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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世明言-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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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何须惊天动地!只消数人突然而入,缚了他来就是。”汪革道:“此言有理。”
就教钱四二押着大队屯住,单领董三、董四、刘青和二十余人前行。望见城濠边
一群小儿连臂而歌,歌曰:“二六佳人姓汪,偷个船儿过江。过江能几日?一杯
热酒难当。”歌之不已。汪革策马近前叱之,忽然不见,心下甚疑。到县前时,
已是早衙时分,只见静悄悄地,绝无动静。汪革却待下马,只见一个直宿的老门
子,从县里面唱着哩嗹花儿的走出,被刘青一把拿住,问道:“何县尉在那里?”
老门子答道:“昨日往东村勾摄公事未回。”汪革就教他引路。径出东门,约行
二十馀里,来到一所大庙,唤做福应侯庙,乃是一邑之香火。本邑奉事甚谨,最
有灵应。老门子指道:“每常官府下乡,只在这庙里歇宿,可以问之。”汪革下
马入庙。庙祝见人马雄壮,刀仗鲜明,正不知甚人,唬得尿流屁滚,跪地迎接。
汪革问他县尉消息,庙祝道:“昨晚果然在庙安歇,今日五更起马,不知去向。”
汪革方信老门子是实话,将他放了。就在庙里打了中火,遣人四下踪迹县尉,并
无的信。看看捱至申牌时分,汪革心中十分焦燥,教取火来,把这福应侯庙烧做
白地,引众仍回旧路。刘青道:“县尉虽然不在,却有妻小在官廨中。若取之为
质,何愁县尉不来?”汪革点头道:“是。”行至东门,尚未昏黑,只见城门已
闭。却是王观察王立不曾真死,负痛逃命入城,将事情一一禀知巡检。那巡检唬
得面如土色,一面分付闭了城门,防他罗唣;一面申报郡中,说汪革杀人造反,
早早发兵剿捕。
再说汪革见城门闭了,便欲放火攻门。忽然一阵怪风,从城头上旋将下来。
那风好不利害!吹得人毛骨俱悚,惊得那匹番婆子也直立嘶鸣,倒退几步。汪革
在马上大叫一声,直跌下地来。正是:
未知性命如何,先见四肢不举。
刘青见汪革坠马,慌忙扶起看时,不言不语,好似中恶模样,不省人事。刘
青只得抱上雕鞍,董三、董四左右防护,刘青控马而行。转到南门,却好汪世雄
引着二三十人,带着火把接应,合为一处。又行二里汪革方才苏醒。叫道:“怪
哉!分明见一神人,身长数丈,头如车轮,白袍金甲,身坐城堵上,脚垂至地,
神兵簇拥,不计其数,旗上明写‘福应侯’三字。那神人舒左脚踢我下马,想是
神道怪我烧毁其庙,所以为祸也。明早引大队到来,白日里攻打,看他如何?”
汪世雄道:“父亲还不知道,钱四二恐防累及,已有异心,不知与众人如何商议
了,他先洋洋而去,以后众人陆续走散,三停中已去了二停。父亲不如回到家中
再作计较。”汪革听罢,懊恨不已。
行至屯兵之地,见龚四八,所言相同。郭择还锁押在彼,汪革一时性起,拔
出佩刀,将郭择劈做两截。引众再回麻地坡来,一路上又跑散了许多人。到庄点
点人数,止存六十余人。汪革叹道:“吾素有忠义之志,忽为奸人所陷,无由自
明。初意欲擒拿县尉,究问根由,报仇雪耻;因借府库之资,招徕豪杰,跌宕江
淮,驱除这些贪官污吏,使威名盖世;然后就朝迁恩抚,为国家出力,建万世之
功业。今吾志不就,命也。”对龚四八等道:“感众兄弟相从不舍,吾何忍负累!
今罪犯必死,此身已不足惜。众兄弟何不将我绑去送官,自脱其祸?”龚四八等
齐声道:“哥哥说那里话!我等平日受你看顾大恩,今日患难之际,生死相依,
岂有更变!哥哥休将钱四二一例看待。”汪革道:“虽然如此,这麻地坡是个死
路,若官兵一到,没有退步。大抵朝迁之事,虎头蛇尾,且暂为逃难之计。倘或
天天可怜,不绝尽汪门宗祀,此地还是我子孙故业。不然,我汪革魂魄,亦不复
到此矣!”言讫,扑簌簌两行泪下。汪世雄放声大哭,龚四八等皆泣下,不能仰
视。汪革道:“天明恐有军马来到,事不宜迟矣。天荒湖有渔户可依,权且躲避。”
乃尽出金珠,将一半付与董三、董四,教他变姓易名,往临安行都为贾,布散流
言,说何县尉迫胁汪革,实无反情,只当公道不平,逢人分析。那一半付与龚四
八,教他领了三岁的孙子,潜往吴郡藏匿。“官府只虑我北去通虏,决不疑在近
地。事平之后,径到严州遂安县,寻我哥哥汪师中,必然收留。”乃将三匹名马
分赠三人。龚四八道:“此马毛色非凡,恐被人识破,不可乘也。”汪革道:
“若遗与他人,有损无益。”提起大刀,一刀一匹,三刀尽皆杀死。庄前庄后,
放起一把无情火,必必剥剥,烧得烈焰腾天。汪革与龚、董三人,就火光中洒泪
分别。世雄妻张氏,见三岁的孩儿去了,大哭一场,自投于火而死。若汪革早听
其言,岂有今日?正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有智妇人,赛过男子。汪革伤感
不已,然无可奈何了。天色将明,分付庄客:“不愿跟随的,听其自便。”引了
妻儿老少,和刘青等心腹三十余人,径投望江县天荒湖来。取五只渔船,分载人
口,摇向芦苇深处藏躲。
话分两头。却说安庆李太守见了宿松县申文,大惊!忙备文书各上司处申报;
一面行文各县,招集民兵剿贼。江淮宣抚司刘光祖将事情装点大了,奏闻朝迁。
旨意倒下枢密院:“着本处统帅约会各郡军马,合力剿捕,毋致蔓延。”刘光祖
各郡调兵,到者约有四五千之数。已知汪革烧毁房舍,逃入天荒湖内。又调各处
船兵,水陆并进。又支会平江一路,用兵邀截,以防走逸。那领兵官无非是都监、
提辖、县尉、巡检之类,素闻汪革骁勇,党与甚众,人有畏怯之心。陆军只屯住
在望江城外,水军只屯在里湖港口,抢掳民财,消磨粮饷,那个敢下湖捕贼?
住了二十余日,湖中并无动静。有几个大胆的乘个小撶船,哨探出去,望
见芦苇中烟火不绝,远远的鼓声敲响,不敢近视,依旧撶转。又过几日,烟火
也没了,鼓声也不闻了。水哨禀知军官,移船出港,筛锣擂鼓,摇旗呐喊而前,
扬入湖中。连打鱼的小船都四散躲过,并不见一只。向芦苇烟起处搜看时,鬼脚
迹也没一个了。但见几只破船上堆却木屑和草根,煨得船板焦黑。浅渚上有两三
面大鼓,鼓上缚着羊,连羊也饿得半死了。原来鼓声是羊蹄所击,烟火乃木屑。
汪革从湖入江,已顺流东去,正不知几时了。军官惧罪,只得将船追去。
行出江口,只见五个渔船,一字儿泊在江边,船上立着个汉子。有人认得这
船是天荒湖内的渔船,拢船去拿那汉子查问时,那汉子噙着眼泪,告诉道:“小
人姓樊,名速,川中人氏。因到此做些小商贩,买卖已毕,与一个乡亲同坐一只
大船,三日前来此江口,撞着这五个渔船。船上许多好汉,自称汪十二爷,要借
我大船安顿人口,将这五个小渔船相换。我不肯时,腰间拔出雪样的刀来便要杀
害,只得让与他去了。你看这个小船,怎过得川江?累我重复觅船,好不苦也!”
船上两个军官商量道:“眼见得换船的汪十二爷,便是汪革了。他人众已散,只
有两只大船,容易算计了,且放心赶去。”行至采石矶边,见江面上摆列战舰无
数,却是太平郡差出军官,领水军把截采石,盘诘行船,恐防反贼汪革走逸。打
听的实,两处军官相会。安庆军官说起汪革在湖中逃走入江,劫上两只大客船,
装载家小之事。“料他必从此过,小将跟寻下来,如何不见?”采石军官听说,
大惊顿足道:“我被这奸贼瞒过了也!前两日辰牌时分,果有两只大客船,船中
满载家小,其人冠带来谒,自称姓王,名中一,为蜀中参军,任满赴行都升补。
想来‘汪’字半边是‘王’字,‘革’字下截是‘中一’二字,此人正是汪革。
今已过去,不知何往矣!”两处军官度道:“失了汪革正贼,料瞒不过。”只得
从实申报上司。上司见汪革踪迹神出鬼没,愈加疑虑,请枢密院悬下赏格,画影
图形,各处张挂:“有能擒捕汪革者,给赏一万贯,官升三级;获其嫡亲家属一
口者,赏三千贯,官升一级。”
却说汪革乘着两只客船,径下太湖。过了数日,闻知官府挨捕紧急,料是藏
躲不了,将客船凿沉湖底,将家小寄顿一个打鱼人家,多将金帛相赠,约定一年
后来取。却教刘青跟随儿子汪世雄,间道往无为州漕司出首,说:“父亲原无反
情,特为县尉何能陷害,见今逃难行都,乞押去追寻,免致兴兵调饷。此乃保全
家门之计,不可迟滞。”世雄被父亲所逼,只得去了。漕司看了汪世雄首词,问
了备细,差官锁押到临安府,挨获汪革;一面禀知枢密等院衙门去讫。
却说汪革发脱家小,单单剩得一身,改换衣装,径望临安而走。在城外住了
数日,不见儿子世雄消息,想起城北厢官白正,系向年相识,乃夜入北关,叩门
求见。白正见是汪革,大惊,便欲走避。汪革扯住说道:“兄长勿疑,某此来束
手投罪,非相累也。”白正方才心稳,开言问道:“官府捕足下甚急,何为来此?”
汪革将冤情告诉了一遍:“如今愿借兄长之力,得诣阙自明,死亦无恨。”白正
留汪革住了一宿,次早报知枢密府,遂下于大理院狱中。狱官拷问他家属何在,
及同党之人姓名。汪革道:“妻小都死于火中,只有一子名世雄,一向在外做客,
并不知情。庄丁俱是村民,各各逃命去讫,亦不记姓名。”狱官严刑拷讯,终不
肯说。
却说白正不愿领赏,记功升官,心下十分可怜汪革,一应狱中事体,替他周
旋。临安府闻说反贼汪革投到,把做异事传播。董三、董四知道了,也来暗地与
他使钱,大尹院上官吏都得了贿赂,汪革稍得宽展,遂于狱中上书。大略云:
“臣汪革,于某年某月投匦献策,愿倡率两淮忠义,为国家前驱破虏,恢复中原。
臣志在报国如此,岂有贰心?不知何人谤臣为反,又不知所指何事?愿得其人与
臣面质,使臣心迹明白,虽死犹生矣。”天子见其书,乃诏九江府押送程彪、程
虎二人,到行都并下大理鞫问。其时无为州漕司文书亦到,汪世雄也来了。那会
审一日,好不热闹!汪革父子相会,一段悲伤,自不必说,看见对头,却是二程
兄弟,出自意外,到吃一惊!方晓得这场是非的来历。
刑官审问时,二程并无他话,只指汪革所寄洪恭之书为据。汪革辨道:“书
中所约秋凉践约,原欲置买太湖县湖荡,并非另情。”刑官道:“洪恭已在逃了,
有何对证?”汪世雄道:“闻得洪恭见在宣城居住,只拿他来审,便知端的。”
刑官一时不能决,权将四人分头监候,行文宁国府去了。不一日,本府将洪恭解
到。刘青在外面已自买嘱解子,先将程彪、程虎根由备细与洪恭说了。洪恭料得
没事,大着胆进院。遂将写书推荐二程,约汪革来看湖荡,及汪家赍发薄了,二
人不悦,并赠绢不受之故,始末根由,说了一遍。“汪革回书,被程彪、程虎藏
匿不付。两头怀恨,遂造此谋,诬陷平人,更无别故。”堂上官录了口词,向狱
中取出汪家父子、二程兄弟面证。程彪、程虎见洪恭说得的实了,无言可答。汪
革又将何县尉停泊中途,诈称拒捕,以致上司激怒等因,说了一遍。问官再四推
鞫无异,又且得了贿赂,有心要周旋其事。当时判出审单,略云:审得犯人一名
汪革,颇有侠名,原无反状。始因二程之私怨,妄解书词;继因何尉之讹言,遂
开兵衅。察其本谋,实非得已。但不合不行告辨,纠合凶徒,擅杀职官郭择及士
兵数人。情虽可原,罪实难宥。思其束手自投,显非抗拒。但行凶非止一人,据
革自供当时逃散,不记姓名;而郡县申文,已有刘青名字。合行文本处访拿治罪,
不可终成漏网。革子世雄,知情与否,亦难悬断。然观无为州首词与同恶相济者
不侔,似宜准自首例,姑从末减。汪革照律该凌迟处死,仍枭首示众,决不待时。
汪世雄杖脊发配二千里外。程彪、程虎首事妄言,杖脊发配一千里外。俱俟凶党
刘青等到后发遣。洪恭供明释放。县尉何能捕贼无才,罢官削籍。狱具,覆奏天
子。圣旨依拟。刘青一闻这个消息,预先漏与狱中,只劝汪革服毒自尽。
汪革这一死,正应着宿松城下小儿之歌。他说“二六佳人姓汪”,汪革排行
十二也;“偷个船儿过江”,是指劫船之事;“过江能几日?一杯热酒难当”,
汪革今日将热酒服毒,果应其言矣。古来说,童谣乃天上荧惑星化成小儿,预言
祸福。看起来汪革虽不曾成什么大事,却被官府大惊小怪,起兵调将,骚扰几处
州郡,名动京师,忧及天子,便有童谣预兆,亦非偶然也。
闲话休题。再说汪革死后,大理院官验过,仍将死尸枭首,悬挂国门。刘青
先将尸骸藏过,半夜里偷其头去藁葬于临安北门十里之外。次日私对董三说知其
处,然后自投大理院,将一应杀人之事,独自承认。又自诉偷葬主人之情。大理
院官用刑严讯,备诸毒苦,要他招出葬尸处,终不肯言。是夜,受苦不过,死于
狱中。后人有诗赞云:从容就狱申王法,慷慨捐生报主恩。多少朝中食禄者,几
人殉义似刘青?
大理院官见刘青死了,就算个完局,狱中取出汪世雄及程彪、程虎,决断发
配。董三、董四在外,已自使了手脚,买嘱了行杖的,汪世雄皮肤也不曾伤损,
程彪、程虎着实吃了大亏。又兼解子也受了买嘱,一路上将他两个难为,行至中
途,程彪先病故了,只将程虎解去,不知下落。那解汪世雄的得了许多银两,刚
行得三四百里,将他纵放。汪世雄躲在江湖上,使枪棒卖药为生。不在话下。
再说董三、董四收拾了本钱,往姑苏寻着了龚四八,领了小孩子;又往太湖
打鱼人家,寻了汪家老小。三个人扮作仆者模样,一路跟随,直送至严州遂安县
汪师中处。汪孚问知详细,感伤不已,拨宅安顿。龚、董等都移家附近居住,却
有汪孚卫护,地方上谁敢道个不字?
过了半载,事渐冷了。汪师中遣龚四八、董四二人,往麻地坡查理旧时产业。
那边依旧有人造炭冶铁,问起缘故,却是钱四二为主,倡率乡民做事,就顶了汪
革的故业。只有天荒湖渔户不肯从顺。董四大怒,骂道:“这反覆不义之贼,恁
般享用得好,心下何安?我拼着性命,与汪信之哥哥报仇。”提了朴刀,便要寻
钱四二赌命。龚四八止住道:“不可,不可。他既在此做事,乡
民都帮助他的。寡不敌众,枉惹人笑。不如回复师中,再作道理。”
二人转至宿松,何期正在郭都监门首经过。有认得董四的,闲着口,对郭都
监的家人郭兴说道:“这来的矮胖汉,便是汪革的心腹帮手,叫做董学,排行第
四。”郭兴听罢,心下想道:“家主之仇,如何不报?”让一步过去,出其不意,
从背心上狠的一拳,将董四抑倒,急叫道:“拿得反贼汪革手下杀人的凶徒在此!”
宅里奔出四五条汉子出来,街坊上人一拥都来,唬得龚四八不敢相救,一道烟走
了。郭兴招引地方将董四背剪绑起,头发都捋得干干净净,一步一棍,解到宿松
县来。此时新县官尚未到任,何县尉又坏官去了,却是典史掌印。不敢自专,转
解到安庆李太守处。李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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