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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爷极为满意,不止一次称赞大儿媳妇能干。
没有人对世子夫人的些许变化有异色,均觉得她行事更有大家风度。面对上下齐点赞的现状,世子桑成林的感觉愈发难言。
哪里又能说出个不好呢?况且,没有不好啊一切都很好,都更好。
他就象是走进了一场期待已久,对方精心准备的盛宴,美仑美奂,无不尊贵精美。
只是,人人都赞菜品精致、酒水甘醇,主人周到体贴。
他只觉难以下咽,满口苦涩。
主人愈周到,愈觉疏离有距。
夫人孩子都接回府了。
大儿会背了不少新书,惦记着外祖府上的家学;二子长大了不少,小胳膊小腿强壮许多,挥舞蹬踢愈发有力;夫人贤良大方,性情愈发温婉,每日上差下衙,笑脸相迎,服侍周到。
衣食住行,方方面面,打理周全。如遇应酬,偶有过量,不怒不嗔,备醒酒汤,有条不紊,妥当善后。
如同他向往的贤妻形象一模一样!
持家能干、育子有方、大度贤惠、禀性温良、才貌双全、尊夫如天
他以往不止一次的想过的完美夫人,如今就日益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前,不妒不嫉、不骄不躁、不怒不嗔、不怨不恼
还是那个人,容颜上更美了三分,只是,所有的小脾气都消失了,留给他的是大方得体、进退有据。
有求必应,好得不能再好。
除了一件事。
她生产时伤了身子,医嘱一年内切不可再度受孕,否则或胎儿不保,伤及母体。
太医面带劝诫:“世子爷,此番夫人身体受损严重,半年内不要行房,日后,最好也用些避子汤,尊夫人的身子经不起折腾”
这番话是私下里他向太医询问脉案时,太医特别提点的。
所以,他搬回了正院,虽然百里霜言辞恳切委婉劝阻,他还是坚决驳回了分床的提议。
不行房就分床?
难道他和她睡一张床,就单为这事?
搬回正院的第一晚,他心跳得乱,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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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不恰当的比喻()
桑成林心情激荡,算起来他们大半年;哦,是八个月没睡一张床了。
当初因为什么事闹了点小口角,他一气之下搬到外院书房,之后之后小矛盾不断,他就一直住在书房了。
期间,也想过搬回来的,特别是临盆前的那段时日先是被她拒绝接着,生产后,又被岳母驳回来
是不是分开得太久,所以生分了?
自打他们成亲,向来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偶尔闹得狠了,气极之下他也会歇一两晚书房,她会被接回娘家住三五日
然后,不知是谁先服软,就会和好的。
怀均哥儿时她怀相不好,虽然母亲说应该分床,他不放心,一直守到均哥儿出生,仅在月子的前几天去书房住了几日,就迫不及待地又回来了
这一次,竟那么久了
难怪她客气有加,分离久了,难免会放不开吧?
种种理由,种种借口盘旋在心头,合情合理,人之常情,仿佛如此就能够压下最深处那呼之若出的真相——
她只想做好世子夫人,只想做个好母亲,其他的,不在意了!
百里霜表现地很淡定,她微笑着商量:“世子爷,我身子弱,不能着凉,用不得冰寝室没置冰盆,您要是觉得热,外间有冰盆,炕上铺了凉席,准备了寝具”
“不用!”
他急急打断,未待她说完:“若真热得受不了,冲个凉就好。”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热了睡外头坑上,外头有冰,凉快还是分床的意思。
百里霜闻言笑笑,没再多说。
该讲的她会讲,至于他同不同意,随他。
所谓放下,只是心里的执念而已。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就此夫妻相敬如冰,再无亲近之举。床上床下,为人妻该尽的义务,一样也推脱不得。
好在,因身体之故,有个半年的缓冲期,不至于太为难。
有时候,明明放下那个人了,明明已经不在意了,却无法真正快乐起来,是因为忘记了放下自己。
所以,同床共枕是必须的,哪怕同床异梦,表面上也要若无其事,欣然接受。
人生之苦,苦在处处做戏。
百里霜很快入睡。
毕竟生产时损伤了身子,看似好了,底子里还虚着,白日操劳一天,精力有所不怠,她以为自己会有小小的失眠,结果却出乎意料的极快入睡。
她面朝里,侧身而卧,娇小的身体靠近床板,与他之间隔了不小的空隙
还好,她没有要求睡在外侧
按规矩,女人要睡在床外侧,随时方便服侍男人,端茶倒水递夜壶。
成亲后,他舍不得她受累,就自己睡外侧,将里侧让给她,反正欢|爱后她常常累得晕睡过去,要水擦试身子都是他的事
桑成林瞪大眼睛盯着她绻缩的后背,听着她细细密密的呼吸声,心潮起伏,思绪杂乱,忽然就想到成亲入洞房时,她就坐在这张床前,挑了盖头,露出娇美如花的脸。
闹洞房的嫂子纷纷打趣:
新娘子真美!世子爷看傻眼了
等了这么多年,可算娶进门了,必是要视若珍宝
视若珍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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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世子有心事,树洞永远首选永安侯。
原因有三:
一关系铁,情份不一般;二是永安侯能干,没有摆不平的人或事;三么,任昆爱好特殊,对男女之事向来不做评论,更不会取笑他惧内,是个好听众。
显然,这次亦然。
好听众对好友大哥的苦恼完全不能理解,好也不是,坏也不是,她管你你不愿意,不管你你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为难人嘛?
她愿意收敛了性子,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应该拍手称快的?
你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不就盼着这一天?怎么她有了夫人的自觉,你反倒又觉得以前的样子好?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改个性子容易嘛!
桑成林无奈地叹息,唉,就知道子川你不懂,与你讲这些,无异对牛弹琴
不由愁云惨淡:“这哪是小事?她心里舍了我,只一心做世子夫人”
任昆百思不得其解:
世子不就是你?世子夫人不还是你的妻?这不是一回事?怎么就成舍了你?
回府说给锦言听,边说边摇头。
锦言就知这哥们确实不懂,不解风情,好心解释:“是不一样,比如我师傅真机道长,别人都称她师傅,我也称她师父,这师傅与师父虽是指一个人,意义是不一样的”
任昆愈发糊涂:“这个我明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情份不一样。但你称师父她是你师父,你尊一声真机道长不还是同一种关系?这比方不合适”
锦言尴尬,是有点比喻不当,不能说明问题。
解释不清楚,还是别纠结了!
“那个,我也不太懂,可能世子爷习惯了以往的形象,刚一改变不太适应”
永安侯是个认真的人,闻言又反驳道:“倒也不象,大哥以前常抱怨百里嫂子小性儿,很是羡慕别家夫人的贤良大方”
以为不会改变的人向着自己期望的方向改变,是好事情,他为何闷闷不乐且焦燥不安?
这还不简单!
就象你爹妈,以前你爹人前人后都尊称你妈为公主殿下,现在人前还是称殿下,背地里估计是什么心啊肝啊的
你再看看他们现在的关系?多明显的区别?多简单的事,居然不明白!
情商值为零还是负值啊?
桑成林纠结就对了,这说明他对老婆还有几分真情在,若他真弹冠相庆,就彻底渣了
只可惜为尊长者讳,她不能拿驸马和长公主做例子打比方。
偏永安侯还是一幅好学宝宝状,用渴望求知的大眼睛注视着她。
锦言只好换个比方,继续毁人不倦:“这么说吧,平日里水公子怎么称呼您?”
用你自己做例子,总能理解了吧。
无痕怎么称呼他?怎么跑题了?
任昆微愣:“侯爷啊”
噢
人前本就应该尊称侯爷,是她没问到重点,问题太宽泛了。
“私下里也称子川吧?”
那怎么可能?
任昆否认,这也太
好吧好吧,侯爷不习惯谈论私人感情,拿外交辞令来搪塞。
“比如,他一直将你当子川对待的,忽然某一日就只当侯爷尊敬,您不觉得别扭?”
就是说,水无痕一直与你情投意合,忽然某一天他只把你当成衣食父母,恩客侯爷,你不难受?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
任昆本来目光专注温柔,闻此言蹙了蹙眉头。每次在她面前说到无痕,他就会有些不自在。
偏她目光坦然纯净,自然不做伪。反倒衬得自己解释或不解释都是画蛇添足的多余之举。
“怎么会别扭?”
他反问。本来他就是侯爷,本来就有尊卑上下之别,水无痕叫他声任子川算不得冒犯,称他侯爷更是应该的。
锦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会儿,叹口气:“那俺也不懂了,应该不别扭吧”
难道,任昆与水无痕之间不是爱情?
难道,位高权重的永安侯是将水无痕当成**玩物?!
一想到这种可能,锦言的脸就不受控的微微发白,若是若是那样,她宁愿继续唯美的假象。
水无痕那般的出尘人物,若任昆只是将他当成床上玩物,分桃**的泄欲工具,这感觉比自己被任昆强了都难受!
若真那样
太颠覆她的认知了,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往他脸上招呼几拳让你丫仗势欺人!让你丫糟蹋花样少年!
“怎么了?不舒服?”
她忽然的沉默之后是发白的脸色。给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的任昆带来小小的紧张:“是不是贪凉用多了冷汤?”
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这般凉?”
手下的触感不是想象中的发热发烫,而是湿冷的冰意。
“没事。”
锦言脸上露出松软的微笑,她只是被自己的想象恶心了而且,恰逢大姨妈造访。
话说,凡是个女人,就算没痛经之类的毛病,大姨妈来的时候也是会有这种那种的不适。
“用些热水。慢点,小心烫”
任昆体贴地为她倒了半碗热水。
“谢谢。”
接茶碗时,手指触到了他的手背这么凉!任昆一皱眉,将她的手连同茶碗一齐捧在掌中:“是不是不舒服了?叫个太医来把把脉”
“不用!不用!”
连连摇头,叫太医来看,就真是贻笑大方了。大姨妈来了而已,过两天亲戚走了就没事了
“可能睡少了,补补觉就好”
侯爷,我亲戚来了,精神不够好,不想陪你聊天了,我想躺躺,您请自便可好?
“也好。那你好好休息还是请个太医来不麻烦”
任昆不放心,这么热的天,她居然身子发凉,这可不是小事,别耽误了
“真没事。侯爷忘了,我自己就会把脉的。”
话说,咱家也是半吊子医生,虽不敢以杏林高手自居,前生后世这么多年,大小姨妈来了的各种反应还是了然于胸的。
见她坚持,任昆没再勉强,却硬是体贴地扶她上了床,见她躺好,又细心地盖上薄被:“你歇着,我让她们进来服侍,有什么事及早说,别逞强。”
锦言乖巧应下,打发走了大神。
任昆出了门,脸色一沉:
越来越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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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初识某位亲戚()
每次侯爷来,屋里不留服侍的,夏嬷嬷会自觉带人退在屋外檐下候传。
虽说除非某人提高音调,否则是听不见里头的动静,夏嬷嬷还是会恪忠职守,非不得已,不离开半步。
见任昆黑着脸走出来,心里就是一紧,这位煞星,好端端地怎么又怒上了?夫人呢?怎么没动静也不见人影?
心里明白任昆动手打锦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第一次时发那么大的脾气,也是带倒了杯子走了,没有加诸夫人一指
可,万一呢?
谁知他急了,会不会不管不顾?
当初新婚时任昆那一脚,印象深刻尤有余悸的可不止锦言一个!
侯爷有前科!
现场目击者有一个算一个,都记着呢!
脸上就露出惶色:“侯爷”
任昆压了压怒火,知道她是锦言身边最看重的陪嫁嬷嬷,曾服侍过小丫头的母亲,就算是个下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前还是要给留几分体面。
遂挥退了杂人,只留夏嬷嬷一个。
如此做派,夏嬷嬷更是忐忑不安:“侯爷,夫人她”
她怎么样?这半天没动静,也没见出来送侯爷,莫不是被他打晕了?
听她提锦言,任昆愈发不悦:
原来你还知道要关心你家夫人啊?
冷了脸问道:“夫人不舒服,你可知晓?”
啊
夏嬷嬷起先没反应,夫人不舒服?
随即想起事因,忙点点头:“回侯爷,老奴知晓。”
小日子的第二日,正是最难受的一天。只是,他怎么会知道?难道夫人不小心污了衣裙,冲撞了侯爷?
不怪夏嬷嬷多想,男人们对这个都挺忌讳的,认为是污秽的,易招血光之灾。
知晓?
任昆的声音就冷成冰:“怎么个不舒服?可请医用药?”
怎么个不舒服?
这话问得
见他俊脸刚毅冷厉,不象是在开玩笑,夏嬷嬷按下心头怪异,恭恭敬获回答道:“身子发寒,手足冰凉,小腹略有涨痛,早起至今,喝了两碗红糖水,不曾用药。”
夫人的这些反应不严重,也无宫寒之症,女人逢小日子,难受不适总会有一些的。
身子发寒!手足冰凉!小腹涨痛!
每个字听任昆耳朵里都如响雷滚滚大伏天的,坐着不动也出汗,小丫头还发寒冰凉!这是病得很严重了
还喝红糖水!红糖水能治病吗!以为府里请不起大夫,要学那贫寒人家生了病喝点糖水捱捱?
眼见这样了,夏嬷嬷还不以为然,永安侯怒极反笑:“亏得素日里本侯只当你是个用心的!”
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请医为先
“吩咐人去请张太医他若当值,去请冯太医。”
张太医住得最近,冯太医是长公主府的家庭医生。
“侯爷不可!”
夏嬷嬷虽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请太医的话还听得明白,闻言忙开口劝阻:“不用请太医”
对上任昆冷戾的目光,她不由地后退一步,小声坚持:“夫人夫人会不允的”
哪有来小日子去请太医看病的?又不是行经困难、血淤难下,这种妇人的私密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谁愿意兴师动众?
“夫人不允?”
任昆真心失望,小丫头身边没个明白的,这夏嬷嬷看着妥当,却是个不顶用的!
没人喜欢看医用药,小丫头不想喝苦药,讳疾忌医,情有可原,她这个做心腹嬷嬷的不能跟着犯糊涂、瞎起劲。
小丫头不想,自有人为她做主。她一不谏言二不上报,已是失职,竟还推三阻四!
平日抬举她,是看在小丫头的面上,她既不能用心服侍,劝诫主子,这差事也该到头了
“是,”
夏嬷嬷咬咬牙,她自然能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