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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吃惊地看着他说:“你见过李平道长了?”
朱明朗说:“是他让我来的。”
我看看他,又看看爬在地上的孙源,突然鼻子就有点酸,轻声说:“你能帮我救救他吗?”
朱明朗过去把孙源扶起来。
他仍然看着我,但是眼里却有大颗的眼泪在往下掉。
我第一次见到一个男人哭,而且是孙源,我知道他是为什么,于是把刚才朱明朗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给他听,果然看到他的眼泪慢慢止住,然后仰天长叹了一声,连眼都没闭人就向下滑去。
朱明朗努力架着他,然后对我说:“已经死了。”
孙源死了?
孙源怎么可以死?他还要保护我的安全,他说过他要接我三爷的棒,保护我呢,怎么会死呢?
朱明朗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每一个走上颠峰的人都是踩着同伴和敌人的尸骨上去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说:“我是将吗?我又不想成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就是想过普通的生活而已。”
朱明朗说:“对于一个本来应该是异类的人来说,过平凡的生活就需要修行,与成将是同样的道理的,你与灵猫结合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突然淡淡地说:“念经吧,也为他超度一下,也许他这样走了才是最好的结果。”
说完这些他就把孙源的身体放平到地上,自己也盘腿而坐,那些提着银枪的铠甲战士也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缓缓坐在地上,只剩韩个个一个人还站在那里,目光与我遥遥相望。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空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
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及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
及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死得故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
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切苦,真实不虚
故说般若波罗密多咒
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第372章 玄清大师()
坐在地上的铠甲战士慢慢成了白烟,那些白烟又一个个升到天空,然后越飘越远。
剩在这里的阴魂越来越少,最后只剩朱明朗,孙源和韩个个。
我问朱明朗:“还要念吗?”
他缓缓把自己的手摊开,里面有一块方型的玉,上面刻着精美的龙纹,正是之前他托我转给小瑶的那块。
把玉送到我面前说:“小瑶的坟就葬在那座庙里,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个埋在地上,我知道她已经不存在了,但是我想呆在有她呆过的地方。”
兄妹之情做到这里已没有第二人能及了,眼睛看着朱明朗把那块方玉放在我面前的地上,然后他自己也慢慢变成一股白烟向上升去,心里竟然一下子特别失落,如果没有这些恩怨情仇,他一定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韩个个一直站在离我比较远的地方,看着阴魂一个个的消失,她没有走近,而我也不想让现在过来,此时离我最近的还有孙源。
他一脸木然,眼睛还是看着我,尸体是这样,魂魄也是这样。
我问孙源:“你也会转世投胎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正想问他为什么,却看到从巷子的另一头缓缓走过来一个和尚。
他穿着土黄色的袈裟,光头长须,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一步一步向我们走近。
孙源站着没动,一直等到老和尚走近,他才慢慢往他身上靠去,只一瞬间,他的魂竟然就跟老和尚重合到了一起,倒是看的我有些不明所以。
和尚说:“该了的都了了,该回的也都回了,你也该走了。”
我听的一阵迷糊,还没来得及问他是什么意思,就听到自己身后一个怪异的声音“嘿嘿”的在冷笑,接着从我的头顶上传来说话声:“玄清老和尚,死了都不乖乖去投胎,还在这儿做怪。”
竟然没认出眼前的人就是玄清大师,经背后的人一说,马上又朝他看了一眼,而他也正看着我身后。
从声音上听得出,我背后的人应该是那个绿眼的怪物,可是,他们不是都进去地库了吗?为什么单单他留在这里?
玄清大师说:“阿弥陀佛,你都没走,老纳怎么舍得走?”
怪物一听就“哈哈”笑了起来,直着声音说:“我要把这个废物弄死,没用的东西挡了我这么多年。”
玄清大师说:“他就是你自己,何必呢?”
怪物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你可真能逗,我才不是他,他是废物。”
玄清不紧不慢地说:“万物皆由心起,你看不上他,非要让他死,不过是不能正视自己内心的贪婪和欲望而已。”
卧槽,这玄清大师应该是和尚中的段子手吧,竟然还跟怪物说道起来了,反而是我听到他说这样的话,越来越觉得搞笑。
按他话里的意思,我特么跟怪物竟然是同一个人。
这是什么情况,我是人格分裂吗?就算是人格分裂,也应该是一个身体啊,可是为什么我有着向一明的身体,而他却又是怪兽的身体,还特么不止一次要把我烧死,他一定是恨透了我才会这样的吧。
不过一想到刚才孙源与玄清大师合体的事,我心情顿时就复杂起来,难道孙源本身就是玄清大师的手下,可是依他的性情怎么会与佛教扯上关系,光女色这一项就够把他扫地出门了。
他们两人还在掰扯不清,但是我已经无心再听。
抬眼去看站在远处的韩个个时,却发现那里早就没有了人,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为了什么离开,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这边玄清大师跟怪物几乎要打起来,虽然和尚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的,但是我听得出来怪兽已经忍到了极限。
果然刚又争了两句,怪物就突然爆出一声大吼,紧接着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往前扑去,竟然是直直的向着玄清大师而去的。
慌的我想停下来已经收不住了,而且我还觉得自己有一种无力感,好像整个身体都已经被怪物控制一样。
这会不会是人们常说的鬼魂附体?
可是怪物不鬼,我也还算清醒,怎么会是附体呢?
如果不是,眼前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脑子里虽然快速闪着这些问题,但是一点也没挡住身体的行动,依然到了玄清大师的跟前,手刀一起就往他的光头上劈去。
但随即就有一股力量把我的手反弹了回来,同时震的我整条手臂都是疼的。
怪物“嘿嘿”笑着说:“你只能帮我把他打死,伤不到我分毫的。”
玄清大师微微一笑,同时把自己的佛珠取了下来,竟然不再与怪物对打,而是盘腿而坐开始念经。
我听不清他念的是什么,但是却分明看到自己周身开始闪着金色的光,而本来已经附在我身上的怪物此时却开始大叫,只是他大叫的内容仍然是:“你必须去死,你去死。”
听得人毛骨悚然。
只是无论他声音里怎么发狠,已经慢慢弱了下去,最后甚至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呻吟。
我莫名的有些心软,开口说:“玄清大师,要不你放了他吧,听着也挺可怜的。”
他低低念了一声佛号说:“天下苍生皆有可怜之处,这不过是你内心的恶念而已,今日放过,改日还会再起,如同千年之前。”
我搞不太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只能问他:“恶念是什么?”
他说:“人有多面,物有阴阳,这个怪物就是属于你的恶体,如果不能把他收住,有一天你就会被他控制,从而祸害人间。”
努力在脑子里分析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明白说的好像是我们现在人们说的心理上的问题,真的如同精神分裂,自己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不同的人,而我的一个是怪兽,一个是普通的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好像普通人被怪兽控制的机率更高一些,为了不让自己以后有机会再去害人,弄死他得了。
玄清大师见我不再发问,就接着念他的经,但是我已经听不到怪物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停下来,把自己手里的佛珠套到我脖子上说:“你的身体就是地库的金门,锁着良善的财富,丑恶的贪婪,时止今日,一场劫难已经结束了。”
他拽的这些文绉绉句子,听的我非常费劲,而且也不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我有自己要关心的人和事,所以急急地问他:“大师,刚才那个孙源是我的朋友,他怎么被你收去了,他还能投胎吗?”
玄清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他只是老纳的一个分身而已。”
“什么?”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他重复说:“他是老纳的分身,协助你完成大事。”
我问他:“你还会分身?这是什么法术?”
他淡淡地说:“不是法术,只是意念的支配而已,每个人都可以。”
这话可真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分身术每个人都可以,这特么不是天下大乱了吗?
玄清大师说:“一个人的意念会主导他去做一件事情,只要你够坚定,也必会有所成,所谓人世间的心想事成,并非毫无道理,只是有些人心里虽然想了,但是同时也告诉自己他是不行的,自然最后就不行了,俗语说的,念好来好就是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当一个人今天丢了五块钱后,心里说:“我特么真倒霉,怎么会丢钱?”只要他一直这么念,他就能继续倒霉下去,所谓的祸不单行就是这样吧。
可是这跟我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第373章 布袋()
玄清大师已经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我本来想再问几句,但是想想他说的话,好像都特么似懂非懂的,问多了也是那样,就不想再去费神。
把手放在自己身体上摸了摸,好像并没有特别的感觉,可是为什么会有门呢?还特么是地库的门,感情我就是一门神啊?
站在路中间,突然想到第一次见玄清大师的时候我在山洞里看到一个跟我长的一样的人,他穿着明黄色的衣服,我特么后来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皇帝转世呢,闹了半天不过是一个看门的。
脖子上已经没了金丝元宝,除了那串玄清大师给我的佛珠,好像我并没有任何变化。
现在是傍晚时分,太阳早已经落到了房屋的后面,留一丝红黄的晚霞在天边,煞是好看。
整个城西都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再看到任何阴魂,虽然这里曾经经历过一场激战,但是死的都是阴魂,当场就消失了,甚至地上连痕迹都没有。
弯腰捡起地上朱明朗留下来的龙纹方玉,触手冰凉,那块玉上似乎还印着朱明瑶和他这个哥哥的温情,但是现在一个魂飞魄散,一个转世投胎,到底是怎么样的缘份才修得如此情深呢?
不远处有一滩的血,我站着想了想,好像是王娇的,对了,王娇并非鬼,她是一个妖,还带着肉身,当时确实留了很多血,可是她的尸体呢?她跟孙源那么好,找到她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她葬了的。
韩个个的声音在我身边说:“不用找了,已经被玄清大师收走了。”
我转头问她:“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玄清大师为什么收王娇的尸体?他不是和尚吗?”
韩个个淡淡地说:“当年你看管财神地库之门,我只是你养的一只猫,但是为了跟你在一起付出了很多努力,终不能成,第一个反对的就是玄清大师,所以我不想见他。”
我看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说我特么真是一个看门的,还是看的财神爷的门?”
她看了我一眼,突然笑着说:“不是财神爷的门,是你自己的门,那时候还没有财神,真正封财神的时候已经是后来的事了,就是怪物出来以后,地库第一次出事,那些佛,道,仙,妖,鬼,人决定选出财神,第一位财神就是武财神赵公明。”
我突然想到那次跟孙源王娇我们一起去紫云山庙里的时候,好像还说是财神爷生日,孙源还特么让我去看过赵公明的,手里拿着一个他们说的打神鞭,一脸凶相。
韩个个转头问我:“你不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怪异吗?”
何止是怪异,简直太特么怪异了,最近两年发生的事都能写个几百万字的灵异小说了。
她与我并排顺着城西的巷子往外走,眼睛看着两边的房屋说:“这里以后就好了,阴地转良,人们仍然可以安居乐业,你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
我点头说:“做不做好事的先不说了,能把这种老是莫名其妙弄死人的地方转良我还是乐意干的。”
韩个个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最后一抹光慢慢收了起来,整个天空的颜色都暗了,但是却并不像从前那样感觉阴气重重,反而有点天高云淡的舒适。
夜,散去白天的热,留一丝凉风给劳碌一天的人们。
两个人都没说要打车,就那么步行着往西走,出了城最大的一条去西边的路就是省道,直通我们村。
这条路我们走了无数次,每次似乎都匆匆忙忙,从来没看过沿途的风景,也没有慢慢欣赏擦肩而过的人流。
韩个个说:“我没想到风尘和柴菲菲也会进去地库。”
这个我倒是一点也不例外,她们能活到现在说明对生命的渴望已经超出了一般的人,如果有机会可以让她们继续下去,谁又不想呢?
我问她:“地库里到底有什么,进去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出来?”
她没有看我,低声说:“无尽的财富,还有各种灵丹妙药,所有六界的灵物,都在里面。”
我问她:“你进去过吗?”
韩个个摇了摇头,轻声说:“以前也想进去,想找到一个与你平起平坐的机会,但是第一次库门大开的时候,进去的无论是妖神鬼,没有一个出来的,也就慢慢放弃了。”
我苦笑着说:“那这个地库还有什么作用,里面的东西又没人拿得出来。”
她看着我说:“当然不是了,有人可以拿出来的。”
我忙问她:“谁呀?”
韩个个说:“你自己。”
“我?”我吃惊地看着她,随即就当她在跟我开玩笑,我特么都快穷死了,连娶媳妇儿的钱都没有,如果自带金库又可以打开,那我不早发财了,还这么苦逼的一天天熬?
韩个个说:“对啊,就是你,所有要出来进去的东西都有帐册,每年都有一个出库日,这天你可以自行把库门打开,财物分发各处。”
我看着她问:“你能不能别逗我,这事我怎么一点不知道?”
她笑着说:“你现在带着一个凡人的身体,失去往生记忆,当然是不知道了,不过你可以当我是说着玩的,反正这些对现在的你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