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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氏娘亲压根没打算锦言远嫁,积攒了多年的嫁妆里根本没收皮毛。只好塞了大把的银票让锦言自己到了京里再置办。
所以,什么赤狐啊白狐啊锦貂啊裘皮什么的,这些彰显身份的行头压根没有!反正她也不出门,有几件鼠皮的就够了。
“这是侯爷的。”
“侯爷的?”
锦言没听懂。
“二禄家婶子拿来的,说是侯爷今年新做的还没上身,要比照着您的尺寸赶紧改小了”
永安侯的?
“这什么时候的事?谁吩咐的?侯爷的东西能乱动吗!”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
也不跟自己说一声,侯爷的东西能乱动吗?虽说夫妻一体,但自己只占了个妻的空号而已,哪能不知轻重地用侯爷的东西?
万一这其中有什么利害,为件斗篷栽跟头,值得吗!
水苏这丫头当初是做为大小姐锦云的大丫头来培养的,怎么这点子内宅警惕性都没有?
“啊?二禄婶子一早拿来的,说是侯爷吩咐的,”
水苏有点傻眼:“您当时也在冰园,奴婢以为您知道这事,二禄婶子又说是要快点赶出来奴婢不敢怠慢,一直在赶针线”
小丫头不惊吓。
“好了,没事了。我不知道这件事,既然是侯爷安排的,那就没问题”
想起在冰园时永安侯的确将二禄家的叫过去说了几句,她以为是有别的事情要安排,没想到是为自己改衣服
怪道当时二禄家的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她自己也吓一跳!永安侯竟会有这等体恤下情的心思!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遇到个好老板真幸运!
有点小唏嘘。
接下来两天锦言都在练习玩冰球和溜冰,老板发话了,她就放开手脚,纯粹地玩,自由地玩,甚至还拉了身边人一起玩。
东阳土生土长的丫头仆妇们从没见过这个,在冰天雪地里忘乎所以,陪着锦言一块叫喊、笑闹
动静相宜,劳逸结合,只在冰园玩怎么行呢,既然来了落梅山庄,不去访梅闻香,情理难容!
于是,这满山坡的梅林,锦言将体力精力与时间发挥到极致,尽可能地在更多的梅前留下到此一游的身影
度假嘛,历来时间长翅膀,四天的时间也就是眼睛睁四下又闭四下,归期到了。
永安侯果然很忙,自那日离去就没再现身。
锦言让二禄安排了车驾,一早就起程回府。
一入府先去正院给公主殿下请安,长公主屈尊一见,锦言献上采摘带回的梅花:“公主婆婆这枝梅是我特别选的,好看吧?一路捧着水瓶子回来的折梅献高堂,拳拳一枝春”
何嬷嬷忙上前接了:“殿下您看,还真是的,这花瓣新鲜地跟刚折下来似的”
长公主瞅了瞅没吭声。
何嬷嬷是长公主身边得脸的老人,对长公主再了解不过:“殿下您瞧,这颜色真喜庆插在黑釉瓮里呢,还是插那个白瓷瓶”
“黑釉瓮吧,更有野趣。”
长公主神色淡淡,嘴角隐约有了笑模样:“越来越没样了,随便折枝野梅还好意思拿来献宝似的”
这是,火山停止喷发?
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
甭管,总之不犯公主病了就是!
锦言打蛇随棍嘿嘿地笑:“您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呀,人家见识少嘛”
“少来了,别灌甜汤,这一路天寒地冻的,赶紧回自己院收拾收拾回头得说说昆哥儿,手底下又不是没人用,老找自己媳妇当管事用!”
不发脾气的长公主还是蛮可爱的,尚能够体谅下情。
搞定了长公主,锦言松口气,开开心心回自己地盘。
毕竟是内宅最高领导,被她迁怒坏处太多,这次是抚平了,那下次再来呢?最好能找到影响她情绪的根源,否则,隔上一段时间,就喷发一次,谁受得了啊?
驸马和永安侯当然没事,他们拍拍屁股去前院或出府,有的是躲避的借口,她怎么办?
留她独自面对喷火公主暴龙?
天!生活果然不能想得太简单!
牙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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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头烂额!
长公主那边暂时恢复正常,下次爆发不在可预测可控制的范围内。
事涉长辈感情上的陈年旧疾,锦言自问不是心理医生,她那点微乎其微的语言影响,一时半会儿与大局无关。
在不定期喷发活火山周围讨生活,心难安。
这还不算。
更麻烦的是另一座冰山,居然也会喷火!
那天永安侯回府,锦言汇报工作来着:“侯爷,按您的吩咐我都会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请您示下?”
您让我学运动,我都会了,下一步的工作批令该给个明确的吧?
做什么!
永安侯的脸就一沉,这丫头还真跟做事较上劲了!随便玩玩而已,哪来那么多问题!
声音中不觉就带上了分羞恼之意:“你觉得能做什么?”
“我觉得?”
这话问得,开发项目这种事我哪知道啊,一点方向也没有啊:“侯爷是指冰园的娱乐运动还是落梅山庄?”
老板要考自己?难道这次要做的是策略规划?这可以开发的方向太多了!
哼!
被她探究的目光搞得有点烦,永安侯第一次觉得锦言不是一般的笨!这人太勤快了也挺招人烦的。
没好气道:“都有!你好好想想吧!下棋!”
都有?我好好想想?
这也太敷衍了吧?这怎么想?根本没有明确指令嘛!
不死心:“民间推广冰上运动?举办世族比赛?侯爷有没有倾向性?”
“没有!好好下棋!”
恶声恶气。
见她犹是一幅纠结劲头,永安侯好笑中带点羞恼,恶上心头:“做什么我也没想好,要不,你来考虑考虑?通盘的,全面的想想?”
这下该知难而退了吧。
通盘的,全面的想想?
对面这人竟立马笑着应承下来:“还没有方向规划啊?好!那我知道怎么做了,我得好好想想,过些日子才能交报告给您。”
神态轻松,立马将心思放到了棋盘上,还不忘补充:“我可能需要些资料,您让三福配合我噢”
永安侯实觉意外,这人,在说什么?
不就一玩的事嘛,这玩都玩过了,怎么看这架势,后续还有件大工程要做?
已启动工作模式的锦言满脑门的思绪飞扬
落梅山庄整体规划,重点应该在哪?
冰上项目,普及程度如何?以贵族为重点还是推广普及至平民?
其实永安侯的初衷只是想让她出门散心,安抚被迁怒的无辜小人而已
接到工作单,代表项目启动。
锦言开始啃资料,手不释卷的忙碌令周围人吒舌。
水芳私下里与水苏咬耳朵:“原来真要做事啊,我原先以为是让夫人出去休息的”
“是啊,还让准备白狐皮斗篷合着是有求于咱们夫人啊”
“谁说不是!我跟你说啊,我原先真不知道侯爷是这样的!你原先听说过吧?大小姐那会儿不就定你当陪嫁?”
水芳的声音低不可闻。
“你要作死啊,敢嚼这个舌头!”
水苏大吃一惊,忙四下观望。
水芳扑哧笑了:“在屋里呢,这屋就咱俩人住。”
“小心隔墙有耳!”
水苏白了她一眼,用更低的声音回道:“不知道,以前因为婚期老不定,谁也不敢在大小姐面前提侯爷”
“可惜夫人天仙般的人物”
“可不是嘛,也不知将来能不能好”
任昆再回来,见锦言如此干劲,有心想告诉她真相,又见她热情高涨,这口就愈发难开——
她正在兴头上,此时泼上盆冷水,不太好
算了,尽着她折腾吧
真弄出什么她说的可行性方案,只要不过份,就按她说的做好啦,又不是出不起那点银子,有人有钱,她乐意折腾就折腾去吧
想明白了,他不打算说出真相了——
她乐意当工作就当事情做呗,锦言性格好,与她总有喜欢的事做也有关系。
说起来女人不能太闲,闲了就爱生事非,看看自己娘亲,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小段时日,这又闹上了
第91章 被惦记被看重()
五内俱焚。
只有这四个字才能代表长公主近期的心情。
驸马自那日离去竟未再到过正院!
长公主内心的焦灼与怒火一日盛过一日。
真说起来,这次任怀元不到正院的日子并不很长,较之往年无召月余不至,或只在院内不入厅堂的请安,这一次着实不算什么,尚未过二旬,时日不算长。
长公主却觉日子难捱。
以往一直冷淡着,彼此僵持,习惯了。
这半年来,俩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任怀元隔三岔五地就会来正院,温言好语,谈笑彦彦,长公主那颗从未死过的心,早就化了
死灰复燃,心底深藏的那些渴望一股脑地都涌了出来,想要更多
谁知这人竟又不来了
动不动就避而不见,无非是因为自己在乎他罢了!
长公主恨得要发疯,驸马就是她戒不掉的瘾,明明知道这人的心并不在自己这里,但只要他给个好模样,就忍不住冒泡
最令人恼火的,无非是这样吧——
明明知道对方不在意你,明明知道对方不在意你是否在意他,却偏偏无法自控地去在意对方,为对方的不在意而愤怒、羞恼、怨恨
其实长公主有些神经过于敏感了。
驸马并非完全故意冷淡,顶多是占了其中一半的原因。
这些日子他确实忙,临近年关,各部事情都多,就算领的是闲职,也会较平时忙碌,况且自己名下的私产也要年终结账。
事情多就会疲惫,一天下来就想安静地休息。
但若到正院,这点安静的小愿望就成了奢望。任怀元既不想花精力去哄自己的公主夫人,也不想与她起任何冲突,避其锋芒走为上,这么多年,他一直如此选择。
长公主濒临爆发边缘,处于风暴中心的锦言躲无可躲,心中已有做好靶子的自觉。
私下里真想骂长公主几句:您一堂堂公主,还是位例不一般的长公主,为这点子事纠结半辈子,有意思吧?还动辄迁怒无辜!
要摆公主谱,就彻底拿出君臣的范儿来,就是把驸马拿上下尊卑压得死死的,令他三更召传不敢五更到,要侍寝就天天招来暖床,技术不好还要敲打敲打
要么就褪了公主光环,伏下身子甘为妻子,不说把丈夫当天,至少也弄个举案齐眉,给对方足够的面子,让他做家长
这位倒好,偏放不下公主的架子又想要夫妻之爱男女之情,您说您一直端着,高高在上颐气指使,又想要他小意温存!
换个男人或许可以,任怀元是谁呀,能文能武满腔抱负的侯府世子,才华横溢!自视甚高。
理想尚未展开飞翔的翅膀就被迫夭折,皆因尚了天家公主
毁人前途,您不采取怀柔政策,还天天摆公主谱!
他哪能真将您放在心上?
除了对身份的尊重,您还想让他对您心怀柔情千万千?
这段日子,锦言没少了解前事内幕。
原来当年任怀元是被迫做的驸马。
大周朝的驸马不能领正经差事,所以,所谓皇帝女儿不愁嫁,不是针对所有人讲的,有些人就不想尚主的。出身拥有实权的勋贵之家,特别是承了世子位的,多半不愿意。
尚主,名上好听,仕途止步。
长公主对当年的永安侯世子任怀元一见钟情。
先帝起初并不愿意,他看好任怀元的能才,欲留给储君,未来为朝延出力。
不论是老永安侯爷还是世子本身亦不乐意,话里话外的,更想为国分忧。
说白了,就是为朝廷献血可以,给公主献身不愿。
但,长公主非卿莫嫁。
才俊大周多得是,不独一个永安侯世子,长公主却只得一个。
先帝疼爱女儿,下旨赐婚。
任怀元再不愿意,也只得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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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自己挖的坑里了
这两日,长公主看她的双目炯炯,时不时地发绿光。
是饥不择时的病急乱投医?还是羞恼难捺
总之,预感非常不好。
其实真不关我的事。
我对驸马爷真没影响力,我当初真不该搞什么家庭聚餐,我改还不行吗!
锦言得空就碎碎念,期望长公主别真打自己的主意:
当日她喜欢邀请驸马到正院用餐,初衷超级简单——
仅仅是想调节氛围,提高自己周围的正能量。
真没想插手改善别人的夫妻关系,咱又不是婚姻专家,不专业,更没有撮合谁的打算,涉及长辈的感情事,嫌死得不快啊
长公主和驸马关系好,自己也能受益。
晚上聚餐,吃完饭,没事不就住在正院了?
这成年男女间,所谓好不好,无非就是躯体交流的频繁程度与和谐指数,简单得很,只要驸马多宿几次正院,被滋润的女人气场也温媚,周围人所承受的压力就低
谁曾想,长公主还有颗少女的纯情玻璃心!
有了夜间沟通不算,还对精神交流也有着同样高的要求,要爱,要谈谈情,说说爱
中年女人的爱犹如失火的老房子,救无可救,烧得毫无理智,何况驸马还是她一见钟情的初恋?
已成执念。无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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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言的直觉很准。
长公主确实动过用她的心思。
又放下了。
开不了口。对个小辈提这个,她做不来。想想都有失身份。承认自己身处窘境不被夫婿所喜,这比杀了她还狠。
她放弃了,有人却付之以行。
何嬷嬷与长公主主仆情义非同一般。
忠仆,全心全意为公主着想。起初,长公主与驸马刚成亲那会儿,她就两厢和泥,没少为彼此递话。
可惜,这两人成见太深。
一个傲气,一个跋扈,一个爱意汹涌泛滥,一个情爱皆无心有芥蒂,一个要得多,一个给不了,俩人老拧巴着,踩不到一个点儿上。
明面上长公主占上风,事事为尊,内底却狼狈不堪。
在男女关系中,先失陷的那一方必定是主动退让的,因为在意,所以就必须屈服,不屈服就要受伤。
驸马无所谓,本就无爱不在意,您耍公主脾气,那就耍好了;见您要通禀,那就通禀好了;见您要行礼,那就行呗,大礼叩拜也无所谓,您是君
您不想见我?
那就不见好了。您要召见?那我随叫随到。
您发火,那我听着好了
您要事事争先?没问题,凡事您做主好了
权当府里供着尊御赐大神,敬着,远着,供着,永远地恭恭敬敬,永远的不温不火,无一失礼之处,无一不足之处。
偏偏长公主要得不是这个
内心凄苦。
何嬷嬷知道她的心事啊,可公主太骄傲了,无法接受自己心里有他,人家心里没她这个事实,她堂堂一公主,许给他,那是任家祖上积德!他竟不稀罕不在意!
如此,怎么可能与任怀元表白
你再厉害,还不得乖乖地尚主,入住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