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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摘下手套,为他重新系紧头盔带子。
克里斯蒂亚诺清浅的暖棕色眼睛温柔极了:“谢谢。”
她顾虑尽消,轻快地拉着他走出门外:“来吧。”
门外,乌加特牵来一匹教学用的枣红色马驹,身侧烙印着数字13,不出意料,它看上去远不如刚才的黑马威风,克里斯蒂亚诺不禁撇嘴。
“你骑‘罗纳尔多’,我骑倒霉的‘13号’。”他咕哝道。
克里斯蒂亚诺是初学者,只得由负责教学的乌加特手握一根系在马笼头上的长绳,让他在一片栅栏围起的小沙地里反复跑圈,跟随马匹小跑的节奏练习基本起坐,而安娜丽塔作为老骑手,则可以在另一边的草场上来回自由奔驰。
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溢于言表的羡慕,安娜丽塔心中一喜,觉得她今天最重要的计划有了着落。
但她不动声色,只是狡黠地告诉他:“只要你耐心学一个小时基本功,我保证会有好玩儿的。”
克里斯蒂亚诺正想追问,她就已翻身上马,潇洒地扬长而去。他摸摸脖子,只好先跟着乌加特到沙地上学习起坐。
“脚跟下压,用脚掌前三分之一部分接触马镫跟紧马腿跑动的节奏不要依靠踩马镫站起来,双腿放松,顺势借力不不不,你跟错腿了,是跟右腿,不是跟左腿对对对,很好,你学得很快,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渐渐掌握了节奏,马背也不再颠簸得难以忍受。“谢谢。一般人学到什么时候才能不用在这颠来颠去转圈?”
“通常来说,学得再慢的人,十个课时也能基本掌握起坐,开始骑练习马。”
“那学得快的呢?”
“五六次课时就够了。当然,要真正学会骑马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了然地点点头,忍不住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另一边的安娜丽塔。
她骑着那匹乌黑闪光的骏马驰过草地,优雅纤细的身体结构得以舒展,发辫在脑后飞扬,握缰的双手从容自信,显见精神高昂。不一会儿,她催马扬鞭,冲到障碍杆前,毫不费力地一跃而过。在原地勒住缰绳,她赞赏地拍了拍马脖子,因为跳栏的成功而喜笑颜开、容光焕发。
在克里斯蒂亚诺眼里,她第一次如此生动可爱。
尽管与他相处时,她向来热情烂漫,令人很难把她归为内向忧郁的类型,但仍有那样的一些时候——当她的眼里不只有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一个人的时候,他会隐隐感觉到,她对这个尘世的态度是疏离冷漠的,好像留在人间的只是她的幻影,真实的她则生活在一个远比现实美好得多的世界。
然而,此时此刻,正午的阳光仿佛把抽象的精神实体化了,她造成的印象前所未有地鲜明了起来。与黑马为伴,在青草上奔驰,在蓝天下欢笑,她月亮般苍白清秀的面貌不再空茫,而承载了生之喜悦,和人类先祖偷食禁果前在地上乐园无忧无虑地嬉戏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克里斯蒂亚诺感到他的心灵像经历了受洗一般愈发纯净。
他和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男人一样热衷于异性,也一向不乏流连花丛的轻狂事迹,但他有生以来都从未这般深刻地体悟到,一个女性竟会有如此动人的美。
这个时候,远处的安娜丽塔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般,侧头望向他,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并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动容,情不自禁地也笑了起来。
他刚想回以同样的手势,身下的马驹却忽然停步,令他上半身在惯性作用下猛地向前一冲。
克里斯蒂亚诺一阵手忙脚乱,然后才发觉马是遵从乌加特的指示停下的。
“怎么了?时间到了吗?”他莫名其妙地问。
乌加特半是戏谑、半是责备地摇了摇头:“请盯着马腿,不要盯着那边的美少女。”
克里斯蒂亚诺尴尬地扁扁嘴:“我是在观察她是怎么骑的。”
“是吗?那让我看看你学到了什么。”乌加特揶揄地说,立刻催动马匹恢复了小跑。
猝不及防之下,克里斯蒂亚诺又是身形一晃,幸好他赶紧抓牢鞍环。
他小声埋怨了一句,不再分神,重新以一种倔犟的认真劲儿投入到了练习中,竭力争取做到最好。
“节奏感依然很好,继续但是不要让你的双脚不断摇晃,让它们稳定在一个位置上脚跟下压,不要完全踩进马镫里,否则会很危险”
“现在这样可以吗?”
“上半身有点僵硬,试着放松。记住,不要跟马的力量对抗,而要顺势而为。”
“我知道了这样怎么样?”
“嗯现在很不错看来你的马感不比球感差多少。我想你很快就不需要依靠鞍环保持平衡了。”
随着克里斯蒂亚诺渐入佳境,太阳悄悄地爬得更高了,向东拉长了地上的影子。云层消弭无形,风完全静止。在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下,树木都懒洋洋地小寐着,虫鸟不知所踪,四周的马蹄声成了天地间最大的实在。
一个小时的教学悄然结束了。克里斯蒂亚诺小心翼翼地从马驹身上跃下,乌加特则牵住笼头上的绳子,并毫不吝惜对他的赞扬。
“我得说,你很有天分,罗纳尔多先生。”
“谢谢。也要多亏你教得好。”
与此同时,安娜丽塔也已结束驰骋,牵着那匹新名为罗纳尔多的黑马,从远处向他们缓缓走来。克里斯蒂亚诺一下子惦记起了她刚才的承诺。
“他学得很好,对吗?”安娜丽塔问道。
乌加特予以认同:“我几乎很难相信他是第一次骑马。”
“我一点也不惊讶。”她说。
“所以,安娜,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诉我,你保证的好玩儿的东西是什么了?”
她不直接回答,而是摸摸身边的黑马的颈项,然后问他:“你喜欢他吗?”
“我怎么能不喜欢优秀的‘罗纳尔多’?”
她失笑道:“嗯——很好。那么你想不想没有绳子,没有束缚,没有限制,跟在草地上飞行一样骑着这匹马自由自在地奔跑?”
“就像你刚才那样?我当然想。”他憧憬地说,“可是我还没学会呢,没法做到,不是吗?”
她对他调皮地眨眨眼,然后转向马场之主。
“乌加特先生,你有双人鞍的,对吗?”
“有的。我马上去拿。”乌加特回答。
“麻烦你了。”
隐隐明白了她的用意,克里斯蒂亚诺眼前一亮。
控制不住地开始想象与她一起在黑马上奔腾的画面,这个贪玩儿的大男孩不由心花怒放,觉得这不光有趣,而且也实在浪漫极了。他暗道,他们两个都那么漂亮,到时看起来一定会比任何一部电影里的男女主角还要酷。
乌加特很快回来了。安娜丽塔这才笑盈盈地向克里斯蒂亚诺问道:“你一个人的话,的确暂时没法自由地纵马奔驰。但是双人骑的话,就不同了。你想试试吗?”
期望彻底得到落实,克里斯蒂亚诺喜形于色:“我喜欢这个主意。”
“那好。”
乌加特效率极高,不一会儿就为他们装好了双人鞍。克里斯蒂亚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无言地望向安娜丽塔。
克里斯蒂亚诺表现得如此乐意之至,马场之行的主要目标也得以实现,安娜丽塔自然喜不自胜,但她眼睛一转,忽然又临时起意地想捉弄他一把。
“既然马鞍有了”话说到一半,她停顿了一会儿,好好欣赏了一下克里斯蒂亚诺脸上天真的期待,“乌加特先生,你来带着他骑吧。”
克里斯蒂亚诺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捂了捂上翘的嘴,保持住了严肃,丝毫不像在开玩笑。
乌加特看到克里斯蒂亚诺堪比石蕊试纸的变脸反应,却是完全忍俊不禁:“算了吧,两个男人骑在一匹马上,这场面一点都不好看,我可不想让人怀疑我的性取向,就算那个人是罗纳尔多也不行。”
克里斯蒂亚诺才刚刚松了口气,她又无情地说:“你介意这个的话让另一位马术教练来?”
克里斯蒂亚诺慌忙摆了摆手:“嘿,等等,我也一样不想让人怀疑我的性取向。”
安娜丽塔却还不罢休:“唔,那也没事,我记得这里正好有位女教练。你刚刚也看到她了吧。”
克里斯蒂亚诺想起刚刚擦肩而过的那个矮小魁梧、宽脸上长了疣子的中年女人,再回顾他几十秒前的美好幻想,简直崩溃地想掩面。
乌加特倒比安娜丽塔仁慈地多了,忍笑道:“与其这么麻烦,你自己来带着他不就好了?这样收费还能少一半呢。”
克里斯蒂亚诺忙不迭地拼命点头:“是的是的,你带着我骑不就可以了?”
她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我也想这样,克里斯蒂亚诺。可是我从没试过双人骑,我怕我会害你受伤。如果影响你上场比赛,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影响比赛的可能一下子打倒了克里斯蒂亚诺。
他沮丧地问:“你真的不行?”
安娜丽塔摊手表示无奈。
乌加特再也看不下去了,好笑地说:“别再作弄他了,曼加诺小姐。我很清楚,你的骑术绝对足够了。”
克里斯蒂亚诺一怔,马上明白了过来。
“你耍我。”他不高兴地对她说。
“哈哈哈哈哈——呃,对不起。”她破功大笑出声,看到克里斯蒂亚诺猛然用控诉的眼神瞪向她,赶紧正色,“我让你好好体验骑马的乐趣作为赔罪,怎么样?”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一声:“要是我觉得没意思的话,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了。”
她一脸痛苦:“别这么残忍,你明知道见不到你,对我来说会比死还糟糕。”
克里斯蒂亚诺回以白眼。乌加特在这时识趣地走到一边,留他们二人独处。
安娜丽塔则上前两步,利落地翻身上马,然后向克里斯蒂亚诺作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声音如童话般甜美。
“来吧,我的迷人王子。”
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想让她轻易哄住,却无可奈何地意识到,他小小的不满在这一刻已经荡然无存了。
“耍完了我又来这套。”克里斯蒂亚诺撇了撇嘴,但还是顺从地爬上马背,坐到了她的身后,表面不再计较。
光灿灿的日头下,拂起了一阵清爽的微风。由于他们选择了工作日出游,马场的访客寥寥无几,而一个钟头的时间更是把仅有的几个客人都送走了,以至于整片广袤的草地完全空旷了下来,翠色/欲流,一碧千里,足以任他们荡气抒怀地自由奔驰。
安娜丽塔却再也没法像刚才一样,全身心享受着澄净的以太、青草的气息,无拘无束地畅游于悠久无穷的大自然。
她现在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身后传来的克里斯蒂亚诺的体温,乃至她觉得身上除了后背之外的部分,全都成了不存在的幻肢了。
能与心心念念所爱的男子这般亲密接触,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何况这本就是她的计划,不料真正实现时,竟令她有些难以消受。
她深呼吸了一次,强自镇定地说:“本来,由我控制马的话,你应该坐在前面,不过你比我高太多了,那样会挡住我的视线,所以只能这样了。尽量别乱动,减少对马的干扰。你可以适当靠着我。”
“我知道了。”
于是她用脚一磕马腹,黑马便跑了起来。几乎就在开始颠簸的同时,克里斯蒂亚诺伸手环抱住了她,借以保持平衡。
她对此毫无心理准备,全身一震,差点当场晕倒。
然后,她听到了克里斯蒂亚诺的一声轻笑:“怎么了?”
“没什么。”她说,声音的颤动却出卖了她。
她当然不可能不快乐,可这反而成了问题所在——她从没与任何异性有过超越礼节的肢体接触,欲望不曾开花的童贞之身,全然容纳不下这极度的狂喜,不得不摇摇欲坠、濒临昏厥。
更糟糕的是,身后的克里斯蒂亚诺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僵硬,竟恶作剧般地将她抱得更牢了。她模糊地意识到,他是在故意报复她刚才的戏弄。
她甩甩头,竭力试图专注于驾马前行,但感到克里斯蒂亚诺精壮的上身紧紧贴在她的背上,温热的呼吸旖旎地摩挲着她的颈部,她连拿稳缰绳都力有不逮。
勉强跑了一会儿,她已像生了病一样天旋地转、心如擂鼓,而克里斯蒂亚诺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反倒还有意无意地开始轻揉她的腰部。
她浑身酥麻,再也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刺激,终于一勒缰绳,停住了马。
“嗯?干嘛要停下?”
“克里斯蒂亚诺,根本没有那么颠,不要像心脏病发作的老奶奶一样挂在我的身上。”她说,以毫不留情的责备掩饰着自己的窘迫,“你这样干扰我,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哦好吧。”
克里斯蒂亚诺配合地松开了交叉在她身前的双手,可是不到一秒就更紧地抱了回去。
她抓狂地揪了揪头发:“嘿,你这算什么,八爪鱼吗?”
“不行,我不能放手。马背太高了,我害怕。”他瓮声瓮气地说。
她一下子气笑了。“什么——你害怕?”她讽刺地问,转头望向他。
回头那一刹那,她完全忘记了想说的话,脑海一片空白。
克里斯蒂亚诺从未离她如此之近。
这一刻,她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细密的毛孔、没剃净的胡渣、鼻翼边小小的黑痣、左眉那道在比赛拼抢中留下的伤疤、棕眸中玛瑙般的纹理,还能历数他每一根又长又卷的睫毛。
近乎本能地,她的眼睛开始膜拜他。
“是的”葡萄牙人慵懒地开口,嗓音性感极了,“我害怕。”
话语的本身毫无意义,她也根本无意于回应。
她唯一能注意的,是克里斯蒂亚诺危险的脸——是的,危险的。
这张完美无缺的,仿佛沿着毕达哥拉斯的尺规生长的脸,因为总是以惊人的诚实反映着其拥有者的一切喜怒哀乐,便总是显得坦荡无邪,可事实上,那些华丽的线条是极具挑逗性的——他近乎女气的上挑眉骨、以媚秀的尖角收尾的鼻子、犹如爱神之弓般饱满诱人的嘴唇,无不表露着毫不庄重的暧昧暗示。
于是,一旦他像这般静下来,微微颤动面部轻佻的线条,他阿波罗式的英俊就立刻变成了极其危险的、充满情/欲意味的美。
安娜丽塔兀自发呆,克里斯蒂亚诺肉感的唇上则渐渐勾起一抹轻浮的浅笑,显得更加危险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
他歪歪头,故作不解:“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痴迷地凝视着他,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下。
“你知道的。”
克里斯蒂亚诺甚是愉快,惑人的微笑扩大了。
“我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她恍恍惚惚地回答:“你也知道的。”
克里斯蒂亚诺轻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间离她凑得更近了些。
“那么”葡萄牙人刻意压低的声音爱抚着她的感官,就像一个缠绵的吻,“你只想看看就够了吗?”
她如遭雷击,呐呐无言。
紧接着,她的目光不由贪婪地扫过他上挑的眉毛、晶亮的眼睛、精致的鼻子最后,流连在了他脸上最性感的嘴唇上。那翘起的丰满弓形,好像就是一个亲吻的邀请。但是,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