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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重新回到官道上,寸细看一眼远远的河面:“你们说的女尸就是从这条河上游漂下来的?”
“是,通天河。”顾长明认真回答他,既然寸细愿意协助破案,那么就应该给予尊重。
“你为什么认为我可以帮你,只是因为我说从西南来的?”寸细被他的认真触动,他们三个人如此奔波,是为了无辜死去的人。顾长明或许有句话说的不错,他不是十恶不赦的人,也不想杀人。
“你给将军府护卫下的不是毒。”顾长明一开始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面变故太多,他始终来不及细想。刚才留下寸细,他一个人返程的短短刹那,他想清楚了,“那是一种蛊。”
寸细闷声不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顾长明,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蛊毒蛊毒,很多人以为蛊就是毒,实则不然。毒有百类,蛊有千种。这也是你能够在短短时间放倒十八个将军护卫,又可以让他们毫发无伤的恢复回来。至于苍鹰为什么没有被放倒,我倒是有些兴趣想要问一问。”顾长明说得如数家珍,“西南边陲有白苗两族,据说都擅长养蛊。”
“不要说那个苍鹰了,我的蛊对那个姑娘也没有什么用。”寸细朝着柳竹雪一指,“事到如今,我都说了吧。在茶棚的时候,我是一时兴起要与你们口舌争论,当时这位姑娘接近过来的时候,我身上的蛊虫发生异动。我看她完全是中原人的打扮,中原人的长相,就觉得很奇怪。这位姑娘大概自己也不知道原因吧。”
柳竹雪没想到线索会落在她这边,他们说的什么蛊什么毒的,她完全不了解。见到顾长明和戴果子的目光齐刷刷看过来,她连忙摇头表示从来没有接触过蛊毒。她平时最怕这些小虫子什么了。
第18章 不要被他离间()
顾长明见柳竹雪为难的样子,知道她不会涉猎蛊毒之中。本来白苗两族之间的养蛊方式都各有不同,互不相传,更不要说是像柳竹雪这种生在开封府,长在开封府的千金闺秀了。
“兴许是我身上有什么好宝贝,可以克制此人的蛊毒?”柳竹雪把随身携带的首饰物件都想了一遍,依然未果。
寸细倒是一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这位姑娘随身携带的长剑能否借我一看?”
柳竹雪低头看融雪剑,这人不是坏蛋吗?刚才还被顾戴两人狠狠教训了一顿。他胆子还真大,居然敢问她要佩剑,要是融雪剑交出去,他想要出手伤人该怎么办?
“姑娘,你看看我这半边肩膀都被顾公子给废了,就是想看看你的佩剑,没有其他的意思。要是我敢逃跑,他会把我的腿也打断的。”寸细见柳竹雪粉脸红晕,心说中原的姑娘果然是标致的。哪里像在他的家乡,女娃娃一个赛一个的凶悍,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会脸红的姑娘。
为了顺点盘缠,他混进裕景将军府,满眼看里里外外的全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难得一位将军夫人,长得倒是端庄明艳,闺房里还挂着双刀,他除了最后一次出手,平日基本都是绕过将军夫人的房间走路的。
戴果子见寸细不但讨要融雪剑,还敢盯着柳竹雪的脸看,把她看得一颗臻首越沉越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才不像顾长明这么好脾气,对这种回头要交给官府处置的贼子给什么好脸。他往两人中间一横,粗声粗气道:“别以为说你从蛮荒之地来的,就可以不用守规矩,这是大宋皇上的天下,你的双脚踏在这里就要守大宋的王法。你给我把脸转过去!”
寸细偷偷嘀咕,你们大宋的王法不许看美丽姑娘的。哪一朝哪一代的王法都没有这一条。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不让看就不让看,他本来想看的就是那柄剑。
“柳姑娘,让他试试。”顾长明摊开手掌,柳竹雪有他做担保,毫无犹疑的取下融雪剑,交在他手中,“我只给他看一眼,立即交还。”
戴果子冷冷哼了一气,明明是他想护着柳姑娘的,好人又让顾长明给占全了。
寸细没功夫看三个人的风云暗涌,把融雪剑抢在手中,铮地一声抽出长剑。雪光一亮,半映着顾长明的俊容,剑刃离他的脸不过分寸之间,他连眼睫都没有多动一下。
戴果子嘴上不说,心里头还是对顾长明心生敬畏。在明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他是不敢如此大胆的。顾长明半个人都在剑刃的攻击范围之内,若非当真武功了得,绝对没有这样的气派。
寸细自然也察觉到这一点,刚才有句话是真心的,在顾长明面前,他不敢生出逃跑之心。这位明面上看起来芝兰玉树的翩翩公子,真要动起手来,杀招连绵,应接不暇。他绝对不要为了身外之物,把性命丢在了中原。
“看完了。”寸细重新把长剑收入剑鞘中,“剑鞘上有一颗犀角。对别人的蛊虫,我不敢说,对我养的蛊虫却正好是克制之物。也难怪我的那些小宝贝见着姑娘,只会装死了。”
寸细的手一伸,手腕位置有一段皮肤露出来。三个人同时都见着,那上面似乎爬着几只大小不一的虫子,见光畏惧,很快又躲了起来。
柳雪竹后背起了一层的冷意,等到融雪剑经过顾长明的手转交回来,她下意识不想去接。似乎接过来的同时,方才见到的虫子也会趁机爬过来咬她一口。
“他不敢的。”顾长明一眼看出她的挣扎,微微笑着鼓励道,“他要是想动手,就不会告诉我们关于犀角能够克制的真相。我相信他有诚心诚意的合作之意。”
顾长明对蛊虫这一块,毕竟比不得白苗两族的族人。他曾经在自家府中的一本藏书中,见过部分描述,今天一见又觉得比书中描写的神秘有过之而无不及。
“对对对,顾公子说得极是,我入将军府偷盗不算大罪。等我协助你们破案,就算将功赎罪,你们中原人是不是有这种说法。到时候大罪化小,小罪化了。”寸细的一张嘴喋喋不休,拼命想要为自己开脱,偏偏顾长明就是不接话。
戴果子绕过半圈,走到柳竹雪身边,低声问道:“你还好吗?”他分明瞧见柳竹雪不停在用手搓揉自己的一双小臂,很明显是内心不安化成的举止。
“也还好,他不算有恶意,是我从小就怕那些会爬的虫。”柳竹雪勉强笑道,“你说我误伤你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被人下了蛊虫?”
顾长明本来健步如飞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听到柳竹雪这句话的时候,猛地站停了脚:“柳姑娘,你刚才说你怀疑自己曾经被人下了蛊毒?”
“可不是吗,又不像是中毒,那个仵作老伯伯虽然给我用药克制住了,可他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原因。”柳竹雪盯着顾长明的神情,樱唇慢慢张大,“我大概想的,难道被我说中了。”
“寸细,如果是别人下的蛊毒,你看得出来吗?”顾长明本来脑海中有各种凌乱的线索,随着遇到的状况越多,线团已经仿佛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很难控制了。
寸细的意外出现,反而像是一线转机,甚至一点微弱的指路光芒。以前顾长明听人说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最多微微一笑。今天落在自己身上,才深有感触。
“谁,谁也被下了蛊毒?”寸细眯起眼来,在他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尽管有些不确定,还是锁定了柳竹雪,“要是说还有些微弱的气息,那么只有这姑娘身上还留有一点。”
“她被下了什么蛊毒?”戴果子一把拎起寸细的衣襟,这人看起来威胁甚大,也不知道顾长明怎么就深信他会帮助他们破案,一再容忍的。他就是不信这个邪,“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解药呢,解药也拿出来!”
“她不需要什么解药啊,那蛊虫不在她身上了。”寸细被他掐住喉咙,几乎说出话来。断断续续说完这句,一张脸都涨得猪肺一样的颜色,“她没有大碍,你们别激动啊。”
柳竹雪想知道前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遇上个可能了解情况的。戴果子又忽然而来的怒气冲冲,她连忙好言相劝,“戴捕快,你先松手,他快要断气了。”
顾长明二话不说,在戴果子的手肘上一格。戴果子感觉到一股力气冲过来,随即放手松开了寸细。
寸细的武功虽然和顾长明不得比,在戴果子手底下还是可以应付的。他听到顾长明说的有合作诚意,才勉强自己吃了这个硬亏。对方三人是同行,他不想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偶尔装装可怜,用了苦肉计还是管用的。
柳竹雪没有听清楚他最后一句话,关切的连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喝点水?”
美人软玉温香的话语比什么药都管用,寸细连忙摇摇头,又抬手摸摸脖子,示意他喘口气就没事。
“你对他发什么火气?”顾长明飞快扫一眼寸细嘴角的笑容,“我们才是结伴而来的,不要被他离间。”最后几个字,他说的低不可闻,几乎只有戴果子能够听见。
戴果子还以为顾长明会责难他,没想到听见的却是这一句。他抬眼也看了看寸细,忽而释然的一笑,这人显然就是故意的。要不是顾长明提醒的及时,他差点要中了此人的计策。这个蛮荒之地来的异族,不但会养蛊,放蛊毒,打家劫舍,还很会琢磨别人的心思。本事挺大啊,不容小觑。
顾长明看到戴果子了然的眼神,知道他听懂了自己的话,也明白自己的意思。这样才好,要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先窝里斗,怎么顺利把破案进行下去。
寸细看三人重新恢复成没有破绽的状态,知道自己的尝试失败了,暗暗叹口气。怎么就让他遇到如此棘手的对手呢。他来中原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听过长明公子什么的,想的是中原人这样的年轻人,都如此了得。他将功赎罪以后,还是早早回西南去,免得留下来丢人现眼吧。
“你还有其他同伴也到了中原?”顾长明不给寸细多盘算的机会,单刀直入的问道,“把你知道的原原本本告诉我们,不要有隐瞒。”
“哪里来这么多同伴,我就一个人。”寸细发现自己弄巧成拙了,试探戴果子不成,反而把顾长明对他的一点儿信心给丢光光了。他连忙举起三根手指,慎重其事的答道,“我肯定是没有见过其他的相识,虽然这位姑娘身上留有蛊虫的气息,你也说了白苗两族各不相干,我是白族,万一对方来的是苗族,我哪里会认识啊,真正是冤枉到家了。”
“那么她身上是什么蛊虫的气息?”顾长明一听蛊虫,脑仁。,这些不在他的学识范围之内,基本都要靠眼前这个人如实交代,还不能够认证寸细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第19章 极大的错觉()
寸细实在难以回答顾长明的问题,他要是有那个本事,对各种蛊虫都了如指掌,又怎么会被他们轻易抓到。有这种能耐的人不是没有,但是绝对不会是他。他有商有量的样子:“要不,我们还是先看看女尸?”
“顾公子,先去唐县,还是回曲阳县?”戴果子拿不定主意了。唐县暂时没有明确的线索,不过他也不想要半途而废的。
“带着他到唐县,然后再返回。”顾长明心底有种隐隐的感觉。唐县并非两个衙役回来传话那样,毫无发现。如果没有那第四具女尸的话,他可能会以为案子就此了结,如今算来,还远无止境。
谁也不想再看到第五个,第六个。不说别的,孙友祥这个小小的主簿之位恐怕都保不住。顾长明侧脸看了戴果子一眼,果子嘴上不说,心里是为孙主簿心急如焚的。
“你看着我也没用,他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我更加不行了。”戴果子不想再浪费多余的时间,“既然你都决定了,就继续往前行。”耽误掉的时候也是足够了。
顾长明很容易把这点时间补回来,他掏出银子雇了一辆车。四个人挤在里面,特别还要给柳竹雪多出些空隙来,三个大男人的坐姿就不会太好看。
柳竹雪单独坐在一边,时刻警惕地把手按在融雪剑的剑鞘上。但凡寸细想要弄一条虫子出来害人,她立刻不客气的动手。
顾长明在如此拥挤的环境下,依然看起来和别人都不太一样。寸细看一眼,又看一眼,忍不住开口道:“你家里一定很有钱,特别有钱。”
戴果子没想到他能这么直接的问出来,有些好笑的反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以前听见过世面的人说过,家里越是有钱的,越是在很糟糕的时候,没那么在乎。你看他坐的样子,这样好的衣服坐在这一股怪味的马车里,一丝嫌弃的样子都没有。我是看得很清楚,他连一丝眉毛都没有多动。”寸细的眼睛都在放光,“所以他不但是家里有钱,而且还是世家子弟。”
“哎,他说话的口气倒是挺像你的。还会分析你的家世人品,要么等他的案子结了,你收他做徒弟好了。”戴果子对寸细说的这些没多大的兴趣,他不是个特别仔细的人,也不会把功夫花在这些事情上。
顾长明低头一笑,没接这个话题。顾家是一脉单传的本事,暂时不能教给外人。不过戴果子观察人的本事一点不比别人差,他就是吊儿郎当的没什么正经罢了:“寸细,你想想看,有什么蛊虫会在尸体上留下虫卵的?”
“那可多了,据我知道的,至少也有十几种,说不好是哪一种。”寸细刚才听戴果子的意思,他在将军府中偷盗的罪名,顾长明有办法替他给开解了。而且他知道眼前的人是有真本事,也想做正经大事的,收起挑拨离间的小心思,一心想要帮上忙了,“还有其他的特征能说说看?”
“接触过尸体的人,身上会长出掌纹红斑,奇痒无比。”顾长明临出门的时候,阿六还在裘仵作手里生不如死的,
“他摸了不该摸的地方吧。”寸细眼珠子溜溜转,停在了柳竹雪身上。
柳竹雪何其敏感,一看那眼神就准没好事,融雪剑叮的出鞘,直指住寸细的眉心。寸细要是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她虽然不能杀人,也可以让他吃点苦头。
寸细眼睛都不敢眨,美人开始还算和颜悦色的,甚至替他解围过。几时起,看他的眼神里都是嫌弃,各种的嫌弃,好像有个人三年没洗澡还坐在上风口,而她不幸坐在下风口,闻不得那个味儿。
“柳姑娘,车子里地方小,当心误伤。”顾长明自然不会直接碰触到柳竹雪的手,他的衣袖仿若是轻轻碰一下她的手背。柳竹雪很快把融雪剑收回来,车厢里地方是小,要是路面再不平整的话,剑锋一偏,直接伤的就是旁边的戴果子了。
寸细咳嗽一声,让顾长明转过头来,他还真不敢当着美人的面说出来,没皮没臊的事儿不能做。顾长明如玉的脸颊,听完他的话,也似乎透出一丝血色的尴尬。
长明公子看的尸体再多,破的案子再奇,毕竟是血气方刚的青年。方才寸细两句话,还是收敛了说的。他一想到阿六对那些女尸可能做了什么,脸色就更加不好看。
旁边的戴果子坐不住了,怎么大男人还带说悄悄话的,三个人就瞒着他了?他和寸细没半分客气,把人直接拽过来,按住了头准备不说就拷问。
寸细看着戴果子的年纪更小,而且这么沉不住气,他也是使坏,把那些说得又比在顾长明面前更露骨些。戴果子的脸刷得红透了,上来就扇了寸细两巴掌,力道又大,声音又响的。
柳竹雪的双眼瞪得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