殿下,你现在还不清楚我是在跟谁说话吗?”
他伸出手,突然搂过我的腰肢,将我拽到自己面前,低头微笑的看着我道:
“这世上除了我,除了无所不知的影王以外,恐怕只有你那忠心耿耿的紫军才能肯定,千代堇是个如假包换的傻子吧她甚至连吃喝拉撒都要别人效劳,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变成英姿飒爽的一藩之主呢?除非是调皮的你又重新回来了,对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就连自己都感觉到阴森:“松手,不然的话,我要你的命。”
“这就是你对待老朋友的方法?没办法,毕竟,你已经今非昔比啦。”
宇文恺举起双手,从我身边退开一步,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三年前听说你的死讯之后,我就让所有‘鸽子’动作起来,遍天下的寻找你复生的踪迹,但是,很长时间过去了,你就像彻底从世上消失般,再也没有出现过所以不光是我,连同那些曾将你捧在手掌心里的男人们,也都渐渐绝望了吧?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你却回来了。”
“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你在紧张什么?”
这次,轮到我向他步步逼近了,带着残忍的笑容,我抬头看着他漂亮的脸庞,轻声说道:
“我还能做什么?身为女人,不能够将自己的爱情贯彻到底,身为母亲,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受屠戮,身为一个人,甚至不能踏入轮回,彻底远离这污秽末世你说说看,这种穷途末路的灵魂还有什么可做的?”
“比方说,扯出某人的心脏,把它一口、一口、一口的生吃掉?”
宇文恺俯下身贴近我,他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却让我感觉不寒而栗:“是吗?看来你知道不少事情啊。”
“我说过很多次的,跟那些碌碌无为,只知道悲痛欲绝的男人相比,我对你付出的感情才是最真实的。”
他抬起手,用拇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含笑的眼睛里透着莫测的情绪:“凡是与你有关的,我都了如指掌我不是说过吗?如果你扔掉了那具残破的身体,再次回来,就让我们重新开始。这一次,让我做你的盟友,有我的帮助,你想要做的事情都能实现,不是吗?就像当年重开朱红之门”
我猛地将右手向前推送,宇文恺长袖挥舞,十分狼狈的躲到一旁,险险避开了我手中尖锐的羊角匕首!
他腰侧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不深,但殷红的鲜血很快渗了出来,衬在天青色的深衣上很是触目惊心。他用指尖沾着血渍看了看,又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
“时至今日,你还在把我当做傻子哄骗吗?”
紧紧攥着匕首,我沉下脸,凶狠的看着他:“重开朱红之门?你竟然还敢跟我提这档子事?!当年你作为千代臻的大司空,掌握着她的一举一动,难道你不清楚,千代熏将她骗出皇宫,就是为了要将我和孩子的死栽赃到她的头上?!可是你做了什么?你静静的旁观,因为正如你说的那样,在这两个人之间,你需要中立的态度,在适当的时机出手,以寻找更加适合的靠山。所以,你最终选择了千代熏,不是吗?用我那可怜的孩子的生命,作为你送给千代熏的第一份大礼,这样才能爬上她的床帏,成为她的正宫婿房吧?!”
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
宇文恺平静地看着我,一手捂着腰侧,等我全都说完了,却露出一丝笑意来:
“果然我说过喜欢你这聪明劲,如果再去掉些感情用事的愚蠢,你会是我最理想的伴侣。”
“是吗?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我冷笑了一声,将羊角匕首收回袖口中,看到这一幕,宇文恺却显得有些惊讶:“不继续来砍我了吗?如果是过去的你,今天一定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吧”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早就腐烂在了无妄的黑暗中。”
我阴沉的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了出来:“等着瞧吧,你们就继续享受这荣华富贵,享受这太平盛世,好好享受吧,因为不用太久,我就会将你们拥有的一切,全都拖进地狱里去,到最后,没有人能够幸福,也没有人能够幸存,所有人全都成为我孩子的祭品,和我一起腐烂掉吧。”
宇文恺瞪大眼睛看着我,他的嘴唇翕张,似乎准备说什么。
正在这时,墨夷光闻声推门进来了,他看到我房中竟然站着负伤的未来正宫大人,显得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走到我身边来,全神戒备:“大君,出什么事了?”
“宇文大人走错了路,不小心闯到我房里来了。”
我的笑容越来越自然,眯起眼睛看着他道:“又倒霉的被猫抓伤了,真是可怜方便的话,可以请你送他回去吗?”
“不必劳烦紫军大人,我自己能走动。”
宇文恺用鹤氅裹住自己的身体,外面传来宴席将要开席的锣鼓声,他看了看被鲜血弄脏的手指和衣物,有点遗憾的摇了摇头:“真麻烦,还得重新换身衣服才行大君,容我出席宴会迟到片刻,请您不要见怪啊。”
“怎么会?都是自家人了,不必那么客气,你自便就好。”
我脸上带着笑,亲切的对他说道。
第205章 乐羊设宴 醉翁之意()
即便放眼六府,凉柯府也算是家底殷实的。
为了招待我和宇文恺,府君乐羊茑垣倾尽所有,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出来了——这场晚宴的规格和舞乐表演,就算是拿到八云城的贵族府邸中,也绝对称得上数一数二。
“传闻,大君殿下即将和绮里家的公子喜结连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乐羊茑垣坐得离我很近,整晚上极尽谄媚之态,但提到绮里千早的时候,语调却有些许的变化。
我正感觉到无聊,便放下手里的酒樽,斜着眼睛看她:“怎么?府君大人似乎有些意见相左?”
“哪敢!哪敢啊!绮里公子乃是天坑月坊万里无一的花魁,老身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听闻除了樱梅少主之外,普天下称得上色艺双绝的也就是他啦!呵呵呵,这样的人儿服侍大君此等尊贵上人,自然是绰绰有余,只不过”
这个狡黠的老妪欲言又止,我厌烦的转过脸,看着宴会厅里起舞的少年们,冷冷道: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了。”
“呵呵呵,老身在大君面前哪有那么多话啊,只不过出于对大君的一片赤诚,有几句忠言确实想说。”
乐羊茑垣压低了声音,抬眼看了看我身边的墨夷光,见他似乎没有关注这边,而是专心观看美少年们的舞蹈,这才放心大胆的说道:
“大君,绮里少爷虽然出身勐士,乃是府君之子,可毕竟是堕身乐籍的伎子,让这样的人成为您的婿房,恐怕会有损您的身份啊您想想看,即便是花魁,但他在月坊生活了那么多年,沾身的恩客数以百计,却一朝成为鹤泽大君的正室,叫普天下人如何心服呢?!”
这席话语调恭敬,内容却很恶毒,我心里怒火暗涌,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转脸看着她:
“是吗?这么听听好像也有点道理。府君大人,那么照你看,我该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作为婿房呢?”
“想要年轻貌美的,您大可以多纳妾,无论是面如冠玉的,还是身强力壮的,只要您愿意,手到擒来,不过啊,这个正室婿房,确实还得要家世显赫、容姿端庄、品行优良的才行啊!毕竟是要与您诞下继承者、帮助您管理偌大鹤泽平原的人啊!”
乐羊茑垣脸上带着谄笑,挤出满脸皱纹,抬手指了指座下众人:“您看看,老身自从十八岁第一次娶亲,总共纳妾十五人,生下了五男五女,现如今四世同堂,儿孙满座,虽比不上您赫赫威风,但也算得上人生圆满吧!”
“府君大人艳福不浅,叫人羡慕啊。”
我冷笑道。这老家伙好色成性,我还没到凉柯府的时候就听说了,她直到前年还在纳妾,对象是个佃农家的小儿子,只有十八岁,却被迫嫁给个半截入土的老妪,那孩子恐怕睡着了都会被噩梦惊醒:
“你这么有经验,不妨跟我推荐一下,具体什么样的人物才适合成为我的婿房呢?”
乐羊茑垣见我问到点子上了,兴奋地直搓手,突然站起身来,越过整支正在起舞的伎子,冲着座下众人大声喊道:“小五!小五呢?!赶紧到前面来,府君大人要见你!——”
我有点惊讶,就连墨夷光也将目光从伎子身上挪了回来,跟我一起看着一个年轻男人匆匆忙忙跑上前来。
他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和其他公子哥不同,并非细皮嫩肉,反倒皮肤黝黑,像是经常在户外劳作的农人;跟我熟识的一干美男子相比,他绝对算不上俊俏,但细眉细眼看着也很舒服,特别是脸上总带着一抹羞涩的微笑,不太好意思抬头看人,显然不是经常抛头露面的场面人。
“这是老身最小的儿子,名叫乐羊遂人,今年刚满二十一岁,未曾婚配。”
府君大人笑眯眯的看着我,她儿子杵在面前早就羞红了脸,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突然会来这么一手:
“大君,小犬虽然论容姿才貌,确实比不上绮里家的少爷,但是,强的是身家清白,品行端正啊。您看他虽然不善言辞,可平日跟其他女子也绝无瓜葛,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嫁人啊,哈哈哈!老身可以跟您保证,他绝对还是在室之身,干干净净的!”
当着外人的面如此粗鄙的评论自己的儿子,我对这位府君的印象已经跌落谷底,又继续往地缝里掉了
看乐羊遂人红着脸不敢抬头的样子,确实是敢怒不敢言的老实人,让他受到这种羞辱,我突然有点于心不忍,于是便正襟危坐,打断了府君的长篇大论:
“令郎确实一表人才,也很投我的眼缘,不过,今天的宴会是为了送别宇文大人而举行的,过于在意我的婚事,实在有点主次不分了。乐羊大人,你不是也得前往八云城参加陛下的婚典吗?那就将遂人少爷一并带去吧,到了那里,再继续谈我们的事情,如何呢?”
“甚好!甚好!大君果然是明事理的人!哈哈哈!小五,你就先回去坐着吧!”
乐羊茑垣高兴的合不拢嘴,冲着儿子挥了挥手,遂人少爷连忙作揖告辞,转身之前,我看到他冲我感激的笑了一下,那笑容突然让我想起了绮里千早。
没想到,现在的我,居然还要将终身大事提上整个计划的日程了
感觉有点头疼,我扭头跟墨夷光交换了下眼神,得想办法佯装酒醉或者不适,早点从这场令人难受的晚宴中脱身了,虽然宇文恺还没有到,但是如果让我继续坐下去,极有可能当场砍了这个讨厌至极的府君大人
“宇文大人到——!”
正在此时,宴会厅门口的侍从大声唱诺道。
换上一身新衣服的宇文恺仪态潇洒的从门外走了进来,宽袍大袖颇具古风,衬着他雌雄莫辨的美貌,倒是很有一番别样风情,堂上的女子们见到他,都忍不住兴奋的交头接耳,可看到跟在他身后进来的男人时,窃窃私语声突然静了下来,就连乐师都停止了演奏。
整座宴会厅陷入了突兀的寂静中。
第206章 红王驾到 疑情重萌()
他穿着鲜红的铠甲,像是浑身浴血。
和一般男性相比,他明显更高些,体型魁梧,四肢修长有力;若论长相,他也称得上剑眉星目、五官深邃,眉眼颇具男子气概,左眼上有道醒目的疤痕,划开眉毛,却不但没有影响到容貌的俊美,反而为他平添几分彪悍之气。
就是这个英俊,却散发着生人勿近冷冽气质的男人,还有这身可怕的鲜红铠甲,在整个冕朝恐怕无人不识
“贺兰将军?!”
乐羊茑垣跟屁股上带弹簧似的,腾一下站了起来,让人实在想象不到,她竟是个耄耋之年的老妪只见她整张脸笑开了花,在侍从的搀扶下喜滋滋的迎了上去:
“没想到将军大人这么早就来啦!听说由你负责护卫送亲队伍,老身就一直期待得见尊荣!今日一见,果然是年轻英俊,器宇不凡啊!陛下真是有识人慧眼,有大人你这等旷世之才在,冕朝的江山注定千秋万代、永世流传啊!哈哈哈!不知道将军你”
贺兰夜凛却没有让她把话说完,匆匆行了个军礼,竟然直接冲我来了。
从上次在鹤泽平原不欢而散之后,我们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这段时间,我听说他一直在北固府协助边防加固,却没有想到,千代熏为了确保未来婿房顺利抵达八云城,竟然派来了如此重量级的人物
眼角余光接触到了宇文恺,他脸上带着莫测的笑容,让我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末将见过大君殿下,数月不见,看到您身体康泰,末将不胜欣喜。”
面对我,贺兰夜凛一手横胸,弯下腰去,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古怪的颤音。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了。
他肯定已经知道,千代堇的身体中装着我的灵魂,之前在鹤泽平原故弄玄虚的演出,已经对他没有效果了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肯定就是跟他一起进来的宇文恺!
我强忍愤恨的心情,沉下脸,冷冷的注视着他:“不敢当,将军大人如此多礼,真折煞我了。你现在可是皇帝陛下的红人,除了成阳芮湘以外,就属你统兵数量最多吧?说句不好听的,我鹤泽平原区区十万兵马,还不够将军塞牙缝的。”
“末将只识匹夫之勇,如果曾有得罪大君的地方,请您尽管惩罚,末将绝无二话。”
贺兰夜凛低头看着我,那双墨黑色的眸子带着点点炙热的东西,几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