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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颜所想与我一般无二。
起先初遇刺客,因为昨日我生辰喜宴之上与太子所闹不睦,我下意识中便认为是太子或皇后所为。
但之后我转念一想,无论如何,太子又怎会如此愚蠢的在此时众人皆知我与他所闹不合之时派人行刺于我。
而另一种可能便是有人欲挑起事端,欲嫁祸于太子。
而能这样做的人,不多
宛若疾步来到近前,刺客之事似将她吓的不轻,此时亦是面色煞白,紧紧握着我的手一路不肯松开。
回了朝霞殿我便去了浴房。
晒干了的花瓣因着热水的浸泡而散发出一阵阵清淡的花香,我靠在池边瞧着轻薄的雾气氤氲缭绕在温热的池水之上,任凭宛若为我顺着长发。
待回到殿中之时,见福生闭着眼,抱着长剑,靠在我殿门前一动不动,似尊门神一般。
我玩心突起,示意宛若噤声。
轻手轻脚的向福生走去,本想吓一吓他,却不料刚来
第961章 6。()
到近前,便被他察觉,他猛然一睁眼,满目厉色,却是将我吓了一跳。
福生不知如何想的,只将我遇刺一事归咎于他一人之身,任凭我如何相劝亦不为所动,自责懊恼之色难掩。
他将我公主府日常巡视近卫增加了一倍,而我朝霞殿外更是五步一守卫,我站在殿门前瞧着满园子的近卫军或立或行。
望着福生不住叹气,福生丝毫不为所动,只道他从今日起,会同外庄调来的十名暗卫寸步不离守护我之左右。
公主府母亲在世时,便在外有几幢以他人为名下的庄园,专司府中用人招募,近卫受训,暗卫情报等。
这些事物向来由白先生统管,我甚少理会。
我向来不喜行至何处皆有护卫内侍随侍,是以几年前便已将暗卫遣至他处,所幸这几年并无何事发生。
只这刺客一闹,福生与白先生不顾我意,硬将暗卫调了回来。
我虽心有不悦,但却心知他们只是望我安好罢了,便也不忍驳了他们的心意,更可况福生那性子认死理,我说亦无用。
歪在软榻上,身上盖着白狐绒的毯子,宛若在后用棉布为我一下一下的吸按着湿而未干的长发。
福生依旧冷着脸站在一旁,按他的说法,我不可离他十步之外。
我颇感无奈,让一喜置了凳子让他坐下。
我捂着小手炉拢在宽袖中,看着福生问“那人可醒了?”
福生点点头,简洁干脆道:“招为太子所派。”
“呵”,我一声嗤笑,如我意料之中一般,如此作来欲将太子所累,现下最大受益之人恐是唯他一人罢了,但我实难相信,此事当真是他所为。
现下我却当真巴不得刺客是受太子指派而来,而不愿将此事怀疑到他的身上。
想来如今,他们一个两个的都在迫我而进,渐已令我难以袖手,每思及此便心中郁烦。
我挡下了宛若为我擦发的手对福生道:“既是一个两个的都不让咱们过的安生,那我闹给他们看吧,我不好过时,谁也别指望着消停”
京都入宫的官道之上,我湿发未干,发髻未挽,狐裘轻拢,脂粉未施,一马当先疾驰于前。
花无颜与福生一左一右驭马行于我两侧,身后所随十名公主府近卫,马上驮着已被药哑了的麻索捆绑着的刺客,一行人顶冒风雪,御马疾驰直奔皇宫。
此时天色已暗,风雪急落未停,鹅毛般大的雪片打在面上,冰冷生疼。
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人打远处见着一行驭马疾驰而来的我们也早早的躲在了一旁。
此时宫门未曾落锁,守门侍卫自远处见着数人驭马而来,几丈外便上前拦截。
风雪更大了些,迷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走至近前一行人下了马,我拉下风帽那守门侍卫才认出是我。
我一改往日亲善,冷冷的睨着着那人“本宫之驾,你也敢拦。”
守卫瞧着我面色不善,躬身拱手连声“不敢。”
“本宫
第962章 1。()
有急事欲见皇上,速去通传。”
传话内侍先行于前,我与福生花无颜,同近卫带着刺客随后入了宫门。
两名内侍执着宫灯在前引路。
与这偌大的皇宫相比,小小的两盏宫灯的光亮显得极为细弱,随着弥漫的风雪忽明忽暗的摇曳着。
内宫之中。
我先行独自一人入殿,其余众人遂在殿外等候。
因着驭马疾驰,又吹了好一会儿的风雪,身上早已有些冻得发抖。
我兀自笼着披风,入得御书房之时,皇舅舅正于暖阁内批着折子,皇后伴在一旁。
我兀自笼着披风,入得御书房之时,皇舅舅正于暖阁内批着折子,皇后伴在一旁。
原本松松束在身后的长发,因一路奔波而来,现下早已被风吹散。
皇舅舅见我入得殿,似是本想说些什么,只是见着我这幅发髻散乱,瑟瑟发抖的样子,扔下了手中的御笔,绕过御案急急来到我身前。“这”
我低垂着头,泪水一滴滴适时而落,落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轻微的“啪嗒”声。
皇舅舅见我如此之状心急不已,将我的手握在了掌中里,“怎的这样凉,到底出了何事。”遂即又遣内侍去取了手炉来。
“如意这是怎的了”皇后见状亦走上前。
我咬着嘴唇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皇舅舅,“舅舅,如意差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皇舅舅拍着我的肩,哄慰着我“如意乖,有舅舅在,如意不怕。”
原本做这场戏给皇舅舅看已令我心中对他有些愧疚难安,如今得他如此宽慰,似是回到儿时一般。
那时的他已是如此疼宠着我,如今这些年也未曾变过。而我现今为着自己,连番做戏哄骗于他,心中愧疚之情如决堤洪水般不得收复。
舅舅,对不起,对不起
御书房偏殿的暖阁之中,我手中笼着小手炉,还在抽噎着。
皇后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了皇舅舅对面,而她则在我身旁为我一下一下理着被吹乱了的长发。
我抽噎着断断续续的将今日遇刺之事道了出来,但是将过程略微夸大了些。
皇舅舅一声不语的听着,我瞧着他御案上的手越握越紧。
待说道刺客从袖口滑出一把乌金匕首之时,皇后不自禁的一惊,扯断了我几根头发,我痛的“嘶”了一声。
皇后捏着篦子,手中还攥着我的头发,看着皇舅舅“皇上。”
皇舅舅似是无所觉,只看着我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皇后见状不语,又为我篦了几下长发,从她的头上取下了一只八宝琉璃牡丹花的簪子欲我为挽发,我推辞不成,只得安坐着,她为我挽了个简单的垂髻后,她便坐到了皇舅舅身后侧。
“事情就是这样。”
言毕,我上前拉着皇舅舅的衣袖“舅舅,你自小便疼倾儿,倾儿父亲母亲去的早,若不是舅舅疼宠,倾儿亦难有今日,”说着我想起去世的外祖父,父亲,还有
第963章 2。()
我的母亲,想起儿时万般皆好,可如今却早意不复,眼中亦当真泪水不断,“舅舅,倾儿并非怕死,只是怕身死难报舅舅恩德。”
我说着退至皇舅舅身前两步远之处,“舅舅,若倾儿他日所遭不测,那只能来世再报舅舅恩德”,我双膝跪地广袖铺散身前,深深叩首。
皇后一旁似亦是有所动容一般,捏着帕子轻拭着眼角。
皇舅舅上前扶起了我,只手为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竟会胡说,有朕在,何人敢动朕的如意公主。”
将刺客留在了宫中,出得殿门时,花无颜与福生还有我的十名公主府近卫依然等在殿前的廊檐下。
我欲走之时,皇舅舅自我身后而至叫住了我。
他手中拿着一件墨狐绒暗金祥纹滚边的大氅,当着众人的面,将我身上的披风解下,亲自为我披上了他手中那件墨狐绒的大氅,“你自小畏寒,别冻着了。”说着理了理我耳边的一丝飞发。我认得这件大氅,是皇舅舅时常所穿,上头还附着浓郁的龙涎香的味道。
话说着,他冲不远处的花无颜招了招手将他召到了近前。
我莫名奇妙的看着皇舅舅,不知他欲何为。
待花无颜来到近前,皇舅舅将其上下打量一番“如意似是中意于你,”我听的一惊,轻轻扯了扯皇舅舅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在这太挺广众之下言说此事。
花无颜毫无惊讶之色,气定神闲般拱手作揖道“承蒙公主抬爱。”
皇舅舅看着我笑了笑后又对花无颜说“明年开春儿的会试,朕可是要看你文章的,朕如意公主的驸马,可不该是个无用之人。”
花无颜淡笑着颔首称“是。”我暗地瞪了花无颜一眼。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皇舅舅所表欲召花无颜为驸马之意,他日我若直言当初只是与花无颜逢场作戏,蒙骗君上
我心中深深的叹了口气,何为作茧自缚,乃我如意矣。
皇舅舅将刺客交由慎行司密审,是否审出些了什么,我并不曾得知。
只是那在我公主府时便被喂了哑药,断了手筋的刺客;入了慎行司不过三日便身死狱中了。后来我才知晓,是福生命人喂了他慢发的毒药。
我并未曾想过当真要从那刺客口中挖出些什么,亦不想知晓此事何人所为,只是觉着他们欺我太甚,因而小闹一番欲给那些个在我公主府上打主意的人略作警醒罢了,因着我这进宫哭诉,皇舅舅虽只是暗中密审查探,但皇宫之中的消息传递总是难以所料的迅速,因而那些欲在我公主府动脑筋的人,不免今后行事亦要多加思量一番。
我虽向来与人为善,却不愿因此被人当作痴傻好欺之辈,我亦只是希望他们能明白这个道理而已。
那日回府之后,我将花无颜召来朝霞殿内。
遣退了众人之后,殿中只余我二人,我因为皇舅舅那番言语,略觉尴尬不敢直视于他,只转着脸看
第964章 3。()
向别处与他说“那个皇上说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凡事我自会处理,你安心就是。”
“公主是要欺君么?”他问。
我听到欺君二字,便大为头痛,若当真欺君,皇舅舅定也不会为难于我,只是若他知晓我欺骗于他,怕是会心凉的吧,“当然不是,我会另想他法。”
原本坐于我对面的花无颜站起身向我走来,我依旧有些不好意思与他对视,皇舅舅宫中一番言语,好似我与他的婚事已成定局一般,令我如何不尴尬。
“什么办法?难道公主要与皇上说已另有新欢?”
他口气轻佻,令我不悦,“当然不是”,我猛的一回头,他已站在我身前极近处,皇后为我用她的八宝琉璃牡丹花簪子松松挽的垂髻,转头间簪子滑过他的衣衫而落于地毯之上,长发随即又自肩头滑落了下来。
我的脸几乎将要贴到他的衣衫之上,一阵阵清淡的青木香气自他身上散落于我鼻尖缭绕不休,不禁令我有些心跳加快,却想要汲取更多那阵阵青木香气,但却在他极近的注视之下窘迫不已,又因着椅背我无法后靠,只将头略向后仰。
他撩起我一缕长发于指尖缠绕,而后放低身子将唇贴在我耳边轻声道:“难道公主觉,觉得无颜不配么”。
他每一字的吐吸都在我耳边,弄的我酥酥痒痒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不知他为何突然如此,却不愿叫旁人瞧见我二人这般引人误会,我只得略缩了缩脖子欲躲开“你你不要靠我这样近说话”,却并未叫来他人。
他一声轻笑,不知有意无意,唇轻轻擦过我的耳垂,若有若无般令我发作不得,我虽知不应如此,却奇怪并无厌恶之感。
花无颜未曾走开,只蹲跪于我身前,有些冰凉的双手覆在了我握着手炉的双手之上,他看着我们交叠的手道“公主的手真暖”。我欲抽手,他却握的更紧,不容我拿开。
他抬头看着我,为我将自肩颈滑落下的长发别到了耳后,又问了一遍“公主觉得无颜不配么?”言毕握着我的手看着我等我回答。
我说不出为何总觉得他的眼睛与旁人人不同,每每与他对视之时,都会有一种欲令我沉溺之感,我遂低下头错开了目光,看着我们相叠着的双手。
他的手掌比着我的大了许多,骨节匀称,十指修长,只是右手腕外侧有一道疤痕。
我将一只手从他的手下抽了出来,指着他那道疤痕问“如何弄得?”
他看着那道疤痕顿了顿只说“儿时顽皮。”
我欲拿起他的手想看清楚些,他却忽然将手收了回去,“没什么好看的。”
我这人的性子越是逆着我,我越要探个究竟,我板起脸来睨着他“伸出来。”
他见我如此先是一愣,后而“哧”的一声笑了笑“当真要看。”
我依旧板着脸点了点头。
他笑着说“看了可莫要后悔”,说
第965章 1。()
着将右手伸至我面前。
我一手握着他的手腕,一手捏着他的指尖将他的手拉到近前,待翻过手掌后才知晓,刚才所见那道疤痕只是其中一小段尾端而已。
他的右手掌中从虎口至手腕外侧,一道狰狞的疤痕贯穿其间,虽能看得出是旧伤,却很明显是利器所为。
我看到花无颜掌中那一条狰狞的疤痕时惊讶不已;同时亦令我想起了许多似乎早已被我忘记,或忽略已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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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轩三年时,我八岁。
距我的父亲镇南侯离世已有近一年的时间,那时母亲的身子已日渐衰退。
那年春末,母亲说要回豫州看看,索性京都夏季炎热不已,因而我们便去了豫州度过了整个夏天。
那是我第一次去母亲的封地,亦是第一次去豫州城。
万般皆感稀奇,在陪伴母亲的前提下,时常带着宛若与福生三人“偷跑”出公主府外玩闹,明霜姑姑时常会斥责宛若带着我胡闹,实际其实都是我胁迫的宛若。
我与福生那时相识不过一年,平日里他都由白先生带在身旁教导着。而我只与宛若二人时常觉着无趣,便总跑到白先生那将福生诱拐出来。
那时的福生很听我的话,从不会逆我而为,即便冒着回去被白先生惩戒的危险,依旧毫无二话的随着我一同玩闹,与他现在的性子简直派若两人,不知白先生平日里如何教导他的,将他教成了现在这幅性子。
我总认为自己每次偷溜出府都做的神不知鬼不晓,现下想来,母亲,宛若姑姑,白先生,甚至府中其他人恐是皆是知我所作为的,亦是辛苦了那些乔装打扮,整日暗中护着,随着我们满豫州城乱转的大公主府近卫军了。
豫州城内的日子很平静,起先几日处处新鲜,可是半月过后便觉着有些腻烦无趣了。
待我提议去城外转转之时,连那时向来从不逆我之意的福生亦是摆出了坚决反对的态度。
我败兴而归,但却玩心未休。
于是有一日我便在众人皆知我已午睡之时,一人偷偷跑出了大公主府。
那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偷溜”。
那日是豫州城外每月一次的市集,许多商家农户皆会在这一日聚集在豫州城门外不远处进行互市买卖。
在京都之中,并无这样的市集,是以我新奇不已,随着人流穿行其间,当中皮货草药,牲畜家禽,各色衣食等日常生活所需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