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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恐惧一般,慌忙摇了摇头,从长椅上起身离去了。
伊格纳西奥观察着她的反应,兴趣大增,不禁愉快地笑了。他早料到他的学生不会只是一个甜美无害的少女,却仍惊异于她所流露出的疯狂本性。她刚刚在脑海中对罗纳尔多究竟作出了怎样暴虐的想象呢?无论是什么,想必足以把那位无辜的美男子吓得当场落荒而逃。
看来她对罗纳尔多的迷恋确实与他原以为的情况大相径庭,但恐怕同样也并不完全是她所坚称的圣洁精神之爱。不过,这更好。
没什么东西,比因为“美”而引起的邪恶和非正义性更有意思了。
他不再年轻了,却也能当个津津有味的观众,好好欣赏这出由“美”所导演的戏剧,或许还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增加一点戏码让它变得更精彩。
“伊格纳西奥?”安娜丽塔出声将他拉回现实。
他没有应答,而在这时想起了什么,便走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阿多尼斯油画前。果然,画中人物的原型正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不带有任何批判意味,他出神地对着阿多尼斯重复了一遍评语:“颈部相对于小巧的头颅显得过长过粗。两肩太窄,而且角度下垂明显。”
安娜丽塔不明所以,但也笑着重复了她的意见:“是的,但造物主的这点小小疏忽并不有损他的魅力。”
他看着阿多尼斯白璧微瑕的肉体,却想,这种缺陷与其说是种疏忽,毋宁说是造物主故意而为,用小小的缺陷成就了生,使完美无缺的静态造型艺术具备了动态的音乐美。
然后,他兴味十足地对她说道:“总之,你的罗纳尔多,他的身体很美,不是吗?”
她一怔,看来不确定他为何突然语出惊人:“呃你在挖苦我吗?”
“不,我干嘛要挖苦你?他的确美极了。”伊格纳西奥摊手说,毫无顾忌,“我看着他在草坪上汗流浃背地踢球的样子那会儿,可都差点要起生理反应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哈?”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瞧见你当时看他的眼神了,如果你是个男人的话,恐怕就不止是‘差点’起生理反应了。”
“噢——!噢——!”她受不了地用力摆了摆手,“你是认真的?用这样的方式和你的学生谈论她爱慕的男人?”
“为什么不?”他似笑非笑地反问道,“肉体美是光荣的,比德行、比智慧、比力量都更光荣。难道你不觉得他美?”
“他当然很美。”她忍不住附和。然后她又马上皱着鼻子说:“噢,呸,我才不要和你讨论他的肉体。”
“好吧,那么谈谈看,你为自己和他计划了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他接受了我的爱的话我当然想永远和他在一起,为他的幸福奉献出我的一切,陪他经历所有风雨,分享他的快乐和忧愁。最后我大概会和他结婚,并且为他生好多孩子,只要他喜欢的话。”
“然后再和他一起慢慢变老?”
“当然,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不。”伊格纳西奥悠悠地说,“这不是你。”
她一阵讶异,问道:“那你觉得,我会怎么样?”
他捉摸不定地笑了:“我觉得,你将会唱出你一直不愿意唱给我听的歌。”
安娜丽塔倏然脸色发白,大感不详。
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我现在得赶快换衣服,没时间计划未来了。”
“好吧,祝你约会愉快。”
与她行了个贴面礼告别,伊格纳西奥离开了她的家。
在公寓门口预备取自己的跑车时,他发现原本的空车位上多出了一辆黑色宾利,而且,一个高大出众的年轻男子正以潇洒的姿势靠在车边。
他正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伊格纳西奥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他一番。他的衣服都是以暴发户的低级趣味组合起来的奢侈品,挑染了几缕金黄的棕黑色头发喷满发胶、像刺猬一样僵硬地竖起来,戴在身上的名贵钻石耳钉和骨质项链显眼到刺目。
这青年人还是和在剧院出现时一样造作得可笑,不过上回,伊格纳西奥只觉得连他那张漂亮的脸都因为这种造作而显得乏味愚蠢了,这次却从中发现了可爱之处:人类特有的造作,精要之处在于不着痕迹,为的是蒙骗他人的感官,而当造作之举明显到了如此笨拙的地步时,反倒好像成了一种动物性的朴实本质一般。
伊格纳西奥缓缓走近身前时,克里斯蒂亚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
“你好。”伊格纳西奥向他打了个招呼说。
克里斯蒂亚诺终于回想起来了:“啊,我们见过一次面。”
“是的,在剧院里。”伊格纳西奥微笑道,优雅地拉长了声音,“我不得不说,你的风采依然和上次一样那么令人印象深刻,罗纳尔多先生。”
克里斯蒂亚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谢谢。”他硬邦邦地说,听上去更像是在咒骂。
伊格纳西奥有些惊讶地扬起眉,感到十分有趣。他小小的暗讽不过兴之所至,背后实无几分真正的刻薄意图,不想竟能激起如此诚实的反应。这青年果真迷人极了,难怪安娜为他如此神魂颠倒。
几乎所有成年人都爱戴着比自己更漂亮的面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脸却是本摊开的书,所有青春美好的秘密、纯洁率直的激情都一览无余地写在上面。他就和山河草木、日月星辰一样干净淳朴,不做戏更不奉承,只毫不遮掩地显露自身的本来面貌。
他曾因外界印象而误把罗纳尔多视为唐璜3式的人物,现在看来也一样是大错特错。这样一个英俊富有的年轻男人当然不会缺乏青睐,然而,他过于质朴的本性,致使女人的许多不切实际的无聊幻想很难从他身上汲取营养,只会因他的实诚和不善欺骗而无情地破灭,也就注定了他虽然足以吸引异性,却无论如何也成不了一个出色的雄性猎手。
“你在等安娜?”伊格纳西奥轻松地问。
克里斯蒂亚诺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你认识她?唔,难怪了你是她的?”
“声乐老师。”
“噢,是这样。”
克里斯蒂亚诺看来在犹豫是不是该努力显得友好一些,伊格纳西奥却对继续刺激他的脾气更感兴趣。
“安娜十二岁的时候我就认识她,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坠入爱河。我很惊讶。”
克里斯蒂亚诺一言不发,但似乎被挑起了好奇心。
“本来我猜她会爱上自己的同类。不过现在我想,她大概对自己的聪明都已经十分厌倦了,所以她青睐的是美貌而非才智。”他慢条斯理地说,果不其然地看到面前的青年人立刻变色,“毕竟,美貌足以产生奇迹,把低俗也变成高雅。”
对着眼前那副哑忍着怒气的标致面孔,伊格纳西奥笑了。他的笑容总是得体地无懈可击,却又能平白无故地让人觉得自己遭到了嘲讽。
“当然,这不等于她就不欣赏才智和美德,噢,还有高超的球技。”
克里斯蒂亚诺深呼吸了一口气。
哪怕几次被人公然贬为徒有其表的花瓶,克里斯蒂亚诺都从没试过如此恼火,因为他很清楚他是只要站在场上就足以令所有对手发憷的c罗纳尔多,他可以很容易地用进球和胜利堵住那些白痴的嘴,用不着浪费时间生气。然而现在除了往这个男人欠揍的笑脸上打一拳,他还能用什么来对付这种拐弯抹角的狡猾嘲弄?
好在伊格纳西奥终于欣赏够了他的表情,咧嘴一笑,适可而止:“她大概快下来了。再见。”
“再见。”克里斯蒂亚诺冷淡地说,别过了头。
伊格纳西奥离开了,克里斯蒂亚诺仍烦闷不已,一脸阴沉不悦。
那个男人还是那么可恶,但是这回他觉得这家伙看他的眼神,似乎并不再是单纯的轻蔑了,而变成了一种令他更加不舒服的东西,就好像自己在他眼里是只待宰的羔羊似的。
正腹诽安娜那样温柔漂亮的姑娘怎会有个如此惹人讨厌的老师时,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
“谁惹你不高兴了,克里斯?我马上去教训他!”
克里斯蒂亚诺转过头,安娜丽塔正忿忿不平似的看着自己。她的形象有别于往常,一头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辫,上身熨帖的湖蓝色衬衫束进马裤,铮亮的长靴紧紧裹住小腿,看起来有种早餐燕麦似的健康气息。此外,她仍戴上了那对改造过的耳环。
克里斯蒂亚诺这时总算一扫不快,展颜微笑,上前吻了吻她的脸:“我没不高兴。”
饶是有所心理准备,她依然瞬间心跳加快:“克里斯,你看上去很辣。”
“你也一样,安娜。”
“谢谢。那我们出发吧?”
“等等——我有样东西给你。”克里斯蒂亚诺说。
“嗯?”
克里斯蒂亚诺神秘兮兮地冲她眨眨眼,从车里掏出一束莹白如玉的香水百合。
她惊喜地从他手中接过,低头闻了闻花朵的馨香气息。
“卡萨布兰卡?你这都记得?”
克里斯蒂亚诺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夸张地呼了口气:“谢天谢地,这回总算没送错东西了——有一瞬间我都差点怀疑你会告诉我你其实有花粉过敏症。”
她忍不住哑然失笑。
“克里斯,你该知道,对我来说,只要是你送的东西,就肯定是最珍贵的宝物。”
“啧,又来了,又来了。”
她则把玩了一阵花束,然后笑盈盈地抬眼说:“啊我太爱卡萨布兰卡了,它们可真好看,不是吗?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看看你,再看看它们,就觉得卡萨布兰卡好像也没那么好看了。”
克里斯蒂亚诺翻了个白眼:“我可不会那么容易脸红了。”
“你脸红的时候,我看卡萨布兰卡就要自愧不如地凋谢了。”
“哇,停。我怕了你了。”克里斯蒂亚诺赶紧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赶快上车。”
安娜丽塔轻笑了一声,捧着花坐到了副驾驶上。接着,克里斯蒂亚诺便一路将车开往马德里市郊的骑马场。
1希腊神话中的佛律癸亚国王弥达斯曾长时间追捕森林之神西勒尼,并问他:“对于人来说,什么是最佳最妙的东西呢?”在他不断的逼问之下,起初默不作声的西勒尼最终大笑着回答:“可怜的短命鬼,无常忧苦之子呵,你为何要强迫我说些你最好不要听到的话呢?那绝佳的东西是你压根得不到的,那就是,不要生下来,不要存在,要成为虚无。而对你来说次等美妙的东西便是——快快死掉。”
2酒神的狂女,疯狂的欲望的象征。
3唐璜,西班牙民间传说人物,以风流著称,是善于窃玉偷香的情圣的代名词。
雅蠛蝶,忽然觉得伊格纳西奥xc罗谜带感怎么破
盛世美颜,每日一舔
本章如此魔性,小可爱们会不会瑟瑟发抖
第十五章()
十一点钟光景;克里斯蒂亚诺将他的宾利停在了一棵银杏的树荫里。
在安娜丽塔的带领下;克里斯蒂亚诺沿着山坡上的小径向骑马场走去。还没到达门口时,他就听到了一阵嘶嘶的马鸣和短促而有节奏的蹄声;并隐隐闻到了夹杂在空气中的动物体味。
马场入口与马厩之间的甬道上;一名矮小精瘦的男子正牵着一匹黑马穿行而过。安娜丽塔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了。
“那匹马很棒;不是吗?”她说。
“是的。”克里斯蒂亚诺附和道;不由多看了几眼。的确;它骨骼宽阔有力,乌黑的体表像打了蜡一样油亮,脖子上披着长长的华丽鬃毛;即便一个外行人面对它也会第一时间得出那是一匹骏马的结论。
安娜丽塔加快脚步追上了那牵马的男子;克里斯蒂亚诺紧随其后。
对方回头面向他们;黑马嘶鸣一声也随之止步。
“嗨;曼加诺小姐。”男人向她点点头说;然后略带惊讶地看向克里斯蒂亚诺,“我还以为这是个玩笑,想不到今天真有位特别的客人。罗纳尔多先生;你还在曼联的时候我就已经是你的球迷了,你介意待会儿和我合个影吗?顺便一提;我是马场的主人,我叫乌加特。”
“没问题,乌加特先生。”
安娜丽塔则试探地抚摸了一下马头。它的反应很乖顺。“这是新来的伙计吗?”
“是的;一匹完美的弗里斯兰。”乌加特拍了拍它的脖子;“他忠实又聪明;身体强壮结实,耐力和速度一流,模样也俊极了。”
克里斯蒂亚诺也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脸,并评论说:“听起来他就像是马中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安娜丽塔失笑出声,贴住了马脖子:“这完美地解释了我为什么会对他一见钟情。”
马场之主也微笑了起来:“嗯——你启发了我。本来他还没有名字,不过现在我看他可以叫罗纳尔多。”
“真的?”克里斯蒂亚诺问。
“当然,这是个好名字,不是吗?”
克里斯蒂亚诺觉得这匹神气的黑马看上去愈发顺眼了,抚弄了一下它的鬃毛。“那今天可以让罗纳尔多当我的坐骑吗?”
“不,你是个新手,驾驭不了这样的马。”乌加特说,“今天我另外为你安排了一匹教学用马。曼加诺小姐倒是可以骑这匹。”
“好吧。”
在克里斯蒂亚诺同乌加特对话时,安娜丽塔留意到他乌黑的长睫毛在忽闪扑朔,然后,她突然就心血来潮,悄悄将自己的手伸向他的,想要牵住——当你对一个人这般恋慕至深时,胸中满怀的柔情蜜意总是燃点极低、一触即发。
然而,在即将触及克里斯蒂亚诺的那一刻,他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就马上心惊胆战地缩回了手,下意识地把他的目光当成了指责。
她抿紧嘴唇,为自己的胆怯而十分懊恼。
她相信她想做的只是件简单到不值得犹豫的小事,但她对克里斯蒂亚诺的极度崇敬和自身异性接触经验的彻底空白总不时作祟,令她像搭纸牌屋一样如履薄冰,唯恐走错一步就会前功尽弃,失去克里斯蒂亚诺。
‘你这白痴胆小鬼,简直比小学生还不如。’她暗暗咒骂自己,‘这里是欧洲,他是成年人,我们在约会,就算亲吻或者更进一步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却还在为这种小儿科畏首畏尾。’
她深吸了一口气,总算在没有得到鼓励或许可的情况下,一把握住克里斯蒂亚诺的手。
“我先带你去拿护具,克里斯。”
爱人的手暖和极了,她的血液却紧张得快要冻结。
好在克里斯蒂亚诺毫不介意。他扬眉一笑,对她点了点头:“好。”
她如释重负,底气大增,一路牵着他去往更衣室,觉得这甚至比当初在公园与他携手狂奔时还要幸福。
从前台取了两组护具,她很快熟练地穿戴完毕,而克里斯蒂亚诺却是错漏百出。
“这不行的。”她皱了皱眉。在克里斯蒂亚诺反应过来以前,她便蹲下身子,亲自为他调整好了护腿。当她站起来,发现克里斯蒂亚诺一脸不好意思时,她恨不得立刻告诉他,就算要跪在地上亲吻他的脚背她也不会有一点不乐意。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摘下手套,为他重新系紧头盔带子。
克里斯蒂亚诺清浅的暖棕色眼睛温柔极了:“谢谢。”
她顾虑尽消,轻快地拉着他走出门外:“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