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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万无一失()
柳竹雪见着戴果子笑嘻嘻的,心底下知道这是哪里把人得罪了,一时半会儿的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戴果子已经走得离她十几步开外,忽然站定脚转过头,把手伸给她的方向:“还愣着做什么,快点过来。”
本来他还要含着一肚子的气,想想柳竹雪恐怕对太后心有畏惧。这会儿好不容易肯进宫来,还不知道心里头忐忑成什么样子,终是不忍心让她心惊胆颤的。虽说自己也起不得什么作用,好歹能够在身边给她点支撑。
柳竹雪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果子,别生我的气。”
“没有生气,我不会和你生气的。”一看到你的样子,心直接软了,怎么气得起来。
“司徒岸要把我们带去太后那边,太后曾经下令让我离开开封府,此生都不要回来的。可我这一出现,不等于是拂了太后的颜面吗?”柳竹雪见司徒岸不在身边,连忙小声问道。
“司徒岸那个人最是会拍马奉承的小人。他绝对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你放心好了。若是太后见不得你,他就绝对不会把你送到太后面前去自讨无趣,所以留在这样的人身边,我们反而是最安全的。”戴果子递过去一只手,“别怕,有我呢。”
柳竹雪看着那只手,虽然果子的武功一般,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斩钉截铁,特别爷们的样子。她毫不犹疑的把手交过去,发现他的掌心温暖,仿佛把汩汩的勇气全部都传递过来。
“你们两个就不能走快点?”司徒岸已经安排把两条狗全送到秘密的关押之地,务必要用最粗的铁链,最牢固的铁笼,在宫里头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差池。否则九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做完这些有些后悔为什么会头脑发热,答应那两人的要求自添麻烦。
要知道直接在宫外解决掉,才是万无一失的好决策。
戴果子一看司徒岸脸色不善,把早就想好的说辞奉上:“在宫外面要杀两条狗很容易,对司徒大人而已不过和踩死两只蚂蚁一样。但若是真凶并非双犬之一,而太后以为你已经破了案,日后一旦再出现纰漏,你就是欺骗太后的重罪。”
司徒岸不怒反笑道:“你这小子是从哪里学来的言论,敢在这里威胁我。或者心里头把我当成小人,前头与你们达成协议,转头就不认人了。”
“我相信司徒大人能够做到今天这样的位子,能够得到太后的信任,肯定不是唯利是图,只看眼前的小人。”戴果子见招拆招,话语里隐隐的是把司徒岸的话给承认了。
“你小子好大的胆子!”司徒岸哪里会听不出来,立时怒斥道。
戴果子抓抓后脑勺,一脸的痞笑:“要是没有胆子,怎么敢到宫里头来。这是等于把自己一条小命都交在司徒大人的手中,要还说对大人不信任,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才是真信任了。”
司徒岸还是难得被人打一棒子喂一颗甜枣的,刚要冒出来的火气顿时散了:“行了,行了,你们在宫里头无论何时何地都记得自律身份,不要给我添太多的麻烦才是。我可事先申明了,虽然是进了宫,虽然是要到太后的寝宫中,能不能见到太后却是未知。”
戴果子连忙摇头摆手的:“司徒大人误会了,我们就是来做个人证,不求能够见到太后老人家的真容这种高难度的事情,回头等顾长明回来,让他去应付就好。你一定也知道,他做这些事才最是擅长的。”
司徒岸深深看了戴果子一眼:“要不是我知道你和顾长明是一路人,早就怀疑你是不是对其心有不满,每一句话都夹枪带棒的,不让他好过。”
正说着话,有人突然飞奔而来,到了司徒岸身边立定,附在耳边飞快的说了不少话。司徒岸的脸色变了又变:“你是说他们进去出来又进去了,那么你们有没有找到出入口?”
那人连忙又轻声说了几句,这次声音没那么小,戴果子又是努力在探听,果然听到了顾长明的名字。这些人始终在跟踪顾长明和小凤凰那边,如同邵应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是一样的。
要是这么不放心,你们大可以自己来,何必要把功劳分让出去。
“先把他带出来的人全部看紧了,一个都不能跑掉,否则你们提脑袋来见。”司徒岸挥手让手下离开,一转头见到背后两双亮晶晶的眼睛,分明多多少少是听到了一部分,“你们也别急着问我,反正顾长明目前尚且安好,还把那些失踪的孩子都给找到了。”
柳竹雪明显感觉到戴果子的手握紧,抬头看过去,两人在彼此眼中都看到微微松了口气的表情。
顾长明在火折子的映衬下,看着地上小小一团依然是那么安静,仿佛从来没有被人恶意塞过猛药,也从来没有做过那么残忍的撕咬过。
“我刚才有一瞬间冲动,真想用一把火把这个该死的地方烧得干干净净,寸草不少。”顾长明深吸一口长气,“不过这里面太多名堂,只有我们三个人的话,人手肯定不够,小凤凰又受了伤。我倒是想到一个更合适的人选,回头让他来,肯定很乐意。”
“我没事。”小凤凰的胳膊伤口周围已经都麻木的,并不感觉到多少疼痛。她也不是没受过伤的人,做以前的行当,跌打滚爬的不少,所以很有经验。知道这种伤口疼还是好的,熬一熬就过去,这样不疼不痒的才是最糟糕的情况。
等三个人原路返回,外头原本应该等着的十七个人全部不见了。空荡荡的一片地,连个人影都没有。
小葫芦有些幸灾乐祸起来,要说十七个人全跑了才叫有意思,虽然他的一片努力尽数白费,但是也让小凤凰意识到做好人是件多么赔本的买卖,以后还是少做为妙。
“不会的,肯定有其他原因。”顾长明真心不想见到小凤凰眼中的失望之情,“有别人来过了。”话方出口,他察觉到什么,迅速转身对着前方沉声道,“不要鬼鬼祟祟的躲着,都给我出来。”
对方分明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一只靴子从阴影中踏出来,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司徒岸的人?”顾长明大致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当地官派人出来接手此事之前,宫中又早了一步。整个案子本来起源就在宫中,又有太后的懿旨在上头压着,司徒岸肯定是费心费力了。
“什么都瞒不过顾公子,在下周启飞,司徒大人派我过来给顾公子帮点小忙。”那人一见顾长明板下脸来,心知此人是万万不可得罪的,连忙换了一副嘴脸,“大人说了,顾公子的办差本事极好的,但是身边统共没几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我们正好适合打下手。”
“你们一共带走了几个人?”顾长明完全没有心思和这人扯皮,直接问重点。
“十七个,不知道数字对不对?”周启飞很诚恳的看过来。
“不是二十个吗,我明明记得是二十个的,你们怎么能够只带走十七个?”这是在旁边实在听不下去的小葫芦开了口,他这话也是一点没毛病,外头十七个,加上里面变成外物死掉的两个,再加上自己,不是正好二十个吗。
对方一听这话,脸色大变,还想要细问顾长明,顾长明回手一把按在小葫芦的脑袋顶上:“几时能开玩笑,几时要说正经事,你要分辨清楚。刚才那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周启飞才明白这小鬼一本正经说的全是谎话,不能得罪顾长明,连这么个小东西难道还制不住!周启飞一心想要在顾长明面前露上一手,单手五指一张对准小葫芦的胸口抓了过来。
他们的手段绝非等闲之辈,早就查出小葫芦虽然长得像个孩子,实际上早就是成年男人的想法和武功。所以周启飞下手半点不留情,哪怕小葫芦往后急退,胸口的衣服还是被手爪撕扯下来一大片。
接下来,顾长明以快制快,与周启飞交手十几招,打得对方没有半分的胜算,直接想要喊认输了。
“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这就是宫中侍卫的教养和手段吗!”顾长明呵斥的对方脑袋都快扣到胸口了,“你应该庆幸自己不过是抓破了他一点衣服,而没有伤到他。否则的话,我绝对不会轻饶过随意下重手的人。”
“我这也不能算是重手啊,再说了他又不是真的小孩子,否则的话,他哪里能够留得下来,肯定也是一起要被带走的。”周启飞虽然被顾长明气场大开,直接压制住,毕竟也是宫中侍卫,伴君如伴虎也习惯了,不至于会得语无伦次。
“他脑子很清醒,从来没有服食过什么药物。”顾长明听他似乎想对小葫芦下手,连忙申辩道,“他和那些孩子是不同的。”
“万一药物是掺在饭菜里的呢,甚至说是涂在衣物上的,散播在空气中的,都是极有可能的。”周启飞故意朝着顾长明做了个长揖,“我思来想去的,把他留在顾公子身边,非常不妥,还是有我一并带走吧。”
第101章 三丸药()
司徒岸办事雷厉风行的手段,算是见识了。戴果子和柳竹雪跟在其后,见他没有避讳,当着面安排诸多事项。手底下的人对他十分信服,只有听从于执行,绝对没有丝毫的疑问。
“邵应带回来的那条狗已经死了。”司徒岸忽然转头说道,“只是关在笼子里,半个时辰之前,吐血不止。看守的人想救都来不及。虽然没有直接送到太后面前,那也是死在宫里,这种情况不要说是一条狗,便是一个嫔妃都不能久留的。”
柳竹雪没有听明白,戴果子却是听懂了,那条狗估计已经直接烧成灰,再深埋在土里,以防有任何的传染源。那条狗虽然没有发狂到见人就咬,看着情况也不是很好,他当时也是在场的,对这些举措表示认同:“那么怀孕的那条母狗呢?”
“目前情况还算稳定,至少看不出会暴毙的样子。”司徒岸中途临时改变主意,“本来说要去太后那边的。如今顾公子查出不少线索,他们已经从一处密室出来,你们要不要跟随我一起过去看看。回头再一起见太后也不迟。”
柳竹雪本来就没想和太后再次正面交锋,自己在心里头放下是一回事,见到罪魁祸首是另一回事。没有太后给她指婚,就没有后来这么多糟心的曲折。太后当时明明知道九皇子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还要按着生辰八字给小儿子找替死鬼。
虽然她福大命大,却都应在了父亲身上。父亲尽管对她有些不妥,却罪不至死。
“要不我们就去和顾大哥先汇合再说?”柳竹雪看向戴果子,等待他的决定。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听你的。“戴果子这会儿一点不置气了。柳竹雪陪着小心的眼神,她从头到尾都是畏惧太后的存在,只是不肯承认而已。他心口微微一疼,为什么要让自己喜欢的人提心吊胆,在宫里如履薄冰。这种事情本来就交予顾长明才最合适。
姓顾的虽然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却因为从小耳濡目染,精通仕途之道,什么是不可触犯的底线,最是清楚不过。说起来没有顾长明两次从中周旋的话,柳竹雪的性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司徒岸看起来同样很赞成他们的决定:“事不宜迟,我们要抓紧时间,免得夜长梦多。”
“我们又不要赏赐,做事都是白搭力气,有什么好怕的。”戴果子闲闲地将手臂往胸前一抱,嘴角轻挑露出一丝笑容,“司徒大人这话,说得不太中听。”
司徒岸还说戴果子是最容易沟通的,怎么关键时候又要掉链子,一叠声的答应:“对对对,戴小哥说得都对,不是你们夜长梦多,是我自己胆小怕事,要是不能及时完成太后的任务,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也只有我一个。”
戴果子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怂,本来还想用话语激将几句的,看样子也是用不着了。
“马车就在宫门外,原地未动,两位请。”司徒岸恨不得赶紧把两人给送走,刚才有消息传过来,太后听说抓来的大型犬突然暴毙,非常不满,已经放下话来,十二个时辰内不能查出九皇子的真正死因,所有人一并重责。
这个所有人里面,司徒岸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十二个时辰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虽然时间紧迫的不像话,但是司徒岸很相信太后的确会重责。
没有把九皇子保护周全,这一口恶气,太后因为九皇子后来杀生太多,所以始终憋在心里,只等着合适的机会,尽数吐出来。谁也不愿意被指定成那个倒霉鬼。
柳竹雪都诶有坐稳,马车已经飞一样驶动了。她的身体左右摇摆不停,用手勾着车窗的一角,才勉强坐好:“果子,我以前觉得司徒岸非常犀利无情,怎么今天连你都说不过了?”
戴果子不以为然的一笑,用手指指头上:“一山还有一山高,他怕的又不是你我。”
“那是太后?”柳竹雪有些莫名的解气,“太后要是不喜欢他,他的官职就会保不住的。”
“你爹没有教过你吗,一个司徒岸不足为惧。他的官职保不住,只要太后皇上在,随时随地可以提拔别人上来,到时候又是上官岸,皇甫岸,尉迟岸,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戴果子不好说,司徒岸已经算不错的,至少这人的私心不重,更不会欺上瞒下,多半还留着点旧情。
“他是不是说你长得像他的一个故人?”这点滴的旧情,连柳竹雪都察觉到了,“你不是曲阳县的孙大人抚养长大的吗,难道说这个司徒岸还认识孙大人?”
顾长明没有多加理会周启飞的要求:“你们既然早有准备的赶过来,那么有没有随行带着大夫!”
“大夫肯定是有的,还是宫里头的太医。”周启飞眼前一花,顾长明已经朝着他们过来的方向,手中还拉着个年轻女子。他连忙扬声道,“施太医,施太医在不在?”
小葫芦想要跟着两人一起过去,被周启飞单手抓住肩胛骨,再想挣脱却是怎么都做不到。周启飞笑嘻嘻道:“你也需要排查,不能因为你说没有吃药就放过你。万一你撒谎呢?”
小葫芦被他抓得生疼,再一想到自己这边的两个,大概早把他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气得鼻孔直喘粗气:“你放开我,又不会跑的。”
周启飞在心里衡量一下,这么个三寸丁能有多大的本事,然而他刚把手放开,小葫芦已经化身成一支箭般的速度,朝着顾长明直射而去。再想要把人捞回来,却差了一口气的功夫,小葫芦已经快和顾长明肩并肩了。压根没有可能当着顾长明的面抓人,这次换周启飞气得头顶冒烟。
顾长明见着个中年青衣人,听到周启飞的呼声,闲庭信步的走出来:“施太医?”
施太医的气度极好,双眼从顾长明身上直接划过去,停留在小凤凰的手臂上:“这毒素已经进入五脏六腑之中了。”
顾长明一惊道:“我刚才替她做过处理,没有黑血流出,后面流的都是鲜血了,怎么会进入五脏六腑?”
“你再过来看看。”施太医将覆盖在小凤凰手臂处的衣料揭开,刚才已经略微好转的胳膊,变得颜色沉淀更重,“这会儿是不是都不疼了?”
小凤凰见施太医用手指掐着伤口附近,然而自己一点感觉没有,知道事态的确变得更加糟糕了。小葫芦赶上来,直接张嘴道:“是不是要把她的手臂剁下来,才能够保命。”
反而是施太医重重瞪了小葫芦一眼:“好好的年轻姑娘,怎么能够剁下手臂,下半辈子还怎么过。我这边是没有根治这种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