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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明是不会拦着巧巧,不代表别人不会。巧巧看到戴果子笑嘻嘻的展开手臂把破掉的房门一挡,头发都发紧:“我,我也去看看能不能早些把人请过来。”
“柳相公,就住在这里吗?”戴果子认真的问她。
“是,就住在这里,后院,单独住。”巧巧一句话分成四五段才勉强说完。
“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找他。万一这老小子听闻消息跑了呢?”戴果子很客气的征求顾长明的意见,顾长明刚才的一脚实在是太符合他的审美观了。
“不用,我们就在这里等着。”顾长明重新坐回去,把案几上的茶盏端起来,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那人要是跑了,才更有意思。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聪明的人都懂这样的道理。
“还不过来给他重新沏茶。”戴果子今天决定都听顾长明的,大大咧咧的往他身边一坐。
巧巧本来想说,莺莺才会沏茶,她平时只负责弹琵琶。眼下特殊情况,这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低眉垂眼的上前把三人杯中茶又斟满,老老实实往角落里站好。
顾长明的手指在桌角有节奏的敲打,一下两下的。戴果子听着怎么还带个回音,凝凝神才发现,回音从外面传来,是有人拾级而上,往这边来了。
“好大的火气,好俊的功夫。”一个身形清瘦的男人出现在门口,嘴角含笑看看八仙桌,再看看门框,最后把目光留在了顾长明的身上,“楼子里的姑娘都被吓得不轻,闭着门不敢出来了。这位公子芝兰玉树一般的人物,如何不明白怜香惜玉的道理呢。”
顾长明抬起眼睫,与他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我原来也想怜香惜玉一番的,但是美人飘在河面上,统统都成了尸体,让我心里不太舒服。活人要哄着,那死人呢?”
柳相公的脸色微微一变:“尸体?你们是衙门里的人。”
戴果子想说,这男人果然很聪明,很会动脑子。不知道为什么会待在花楼里过日子,成天被莺莺燕燕的包围着,岂非埋没了人才。
“三百两不是小数目,要是官府查案还要出银子,那么穷人百姓的冤情就更加控诉无望了。”顾长明朝着戴果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还挺有默契,戴果子马上取出曲阳县县衙的令牌,送到对方的面前。
“公子说的是。这三百两的数字也是柳某人不想阿猫阿狗都见,才随口定下来的规矩。如果是正经要事,我宁愿给上三百两银子,给无辜受害者一个交代。”柳相公轻轻扫了一眼戴果子的手,“可我还是不喜欢看官府的东西,请收回吧。”
“你不怕我们是冒充的?”戴果子挑衅的笑着问道。
“冒充官差扼要银子的,我见过,冒充官差要破案的,大概是没有的。”柳相公对着顾长明很客气的拱了拱手道,“在下柳三,这一间破破烂烂的,扰人清闲。请几位给我换一间好地方,再听闻其详。”
戴果子嘴巴动了动,顾长明根本不是官府中人,要是算起来,他还真就是那个冒充官差来破案的。孙主簿从头到尾也没求着他来协助,所以这个柳三还是说错了。
既然柳三客气,顾长明自然不会再动手,四人换了房间,换了茶水,其他不相干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这一个月里,有人愿意出三百两来见一见你。”顾长明既然把话挑开了,单刀直入想问个清楚。
“有时候大半年也没有一个,上个月真是奇怪了,居然有三拨人都花钱来看了我。”柳三低头轻笑,他真是瘦到单薄,一张脸更是有些病态的泛白。但是他端坐在顾长明的对面,戴果子一点不敢轻视他,随随便便就能赚小一千两银子的人,怎么能够轻视。
“三拨人,他们来见你的目的各不相同。”顾长明看人很准,他知道柳三既然现身,就应该不会撒谎。他已经都说明是为了无辜女子被杀的案子,如果还要掩饰,那就十分无趣了。
“都被你说中了,其中两拨人还问了我一些话,第三拨人直接坐在我对面,看了半个时辰。看得我后背脊发凉,才算是走了。”柳三笑着饮茶,“所以说银子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顾长明立刻把不说话的那一拨人给排除在外了,柳三虽然精通女子的妆容打扮,自己却十分清减随意,身上的一袭青衫宽大,更显得身材伶仃:“那两拨人问了你什么,可否方便告知?”
柳三沉默了一下,很快闷声笑起来:“我要是不说的话,这次会不会把我从窗口踢出去?”
“公事,不开玩笑。”顾长明知道线索可能真的在这里了,“我只问是不是有人求了最近时兴的发髻式样,衣服花色,诸如此类的?”
柳三收敛起了笑容:“原来你都知道的。”
“口说无凭,你还给你了对方相应的画册。”顾长明的视线从柳三的手指上收回来,这双手一看就是擅长墨宝的,想必是写字作画无一不精通。
“公子真是让我打开眼界,请继续往下说。”柳三这样一说,等于是默认了顾长明的猜测。
“你另外收了一大笔银子,为了给对方个交代,画得非常认真仔细,并且言明只要照着你书画的穿戴,必然就是街上惹人不断回首的美人儿。对方大喜过望,随即辞行。”顾长明越说越顺溜,“可你应该也没有想到,对方拿了你的书画而去,并非是给活色生香的美人打扮,或者说穿戴起来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柳三的脸色终于阴沉了下来:“死了几个人?”
“四个。”顾长明的话听起来平平淡淡,却像是锐利的针尖,直刺在柳三的胸口,“敢问你为他们画了几个?”
“五个。”柳三站起来的时候,仿佛是没有站稳,飞快用手扶了一下身边的桌角,“这些画不是专门为谁而画的,我平日里无所事事,闲的发慌时也会作画。你们等一等,等一等,我去看看是否有相同的底稿。”
“你还记得五个人是哪五种打扮?”顾长明算是用话语激将柳三了。
“我自己作过的画,写过的字,从来不曾忘记。要是找不到一样的底稿,我立时再给你画出五幅一模一样的,就当是给你的一个交代了。”柳三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顾长明看出他内心被震动激荡,偏偏在这个时候,又补了一句道:“不知道你画这五幅人像收了对方多少银子?”
戴果子见柳三来的时候,侃侃而谈,弹指间被顾长明压得情绪低落至此。他吧唧一下嘴道:“他应该也不知道,人家拿了那画是去杀人的。”
顾长明抬眼看看他:“谁告诉你,是去杀人的?”
第22章 拿剑的姑娘()
戴果子现在对顾长明的信任度上升了好几级,要是换成刚认识那会儿。他肯定已经拂袖而去,谁要在这里听别人神神叨叨的。
他按捺着性子又仔细问道:“没有杀人,那四具女尸又是从哪里来的?”
“果子,你记得那些女尸身上的穿戴吗?”顾长明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门口。
连在旁边的寸细都听不下去,一个问题解决之前,能不立刻问下一个问题吗?特别是他这种半途才参与进来的人,脑子里都是浑水,想不出正确的答案。
戴果子憋屈的回道:“记得,特别是前面三具女尸,我闭着眼睛都能描述的出来。”
“其中有一具是不是和刚才的莺莺特别像?”顾长明明显也在回忆中,他到达现场略晚,分不出那三具的先后顺序了。
顾长明不提,戴果子还真没想到,如今一想,还真是从发髻到衣裙,连配饰都相差无几。要是莺莺倒在那些女尸旁边,根本分不出谁是谁了。
“除了妆容,毕竟是经过水面的冲刷,再好的胭脂水粉都保不齐了。”顾长明见柳三快去快回,手中捏着几张宣纸。他直接伸手要过来,一副一副对比,其中有三幅和女尸一样,“只找到四张?”
“嗯,我明明记得五张都是放在一起的,怎么就少了一张?”柳三努力想要解释,“我真不知道这些画会被拿去当成凶器。那些女子都已经救不回来了吗?”
“救不回来了,打捞上来的时候就都咽气了。”顾长明单单把那张和别人都不一样的拿出来比对。
“溺水而死的?”柳三是真的懊恼,他蛰伏在花楼中,吃吃喝喝,作些字画,以为这辈子能如此混沌的过去了。看起来,躲不过去的,终究是躲不过去。
“不是溺水,女尸腹中没有积水。至于死因,我找了另外一个高手,他应该能够给我详尽的答案。”顾长明头也不抬,手指了指缩在旁边的寸细。
“他不是中原人。”柳三的注意力微微分散了一点过去。这个人的存在感真小,应该是三个人同时来的,他居然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人。
“眼光不错,他从西南边陲之地而来,想要做些小买卖。”对顾长明而言,寸细在裕景将军府做的这些小偷小摸,已经不算什么事儿。如果能够协助破案,他会应允寸细这个人情。
寸细一脸的哭笑不得,又不能否认他的话,连连点头应道:“做些小生意,不过没做成。如今本金都赔进去,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一张看起来有什么不同吗?”柳三看顾长明反复只在一张画纸上确认。
“这一张上面的人,我没有见到。”或许说下一个就会见到?顾长明匆匆把画纸收起来,对柳三客气的行了个礼,“既然该问的已经都问到家,不多打扰了,这楼子里晚上还要好生做生意的。”
柳三哪里还有心情说生意,整个人都恹恹的:“没见过的这个,是接下来要死的那个?”
顾长明给他赞许的目光,然后看的是戴果子,果子傲娇的把脑袋扭过去,人家随便画画就是上千两银子,别说他比不上,顾长明也没有这样好的营生。
“那就先告辞了。”顾长明带头走人,柳三说什么也要把他送到花楼门口。
“哎,你不问问那些来找他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征就这样走了,也太可惜了。”戴果子不懂顾长明的手法,柳三可以算是亲眼见到线索的证人,一句话不问就走了!
“你可以问的。”顾长明的嘴角微扬,看起来有种别然的冷峻。
戴果子一听他的话,不客气的挡在柳三面前:“喂,我问你,找你画像的人什么长相,什么特征,一共多少人?”
“刚才那个姑娘不是说了,三百两银子只能见一个人。”寸细在旁边好心的提醒道。
戴果子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给我闭嘴。
“这个无可奉告,来的人全身黑衣黑袍,连眼睛前面也用黑纱遮挡住,根本不想让我看出来历。”柳三的话让戴果子一怔,按到说顾长明已经算到了,所以才没有多嘴问这一句?
“身高胖瘦呢?”戴果子咬着后槽牙,今天还务必要问出些什么,才对得起自己。
“身高胖瘦可以伪装,一双鞋子里垫上东西,立刻身高拔长。衣服里多穿几层,看起来也会异常魁梧。”柳三到了这个时候,眼角一挑,露出个像小狐狸一般的狡黠表情,“我只能肯定这人是个女的。”
“你又怎么能够肯定?”戴果子已经快走到楼梯口,被身后的顾长明不客气的飞起一脚,踹在膝盖后面。要不是他眼明手快的抱住了旁边的围栏,能一股脑儿滚下去。
“行了,这么蠢的问题不用多问。他在花楼里见过的比谁都多,他说是女的,就是女的。”顾长明见戴果子跳脚要发作,一句话把他的怒气全部又给压了回去。
戴果子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顾长明说的也有道理。柳三在纸上寥寥几笔能够把一个美人的神韵全画出来,这人这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形形色色的美人,他又如何能够与之相比。
“走这一遭,还是很有些价值的。”顾长明的脑海中,把第四张美人图深深拓印在脑海之中。
柳三一直把三人送出花楼门口,又殷切的说明,要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随时可以过来找人。
“不要三百两银子见客费了?”戴果子念念不忘这个,又拿出来怼他。
“要是这位以后喜欢什么姑娘,感觉心中没有把握的话,也尽管可以来找。我一定会为你出谋划策,给你抱得美人归。”柳三的一张嘴,也不是省油的灯。朗声而笑中,花楼的门,静静的关上了。
“吃瘪了吧。”寸细看他又气又恼,好像要冲回去打人的样子,心情别提多好的。让你打我巴掌,让你对我这么不客气,也有人以牙还牙,给你颜色瞧瞧。
“柳姑娘,她在做什么?”顾长明轻轻的一句话,把两人的注意力又给重新勾了回来。
戴果子莫名的一紧张,柳竹雪还在豆花摊上。豆花摊上早就空空荡荡,老板正在往回搬桌椅,哪里还有柳竹雪的身影在那里。
“人不见了!柳姑娘不见了!”戴果子惊慌的喊起来,扔下两个人朝着豆花摊狂奔。
“我怎么有种预感,他很快会来找花楼里的那个柳相公的?”寸细眯起眼来笑道。
“该闭嘴的时候,不要多话。”顾长明的眼力比戴果子好多了,豆花摊上是没有人,旁边不是还有个茶馆,开着门做生意。柳竹雪坐在临门口的地方,虽然背朝着外面,裙子一角从他的这个角度看过去,还是很清楚的。
戴果子就差把豆花摊的老板,拎起来拷问了:“我问你,刚才那个姑娘呢!”
老板娘一看有人欺负自家相公,可不买账。走过来拉扯戴果子的手:“你找姑娘抓住我相公做什么,旁边那一间里面才都是姑娘。”
“我问的是那个穿浅绿衫子的姑娘呢,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的。”戴果子急得差点结巴了。这里不比曲阳县,要是柳竹雪出了什么事,他要去哪里找人?
“哦,拿剑的姑娘啊。”老板娘双手往胸前一抱,斜飞着眼看茶馆那边,“我和她说摊子要收了,她给了双份的钱,去茶馆那边坐了。”
茶馆戴果子稍微转一下头。柳竹雪应该听到他们说话的动静,起身转过头来,朝着他们挥挥手。示意她转了个地方等人,没有到处乱跑。
“查到什么线索了吗?”柳竹雪没有看出来戴果子脸上的尴尬,她是真没往那一处想。只是瞧着三人的表情各有精彩,不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应该都有收获了。
“有,画像是从这里出来的。有人在前几天求了当下最时兴的女子穿戴打扮的画册,其中有三张与通天河上飘过来的女尸基本符合。”顾长明的脑海中已经绘制出阿六给他看的水运图。
从唐县到曲阳县,水路不算长,那些女人是从哪个位置落水的?
“那我们接下来又要去哪里?”柳竹雪付了茶钱,还给他们买了些茶点,“回去了吗?”
顾长明一双眼盯着她,默不作声。他的眼睛长得漆黑幽深,专注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仿佛能把对方的神魄都给吸进瞳仁之中。柳竹雪被他看得双脚钉住,一动不敢动。
“顾公子,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柳竹雪还没有被哪个年轻俊美的男人,这样看过。双颊慢慢浮起一层红晕,从她雪白的皮肤底下印出来,说不出的娇美。
“你看这个。”顾长明把第四张画像递给她,戴果子和寸细一起探头探脑过来,到底是要看什么?
“这个和她穿戴的也不像啊。”寸细抓抓头发,“头发也不太一样。”
“我们第一次见到柳姑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