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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查。
否则,孙友祥坏了嗓子,又神志不清,这个案子会变成彻彻底底的悬案。这绝对不是皇上愿意见到的结果。
那么多的人力,心血铺就而上,怎么可以任由被人拦腰斩断,再无真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小凤凰对孙友祥的近况很是担忧,无声询问道,孙大人会不会被人害死?
顾长明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方才写道:已经生不如死,对手反而希望看着他活在天牢中,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这样才能让皇上堵心,对吴圩的失职更生怒意。
第353章 一意孤行()
苗喻一路上很安静,对马车内两个同样安静的人非常满意。他不是第一次带人进宫,这么沉得住气的年轻人委实不多,所以等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他的态度变得更加客气。
顾长明双脚落了实地,连四周什么环境都不曾抬眼多看,更不会去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天底下的一尺一寸都是皇上所有,不分东西,更不分远近。
小凤凰略有紧张,见着他镇定如初的侧脸,连忙学着样子眼观鼻鼻观心的,不闻不问身周所有。
“跟我来吧。”苗喻一挥手,立时有人将沉重的院门重新推起。他有些好奇顾长明到底会不会回头去探究查看,顾长明却更加坦然,似乎胸有成竹,早知道此处所在,“顾公子来过此地?”
“不曾。”顾长明照实了回道。
“一点不好奇?”苗喻知道有些话不该问,怪只怪这个顾长明的性子实在太特殊。
“见皇上,不适合好奇。”顾长明语气淡淡,却不容他人反驳的余地。
苗喻一怔,随即苦笑起来,顾长明看着平和斯文,一张嘴却是不饶人的。他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似乎丢了身份还无法迂回周转。
“先前我就说了,这位姑娘先要暂时留在外头。”苗喻带人大概走过三道门,每一道都刻着繁复的花样,美不胜收。顾长明对这些古朴精美的石刻反而有兴趣的多看了几眼。
“不妨事的,让她留在院子里,只是有些风大,若是等的太久,最好安排到屋内,不要让她受凉才好。”顾长明毫不避讳与小凤凰的亲昵关系,更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凤凰,我进去会很久,你不用担心。”
小凤凰一点没有担心的样子,回过头问苗喻:“这里有宫内的点心吗,我最喜欢吃荷花酥了。”
苗喻一脸啼笑皆非,别人明知来见皇上或者欣喜若狂,或者患得患失,顾长明的淡定已经很是特别,这位只惦记着吃食的姑娘同样不太多见:“姑娘不用担心,既然皇上在这里,肯定御厨也在。点心管饱,马上让人做了荷花酥送过来,你静候便是。”
小凤凰没有其他的异议,连顾长明离开她的视线,似乎也毫不在意。
苗喻收回查看的目光:“她好似没心没肺的样子,顾公子却喜欢这样性格的姑娘?”
“你也说了是好似两字。”顾长明回答的非常巧妙,小凤凰并非不担心,而是心里头早就另有打算。苗喻看不出她的打量,在齐坤门的那些年绝对不是浪费时间。她曾经踏过多少点,踩过多少屋顶,别说是一路进来,目光落下的精准位置,大概连他都未必有这样好的眼力,直接把这样大的宅院布置,一眼过后完全记在心里。
苗喻再不肯开口,否则连最基本的自信心都快要保不齐了。顾长明看不到此处的侍卫所在,等推开两重门之后,皇上端坐在屋中,此处摆设与宫中的御书房十分相似,差别的是地方格局略小。
宋仁宗似乎算准了顾长明会出现的时间,手握卷宗,抬头时正好是门外两人进来的瞬间。顾长明的视线没有回避,只是停下脚来,给皇上行了大礼。
“这不是在宫中,小顾随意些便是。”宋仁宗的神情之间安详平和,看不出丝毫的焦急不安。然而顾长明很清楚,如果不是大事,皇上又怎么会扔下宫中诸多杂事,跑到这里来避清闲。
“你先退下吧。”宋仁宗向着苗喻一挥手,随即将眼前的书信往前推了推道,“如意写了家书回来,朕刚才正好在读。她在宫中一年与朕说话的机会不超过三次,这封家书却写的情深意长,让朕好生不舍,真想把她召回来,留在朕的身边。”
顾长明根本没有要去碰书信的意思,静静听皇上说话才是。
宋仁宗果然继续往下说道:“如意怀了身孕,又说辽圣宗对她很好,虽说不是皇后,却几乎是并驾齐驱的待遇,而且特意建造了具有中原风情的宫苑给她居住,以解思乡之情。”
“三公主知书达理,性格大方柔和,想必辽国君主也是极其喜欢的。”顾长明对三公主的确很有好感,这位公主自小失去母妃,在宫中过得不算顺风顺水,性格还能这样豁达,委实不易。
他有时候忍不住会想,这是不是因为和生母敏妃的性格相同,因此皇上才会对敏妃念念不忘,要知道在宫中这样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无烟战场,能够保持这样性格的女子犹如凤毛麟角般稀有了。
“她的书信中同样提到你们,甚至提到她说你们一行人中,有个对她而言极其面善的,她终于想起来,那人面容神似宫中一个早逝的嫔妃,而并非是她早先说的那样。”宋仁宗的笑容在嘴角定住,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住,不再往前,更不会退后。
顾长明方才看到书信底下还有一张小像,虽然只露出一角,能够见到是未出阁女子的发饰打扮。
宋仁宗将这张小像直接抽出来:“这是如意按着印象中的人所画。朕看到这张小像的时候,几乎是吃了一惊。”
顾长明没有吃惊,那的确是小凤凰的画像,因为落在纸上,把她身上的那层灵动活泼给抹去了大半,剩下的反而是娴静温柔的神情。
“朕以为见到了故人,更以为这是如意印象中最深刻的记忆,实则不然。朕很快查清楚了,果然有这样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就在你的身边。”宋仁宗不舍得将小像给顾长明看的过久,重新又给收回。
“皇上,这人不但就在我的身边,而且就在此处。”顾长明一把将老温太医说的那番话从脑海中抓出来,彻底的抛开,“她是另外一个人,并非是皇上想的那人。”
“小顾果然厉害,连朕心里头在想什么都可以立竿见影的猜测出来,虎父无犬子啊。”宋仁宗嘴上明明是在夸赞,眼底嘴角却无丝毫的喜色。
顾长明暗探口气,他一心想着不能再提此事,遮掩过去才好,怎么话题一旦被挑开,仿佛是被解开了魔咒一般,嘴上都快关不住了。
难道说父亲当日惹得皇上盛怒滔天,也是相同的情况?
宋仁宗的脸色一变再变:“你把人带到了这里,苗喻呢,给朕滚进来!”
苗喻似乎时刻在门外等候,这边话音未落,当真狼狈的进来,给皇上磕了个头才道:“皇上,这是顾公子所要带着的人,说好只留在外头,绝对不会打扰到皇上的。她也是很守本分,在小范围内寸步不离。”
宋仁宗的眉毛扬了扬,苗喻压根没有理解到他的怒气从何而来,又该怎么做才能够及时化解而去。
“皇上,天下相似的人极多,未必要一个一个都看过来的。”顾长明生怕皇上这个时候宣小凤凰进来,这丫头估计正在双手左右开弓吃的正来劲呢,最好别打乱了她的步骤才好。
“如意并不知晓自己的生母是谁,宫中所有的人口径一致,那个嫔妃在生下她的时候,难产憋足最后一口气,她呱呱落地,那人也跟着去了。”宋仁宗站起身来,走到了苗喻的身边,“那时候如意多大,对生母又有多少印象,可是她画的这张图又委实另朕吃惊,这么小的孩子真的能有这样好的记性?”
“有些事情刻骨铭心,小孩子的记性不好是因为通常情况下,他们会选择自己想要听想要学的留下来,其他的转头就忘。”顾长明其实对这些都有所了解,不曾想今天皇上也会重提旧事。
“这是她亲手画的,敏妃会作画,如意随了她的本事,一手工笔花鸟画得惟妙惟肖,几乎可以乱真。朕看着这张画像,想到的全部都是十多年前的旧事,宣与你同来者进殿。”宋仁宗连眼神都吝啬多看苗喻一眼,“这是你答应下来的?”
苗喻跪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多动:“是,顾公子保证过”
“闭嘴,他保证是他的事,你答应便是你来承担。”宋仁宗见着苗喻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这样来回数次,方才一咬牙道,“多谢皇上提点,臣心甘情愿受罚了。”
宋仁宗的嘴角才算是松泛开些:“能够听得懂朕的提点,朕不同你追究责任,将她带过来,朕有话要问问她。”
“她去见过太后了。”顾长明这个时候,什么规矩,什么礼数,统统先都抛在后脑。他想要的是吸引住皇上的注意力,不让皇上一意孤行。
“太后应该还记得敏妃,那么太后怎么说的?”宋仁宗朝着长跪不起的苗喻飞起一脚来,“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快把人先带进来!”
苗喻被这一脚踢在肋骨上,疼虽然疼,照着皇上的脚力,他绝对是不会受伤的,只是当着顾长明的面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顾长明始终没有转过身,留给苗喻的是一整副的背影,苗喻不管他究竟有没有见到,至少在心里头是和缓了不少。
“立刻前往。”苗喻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又踉踉跄跄的出去找人了。
“你知道要连见朕,所以特意把人带过来给朕过过目?”宋仁宗心中早已不能够平静,如果说顾长明能够猜到所见何人,又是大致在哪个位置,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带一个与敏妃神似的女子,在宫外带到了自己的面前,其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太后说,她不是敏妃的孩子。虽然三公主的长相与敏妃相差甚远,与皇上却是诸多皇子公主中最为相似的一个。”顾长明听到身后的门板,推开合上,再次推开,再次合上。
虽然说后背没有长眼睛,顾长明能够明确的清楚,苗喻将小凤凰带进来了。小凤凰就在他的身后,最多不超过五步的距离。
宋仁宗的视线完全被牢牢的锁定在了小凤凰所站位置的方向,本来想说的一番话尽数卡在嗓子眼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第354章 交换条件()
顾长明等着皇上开口,一句话能够定人生死,他反而想要冒险一试了。
“太后说不是,那就不是了。”宋仁宗的神情恢复平静,目光收回,再看顾长明的时候,一潭静水般丝毫不见波澜,“她是从哪里来的?曲景山的身边人?”
顾长明以为皇上会要求自己从头说起,可皇上根本就是一语道破,连其中的起伏承转都省下了精力,反而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惶恐。
幸而皇上没有要动怒的意思,向后挥了挥手,苗喻把小凤凰又给带了出去。屋中只剩下两人,静默如初。
“这是曲景山想要给自己留的一条退路?”宋仁宗端起桌上茶盏,微微笑问道。
“他原本是为了安慰,不曾想那人红颜薄命,过世太早,于是掳来的孩子随意扔着养着,也就长大了,明目上算是他的弟子,该学的倒是一样没落下。”顾长明寥寥几句把小凤凰的身世交代清楚,“后来她遇上了我。”
宋仁宗的笑容更盛,眼底有晶光闪烁:“曲景山没有气得要追杀你?”
“派了几拨人,都打发了。”顾长明一句话轻描淡写,中间的过程反而不愿意说得太详尽。曲景山是个错误的存在,正如父亲所言,朝中可能暂时需要这样的补给,然而太平盛世之下,留着齐坤门,终究不妥。
“那她是要留在你的身边了。”宋仁宗点点头道,“此事,你父亲怎么说?”
“她如今拜在温太医的门下,做了温太医的关门弟子。”顾长明坦然的继续往下说,“父亲素来明理通晓,不会反对的。”
“要不要朕到时候给你们下一道圣旨,奉旨成婚?”宋仁宗将茶盏往桌上一扣,“在这之前,你替朕查清楚孙友祥到底是谁人下的黑手,他在天牢中,原本是为了保护他的生死。不想对手胆大若此,因为此事,天牢中已经有六人被革职查办,还有一人说是死在他的手中,你信不信?”
顾长明沉吟片刻后答道:“孙友祥无论犯了多大的事,毕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除非他体质突变,否则怎么可能咬死天牢侍卫?”
“你说的体质突变,可是柳家父子手中流传出去的药物?”宋仁宗的脸色更沉,对此事更是毫无掩饰,“太后把人带走是想要掩饰过去,还是另有图谋,你同朕说清楚。”
顾长明对皇上获知良多毫无意外,司徒岸这人本来也不是一心为主的性格,既要在太后面前讨好,又想着要在皇上面前邀功,两边不得罪才是上上策。殊不知,在宫中这么多年,司徒岸都没有想明白一个道理,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想要的都只是一心一意的忠臣。
比如戴绵山这般,当年哪怕是抛家弃子都蛰伏在皇上身边的,哪怕是在提刑司中犯了大忌,皇上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戴果子的案子是为了报答恩情,对皇上而言真算不得多大的事,反而是孙友祥的存在犹如一条扎在心口的刺,让皇上坐立难安。
“皇上,太后只是为了九皇子的早逝,心有不甘,没有图谋之说。”顾长明不愿意提及皇上有多久没有去过太后的寝宫请安。太后目前的状态略有油尽灯枯之状,想必自己心中更是清楚,哪里还有功夫图谋,只不过是撑一天是一天。
否则那日,他带了小凤凰前去见人,不会如此和颜悦色,更不会推心置腹的说出那样的话。
“你确定?”宋仁宗的口气几乎是咄咄逼人,容不得顾长明一丝的敷衍。
“确定。”顾长明没有细说柳家之事,想必该说的,司徒岸早就说的更为详尽,“皇上,那个案子没有往外发展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如此歹毒的药物,要是在开封府一旦蔓延流传开来,不用多日,开封府便能化为人间炼狱般的可怕。
顾长明这句话一出,皇上终究是松缓了眉头,轻点下头道:“你倒是在朕面前滴水不漏的,这一点和你父亲真是一模一样。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功劳,你们父子倒好,随时随地拱手相让,还是让给那些不长眼不知感恩的人。”
“世道素来公平,哪怕让出了,只要问心无愧,否则又如何能够这样站在皇上面前,直言不讳。”顾长明听出皇上没有再要追责的意图,悄悄松口气。即便再正直不阿的性子,在皇上面前少不得说两句好话,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宋仁宗缓缓露出一丝笑容:“你这话,朕是爱听的。你虽然没有一官半职的,能够在朕面前侃侃而谈,也算是平日行的端坐的正。要知道便是上朝的时候,满朝文武官员都没几个敢直视朕的目光,怕是多少有些心虚了。”
“皇上心中通明一片,才是百姓之福。”顾长明单膝跪下,正色道,“孙友祥在天牢之中被人陷害,想必是其同党所为,草民定为皇上查出来龙去脉,顺藤摸瓜抓出幕后黑手。”
宋仁宗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顿时喜上眉梢,亲自上前来搀扶他:“朕一向看好你,你父亲当日与朕的那些误会,朕也想清楚了。虽说是陈年旧事,依旧是对齐坤门的耿耿于怀。这个组织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