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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为什么?”
桑成林奇道:“性情好?还是贤良听话?”
他对卫四的印象,除了长相诗才外,就是她特别懂规矩,说话行事分寸感极好。
“都不是”
任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言儿也问过的
“总不会是因为她是你的正妻吧?”
桑成林开玩笑道,你任子川会因为这个对人掏心掏肺?
好象任昆凝神细思,好象还真有这个原因。
“怎么会!因为她是你的夫人,你就喜欢她,那岂不是说谁做你的夫人,你就会对谁动心?”
桑成林怪叫,这叫什么爱妻如命非她莫属?换个人当你的老婆,你照样对她好?你这哪叫心里有人?你这叫敬重发妻,谁做了那个位置,你就喜欢谁看重谁?
那怎么能一样?
任昆不悦,别人怎么配做他的结发妻?他与小丫头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随便换个人能成吗?
“啧啧,”桑成林就笑:“子川,当初你要成亲时说过的话,犹在耳畔,要不要说给你听听?”
是谁郁闷的要喝酒解忧?是谁听到卫大的死讯道声庆幸?是谁听说改聘卫四后气啾啾地到殿下那里闹了一顿,最后不了了之,不得已接受安排?是谁喝酒时调笑:卫大暴毙,不知卫四是否长命?
停!
往事不堪入耳,尤其是还轻佻地拿了锦言的生死开玩笑,任昆恨不得旧日时光能重新来过,他能亲自筹备自己的婚礼,亲自前往东阳下聘,将她风风光光地娶来,不至于如今想来全是遗憾与悔恨
“大哥,往日错事休要再提,我如今一心想着讨她欢心,你可不要把这些说给嫂子听,给我下绊子”
错过的事没法挽回,尽量少提,能忘就忘,只要不说,言儿怎么能知道?就算她略有猜疑,她不问,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说的。
过去就过去了,要往前看。
“没骗你,你是知晓我的性子,几时会看女子?她若不是我妻,哪里会有交集?没有朝夕相处,又怎会装到心里?但是,换个人是不成的,只有娶她,只有她才可以。”
任昆心中满是喜悦与爱意,不吝于分享一二:“见不得她半点不高兴,星星月亮也想摘来,若能讨得一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的,说到这儿,大哥,我得说说你,你有个看法不对”
永安侯想起当初因为受桑成林的影响,自己走了不少弯路,闹了好几次别扭,不由地面授机宜,分享自己的经验。
我的看法?
桑成林愕然,什么看法不对?
“大哥说女人不能宠,否则就会不知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脸,”任昆也没客气,就是你这句话,害得我折腾两回。
“女人就是得宠,蹬鼻子就蹬呗,关起门私下里,要脸面何用?她高兴就好。大哥你就是这一点不好,既放不开,又想得多,想哄嫂子开心,又怕失了脸面,不上不下的,大家都不痛快”
任昆难得开次话匣子,而且主题还是谈论感情的。桑世子听得一懔,我是这样的?
“就是!你与百里是天定姻缘”
什么天定不天定的,以前永安侯是不信的,现在他可不敢这样说了,细观自己与言儿的姻缘,阴差阳错,差池半步就走不到一块儿,可不就是天定姻缘?
“知道你们以前为什么老吵架?现在不吵了?”
当然,不吵了不等于大哥过得舒服,他是没人吵了却不自在了。
为什么?桑成林不由自主地问道,子川一幅很懂的样子。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做不到呗。她不想你与别的女人有染,偏你觉得是些玩意儿,做正室的为这个较劲儿,没的失身份。”
桑成林一琢磨,好象是这个理儿他多看两眼俏丫鬟,她就会不高兴,呷酸拈醋的。
那是以前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任昆越说,自己心里越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言儿会发火,说什么牙刷漱口杯的。
“你摆出诚意求娶,她一准以为你心里独她一个,你明明做不到,遇事总退让回回先道歉,好象非她不可。我觉得吧,不是女人不能宠,是你误导了,如果你一起初就跟嫂子讲,不方便时要通房服侍,她断不会有二话。百里家的大小姐,心气儿高,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根本不会与你吵,定能做个贤良大妇,再好不过的世子夫人。”
这就是言儿当初说过的被爱是奢侈的?
“大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原先嫂子心里必定是十分地着紧你,现在吗,”任昆摇摇头,“怕是心灰意冷,只想做世子夫人了。”
“正好,如你所愿”
桑成林暗自磨牙,以前怎么不知任子川是个腹黑毒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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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太后与三皇子()
十月中旬的一天。
阳光晴好,空气清冷。
风很大。
任昆走到院中,小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回身小心地去扶锦言,“慢点儿风大,先把兜帽戴上”
仔细地帮她把披风的兜帽戴上:“我抱你”
不等拒绝,已将她抱起,放到软轿之中,然后淡笑一声:“放心,不会抱你出府的,知道你脸皮薄”
他倒是想,太阳还不错,风冷硬着,正适合将她暖暖抱在胸前,可惜,她不喜欢
“不然,你还是不要去了?我进宫与皇外祖母告个罪?今日风大。”
太后娘娘一直想见锦言,但她身体没养好,太后不可能出宫探望,直到太医说她无恙了,接下来只需温补调理即可,太后娘娘才宣了她进宫。
显然天气不是太理想,与永安侯想要的风和日丽有些差距。
“这点风没关系的,以后天气渐冷,没准儿更没有好天气。”
已是初冬,天会愈来愈冷,刮风的天,少不了的。再说,她已经几个月没进宫请过安了,太后娘娘宣召,哪有改期的道理?
“你是宁肯自己受累,也不愿麻烦别人”任昆带点小不满:“左右皇外祖母也没事,哪天天气好你直接进宫就是,又不是外人。”
“把手给我,太医说不能受寒不要吹着风捧手炉怎么了,瞧你手凉的”
各种碎碎念。
之前他要人给锦言准备暖手炉,锦言不同意,她是要进宫,现在就用上手炉,多扎眼?也没那么冷,她都已经穿皮毛小袄了
总之,在任昆的眼里,她就是个易碎的瓷娃娃,整天大惊小怪,管东管西,比前世她妈妈还唠叨。
“不是有你嘛”
锦言知道怎么能让任昆乖乖闭上嘴,说白了,他就是有被指使被使唤的喜好。
有种人生来富贵却偏爱劳碌,任昆就是这样的。
最喜欢她指使他,估计是因为除了皇上差的公事,他没体味到被需要被差遣的滋味。现在可找到机会了,只要他回府,夏嬷嬷等人全部沦为打下手的,端茶倒水剥果子递点心,锦言的事,他全部亲力亲为,谁也抢不走。
这话,侯爷太爱听了,果然嘴角翘起,用自己温暖的手掌将她的双手捂盖得严严实实的:“那进了宫还这样暖着,好不好?”
进宫还这样?在皇宫里手拉手?那她还不得被口水淹死!
“偶尔进宫一次,还是低调的好”
她拒绝地婉转。
就知道你不会同意!逗你呢!好在,我早有准备任昆得意的笑笑,“听你的,低调,不过,太后娘娘怕是会失望。”
皇外祖母为何要宣他陪锦言进宫?不就是想看看他二人的相处嘛,然后安抚她,骂母亲几句狠话,算是做母亲的为女儿的过错道歉,表明会给锦言撑腰,再赏赐
套路他清楚,区别就是安抚撑腰的程度,赏赐的轻重
总归有他在,绝不会让言儿看别人脸色,好处嘛,能多讨一些自是不能少要一分!是她应得的!
一入宫门,就有慈宁宫管事公公迎上来见礼:“给侯爷、侯夫人请安,太后娘娘见今日风大,特吩咐给侯夫人备了暖轿”
永安侯满意地微笑,这么大的风,他可没打算让言儿走到慈宁宫,皇外祖母更体恤,备了暖轿。
“辛苦了!”
掀了轿帘,果然烘得暖和和的,看得出准备的有一会儿。内侍用心了,心悦,难得对外人露了个温和的笑脸,将自己手上的玉扳指捋下来:“拿去把玩”
内侍先是被侯爷阳光明媚的笑脸惊闪了眼,这位爷!几时这样笑过?除了太后娘娘,在圣上面前,永安侯都鲜少有个笑模样!
再听他道着辛苦,递过个贴身的物件,更是惊讶——
听他辛苦就够难得了!居然还有赏!永安侯一向出手大方,不过,向来用金银,他自己随身用的带的,素来不随手拿来做打赏用。
内侍晕乎乎地接下来,跟着暖轿往回走,边走边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让侯爷听得高兴
真没什么事啊,就是传了句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而已。
百思不得其解,哪知侯爷心情大悦,仅是因为他提前安排熏了暖轿,侯夫人坐进去就暖和和的,如此而已。
太后娘娘慈爱和蔼,拉着锦言的手问长问短,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与任昆之间的情形。
昆哥儿忽然转性,太后娘娘自是欢喜,只是没亲眼见到,心里就还有一丝不踏实,谁知是否有假?
卫四那孩子,的确是个好的,只是昆哥儿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以前再绝色的也近不了他跟前,怎么就一下子上心了?
她可听得真真的,守在锦言床前几夜不合眼,凡事不假手他人——
在太后眼中,这个可比转了性子更惊异。
转性子无非是能近女色,与寻常儿郎没区别了,这用情太深么
太后娘娘观察得出自己的结论,不禁又暗叹了声,然后温声说道:“累了吧?去偏殿歇息会儿,哀家与昆哥儿再唠叨几句”
锦言明白这是要支自己走,人家外婆外孙的有体己话要说,忙站起身来,施礼告退。
“正好三皇子在偏殿读书,你可以指点他一二。”
太后娘娘话出了口,才想起三皇子早间来请安后,就在偏殿玩耍,横坚他还是个小娃儿,无所谓男女大防,论起来,锦言还是他姑母家的表嫂,算是正经亲戚。
“皇外祖母,您有什么要交代的,还要背着她?”
见宫人引着锦言离开,任昆有些不满,锦言又不是外人。
听他话中的维护之意,太后不禁一笑:“怎么,还怕哀家对她不好?”
“那倒不会,您素来回护她,”任昆摇摇头:“那边暖和吧?吃的喝的都齐全?她现在受不得寒,得用热乎的茶水点心”
在太后娘娘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永安侯脸红了:“这是太医叮嘱的,她身子不好,您的曾外孙儿就抱不上”
“哦她身子不好生不得孩子,那就找别人好了,想给哀家生曾外孙儿的人选大有人在”
太后半真半假,话说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以前任昆爱男色,太后就想着什么时候他能改性子就好了,这一朝改了性子,见他对自己媳妇儿那幅小心翼翼温柔呵护的样子,又觉得心疼。
尽管任昆知道锦言不喜欢他在人前高调,他已经努力压制,可是眼中的情意却藏不住,言行举止间的那份爱重掩不住。
昆哥儿有一天居然会迁就别人,太后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冷眼观瞧,锦言一直是居于任昆之后,以他为尊,分寸到位,但从任昆的神态言行中明显可以判断出,他是以锦言为中心的。
“别折腾了,母亲没跟您说?除了她,别人都不成的。”
任昆呈分神状,不知三皇子那小子会不会吵到言儿?皇外祖母也真是的,有心让她休息,去内殿歇着多好?与三皇子那个小豆丁处一起,白白耗费精神!
三皇子虽小,贵为皇子,锦言定不会大剌剌坐一边休息,少不得要陪聊。
永安侯猜得没错,锦言果然与三皇子玩在一处。
三皇子六岁了,却瘦瘦小小的,与四岁的孩子差不多大。
案上倒是摊了本书,他没在读书,拿了把小小的木剑把玩着,那剑真叫个小,与其叫剑,不如说是根筷子。
“我知道你,你是我表哥的娘子。”小娃儿努力装出大人样,有板有眼的与锦言搭话。
“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可是大好了?”
“多谢三皇子关心,我已经大好了,你在做什么?”锦言忍着笑,轻声细语地陪小朋友说话。
“我在读书”然后看了看仍握在手中的小筷子:“练剑!他们都说子川表哥能一人当十,你会不会练剑?”
小人儿问完了,随即一幅谅你也不会的表情:“哦,看你也不象会的,我母妃说女子不学这个”
好萌噢白净的小脸,黑亮的大眼睛,明明是瘦瘦小小的小奶娃,偏做出一幅老气横秋的样子,锦言忍不住笑场:“是,我不会。”
“那你会什么?”
看得出,小正太对她很感兴趣,他素日里鲜少见到外人,这个表嫂笑起来很可亲。
锦言摇摇头:“好象都不会噢要不,殿下你教我?”
小孩子失望的表情刚露出来,她忙又补充一句,让小朋友不高兴,不太好。
“我教你?”
小孩儿的兴趣被引上来了,还没有人向他请教过,诚心诚意要拜师的。出生就孱弱的三皇子,身边人最着紧的是他的身体,饮食起居,怕冷了热了风吹了,至于六岁的小孩的内心需求?那是个神马东东?
傲骄的小朋友想了想:“我教你练剑吧?”
母妃与宫人们管得紧,不让玩这不让玩那,这把小木剑还是费了很大劲儿才争取到了。他已经能挽出很漂亮的剑花了。
“三殿下,侯夫人身子刚好,受不得累”
一旁的女官提醒。三皇子殿下身子弱,平素走路都是宫人抱着,怕他累,哪敢玩游戏,高声讲话德妃娘娘都怕他受惊吓。
三皇子素日鲜少露面,侯夫人又不常进宫,想是不知道。
“没规矩!”
三皇子喝止了女官,好不容易来了个愿意和他玩的,不能被搅和了:“侯夫人已经大好了!”
锦言知女官是好意,旨在提醒自己,于是笑笑:“没事的,就是坐着,难得三殿下有兴致。帮我也拿把剑不用这么好,竹制的筷子就行”
哄小孩子玩,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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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奖品与担当()
“我赢了!”
三皇子兴奋地小脸红扑扑的,“你又输了!你怎么老是输呀”
小朋友很得意:“这么简单的剑招,你都学不好”
锦言也笑:“你是师傅嘛,不急,等我多练几次就会了。”
三皇子过了把师父瘾,就让她与自己过招,锦言哪能真赢他,俩人坐在那里,拿着筷子你来我往,明为击剑,实为筷子打架。
“休战休战,我没力气了”
锦言告饶,她可不敢真跟他玩时间太长,小孩儿瘦小无力,才几下就累红了小脸,若是抻了手臂或手腕酸疼,都是罪过。
“好吧”小朋友有些不情愿,也知道体谅侯夫人病后体弱,不勉强。
“你要多练,等下次,看你能不能赢一次。”
他摆出师傅的架子,很是认真地告诫着。
锦言郑重应下,小朋友是不能敷衍的。
“我赢了”
宫人给三皇子擦脸擦手,上了热茶点,喂他吃点心。小朋友看着锦言,强调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