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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雪很干净,虽然柳月的衣衫上蹭的到处都是,倒也不显得脏,夏树隔着裤脚在她脚腕上轻轻一触,她就微微蹙眉,小嘴张开,倒吸一口凉气。
“很疼?”
“有一点就是一点点”
“还逞强!?”
“好吧,其实挺疼的。”
夏树盘膝坐在地上,把柳月的脚放在自己大腿上,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去脱她的鞋子,试了几次,她都不免痛的娇吟一声。
夏树听着心疼,片刻间就忙了一头的汗,心想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所以干脆一咬牙,说了句“忍着”,把柳月的鞋子一下子褪了下来。
柳月倒吸一口冷气,头扭向一边,疼得不敢看,下个瞬间,脚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包裹住,捂得热了起来,连带着扭伤的部位也舒服了不少。
夏树的手似乎带着一股魔力,只用了一瞬间的功夫
“好像不怎么疼了。。。”
“又来?”
“这次不是逞强!”
夏树一时无语,良久才岔开话题:“我看过了,骨头没事儿,回去擦擦药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录制”
即使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柳月也明白他的意思。
花少是旅行类真人秀,而旅行往往跟“暴走”两个字有关,总不可能上车睡觉,下车撒尿,到地儿拍照,她伤成这样,后面肯定是不能继续录的。
两人陷入了沉默,这段时间的旅途虽然是在镜头下的工作,但也说得上舒心,包括闫画婷在内的老对头,也翻不起风浪,柳月还是蛮想进行下去的,可是
“再说吧”
“嗯”
夏树站起身,把自己的袜子套在对方裸露的小脚上,然后重新套上鞋子,弄得柳月一脸懵逼。
“你这是?”
“你应该走不了路了吧?”
“你扶着我的话”
“说什么蠢话呢!”夏树弯下腰,然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背,示意对方趴上来,“来,快来!”
要是搁在别的情况下,柳月能兴奋死,由夏树背着走在落着细雪的山间小道,一定特别浪漫,但现在
“不行,路途太长了!”
“你知道就好!我也是佩服你,摔在哪儿不好,偏偏要摔在这条道正中间,我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夏树嘴上虽然这么抱怨着,但行动却一点儿也不含糊,直接就把柳月扛到了背上,背后立即传来了一对柔软的触感。
“手机还有电吗?”
“有电!”柳月手里提溜着鞋子,拿手机有点儿不太方便,窸窸窣窣一阵声音传来,过了好一阵才继续说道,“下午五点四十一。”
“那赶不上末班缆车了”
“你本来打算驮着我向上爬呀?”
“对,不是有句话叫‘上山容易下山难’吗?负担越重的情况下,越是上山好。”
“我很重吗?”
夏树又掂量了一下背后那对沉甸甸的现实,选择保持沉默。
第147章 小屋()
背着一个大活人,夏树不得不加倍小心,以避免一摔两命的结果,所以走的非常非常慢。
他严重低估了山间气候变化的速度,山区的天气就像婴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已经几乎看不大清楚的小雪逐渐变大,随着夜色渐深,气温变得越发冷了。
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喷出一口水汽,再加上背着柳月,让他不自觉地会想到一句诗,“马毛带雪汗气蒸”,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匹背着公主的人形马。
柳月双手绕过他的脖子,手里的旅游鞋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又踢蹬了一下双腿,夏树的棉袜包裹着她的低腰袜,就像大手握着小手,显得非常和谐。
“很累吗?”
“呼呼还好。”
“你说瞎话的水准好差,瞧你这汗流的。”
“你要是。。。不说话,我说不定还能轻松一点儿。”
夏树的脚步越来越慢,雪却越来越大,雪花飘到额头,立即被体温蒸化,变成晶莹的水珠,他有些担心今晚要在山里过夜了。
在饶过一个小山坡之后,柳月忽然看到不远的石壁上有一个很大的凹陷,显然是个洞穴,吓得压低声音。
“那儿有个山洞,里面会不会有熊啊?”
“噗咳咳”夏树差点儿笑岔气。
“你笑什么呀!?”柳月气恼地用额头顶了一下他的后颈。
“你认真的?”
“嗯”
“那你大可以放心,这里的山洞一定是瑞士政府给登山者们挖出来紧急避难用的,以防雪崩、山体滑坡、大雪封山这种情况”
“那我们?”
夏树没回答,只是剧烈地喘着气,刚才说的那一长串差点儿要了他的命。
山路难行,下山更是举步维艰,创的膝盖疼,他决定咬牙再往前走走,既然见到了山洞,那么
“那是一幢山间小屋?”
夏树顺着柳月的手指望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屋,木质的结构,在走投无路的登山者眼中看来安全而可靠。
“进去休息休息,看看有没有融雪的直饮水机器,我得喝点儿。”
“好。”
夏树一步一步地挪向小屋,柳月心疼地看着他,伸出手帮他抹着汗,两人终于进了门。
小屋内挂着瑞士国旗,旁边是一个玻璃框,里面用十一国语言写着注意事项,简体中文排在法语和英文之后——
您在登山过程中迷路或被困时请不要担忧,如果您在出发前做过登记,那么只需在这间小屋内坚持24个小时,我们一定会在这个时间段内找到您。
看到这个提示,夏树长舒一口气。
小黛他们既然报了警,那这座小屋就成了搜救队必定光顾的地点,两人至少不用担心被困在山里出不去,现在的雪越下越大,夏树就算有体力,也不敢继续背着柳月向山间小镇进发。
可惜的是小屋内有一股淡淡的霉味,一看就是很久没有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即使有融雪的机器怕是也被污染了,用不起来。
“手机有信号了吗?”
“没有,看来还没到基站的范围内。”
“那就在这儿等着暂时别挪窝了,要是明天雪小了,咱们再朝muerren走。”
夏树走到屋外,抓起一团雪塞到嘴里,慢慢含化了,等到雪水不再冷了才慢慢吞下去,然后回到屋内,问道:“你渴吗?”
柳月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下意识地点头,接着又慌忙摇头,可是哪里隐瞒得住本来意图?
夏树重新走出屋外,又含化了一个雪团,走到屋内。
柳月贴墙坐着,看他进来,吓得用屁股向后挪着倒退,结果后背狠狠地撞在墙面上,疼得眉头直皱。
“你干什么!?”
“喂你喝水。”
“你别过来唔”
柳月半句话都没说完,接着就被按回了嗓子眼里,两人唇齿相交,夏树将嘴里的雪水渡入她的嘴里,结果最后就莫名奇妙地成了法式湿吻。
两人的舌头扭成了京津大麻花,跟修炼四方合体玄功似的,以至于分开时,柳月被吻得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是喝的雪水多还是口水多。
她的头脑一恢复清明,就发出了控诉:“你占我便宜!”
“情侣之间的事儿能叫占吗?那叫撩”
柳月惊得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弄不明白夏树什么时候有霸道总裁的特质了,小脸气恼地涨成了包子,红得可爱。
夏树没有接茬,反而更进一步,脱掉了她伤脚上的几层袜子,只见脚腕处肿成了一团。
“你想干嘛!?”柳月把脚向后缩了缩,“我警告你,绝对不能在这儿!你想想,要是被搜救队发现的时候,我们那多狼狈啊!”
“你当我想耍流氓?”夏树差点儿气个半死,完全搞不懂对方的脑回路,翻了个白眼,“我是想给你冷敷。”
扭伤部位内部的小血管会破裂出血,使受伤部位形成血肿,一般要24小时左右才能停止出血和肿胀,冷敷可使血管收缩,减少出血量,从而有效使受伤部位停止肿胀并消肿。
夏树拿起自己的袜子走到外面,在里面塞上雪,包裹住,然后进屋扔到柳月手里:“自己按着!”
“哦。”
“我去,你这失望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想让我耍流氓啊!?”
“才没有!”
雪球袜子被扔了回来,夏树灵巧地接住,走到柳月身边坐下,把她的小脚抓在怀里,帮她冷敷。
夜幕慢慢降临,天色完全变黑,两人缩在屋子里紧紧贴着,比户外要暖和不少。
夏树今天是真的累了,不可避免地昏昏欲睡,脑袋轻轻点着,眼皮越来越重。
柳月吓了一跳,她虽没有野外生存的经历,但却读过卖女孩的小火柴,那女孩火柴就是在睡梦中冻死的。
“不能睡,我们说说话提神,一定要熬到天亮!”
“大姐,你是看了多少莫名其妙的报道啊,现在这温度怎么可能冻死人?”夏树听得差点儿笑出声,“你就行行好,让我稍微闭闭眼呗。”
“不行!”柳月一把掐住他的腰间软肉,“求求你,别睡!”
求求你
夏树愣住,胸腔被感动填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感觉嘴唇一热,柳月已经吻了上来。
再下个瞬间
“哎呦嘶你咬我!?”
第148章 第一把四十七章 长夜漫漫()
夏树轻轻舔了舔自己的上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直冲味蕾,有点儿像铁锈,这才知道居然被咬破了皮,这一下倒还真有提神的作用。
柳月知道自己闯了祸,呼吸都有些局促,像一个鸵鸟似的低下头。
“我不是故意的。”
“你也知道自己内疚呀?”
“。。。”
“你不是说要聊天吗?来呗。”
柳月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叫女高怪谈2:交换日记的故事,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环境,下意识地浑身一抖,连带着夏树也被惊着了。
“你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儿冷。”柳月怕被对方笑话,眼珠子一转,立即有了借口。
夏树看了看她的衣衫,蓝色连衣裙配无扣开衫针织毛衣,大腿上是很薄的一条小脚裤,跟光着比也好不到哪去。
他伸手紧紧搂住柳月的腰,把她的小脸贴在自己胸膛,两人就这么几乎是零距离的相拥着,瞬间暖和了不少。
“现在呢?”
“好多了。”柳月安心地叹口气。
空气一时间又安静下来,她听着夏树逐渐安稳绵长下来的呼吸声,担心他又睡着了,没话找话地说:“你说,阿尔卑斯山上不会有狼吧?”
“当然有,意大利那边还有个皇家猎物保护区呢。”
柳月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竟然问出个鬼来,瑟缩在夏树怀里:“还真有啊?吃人的那种?”
“我没听过有吃素的狼。”
话音刚落,一声惟妙惟肖的凄厉狼嚎声在屋内响了起来,回荡在夜空中。
柳月打了个激灵,一头顶在夏树的下巴磕上,让他眼冒金星,眼泪差点儿没忍住。
“我去,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
“谁让你吓我的!”柳月翻了个白眼,“说真的,这里不会真有狼吧?”
“雪朗峰算是被彻底开发好了的一处景点,人类活动这么密集的区域,怎么会有狼呢”
话还没有说完,夏树又觉得昏昏沉沉起来,睡意来袭。
柳月抬起头看着他道:“你怎么了,平时都是夜猫子来着,今天为什么这么没精神?”
“呼”
夏树艰难地呼出一口气,没有回答。
柳月从他的臂弯中挣扎出来,这才看清对方的状况,很虚弱,完全没有平时的英武之气,显得病恹恹的。
她这一回是真的害怕了,伸手去摸夏树的额头,烫得吓人,哪里是常人的标准,赶紧把自己上身的无扣开衫针织毛衣脱了下来,盖在他身上,就算只是薄薄的一层,也总好过没有。
怎么办!?
近乎是绝望的疑问冲入了柳月脑海,夏树说的不错,这里的温度确实冻不死人,但是对一个高烧的患者来说却不一定。
无论柳月再怎么聪明伶俐,毕竟是个“城里人”,对于雪山是毫无了解的,她慌张地要命。
“别害怕。”夏树的声音有一点沙哑。
病来如山倒。。。
他其实对现在的情况早就有了预感,背着柳月在大雪中挪了一个多小时,一头大汗,又用口腔的温度去化过雪,不生病才是怪了,刚才一直在忙活察觉不出,现在往地上一坐,反应就来了。
作为一个男生,他在荒野求生这方面确实比柳月多一点点常识,现在被高烧炽地昏昏欲睡,只能勉强出点儿招。
“看到那个大肚炉没有?找点燃料,用旁边的助燃剂和打火机把它点燃,只要生起了火,肯定就没问题的。”
“燃料?”
“雪松、树枝之类的。”
柳月点头,蹭的站起身,脚踝处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强忍着不发出痛苦的呻吟,一瘸一拐地往屋外走。
夏树浑身酸痛,但还是勉强站起来,把毛衣重新套回她的身上:“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打烂一坨,还有一坨。”
听到又是这句伟人的话,柳月咬咬牙,说了句“你等我”,便推门而出。
她没有失去理智,不是一头扎进黑漆漆的林子里,而是沿着山道前进,在小路的两侧寻找。
奈何屋外的风不小,雪却很大,可以拾取的树枝大多都被打湿,根本不可能作为燃料点燃。
她越往前走就越绝望,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在地面的积雪上,瞬间晕开,形成一连串小小的水涡,然后又被踩成了脚印。
慢慢地,她饶过了刚才路过的小山坡,又看到了那个山洞,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走了进去。
进入山洞里,除了有一点儿潮湿的气味儿,并没有动物的腥臊之气,看来是“无人入住”的情况。
虽然洞口不大,里面居然还挺深,洞壁光滑,洞内黑漆漆的。
柳月只能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洞口前部很小的一段儿,小心翼翼地四下搜寻了一阵,便在右手边的石台上看到了一小堆黑漆漆的东西。
是煤!
这似乎是个应急的储物点,难怪会和小屋的距离如此之近。
柳月尽可能地多抱了一些,重新回到小屋,却见夏树支撑着身体贴墙坐着,在夜色中,脸颊白得发亮,这才十分钟没见,情况竟然变得更糟了。
她吓了一跳,把煤堆成小金字塔状放到大肚炉里,然后又撒上助燃剂,这才发现没有火引子。
“阿树,阿树”
“怎么了?”
“没没有火引子啊!”
夏树晕乎乎的,脑子都快停摆了,强行打起精神思考对策,目光落在那个十一国语言写成的注意事项上。
“把那个玻璃框打碎”
柳月顺着他的手指望过去,接着就明白过来,随便捡了块儿石头把玻璃打碎,用袜子做手套拿起一块儿碎玻璃,把里面的那张纸给划了下来。
“只有这一次机会”她神经质地念叨着,将纸张点燃,扔进大肚炉里,闭上眼睛祈祷。
10秒30秒1分钟
柳月将双眼打开一道缝,只见炉子里的煤炭微微发红,有毕毕剥剥的细小声音从中传来。
屋内,好像暖和了一点!
“好了,有了火,我们没问题了。”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