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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见到尸体而害怕得瑟瑟发抖也太难看了。
放心，没什么，振作，振作。
米歇尔反复地在心里对自己说。
覃昭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用了点力。
“mj”她轻声询问。
“好吧。”米歇尔自暴自弃地往墙上一靠，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我知道这样子很难看显得我很胆小但”
她努力寻找字眼来表达自己的感受。
“我认识他，隔壁班的，詹姆他，他和我一样也就是个高中生，我从没想过我会死，他也”
米歇尔的话有些混乱，但覃昭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死亡，如此接近的死亡。
哪怕他们还如此年轻，但依旧无时无刻不被死亡的阴影笼罩。死亡离他们，从不遥远。
覃昭轻轻笑了笑——哪怕表现得再敏锐聪慧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她伸手揉了揉米歇尔的头发。
“别担心，他们会找出凶手的。”
覃昭放缓的嗓音依旧轻柔优雅，但隐约地却含着一种无可置疑的力量。
“谢谢。”
米歇尔深深呼吸，压下内心的恐惧，她觉得自己更喜欢这个刚认识的朋友了。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向覃昭，有些疑惑地问道，“覃，你不害怕吗？”
从刚才到现在，覃昭表现出的冷静从容完全不该是一名普通高中生所能有的。她所展现出来的镇定让人下意识地信赖依靠。
“mj，你忘了我们的秘密吗？”
覃昭极浅地一笑，反问道。
米歇尔恍然大悟，她这才想起覃似乎和那个神秘部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所以不用害怕。”自始自终冷静从容，哪怕在这种慌乱环境中，依旧优雅得不可思议的古典美人轻声说，她的笑容温和，“连世界都可以拯救，更何况你？嗯？”
“——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说到最后，覃昭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丝丝笑意，标准的英伦式仿佛含在唇齿间打转过一般，参杂着细砂糖的甜腻，又性感撩人得烟。
做为一名地地道道的美国姑娘，米歇尔向来对抑扬顿挫优雅得如同大提琴般的英伦腔没什么抵抗力。更别提此刻对上覃昭的超级加强版。
“oh！”米歇尔哀叹一声，双手捂住耳朵，“不要这么对我说话！”
脸都要烧起来啦！
覃昭低低地笑出声，愉悦地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她可真像只不好意思的猫咪——扭着头假装不在意却蹭着不肯离去。
覃昭没有再开口。
她似乎有着满点的逗猫技能，一逗一顺毛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说话间，旁边出现了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米歇尔站起身向一边看去。
“似乎有人想进来，被拦下了。”覃昭早就注意到那个试图闯进罪犯现场的卷毛高个青年，她微微扬了扬眉——
真奇怪，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差那么多？
——那位自称官居末职的大福尔摩斯先生可远有他弟弟身材好。
——如果没有记错，那位福尔摩斯先生似乎有着和托尼一样的小肚腩？
远在复仇者大厦的托尼觉得身上有点冷。
“贾维斯，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喘不过气？”
“sir；那是因为您把腹部的盔甲改小了。”
“贾维斯，我该把你捐给大学。”
“sir；您这是恼羞成怒。”
“闭嘴！”
“听着！夏洛克！”
站在远离图书馆的大树下，约翰简直要被夏洛克…真三岁…福尔摩斯气得吐血。他咬着牙关恶狠狠地说，“这里不是苏格兰场！”
“我当然知道这里不是苏格兰场，他们比那群金枪鱼还蠢。”卷毛侦探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毫不嘴软地大肆抨击。
约翰听见了自己脑门上青筋崩起的声音，他告诫自己，不能冲动，不能冲动，这小混蛋有一个绝对惹不起的恐怖哥哥。
“所以没人会让你胡来！还有！”约翰的嗓音忍不住上抬——可见其怒心正腾腾地燃烧，“你到底是干了什么才会被赶出来！”
实际上，约翰用“赶出来”来形容绝对是太过和气了。
刚刚约翰赶到的时候，一群有几个领导模样的男人满脸涨红地对夏洛克挥拳。当然，如果真动起手来倒霉的绝对不会是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小混蛋——夏洛克的格斗术可不是花架子的。
对夏洛克这个熊孩子知根究底的约翰二话不说上前把这个家伙扯了出来。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这混蛋又干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夏洛克语速极快地说。
“真的？”约翰狐疑地看他。
后者拿出他那精湛的演技，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破绽——只是小小地指出几条金鱼之间彼此出轨or潜规则的事实而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事，不是吗？
“好吧。”约翰可不认为自己像麦考夫一样能够看出夏洛克这家伙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不过眼下这种情况根本不用脑子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深呼吸一口，约翰扭头就走。
——再不走他真会忍不住动拳头揍这混蛋了。
瞧瞧这家伙来美国几天被当成嫌疑犯关进警局几次吧！约翰感觉再这样下去，光给夏洛克交保释金便足以令自己破产了。
等约翰气呼呼地走出几米察觉不对之后，他一转头——
fuck！夏洛克人呢？！
一种不妙的，即将有麻烦的预感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刺耳的警笛声传来，几辆警车赶到。
刹那间约翰脑门子上的冷汗全下来了。
——夏洛克！你丫的又擅闯现场！！！
——老子不想再给你交保释金了！！！
警察到后，所有当时在图书馆的人都接受到了询问。
作为现场第一目击者，米歇尔和覃昭受到的盘问显然比其他人更多。而看上去格外冷静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覃昭自然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不过，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里，长得好看的人总能得到一些关照，至少面前正给覃昭做笔录的年轻警官态度别提多么好了——上帝见证，他刚刚似乎还梳了梳头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一点。
“你看到了什么？”
“他倒在两个书架之间，但更靠近右边的书架一些，右侧书架上的书有些乱，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其他人来过的痕迹。”
覃昭的叙述条理清楚。
年轻警官记录下她的话，刚想继续追问些什么，从图书馆里两名警官粗暴地带着一名瘦削青年走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覃昭微微偏了偏头，那位福尔摩斯先生的弟弟看上去果然与哥哥格外不同——活泼得很？
脸长个高嘴毒的咨询侦探心情并没有像覃昭那么好。
当然，更不美好的是现在警戒线外前军医现专职交保释金的约翰——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十八岁，学校足球运动员，热衷于欺负别人。中毒而死，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具体毒素要经过检查，左边书架上第四层到第五层的书有动过的痕迹，他是在拿书的过程中中毒的。”
被两名警察赶出来的咨询侦探可没有半分狼狈，恰恰相反，他大步而行，长风衣的衣摆极有气势地翻卷，他就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傲慢自在。
值得惊叹的是，他语速极快地说出了一长串的话，却不可思议地每个字都咬字清晰，让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卷毛侦探双手插在口袋里，一脸“你们这群蠢货活着简直浪费空气”的表情，一双眼镜明亮得近乎锋利，他连珠炮般地开口：“看看你们收集的物证，头发？笔？还拍了地板天哪，难道你们就没发现那些书有问题吗？毒涂在书背上。”
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位警察想要重返现场拿书，夏洛克讥讽地一笑开口：“哦，动动你们长满杂草的小脑瓜。现在去拿书除了浪费时间一无是处。”
“为什么？”
哪怕对这位三番两次莫名出现在犯罪现场疑是神经病的青年极为不满，几位警察还是被他的推理吸引了注意。
夏洛克挑起眉，一咧嘴，露出一个夏洛克式的讥笑——嘲讽力爆表的那种，气得几名警察青筋直冒。
——真想打死这混蛋。
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这并不是这群纽约警察第一次在案发现场抓到这个混蛋了。这几天内，这种情况总是频繁上演。然而令人憋屈的是，除了将这混蛋塞进牢房，关上一会儿，再罚一笔保释金外，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每次将这混蛋抓起来，不出一个小时，上头便会命令将人赶紧放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上头的似乎也格外憋屈，对他们故意罚一笔保释金恶心恶心人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36章 咨询侦探（）
“和你们相比我们的犯人简直聪明得需要夸奖。图书馆里什么最不会引人注目？书，只有书。将毒涂在书脊上，而且还要是挥发性的毒素”
夏洛克的语速极快，他猛地转身，大脑飞速地运转，此刻他已经进入了兴奋状态。
“挥发性的毒”
他自顾自地念着。
“罪犯为什么会在书上下毒？他知道这位倒霉鬼会到图书馆，不，不止这样，他甚至知道他会借什么书，在什么时候结束。对一个人的行动了如指掌，关系好的人？”
夏洛克的话戛然而止，他皱起眉，仿佛在思索什么。
“不，不止关系好”他抽出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思维宫殿里一幕幕飞速放大，每个细节都格外清晰。
“书！那本书！”
他大喊起来，孩子气十足地原地转了两圈，苍白的脸上撩起一丝兴奋的潮红。
“那排书的序列是乱的，最近不止一个人去翻阅。而正常情况下那里很少有人去。那排书是什么？相对论原理？空间浅谈？这可不是四肢发达肾上腺过多的青春期小鬼乐意碰的。所以是课业？”
“再看看那个死了的倒霉鬼。”
夏洛克原地转着圈，若无旁人般地自言自语，“标新立异的发型？爱欺负人？哦，不，伪装，报复。他在报复谁？靠着欺负他人来报复自己想象里的人。衣服没洗干净，破裤子，不幸的家庭，儒弱的母亲，不不不，这些不重要。所以没人愿意和他一起完成作业，所以”
“他威胁了别人。”夏洛克下了结论。
“那这么大范围怎么找？”
原本对他恨得牙痒痒的警察此刻已经有些被他的推理说服了。
“儒弱，不起眼和他自己的幼年一模一样。哦，当然，还要成绩足够好，否则没办法帮他完成作业，而且还要是班级上的边缘人物。”夏洛克极快地说，眼神刀锋般锐利。
“他想让我帮他完成作业。”这时一个人开口了，是彼得，他一脸不敢相信，“我没答应，但给了他建议。不！不是我！我没杀他！”
看到警察们向自己亮出手铐，彼得慌忙连连摇头。
然而已经被夏洛克的推理折服的警察看上去并不相信他。
“不是他。”
咨询侦探盯着彼得看了不到三秒，笃定地开口。
后者在他那刀锋般的眼神下蜘蛛感应大作，顿时觉得自己什么秘密都没剩下。
“为什么不是他？”警察有些恼火，这家伙一会儿说是一会儿说不是，自己简直是脑子进水才会听他的。
“一个人，一个不起眼的人。”没有理会纽约警察，夏洛克依旧飞速地思索着什么，“瘦小，跟班，懦弱，沉默，金色头发，衣服破旧，他身边谁是这样的人？说！”
“乔治亚、乔治亚。”
哪怕身为超级英雄预备役，此刻在气场全开的咨询侦探面前，彼得瞬间由蜘蛛侠变成了一只怂怂的小蜘蛛，他有些磕磕碰碰地道。
“是他。”夏洛克斩钉截铁。
“what？！”
其他人被他搞懵了，不明白怎么方才嫌疑最大的彼得帕克没了嫌疑，反倒是另一个家伙成了目标。
而就在当夏洛克的话音落下，一位原本，正在做笔录，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瘦小男生猛地跳起来向着警戒线外狂冲而去。
他脸上原先的恐惧、不敢置信、难过此刻一扫而空，反而显出前所未有的狰狞。
四周一片哗然，真相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
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似乎是在这一时刻，乔治亚爆发出了全部的潜能，随后追去的警察竟然被他甩开了。
眼看他就可以成功夺路而逃了，覃昭放在身侧的右手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下一刻——
乔治亚发出一声惨叫，右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不多时，赶上去的警察押着乔治亚回来了。他一瘸一拐地，脸上死灰一片。
似乎有所察觉，夏洛克朝覃昭这个方向看过来，而后者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做了什么事的迹象。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大长腿一抬就要走过去。
就在这时，有一位警官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夏洛克瞥了一眼满脸疑惑的警官们，毫不留情地大肆抨击，“真不敢想象，，你们的脑瓜里都装了什么。你们的智商比苏格兰场的那群蠢货还低，他们好歹只拉低一条街的平均智商，而你们呢？一个纽约？”
“真令纽约市民感到痛心，他们的税收似乎只为养一群无所事事的金鱼。”
今日的咨询侦探似乎格外毒舌，在场的几位警察被他嘲讽得满脸涨红，一副想揍他却又不得不忍住的样子，格外令人同情。
几乎所以在场的人都心有戚戚：天呐！这个人太可怕了！
覃昭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与众不同的福尔摩斯先生。
——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像在公报私仇？
某位咨询侦探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答案是肯定的。
也许夏洛克完全不在乎约翰破费的保释金，但他绝不会不计较自己在警局浪费的时间。当初雷格垂徳将他当做捣蛋的混蛋关在局里不过一天，至今夏洛克都没正确喊过一次他的名字。
这种孩子气的记仇程度也是独此一家。
“微不足道的懦弱跟班自然也能够知道詹姆什么时候去图书馆的。詹姆自己没办法完成作业，必然需要找人帮忙，而他再将嫌疑转嫁到被威胁的那个人身上。对于青少年来说也算有点天赋了。”心满意足地将这几天的仇小小地报复了一次，夏洛克简单解释了几句，流露出一副无趣的神色，“嫉妒心，多么常见的犯罪动机，无趣。”
“他抢了我的女朋友！那个混蛋！他根本没把我当朋友！”
就在这时，被警察带上手铐的乔治亚歇斯底里地大喊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夏洛克露出一个冰冷的微笑，他轻蔑地开口，“同时与三个还是四个男人来往，你那女朋友对你可真是忠诚。看来她没有告诉你她怀孕了的消息？为了让她不把这事捅出去，那个根本没把你当朋友的倒霉蛋可真是出了老大的力气，不过可惜——那女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怀的大概是她那众多的金主之一的？”
“不，不可能。”乔治亚如遭重创，他疯狂地摇头，“黛西不是那种人，我看见了，是詹姆纠缠她的！是詹姆！”
“不可能？”夏洛克双手重新插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