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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兴致很高,瞅着永安侯和锦言发笑,又拉着锦言道,“昆哥儿自小就是个皮的,这些年他的亲事哀家操尽了心,如今总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不仅是皇上放心,哀家也放了心。”
锦言心道,放什么心呀,他还是爱分桃**,成了亲,无非就是府里多了个我吃饭,堂堂侯爷又不是养不起个闲人,难不成您几位以为成了亲就万事大吉,拜了堂就儿女成群了?这些个老大人精们怎么会想得如此白痴涅?
锦言后知后觉,终于想起众人所谓的放心,是因为,此后,拯救永安侯的大计就落一人身上了!
这个人就是她!
现在永安侯已经浪子回头娶了妻,若以后永安侯又回归邪路,那定是做妻子没本事,留不住男人的心!
这事太亚历山大了!锦言暗自牙疼,老大们,拜托!貌似永安侯成亲并不代表性取向改变吧?
太后命二人在身前跪下,“昆哥儿,你要记住,妻者,齐也,一与之齐,终生不改。你既已娶卫氏为妻,就要互敬互爱,彼此礼让,携手白头。卫氏锦言,你既为永安侯夫人,理当敬侍姑翁体恤夫婿,主持中馈,理好内宅,早早为侯爷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锦言暗自咧嘴,太后明鉴,您老人家的几点要求,最后一条难度太大,基本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您这大周朝医学不发达,没人工授精一说,人类非单性繁殖,偶一人是生不出孩子滴,况且,偶也不想在您这大周朝生儿子滴
“卫氏谨记太后娘娘教诲,定当全心全意,尽力而为。”
表态嘛,这个是木有问题滴。人永安侯底气硬,可以装作没听见,咱可不能跟人比。立场要坚定,态度要鲜明,至于,后效嘛这个,将来再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老大们会懂的
太后留了午膳,永安侯和锦言一左一右陪老太太用餐。
锦言忽略来自永安侯的压力,神情自然,笑语晏晏,殷勤服侍,偶尔对上永安侯波澜不惊的眼睛,忙眨眨眼以目示意:老大,我不是有意的,太后让坐,我不敢不坐呀,您老就将就将就,全当眼前没我这个人好不好?
任昆没反应,一耷拉眼皮不**她,不知又想到什么哪根筋不对劲,狠狠地斜睨锦言一眼,低头吃得很是斯文。
太后见二人眉来眼去的,心中甚是欣慰,不由地又提了提开枝散叶的愿意,锦言对上太后满眼的殷切期望,感受着来自永安侯的寒气杀意,只得祭出杀手锏,深低头装羞涩不吱声儿,做鸵鸟状。
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下欢宴结束,辞别热情的主人太后皇姥姥,踏上回府的路,依旧一路无言。
当晚,永安侯歇在自己的浩然堂。
次日,锦言随永安侯去任府祭祖认亲,任府原为历代永安侯府第,上一代永安侯世子任怀元做了驸马搬出府第后,老侯府由任怀元的胞弟主理,任昆封了永安侯后,皇上另赐了府邸,老侯府就成了任府,任氏直系嫡亲未分家出府的均居于此。
先是祭拜了祠堂里那些已成牌位的任家先祖们,又在厅堂里认下活生生的三姑六婆并若干堂婶堂嫂堂小姑,卫氏锦言才算修成正果,正式成为族谱上的任家妇当代永安侯任昆任子川的嫡妻。
第23章 烂牌摊开()
华灯上,夜色深。
锦言躺在榻上,哼哼叽叽地由夏嬷嬷揉捏着她酸痛不已的腿脚——不是她太娇气,是那双绣鞋太坑爹,底儿软薄,不适合走路。
锦言边舒服地哼哼着,一边在脑中回放这一天的精彩纷呈。
适才任府归来时,她规规矩矩地跟着永安侯走着,未到二门,永安侯停了下来:“去,给夫人备抬软轿。”
锦言正要推辞,永安侯手一挥:“无妨,你还算懂事!”语调凉凉,不知褒贬。
锦言笑眯眯道谢,心安理得将软轿视为自己这两天乖乖宝的奖励。
“府里主子不多,你只要谨守本份,别坏了爷的规矩,自有你的好处。”永安侯挥退了下人,淡淡的,似笑非笑,“爷的规矩,不用教吧?”
“妾身明白。”
话都赶到这份上了,再不表态就是自己错失良机了,“侯爷容禀,锦言自幼长于道观之中,不通红尘规矩。婚姻之事,长者令,莫能违,既归府,自当以夫为天,尽职尽责为侯爷分忧,喜侯爷所喜,恶侯爷所恶,锦言是个笨的,不擅交往,规矩也没学好,侯爷让锦言做什么锦言就做什么,除此外,无他念。”
笑话,你当姐稀罕你?既然你挑了话头,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彼此讨个安心,以后也好和平共处。
永安侯挑了挑眉,目带审视,她这番话是真心实意还是以退为进?“讲条件?”
丫的,还不相信?我真的,真的对你没兴趣,就如你对我没兴趣一样,我真的不会强了你。
“不敢,”锦言坦诚布公,“锦言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只想安份守已,做好侯爷想要的。”
前世大大小小的谈判让她明白,当你手中没牌或者仅有几张烂牌时,不防摊牌,让对方知道你的底线,同时也让对方知道你能为他带来什么样的好处利益,这样的结果,或许不是同等公平的,但一定是自愿的互惠互利的,毕竟纵使鱼死网不破,但能网条活鱼没人愿要条死的。
“爷想要的?爷想要什么?”永安侯嗤之以鼻。
“妾身不知道侯爷所思所想,”
锦言摇摇头,微笑着看着永安侯:“妾身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锦言尚未知事即寄身道观,修道十几年不知红尘事,如今安身府中,惟一愿耳,安份守已,求一方小天地下的平安喜乐而已。侯爷的规矩锦言大抵明白一点侯府终究是需要一位侯夫人的。”
喵滴,醒醒吧,咱俩说好听的是夫妻一体,说不好听的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绑在一起都不好蹦跶,你不要我,也会有别的女人来当侯夫人,与其找别人,不如找我这个不想祸害你对你没兴趣的,继续循循善诱;“出嫁从夫,侯爷的吩咐就是天,爷就是规矩。”
看吧,姐多好,姐就差明着告诉你,你愿意养小倌就养小倌,愿意包相公就包相公,万事皆由你永安侯心意,姐是绝对不过问一声儿的,你呢,就把姐当闲人养着,平时呢啥都不用管,到有用时,现成的挡箭牌!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
姐呢,不会一缠二烦三腻歪,更不会四哭五闹六上吊,咱们呢,人前互敬互重,转身大路朝天,各走一方,永安侯你觉得咋样?
“爷就是规矩?”
永安侯不相信,女人死缠烂打的本事他见识过,这么痛快干脆,没准内里又藏着些个弯弯花花肠。这女人,前一刻傻乎乎地什么都不懂,这一刻却又看得清楚明白,昨天还胆小如鼠,今天就敢坦诚所求,各种表现又都真实不作伪。
“恩,爷就是规矩,锦言不敢过问一二。侯爷对榴园,不管不问也好,有错发作也行,随侯爷心意。只是,锦言长在乡野,居于侯府,若真有紧急不妥之时,还请侯爷能帮衬一二。”
锦言对长公主的性格没把握,为了以防万一,能拉上永安侯结为同盟最好不过。
任昆讥讽一笑,“爷就是规矩?那长公主的规矩呢?”
尼呐!
锦言心底暗自郁闷,象这种我和你妈同时落水,救我还是救你妈的问题不都是女人问男人的吗?这种问题会有答案?选谁都是个死!贼基佬,居然问这种问题!
老老实实摇摇头,“我不知道侯爷与长公主的规矩总归不会是相悖的吧?”
语气迟疑。其实肯定有一点是相悖的,哪一点大家心知肚明。
管你往东往西,姐哪儿都不想去,在中间呆着行不行?
永安侯面色沉沉看不出端倪:“有事差任嬷嬷到浩然堂禀告。若爷不在府中,告诉小厮也成。”
这就成了?
锦言心中又惊又喜,永安侯居然如此好说话?这与传说中不符啊,是姐人品大爆发?
开心至极,愈发笑颜如花,“恩,锦言记下了,以后请侯爷多多关照”
“乘软轿回吧。”
任昆摇摇头,夜色下她笑容璀璨,美眸盈盈,竟如漩涡般带着莫名的吸引力,举手投足之间,平和,坦诚,干净而纯粹,让人很难生出厌烦憎恶。
这个女人,他竟无法讨厌她!这两日与她在一起,他总会忽略她是女人的事实,或许是因为她在道观中长大?小道姑嘛,自然与寻常女人不同。
“明早要去正院请安,辰时就好,母亲素来晚起,辰时一刻才用早膳。”
永安侯提点道。
锦言点头,大笑脸道谢。
行了告退礼,乐颠颠坐上了软轿,好开端不是吗?永安侯接受了她的建议,人身安全得到保障,这第一步基本算是站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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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疼,嬷嬷,慢点慢点”
夏嬷嬷轻轻挑破锦言脚趾上的水泡,涂了一层药膏,“夫人听说敬茶时出了点小意外?”
“恩!驸马坐在上首,公主说行家礼,我就把茶先给了驸马。结果就做错了好在虚惊一场,赏赐什么的也都照给了。”
这种事传肯定得以光速传播。
夏嬷嬷的心一直悬着,只是锦言一直忙,没找到机会询问。
“毕竟君臣有别说是行家礼,夫人怎么能当真了?”夏嬷嬷有些不安,“你这么做,会不会让长公主忌恨?”
“不会的,我猜长公主心里没准儿还高兴呢!”
“高兴?能吗?永安侯怎么说?”
夏嬷嬷担忧,不管未来如何打算,眼下最要紧的是在长公主府立足。
“要我跟何嬷嬷学规矩。”
锦言撇嘴,“喏,等手头的事一了,明后天就去请何嬷嬷开始上课。”
“嬷嬷别担心,敬茶的事儿虽说有错,不过众人都知道我是道观里长大的,规矩什么的自然懂得不多,另一方面,倒是让人觉得我没心眼,一片天真烂漫。咱们也不想掌家管事,傻点没心计活得更安稳。至于卫府的名声,放心,若公主殿下不愿意,这种事自然不会传出去的。”
夏嬷嬷心思通透,立刻明白了锦言的意思:“小姐说得是,咱们也无他求,只要日子安稳就好。”
其实还有些话锦言没有同夏嬷嬷讲。
若她的观察没有出错,长公主的确不可能为了先敬茶给驸马就对自己心生不满。
这个尊贵无比的家庭,人口简单,关系单纯,夫妻、母子、父子而已,除此外府里没有别的主子,三口之家呀,人口基数摆在那儿呢,无论怎么排列组合,两只手指也数得过来。
而驸马又是长公主自己看上的,多年来乐衷于打造恩爱形象,绝不可能因为这敬茶先后而降责自己。至于是否会秋后算账,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放心吧嬷嬷,我有分寸,”
锦言安慰她:“只要咱们要求不高,日子总能过得好。院子里的事儿嬷嬷多得费费心,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安身之处了,不管永安侯登不登门,规矩得立下,内宅口舌是非多,得寻个法子把下人的口风把住,内言不出,外言不入,若正院浩然堂引凤居这三处主子询问当除外那个管事任嬷嬷是什么来头?”
“说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娘是任驸马的奶娘,成亲时一家人都跟过来,老奶娘在庄子上退老荣养,任嬷嬷以前在驸马的引凤居当差,是驸马举荐安排到榴园当管事嬷嬷的。”
“居然是驸马的人?”锦言有点小意外,原以为会是长公主的人,竟是任怀元奶娘的女儿,有来头的噢。
“若是这样,但不好把她换掉了”
锦言沉吟着:“仍由她担着管事,嬷嬷做个副手,等咱们慢慢上了手熟悉了情况再定,任嬷嬷为人如何,咱们也要多观察,总之,万事不明,凡事小心谨慎,一动不如一静安稳,回头嬷嬷多关照下面的人。咱们的那几个丫头嬷嬷也要好生约束,不要主动惹事。”
锦方安抚地笑了笑:“这些不过是防患于未然,嬷嬷安心啦,我们所求无非是过得舒服些自在些,咱们不招惹别人,但也不能被下人们欺负了,好歹还有这个侯爷夫人的身份在呢。”
宅斗?no!姐对那个没兴趣,也没必要呀——跟男人抢男人争风吃醋?!
这一世,锦言目标远大而现实:好吃好喝,早死早投胎!
至于这府里的大人物们是怎么想的,她管不着也不想知道。
(发文二十二天,愈来愈钦佩专职网络写手,这真是要大毅力好精力又耐得住寂寞与冷落的工作噢!听闻唐家三少十年无断更!哦滴神喵,我现在明白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了强!神人!)
第24章 米虫生活()
“就这些?”
长公主斜倚在贵妃榻上,端详着自己精心护理的长甲,漫不经心地问正侍候在一旁的何嬷嬷。
“回公主,就这些,侯爷吩咐说夫人年纪小刚归家,有事要奴婢们多提点。”
“多提点?哼!这刚娶了就护上了,难不成本宫能欺负了他的新夫人!”
长公主面露不逾:“要真能收了心,给本宫生个大胖孙子,别说这府里,就这京里,本宫都让她横着走!”
“你没见喜宴上兆和那张脸,阴得都要下雨!哼,本宫就是要多和她喝几杯,想看本宫的笑话?她家那仨瓜俩枣的,连昆哥儿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不就有几个孙子嘛,有他们爹的样儿在摆着呢,也都是些不成器的玩意,还拿着当宝贝!呸!”
兆和公主是先皇后所出,比长公主晚生了三天。虽长公主居长,但兆和是嫡,不过,先皇还是把长公主的元和封号给了皇贵妃亦即当今太后所出的女儿。
二人自小便不和,处处争锋相对,兆和的驸马模样人品不如任怀元,但兆和儿子多,儿子又生了孙子。
虽说长公主的弟弟当了皇帝这是兆和拍马也比不了的,但在这儿孙子嗣上却是兆和领了先,特别是因了任昆的特殊爱好,几乎每次见面,长公主明里暗里都要受到兆和的嘲讽。
不过是些姊妹间的小打小闹,家长里短,与朝事无关,皇帝与太后也不好太袒护长公主,惹出非议,毕竟兆和是前皇后所出。
所以,任昆婚期一定,长公主第一个派帖子的就是兆和。总算出了口恶气!
“公主放宽心,侯爷成了家,自然是会不同的。”
何嬷嬷对长公主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与兆和公主的恩恩怨怨颇为了解,照样不急不缓地给她捶着腿。
“本宫自是盼着他好,唉,这卫四,到底年纪小了些,人也没全长开,想趁着新婚的热乎劲儿抱孙子,看她那身材也是个不中用的!”
公主一阵烦燥:“那卫大死了,京城多少闺秀不能选,偏非得跟东阳卫家结亲!也不知母后怎么就认准卫家了行了,不用捶了。”
何嬷嬷悄声而立,眼观鼻低头不吭声。
“钦天监说什么命格清贵旺子旺夫,能有资格与咱府上结亲的,哪个不贵?旺夫旺子,一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怎么能怀上!误了本宫抱孙子,这卫家,真是害人不浅。”
公主忿怼着,就着何嬷嬷的手啜了口茶:“不过,那小丫头长得还入眼,倒是有管子好嗓子!规矩嘛”
想起敬茶的情景,顿了顿:“学得乱七八糟!”
何嬷嬷晓得不能随便接话,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算了,毕竟年纪还小,又是在观里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