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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秋游还是蛮不错的,有吃有喝有景看,走的时候还有纪念品当手信,不错。
兜里揣着方丈开光的平安符,还有那各色菊茶挨样捎了几份好送人。
以后一定要与老板保持良好的沟通,类似这样的福利多多益善。
象大老板长公主平素里给的赏赐确实很多,可那些珠宝首饰的,真不如换成几次放风透气的机会。
锦言正捉摸着冬天有没有机会赏个雪景什么的,只听得耳边传来马蹄阵阵,疾如擂鼓,由远及近迎面冲来。
不闪不避!
通往香积寺的并非官道,要到三棵树才能上了官道。这种不能会车的颠簸窄路,不管骑马还是驾车,速度都不能太快。
锦言感觉马车往路边微靠了过去,车前的护卫拍马向前,大声喝道:“长公主府车驾,速速减速避让!”
对方仿若无闻,依旧快马如雷。
马车停了,耳边传来刀剑出鞘声。
不会吧?
这天子脚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难道真有匪徒?
还是长公主或永安侯有什么仇家?
不会这般撞大运吧?
锦言胡乱想着,掀起一角帘子偷偷向外看
快马如风,瞬间已至车前。
全体护卫竟没一个动手的!
这是怎么个情况?
锦言还没反应过来,一匹黑马窜了过来。
“侯爷!”
“给侯爷请安!”
“夫人,是侯爷。”
车夫护卫七嘴八舌。
侯爷?
难道是任昆?怎么可能!
“是我。”
永安侯心情大好,锦言眼中明晃晃的意外和喜悦取悦了他:“从西山大营回城,顺道过来。香积寺不错吧?”
“太好了!真意外!谢谢侯爷!”
从惊讶中回过神的锦言扬着灿烂的笑脸,大拍老板的马屁。
能不感动吗——
这相当于公派带薪旅行,差旅费公司全包,回头老板还去机场接机,虽说是顺道的,这也足够感动的落下眼泪
永安侯微笑,驱马并行于车旁。
锦言这点真好,喜欢高兴都明明白白的,不象其他个女子。若换成别个,定又遮遮掩掩的,连笑都不敢痛痛快快的,遇上那等装贤慧的,必又说些什么公务要紧,妾身不打紧等等,心底却沾沾自喜,回头就四处显摆。
矫揉造作!
卫四多好,高兴就笑,想要就说,象孩子似的
呃,那个不高兴倒是不哭,不给也不哭
锦言哪里知道在永安侯心里,一早儿就把自己划进均哥儿这样的小奶娃一伙,深谙汇报技巧的她,正兴高采烈地与永安侯分享香积寺之行。
“噢,还遇到了婴子栗?”
永安侯一挑眉,“他倒是好雅兴。”
“是啊,应该也是慕名去赏景的吧,侯爷您之前不也说京郊的秋景,香积寺为上选?”
锦言的香积寺之行本就是任昆的奖赏。
“一面之识算不上熟人,侯爷与婴公子相识,就见了一礼。”
不管永安侯是否发问,锦言借此将遇到婴子栗的事过了明路。
在锦言的认知里,这两人应该是有交情的。
永安侯点点头不以为意,象婴子栗这种人,若不能交好,也不必交恶,平淡相处即可:“他素有才子之称,就爱这等伤春悲秋之事。”
任昆的话里有着明显的调侃,锦言听了想笑,甚是赞同:“文人最是敏感,每逢季节交替,触景生情,心绪起伏,总是要做上几首诗词才能痊愈的。”
“莫不是你也大有收获?说来听听。”
永安侯似笑非笑。
她每次都说自己是听来的,学来的天底下最巧的好事都被她撞见了
“没有,方才的茶亭没有停下歇脚,没听到新的。”
锦言笑着摇头,她知永安侯是在打趣。不过这事真没法解释清楚。
“莫非侯爷诗兴大发,马上有所得?”
两人一个车里,一个马上,边走边说,甚是随意。
任昆微侧目,厢帘半卷,锦言半张小脸露出来,大红的厢帘将那张欺霜赛雪的小脸衬上些粉色,乌溜溜的大眼睛含着笑,几分亲切几分轻松外带一丝狡黠与打趣。
这个小丫头!
居然将他的军!
他边笑边摇头,将球踢了回去:“我乃将门之后,一不出身书香门第,二无才子为父,三无好运茶寮闻诗,粗通文墨,做不得诗。”
锦言听他调侃,不由讪笑。
“不过,本侯倒有位文采卓然的夫人,就由夫人为本侯做诗一首,赋这大好秋色如何?”
目光灼灼,容不得她反对。
这样也行?
这这等轻描淡写地无赖行径历来都是自家所长,这次怎么被他抢了先?堂堂侯爷也这样?
锦言的讪笑变成了苦笑,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早知道就不多那句嘴了,结果挖了坑自己跳下去了。
脚丫丫的!不带这样玩的
见任昆情绪蛮高,一向没太多表情的俊脸此时线条柔和,笑意时隐时现,不若趁着老板心情好多加点印象分,以后多要点福利
拿定主意,锦言清清嗓子:“原来竟不知侯夫人文采卓然!我一向以为她运道好听闻几首诗词,偏偏歪打正着。”
哈哈!
永安侯开怀大笑,听她如此调侃自己,只觉得又熨贴又有趣,如只小狐狸般狡猾。
“那,不知她这次是否又能歪打正着?!”
星目含笑,嘴角轻扬,迷死人不偿命
这厮好面相!可惜是个基佬
锦言暗自叹息,一颗心四平八稳,纹丝未定。
再美再妖孽的男银与姐姐也没半毛钱关系,皆属请您欣赏一类。
“侯爷的赋秋诗嘛,”
锦言沉吟着,这哥们素日里神经强悍地很,既不伤春又不悲秋,堂堂高富帅的官x代,身居高位,美男环绕,要啥有啥,想要投其所好,还真得好好想想
忽然笑开颜,只让人觉得秋日晴好,神清气爽,忍不住要微笑雀跃或恣意长啸。
“世人见秋多悲秋,我觉得以侯爷之胸襟大气,定是不喜小儿女般造作或假模假式的悲天悯人,”
樱唇微启,小嘴巴拉巴拉,高段位的马屁把永安侯拍得很爽,颇有知音之感。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一边暗道盗版是罪过,一边将刘禹锡的秋词搬来。
这也是前世锦言自己喜欢的秋诗,年轻人悲秋什么的,最烦人了,等老了再说!
永安侯吃惊地望着自己的小妻子,一时竟怔住了!
他一直都知卫四不是个没脑子的乡野小道姑,也不太相信她惯常的茶亭听闲话言论,此刻他发现自己还是小觑了
怎么了?
锦言见任昆看着自己发呆,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象没说什么呀?这诗也没什么犯禁的吧?难道有别的穿越人士剽窃过?
心下有些忐忑,盗版的确有风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宵。”|
永安侯一字一句念来,他的声音很好听,仿若金玉鸣于其间,清越之中有浩然之气。
“好!好!”
永安侯抚掌大笑,道不尽的风流恣意。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这小丫头竟能懂他!
大丈夫学文以治国,习武以安邦,哪来那么多闲功夫叽叽歪歪!
金秋飒爽,收粮归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于国与民都是大庆大祝的高兴事儿
可惜世人多悲秋,倒叫他,无人会得凭栏意,丰收时节好寂寞
没想到!
哦,是挠到痒痒处,不是露馅儿了啊
锦言转转眼珠:“那,有没有奖励?”
奖励?
永安侯笑容不变,抬手摸了摸锦言探出来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有!要什么有什么!”
第80章 日积月累()
香积寺之后,锦言正式被纳入永安侯的势力范围,享受任昆彻头彻尾全方位的庇护。
不同于最初守规矩的交易,也不同于后来的利益交换,以及更后来的棋友,这一次永安侯将锦言整个覆于羽翼之下。
棋依旧下着,时不时地还会与她说些朝中的事,遇到需要抉择的,甚至会听听她的意见。
锦言真心觉得任昆这人不错,不管是当老板还是做朋友,绝对上上选。
反正她只要日子过得舒服就好,没什么绮念,遂心安理得享受这份庇护。
长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异议?
一心只盼着小俩口的感情更好些,自己或许不用等上两三年之后就能抱上孙子。
一时之间,人人如意,皆大欢喜。
好吃好喝,锦衣华服,偶尔还能被老板恩准出去透透气,锦言对当下的生活无比满意,对于一个没有追求一心早入轮回的米虫宅女,这样的日子已足够极致。
任昆习惯每天下了朝回来,先到榴园报个到,与锦言聊聊天,下上几盘棋。兴致来了,还会分个茶弹首曲子,彼此分享共同乐呵一把。
在锦言这里,不论何时,都舒服又放松。
那些糟心事与她说道说道,听她三言两语童言无忌地分析一番,似乎也不值得烦心,遇山开路,逢水搭桥而已。
在她眼里只要存在的,就是合理的。
哪怕什么事也没有,喝杯热茶用些精巧的吃食,看她笑眯眯地杂七杂八东扯西扯地,忙了一天的疲惫就云消雾散了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因永安侯的改变,榴园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了一番。
虽说侯爷从未在榴园留宿,除了浩然堂,还会宿在井梧轩。
可,但凡长眼的,都能看到他对夫人的看重,再说了,有些事儿未必非得夜宿才能办啊你懂的
侯爷愿意亲近夫人,就表示他能接受女人。夫人是女人,大家伙儿也都是女人,比夫人还要够味道的女人
群芳院的美人们心思都活了,每天下午掐着点儿到榴园请安。
锦言烦不胜扰,再次严厉地强调无需请安,没有接到通知不需要到榴园。
美人们改为在去往榴园的路上徘徊,以期遇到永安侯——
侯爷不是大好了吗?
没理由夫人一个人独占着,大家都是侯爷的女人
没几天,永安侯果然遇到了不止一拨的美女。
任昆大怒!
全部发卖到楼子里!
你们不是喜欢服侍男人吗?那里有的是!
为这点事儿将人卖入青楼,在锦言看来是伤天和的,毕竟美女们名义上都是属于永安侯的。
如此抱男银的大腿,虽不苟同,还是能理解的——
都是想奔个好前程傍棵大树不是?
最后,各打十五大板,禁足!
无永安侯的允许,任何人不准出院子一步。
“你看看!不是说好了内院的事归你管吗?你就是这么管的!”
发落完美女,余怒未消的永安侯冲锦言发作。
“是,是,都是我的不对,”
锦言低声下气,认错态度无比地诚恳与端正。
按照最初的约定,锦言向永安侯投诚时的确答应会守好规矩,把内院管好,最主要的内容之一就是做好挡箭牌,杜绝一切对他的性骚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锦言自觉责无旁贷。
尽管在这之前,她已经约束过众美们,但总不能不让人在院子外面二门以内走动吧,毫无过错地就限制他人行动与人身自由这种事,她还真做不来。
所以就失职了呗。
她低估了众美对永安侯的渴望。
也低估了永安侯对所谓性骚扰的反应。
到底还是不同啊!
别说什么自由尊严,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老老实实地低头认错。
眸中闪过失落与沮丧。
知道自己的驭下不严令任昆不喜,事后的求情更是不长眼色,心里就做好了承受永安侯怒火的准备。
永安侯吼完这一嗓子,沉着脸没说话。
丫鬟嬷嬷们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眼前只余锦言一个。
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半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掩住向来笑意荡漾的灵动黑眸,一幅任打任罚的乖巧温顺模样。
任昆的火气就消了大半,待看到那两只因为紧张微微攥着的小手,心头闷闷的:他就那么吓人?
说来说去这事儿也不能怪她,都是那些女人的不是
锦言沉静地等着永安侯的裁决,解释什么的就不必了,事情这么明白,有什么好解释的?
最终,除了起初的那一嗓子,永安侯居然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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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锦言有些不安稳,自觉地收敛自己的行为,愈发地自律。
百里霜约了两次,她都不肯出门。
“哎,你说你,是不是有点太草木皆兵啊,这本来也没你什么事,任子川为难你干什么呀?”
无奈只能登门的百里霜甚是不解,忍不住教训她。
“不管侯爷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动。懒病犯了。”
锦言指着鼻子自嘲一笑:“偏你想得多!”
“呵,合着还是我搬弄是非!”百里霜不依。
这事又不是从锦言这里听来的,是任昆自己跟桑成林讲的好不好?
两次邀约未果,乍一听闻此事,她就琢磨上了:
该不是因为这事禁了足吧?不是说没锦言什么事吗?
立马风风火火地就过府打探。
尽管看上去真的只是锦言自己不想动,并不是被永安侯禁了足,百里霜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把心思放到自己亲亲老公身上:“你说,你那好兄弟任子川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又想什么呢?”
桑成林不耐烦,你说你忙一天还不累啊,实在不累,要不就再干点别的?
心头一热,身子就贴了过去。
“唔,去死说正事呢”
百里霜手脚并用往外推,还是被抱了满怀,吻得气喘吁吁。
次日,领了夫人旨意又得了好处的桑成林约任昆喝酒。
席间边喝酒闲聊边拿捏着怎么不动声色地把话题绕过去探出口风,毕竟涉及内宅,再好的兄弟也不能大咧咧地开门见山。
见永安侯指着席上的一份素三翠,吩咐多做一份打包回府
机会来了!
“又给小弟妹准备的吧?”
桑成林装作不在意:“回回都这样,小弟妹在美食上想必颇有心得”
永安侯笑笑:“这素三翠的颜色好,她啊,年纪小,就是喜欢个新奇。”
“啧啧!”
桑成林满脸惊叹:“合着你任子川也有体贴细心的一面嗳,不是说前些日子刚发作一通,我就纳了闷,小弟妹不也是女人,你怎么就不避如蛇蝎?”
“那不一样。”
永安侯挟了一口菜,随口答到。
来了!
“怎么不一样?”桑成林双目炯炯:“不也是女人?”
怎么不一样?
任昆一愣,这还真没想过。
最初是被长辈所迫,然后又有那个不怎么样的交易,既占了那个名份就要给些体面,后来自己好象并不在意她的妇人身份,或者说平日里自己根本就没有去区分锦言是男是女
“跟无痕差不多?”
桑成林试探问道。
“怎么可能!你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