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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五爷却说:“怎么能不提,你一直觉得是拖累了我,动不动就闹小性子,总觉得自己死了就好了。
可你怎么不想想,你若是死了,我一个老头子活着还有什么盼头。倒不如也跟着你一起死了的好。”
听了他这话,五奶奶难过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你说这话不是戳我的心么?好好好,我以后不说那赌气的话总可以了吧?我就瘸着个腿,一直给你当个想甩都甩不开的包袱,就陪着你这老头好好活着总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容五爷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些,随手又帮五奶奶把被子盖好。
他们这老两口子,少年夫妻老年伴,再苦再难的日子也相互扶持着熬下来了。
之前,他们都一心只为对方想,总想让对方更好些。反而生出了许多烦心事。
现在到好,也算托了苏秀秀的福,居然把心结给说开了。
那老两口子关起房门聊心事,另一边,苏秀秀也没睡着。
她趁着夜色,又把奶奶的妆奁匣子翻了出来。借着手电筒的光线,细细查看。
这妆奁的外面花鸟鱼虫都做得十分精致,打开盒子最上面是个放镜子的镜架,镜子却早就已经没了,下面是一排排的小抽屉,抽屉里是做工精细的小盒子。
苏秀秀拿出来一一细看,都是装首饰的,只可惜其他金银玉器早就没了,只留下一把木梳子。
她小心地拿在手中摸索着,心里又生出几分说不出的亲近感。于是,又继续往下看去。
上辈子,那些人为了讨好她,没少给她送东西,其中就包括古董文玩。
类似的东西苏秀秀也曾见识过,只是都没有这个精致。
一时间,她按照记忆中的手法,把这匣子里里外外一层一层地拆了下来。
最下面还留了一层比较厚的底,果然是个精巧的暗格。
苏秀秀又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一看,里面有一本油纸包裹的书,下面还压着一个更加精巧的小首饰盒。
苏秀秀拿出来小首饰盒打开一看,里面用棉花塞得严严实实的,有几个小巧精致的南瓜、小金鱼,以及一小把金瓜子。
这些看上去都只是讨巧的小玩意,可实际上,却都是纯金打造的。
苏秀秀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这些都是奶奶留下来的最后依仗。本想着给她父亲的,没想到却反而落到苏玉兰的手里了。
好在苏玉兰为人愚钝,没有发现这个暗格,这些东西才能完整地到了她的手里。
苏秀秀也无暇再看那些金子,把小首饰盒收拾好。又拿起了那个用油纸包裹的小册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去。
只见上面写着文氏家书几个大字,往里一翻,都是用毛笔写得竖排簪花小楷。
苏秀秀粗看了一下,不知道是文家的哪一位先祖为文家子孙写下的告诫。
大概意思就是说,文家子孙受上天庇佑,学会了一些寻常人所不能的本领。凡文氏子孙需得谨言慎行,小心行事,万不作恶,否则会祸及子孙。
苏秀秀心里觉得古怪,这些话就跟师傅曾经告诫她的,有些大同小异。她越看越快,一直翻到后面,居然是苏家祖先总结的相面术。
看到这里,苏秀秀心中咯噔一下,手指颤抖了起来差点拿不住。
她突然想起,上辈子师傅其实说过,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看得比其他人都准。
一时间,苏秀秀又想起苏家太爷曾说过,她奶奶身子不好,娘胎里就带着病,一直看不好,为了生下她的父亲丢了性命。
她父亲身子也单薄,早早就去世了。
苏秀秀自己也是,小时候多灾多难的,明明只是发烧,也送医院救治了,最后还是坏了一只耳朵。
上辈子,她一直过得都不痛快,几乎是一步一坎,若不是她有心克制,恐怕早就报复社会了。
想到这些,苏秀秀惊出一身冷汗来。到了现在,她总算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了?
原来,她就是文家活下来的报应。
上天垂青,又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这报应也该化解了才是。
她早已决定今生不作神棍,也不再造孽。可祖上却留下的这本家书,又算什么呢?
难不成,还是无法摆脱恶报么?
一时间,苏秀秀也不敢再想了,小心翼翼地把东西都收好,又把妆奁放在床头柜里,这才倒头睡了。
临睡前,苏秀秀又觉得实在气闷,忍不住暗骂道:“我才不管什么命。今生我定要抬起头,好好过日子,谁再敢来毁我,我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 18 章()
隔天早上,容五爷果然把缝纫机收拾出来给苏秀秀用了。
就像孟庭松说得那样,容家这老两口子都是大方的人。不止吃喝上不会亏着苏秀秀,家里的东西也随她用。
就连容五爷给的买菜钱,也总是富裕的。五奶奶还悄悄知会苏秀秀,平日里有什么想吃的零嘴直接买了就是,不用再跟五爷打招呼。
结果隔天苏秀秀就给买了一些好克化的零嘴,摆在炕桌上,方便五奶奶随时吃一些。
容五爷本来正愁他老婆不肯吃东西呢。一见苏秀秀这样周到贴心,心里自然很满意。
几天后,孟庭松又匆匆回到容家一趟,看着苏秀秀在这边适应良好,他也就放心了。
苏秀秀也趁机拿出了这几天做出的新衣服给他。
孟庭松试了试,正好合穿,也就收下了,只是嘱咐她:
“以后可别急着忙着赶活了,平日里该吃吃该睡睡,好好照顾自己。不然,以后长不高可怎么办。”
“”苏秀秀听了这话,忍不住拿白眼翻他。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往她软肋上戳。上辈子,身高不如人意,但愿这辈子能长高十厘米吧。
本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就少,苏秀秀也懒得继续跟他掰扯,便转移到其他话题。
孟庭松说:“我跟大爷说好了,等到明年开春,让他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补习班。你虽然在容家工作,可是夜校还是要上的。大爷也答应了。”
苏秀秀点头应了,又问起他家里的事。
孟庭松把她当妹妹,自然也不瞒着。“家里一切倒是还好,我爸一见到我,起先还挺生气,甚至想抄棍子打我一顿,被我妈给拦下了。后来我做了两个菜,我们爷俩坐在一起吃了顿饭,自然也就说上话了。我也跟他说了,再过几年就回去继承家业。我爸虽然不满意,却还是答应了下来。”
苏秀秀就说:“这样挺好,也省的伯伯在家担心了。”
孟庭松笑道:“可不是么,其实我早就该跟我爸说清楚了。只是两年前,他还把我当小孩看呢,一点容不得我自己做主。”
两人又聊起了孟庭松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
中午又跟五爷五奶奶一起吃了饭,下午的时候,孟庭松就起身离开了。
容五爷正想给俩个孩子创造机会,也就没亲自去送孟庭松,反而嘱咐苏秀秀把他送到车站。
到了车站,苏秀秀突然问了一句。“孟大哥,我以后能给你写信么?”
孟庭松随口说道:“当然可以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写信告诉我。受了委屈千万别藏在心里。缺钱了,少什么东西,也来信告诉我。”
苏秀秀低着头不去看他,她的眼圈都红了。
孟庭松见她难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刚好这时车来了,苏秀秀忙又说道:“孟大哥,你赶紧上车吧?别再晚了。”
孟庭松只得应道:“唉,那我可走了。秀秀,你放心,有空我会再来看你的。”
“嗯。”苏秀秀红着眼说道。
孟庭松上了车,挤到窗前,又对着苏秀秀说道:“这丫头,你可别哭了。我也会给你写信的。你在容家有什么事都可以跟五奶奶说,急用钱找五爷借。平日里你也别想那么多,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
刚一说完,那辆公共汽车就不识相地开走了。
两人隔着玻璃窗,依依不舍地看着对方,然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那辆车消失不见,苏秀秀才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容五爷见她双眼泛红,倒也没说什么。
只是,晚上临睡前,他却忍不住跟五奶奶唠叨:“那小丫头肯定对咱们小松有意,你看她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红的,肯定是哭过了。”
五奶奶气得想打人,嘴里骂道:“你这人多没劲呀,不大点的孩子,你还非要给人家凑个对。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在秀秀面前胡说八道。”
容五爷被他老婆骂了个没脸,只得收拾收拾就睡了。临睡前,他还忍不住埋怨一句。
“我看你是越来越护着那丫头了,该不会真拿她当闺女了吧?”
五奶奶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怎的,反正没有再回话。
可容五爷却知道,即使她不说,其实还真把苏秀秀当亲闺女疼呢。
他想着只要苏秀秀也肯真心待他老婆,他也不介意再对那丫头好些。
孟庭松走后,容家的日子也照样过。
后来,苏秀秀就弄明白了,容五爷就是八零年代先富裕起来的那批人。
就像他在饭桌上对孟庭松说得那样,什么赚钱他就做什么。
所以,容五爷经常能带回家一些稀罕的东西,比如他让孟庭松捎回家的那些瓜果点心;再比如五奶奶随手拿出来的纯羊毛毛线,以及那台随随便便就收起来的全新缝纫机。
容家表面上不大显,就是普普通通的两个老头老太太自己过活。可实际上家里并不差钱。
五奶奶喜欢苏秀秀,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不管价钱,随手就给了苏秀秀。
苏秀秀本来还不肯要,可五奶奶却说这是给她发的福利。
苏秀秀也就不好再推拒了。
这样一来,苏秀秀领的福利都是工资的好几倍了。
另一边,五爷见苏秀秀对五奶奶也有几分真心,自然也就不会吝啬那点东西。
苏秀秀只觉得容家这老两口对她可比大伯奶奶那一家子强太多了。
其实,细想想,前世今生她的遭遇就跟笑话似的。
明面上跟她沾亲带故的,总是千方百计地算计她出卖她,占她的家产,还变着方的赶她走人;偶然间结下缘的陌生人,却总是体谅她,心疼她,怜惜她年纪小,想要照顾她善待她。
历经一世,苏秀秀本已冷了心肠,对别人总带着几分防备。偏偏她遇见了命运同样坎坷,却始终保持着赤诚之心的五奶奶。
同她相处下来,苏秀秀想要离开容家的心思反而越来越淡了。
上辈子,她自幼跟着母亲,也曾学了一些中医的皮毛;后来跟着师傅也学了一些。
平日里,她给人相面,顺带着也会看看人家的气色。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有些毛病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苏秀秀当大师的时候,总会拐弯抹角地点出这些毛病来。那人反而会觉得她高明,算得准。
就这样,苏秀秀在医术方面也算有所心得。
因为跟五奶奶投缘,苏秀秀就试着看过五奶奶的腿。
根据她的推断,五奶奶其实还没到完全不能下床走路的地步,想办法再诊治诊治,应该还有康复的机会。
于是找了个机会,苏秀秀就当面问了五奶奶,她这腿到底是怎么伤的?
五奶奶也没瞒她,只说她的腿曾经摔断了,又错过了治疗时间。早先拖着腿倒也能走几步,后来一刮风下雨的,她断的那块骨头就疼。
拖得久了,走路越来越费劲,到最后也就下不了床了。
苏秀秀听了这话,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就又跟五奶奶说。
“我母亲祖上就是中医,她手里刚好有个方子对您这腿有些好处。如果您同意的话,我想给您试着治治,不说一定能治好。至少让您在变天的时少受些罪。”
几年前,容五爷其实带着五奶奶去看过腿疾,还找的是名医。
可那时候五奶奶心如死灰,也不愿意继续拖累五爷。医生又说治她的腿费时又费力。五奶奶怕花钱也怕五爷辛苦,索性就干脆不治了。
现如今,她已经跟五爷说开了心事,决定一起好好生活。
一听秀秀要亲自给她治腿,哪怕五奶奶心里并没报太大希望,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苏秀秀又想着,这事还须得跟容五爷打个招呼才好。于是在晚吃饭时,她就把这事跟五爷说了。
苏秀秀怕他不信,又提起了她母亲会看病的事。
“我打小跟在我妈身边,从小就看着她给村里人治病,我也曾学了一些推拿手法,也记下了一些方子。如今五奶奶这腿我想试着帮着调理一下,不说一定能下床走路,肯定对五奶奶大有好处。”
容五爷听了她的话,半响没有言语。
苏秀秀怕他误会,又说:“都是一些常用的药材花不了多少钱。你给我的买菜钱富余出的那些,我拿去抓药就足够了。”
五奶奶这时也开口道:“五爷,我也想让这孩子帮我治治。”
容五爷看了她一眼,这才开口对苏秀秀说:“你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去哪儿找药铺子?倒不如写下方子给我,明天就把药给你抓回来了。”
苏秀秀一想,五爷说的话也有道理,就拿了铅笔,写了药方,当着五奶奶的面交给了容五爷。
容五爷一看苏秀秀的字迹,不禁有些吃惊。
他出身不错,三岁启蒙,五岁跟着先生读书。后来,他虽然成了纨绔,正经的书没有念多少,却也能分辨出字迹的好赖来。
这苏秀秀不过十五岁,也没上过几天学,却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来。容五爷甚至觉得,要是给她拿上一支毛笔,她肯定能写出一手好书法。
一时间,容五爷不禁又有些怀疑苏秀秀的出身。
苏秀秀一眼就看出他的想法,她本来也没打算掩饰,就开口说道:“我妈成分不算好,打小就叫我跟着她练字背书,我这手字就是我妈教的。”
她这么一解释,倒像刺痛了容五爷的软肋。他也是成份不好,因为这事没少遭罪。
就这样,容五爷信了苏秀秀的同时,反而对她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第 19 章()
转过天来,容五爷就带着苏秀秀的药方,去找他熟悉的老中医。
那位老先生拿起药方看了半响,只说:“这药方子的确对五奶奶的腿大有好处。只是倘若要想让这药方完全发挥出功效来,还需辅以推拿疗法。而且,也不是短时间就能治好的,需得花上数月时间坚持治疗,方能稍见成效。如果写药方的人,推拿手法足够高明,又有耐心给五奶奶细心诊治。说不定,五奶奶的腿真能恢复也说不定。”
五爷皱着眉问道:“这么说来,这方子没问题了?”
老中医说:“自然没有问题,反倒高明得很,对五奶奶也算大有益处。只是具体能治到何种地步,就不好说了。”
容五爷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虽然对苏秀秀多了些许情分。但是,却仍是无法从心底信任她。
且不说,苏秀秀就只是个十五岁的小丫头片子,小孩子家家没经过事,大多心浮气躁,没有什么定力。
虽说苏秀秀看着聪明又懂事,又背了几个有用的药方子。可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耐心,愿意耗费时间又消耗精力给他五奶奶这样治病?
就算她帮着治好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