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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明刚要再次解释给她听,前面路口笔直站着一个人。他的眼睛微微一眯,虽然衣饰有所改变,却是戴绵山无疑。
小凤凰顺着他的目光同样认出来:“这不是戴绵山吗,他都是偷偷来偷偷去的,怎么”
话音未落,戴绵山向着他们两人冲了过来。
顾长明的戒备在同一时刻扬起,单手把小凤凰拍开,另一只手接住了戴绵山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掌力。
“顾大哥!”小凤凰见到一蓬血剑从顾长明口中溢出。打从她认识顾长明,也见他出手多次,她从来不担心他的武功会输给任何人。
今天一招立分高下,戴绵山一掌击中却没有趁胜追击,反而冷冷相望,看着顾长明单手防卫而立,同样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小凤凰见着前后左右的行人不多,心急如焚,要是戴绵山痛下杀手,他们可能谁也躲不过去。
第313章 如芒刺背()
“戴先生领了谁的指令?”顾长明冷下脸,体内气息交驳,翻涌不息。他依然能够做到表面上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翻脸比翻书更快,我以为你和我们是同路人,至少和果子是一条心。”
“你这个时候把果子摆出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戴绵山盯着顾长明的一举一动,似乎在判断他到底伤了几成,是不是留有后招?
“我没有想过果子的名字能成为我的挡箭牌,我只是想问个清楚,戴先生如此作为,所为何人?”顾长明给小凤凰递了个眼神,示意她莫要惊慌,找机会先走。
戴绵山的武功虽好,小凤凰的轻功也是一流,只要他拖得住人,小凤凰完全可以全身而退。
“我只要留你一个人,其他的没什么关系。”戴绵山以为小凤凰会像当时的柳竹雪,奋不顾身的冲到受伤的顾长明身前保护。他眼睛一眨,小凤凰的身形是动了,但是转眼已经在十多尺开外。
这变化来得太快,纵是他阅历甚广,一时半会的也无法接受。这个丫头不是和顾长明是一对,这还没到真正危机的时候,就这样扔下人跑了。
那边的人是跑了,顾长明一点没有吃惊的样子,好像全在他的操控范围之内。戴绵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独自生活太久,要揣摩小凤凰的心思,却是有些难。
“她,她逃跑了?”戴绵山咽了口口水,思来想去的还是打算问问清楚。
“是,你不为难她,她回去了,留着也无用。”顾长明的嘴角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你不生气,你明明受伤了,她留下来至少能够照顾你,护着你一招半式的。”戴绵山认为自己想得很合情合理。
“不用,在戴先生的武功面前,她逃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顾长明微微仰起头,正好迎面向风,姿态中有股说不出的倜傥,“戴先生又不是要取我的性命。”
“你倒是一点不替自己担心。”戴绵山心口一动,顾长明的话中有话。
“伤我一招,是想让我认识到自己有几斤几两,等会儿会乖乖服从,不会半途给你生事。”顾长明一双眼扫过来,戴绵山居然有些应接不暇的挫败感。
“你说得没错,姓顾的素来最为精通勾画别人的心思,你家老子会,你也会,祖传的家业没什么了不起的。”戴绵山既然被他说破,再要装样子也没有多大意思,放下攻势,冷眼相望。
“这条街虽然不算繁盛,也绝对不是今天这样冷清的光景。从你出现在路口,出手,再说了这么一大圈的话,统共才两个人在街口走过。这两人还不是附近的百姓,其中一人善使朴刀,左撇子,另一人用的兵器比较冷门,应该是流星锤一类的。”顾长明双眼如电,看得过于分明,“所以这两人都是与你同行之人。”
戴绵山只得替他鼓起掌来:“厉害厉害,他们明明手无寸铁,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用惯武器的人,都有些细微的习惯,只要你注意观察,想必你也能够看得出来。”顾长明同样放松了警惕,“所以整条街被你们锁定了。”
“顾长明,跟我进宫吧。”戴绵山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顾长明并非第一次进宫,却是用这样不客气的方式。戴绵山虽然没有捆着绑着他,却用个硕大的麻袋将人套了扔在马车上,一路疾驰而去。
顾长明安静躺在麻袋中,没有挣扎,更没有气得破口大骂。赶车的技术不错,他几乎全身贴在木板上,震动的幅度却不大,也没有颠簸之感。
先前车中的另两个人还紧张的锁定麻袋,生怕顾长明心有不服,挣扎着要出来。然而一路上,麻袋中的人始终没有动静,若非知道里面藏着的是谁,都怀疑是不是戴绵山下手过重,把人打断气了。
顾长明在思考,戴绵山背后的人是谁,实在太清楚了。皇上要见他,完全可以堂而皇之的招他入宫,正如以前很多次一样。为何要选择这样一个又麻烦又不体面的法子。
原因只能有一个,皇上不想让亲信以外的人获知顾长明进宫了。
戴绵山这些见不得光亮的人,才是皇上真正可以信任的。
顾长明一旦想明白这些,越发的心安理得。既然是活着进宫,总能活着出去。只是小凤凰千万不要回去搬出父亲来当救兵。
小凤凰转身跑的时候,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留下,生怕耽误一眨眼的功夫,戴绵山可以把她重新锁定控制住。等她快要到街口的时候,两个人向着她围了上来。小凤凰非但没有躲避开,反而疾步向前冲了过去。
等到双方快要撞上的瞬间,她腰肢一折,双脚凌空而起,踩着旁边的民居窗棱,屋檐,再翻身而上,轻盈的踏着瓦片调转方向前行。
那两人以为会撞上,还特意避让,结果后者撞到前者,两人踉跄着稳住脚步才发现,视线之内哪里还有小凤凰的身影,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凤凰的第一个念头是戴绵山出手,顾长明有危险,应该找人来救他。无论是从武功上来看,还是气场上的压制,顾武铎是最好的选择。
这会儿,顾武铎应该还在家中,她只要再加快些速度,兴许能够赶上唤来援兵。顾家几乎要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小凤凰猛地停了下来。
戴绵山应该不是要顾长明死,他的话里同样是这个意思。上次相见,小凤凰对戴绵山的印象不错,既然说了不是来取性命,那么就是要带走顾长明了。
把这些告诉顾武铎,对方又会怎么做?
小凤凰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双脚却不听使唤的重新朝着老温太医的府上去了。相比之下,老温太医或许是个更好的救兵。
顾长明被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又一路双眼抹黑的抬了一路。他对宫中的各处都很了解,依照着台阶和转弯的频率,大概能够确定住方位。
不是皇上的御书房,更不是上朝的地方。顾长明忽然无声苦笑,怎么感觉正在把他往后宫的方向抬过去,皇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戴绵山用手势无声指挥,把顾长明放下后,亲自来解开麻袋的系绳。
“这么听话老实?”宋仁宗都怀疑戴绵山绑来的根本不是顾长明,忍不住上半身前倾往这边看,“你不会是下手狠了吧?”
“不敢,我只出了一招。”戴绵山虽然说的是实话,顾长明的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了。
“一招能够制住顾长明,朕记得他的武功很好,甚至有超过其父的潜力。”宋仁宗等顾长明整个人显露出来,“是你愿意过来,所以零三没有再出手了。”
顾长明听到了零三,再想到那个戴十七,大致了解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全部猜准了,我也没有再吓唬的必要。只是按照皇上的嘱咐,不要被任何人见到他此时此刻出现在宫中,把他给带来而来。”戴绵山恭敬行了个礼,随即退身而出。
顾长明左右相顾,发现这间宫殿异常冷清,别说宫女太监了,一共才留有一把椅子。皇上端坐其上,他只能站着或者跪着。
“你一定很奇怪,朕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你带过来?”宋仁宗见他脸上没有丝毫的怨气,知道他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完全可以说的明白。
“因为皇上不要别人看到我进宫来见皇上,也就是说皇上防备的有两种人,我身边的,或者是皇上身边的。”顾长明的话音一落,宋仁宗笑着拍了拍椅子把手,连声夸赞了几句,又让他继续往下说。
“我身边的人,刚才有一个已经见过戴绵山,戴绵山却没有赶尽杀绝,可见后者的可能性会更明显一些。”顾长明可以确认,小凤凰安然退开,没有人可以伤到她的。
“朕不知道身边哪个是有问题的。这种感觉简直令朕茶饭不思,食不下咽。”宋仁宗的笑容慢慢收拢,留下个讥讽的嘴角,“朕很想信任朕的每一位臣子,但是他们怎么对待朕的!如芒刺背!如芒刺背啊!”
顾长明不知皇上所指何人,想必是平日的宠臣,才能让皇上如此心绪大乱。
“朕突然发现除了这几个,朕有意培养的暗卫,其他人的心都深不可测。”宋仁宗居然没有丝毫的隐瞒之意,“你认识目前关押在提刑司的孙友祥对不对?”
“曾经在曲阳县有过交集。”顾长明不会天真到在皇上面前,说一半藏一半,皇上既然问及,想必是前因后果早就了然于心的,“随他一共经历了两个案子。”
“通天河上的女尸,朕看过案卷了。”宋仁宗在他说到两个案子的时候,眉角稍微动了动。
如此细小的举动,尽数落在顾长明的眼底。皇上以为他只说其一,不说其二。那么皇上就有些小觑他了。
连带着小凤凰一起有所牵涉的黄金被盗案,连孙友祥都被关押了有段日子,怎么会不显山露水呢?
皇上正是用话在试探,试探他到底会说几成老实话。
“还有一宗是曲阳县县衙中设置了密室,用来放置所谓官府的黄金。期间不幸遇盗,全部消失不见。幸而追踪及时,最后全部归属原地,没有露出一分一毫。”顾长明的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尽数落耳。
“那么他有没有对你提起过,这笔黄金从何而来,又要所到何处?”宋仁宗的眼睛微微一眯,挡住了眼底的寒光。
“当时不曾问,孙友祥也不曾答。”顾长明本来是觉着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既然帮忙破案,何必要为难孙友祥。
“那么朕如果告诉你,黄金最后的流向是回到朕的手中,你又会不会吃惊?”宋仁宗略为失望,为什么这样的秘密说出来,顾长明的神情依然是淡淡,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吓得住他。
第314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顾长明心中生疑太久,父亲在明知道齐坤门的所做所行后,没有半点对应之策,只能暗中生出恼意,也就是说齐坤门背后的势力连父亲都无法撼动。
此次只身前往西夏,顾武铎是奉了皇上之命,如何算来手中也有必要的权利。父亲选择了最好的解决方法,偏偏还是放过了齐坤门。
最明朗的一句话,说的是齐坤门最终的目的地在大宋境内。
加上孙友祥手中的金库,看似很有些问题,这样两袖清风的官员,是谁把黄金放在他的县衙中,他又为什么会如此忠心不二。
皇上的这句话,将重重迷雾尽数拨开。齐坤门果然是个幌子,而且是天底下最大的一个幌子。
顾长明有句不忍心问出口的话,那么当年那个被谣言所害的嫔妃,又是皇上下的哪一步棋?
连曲景山都隶属于皇上的手中,皇上怎么会把实权交给一个曾经与后宫嫔妃有染的男人!
一步一步,终究有不知情而陪葬的人。
因此父亲的愤慨无处宣泄,只能辞官而去,埋没了一身的功名。
宋仁宗终于在顾长明的眼底见到了波澜微恙,心中甚是满意。顾家父子什么都好,便是城府太深,虽然眼前看来,对皇家忠心耿耿。然后这样的人,便是有朝一日出了二心,谁又能够立时分辨清楚?
孙友祥看管黄金,本是奉着圣旨。因此齐坤门出了监守自盗之事,孙友祥怕是皇上对他已然不信任,从而尽管把黄金一文不少的找了回来,还是选择辞官回乡。
皇上的不信任从来不会消减,只会与日俱增,孙友祥料想的成真了。小凤凰的那次出手不过是皇上借着齐坤门的一个幌子。难道曲景山会不知情,不知道曲阳县的那些黄金本来就是齐坤门送往宫中的暂存。
“朕在那个时候,已经怀疑孙友祥了。”宋仁宗没有叫顾长明等太多时间,直接说出答案,“或许你会说,他在曲阳县做主簿兢兢业业数年,官声又好,朕为什么会怀疑他?错只错在他太无所求了,他在任这些年,有三次可以升职的机会。如果他把握好机会的话,现今至少是四品官员了。”
顾长明静静聆听,皇上唤他过来,不会只是要从头说起,然而有些事情必须要从头说起。
“他每次都拒绝,每次都说舍不得调任,甚至还有上百名百姓联名上书,求孙主簿留下。朕且问问你,你可知是为了什么?”宋仁宗把话说开,语气也没有刚才的沉重,分明是要给顾长明一个展露才华的机会。
“他也知道黄金的来源和去向,想要摸个底,知道究竟每年会有多少黄金过了齐坤门之手,从而推算出齐坤门为皇上又做了多少次任务。”顾长明沉声回道,“齐坤门虽然是个藏头露尾的组织,毕竟人多嘴杂,按着黄金的总数算起来,八九不离十的。”
宋仁宗赞许的看他一眼,顾长明几乎没有多加考虑,说出来的答案却与千辛万苦查探出来的相差无几。早知道如此能干,绝对不应该放任他在民间行走,偶尔替朝廷破两件悬案。这般人才,当真该送去提刑司才好。
“说得很是,说得很是。”宋仁宗又继续问道,“朕肯定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但是当时直接指出的话,未免容易打草惊蛇。于是朕用了个和缓之计,让他先知难而退,趁他以为自己可以安身立命后,再将其捉回来好好审问。”
这是在这一场大戏中,宋仁宗没有想到会有顾长明的出现。他本来不该去曲阳县,更不会因为突如其来的女尸案而停留下脚步。从中更产生矛盾的是齐坤门的小凤凰居然会因为觉得孙友祥是个很好的地方父母官,一时心软,没有做成这桩任务。
一环扣着一环,当宋仁宗日后拿到案情的卷宗时,仔细查看两遍也不禁感叹到人算不如天算。
幸而孙友祥的决定尚在意料之中,他为人小心谨慎,应该是察觉到了皇上的不信任,选择了全身而退。正中了皇上的下怀,计划再次启动,按部就班,一直到提刑司派人去老家把孙友祥捉拿归案。
“孙友祥的背后是个更庞大的组织。”宋仁宗一说起头疼脑热的事,忍不住抬起手捏了捏眉心处,“他的暴露不过是小荷才露尖尖角,他本身又是只老狐狸,朕想着老狐狸应该交给另外一只才有应对之法,看起来吴圩的功力还是差了点。”
“皇上不会杀孙友祥对不对?”顾长明知道此话不该问,更不该是此情此景之下问出口,可能获得的只是相反的效果。但是他的眼前不止一次浮现出戴果子焦虑的表情,还有那种明知会一去不回,再看不到心爱之人的决裂,他又确定必须要问。
“朕不想杀他,他毕竟为朕做了很多。但是朕要他说出幕后指使,他却不依。”宋仁宗嘴角抽了抽,“吴圩说他软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