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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打断他,咬着唇,远远的站在那边问。
左野磔动动喉结,一瞬回了眸,淡寂的说:“我十分钟之后还要开会布置如何对付你现任男友,麻烦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话题之上。”
“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上官琦觉得自己快被他逼疯,他到底是要怎么样?
“是,是我先提出的分手,是我躲在程致远身后一年,是我选择重新开始,可我没有回来招惹你!”
“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强逼我从程家离开,你时而情深意切转瞬又冷漠如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闹哪样。”
每当她要自己冷硬一点的时候,他又若无其事的靠近,给予关心给予体贴;每当她要感化服软的时候,他又瞬间变了个人似的,淡远难测难以接近。
他是在慢慢的折磨着她,他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左野磔抿抿唇,双手隐密的放在膝上,紧抿的唇角锋锐深沉。
早上的那一幕,深刻的刻于他的脑中,每次想起来,都像有什么在凌迟着他一样。
“我很累,你要杀要剐,给我个痛快,不要让我在这边无端的猜测着,不要再折腾我,不要再让我觉得我才是背叛的那个人,我受不了你这样的心理战术,对我,就像对你的生意一样,一次次反复释放信息又反复做空,让我的心一次次腾飞又复坠落,你的手法太高明,我抵受不住!我很辛苦。”她眸中雾汽渐起,缓缓的凝于睫,压抑一早上的心情仿佛在此刻崩溃。
她用了辛苦这个词。
左野磔依旧是静默不说话,定落在某点的深色双眸,沉沉的压抑的深凝着。
沉默良久以后,他从沙发上直起身,侧转过身背对着她,极冷淡说:“如果你不想录制视频,那么我会挑个合适的时间跟你爷爷说清明我们的关系已于一年前破裂了!”
“左野磔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上官琦在他即将抬步离去的那刻,涉临失控的叫住了他。
左野磔顿足,深刻的五官恍若布着一层淡淡的冰霜:“你觉得我能够怎么做?!”
他问,语气是从未曾有过的沉郁。
“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你没有权力去生气,我们……分手了,不是吗?你
左野磔抿抿唇,头也不回的推门走了出去。
手机与车钥匙以及公文,均落在会议室。
上官琦不知道这样纠缠的意义在哪里,她伸手难过的抚向自己的脸,一动不动的伫在那里。
境生进来替左野磔拿东西,见两人又不欢而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磔少他……只是很生气,你别放在心上。”
“我可以先回去吗?”她烦郁的问。
境生有些为难:“磔少没有交代要送你回去。”
“你留我在这里,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
境生没有接话。
“那我自己走。”上官琦也不想为难境生。
“如果可以,琦小姐还是在这里等一下磔少。”境生说完,退走出去。
上官琦看着他把那扇厚重的门缓缓的关上,苦涩萦绕于心。
她缓缓的抬步走到那张双人沙发上,深深的抱膝伏下,难过不已。
左野磔一直站在办公室里看着视频里头的人,看着她状若难过的样子,目光变得更加深沉。
境生拿着他的手机进来,瞥一眼视频,把手机放到办公桌上,斟酌了一下开口:“程致远在你离开之后,也离开了酒店,他们……”
左野磔啪的一声关掉视频,转眸掠他一眼。
境生噤声。
左野磔没理会他,打开笔记本继续工作,眉目冷漠如霜。
境生只好先退了出来。
一个要走,一个不让,也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就这样,把人晾在会议室里整整一天。
左野磔再没有去会议室里看上官琦半眼,一直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工作,不时有高管进进出出。
境生把晚餐送过来的时候,发现上官琦的午餐连动都没有动过。
他皱皱眉,抬眸看往伏在会议桌上睡着了的人,一时也不忍心叫醒,只出去让人拿了薄毯,轻轻的覆在她的身上。
伊藤雷打来电话,他低眸看了一眼,调了暗灯,才转身出去接电话。
伊藤雷问的是左野磔与上官琦的事,境生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人在公司里,一个在会议室等着,一个在办公室工作。
伊藤雷蹙蹙眉,也没多问,说了句你多看着点,就挂了电话。
境生收起电话,回头看了眼亮着灯的办公室,又看了看灯光幽暗的会议室,一时之间,觉得百般感想。
左野磔太冷静,他对感情对事物对工作,都过于冷静,这不知道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第101章 我与沈晴不可能()
晚上八点半,左野磔才结束工作,与几个高级行政管理人员一同步出办公室。整整一天的时间,他没有再到会议室,也没向境生问及半句关于上官琦怎么样的事情,好像完全忘记上官琦还在会议室里等他一样。
境生当然知道他忙,因为他在忙的时候,自己也不会闲着,如果不是跟了他多年,他知道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常态,他真的以为,左野磔是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左野磔双手插袋走在前边,陪同大boss一起加班的几名高管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左野磔走到门边,顿下脚步,半侧转身子对他们说:“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时间也不早,大家先回去吧。”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总裁也早点休息。”几位高管恭身告退之后,境生走了过来。
“琦小姐还在会议室。”
左野磔循声往会议室的方向看过去,线条优雅的侧面略带着一些深沉:“她没闹走?”
“没,很安静,只是午餐和晚餐都没吃。”
左野磔的眉头很轻的蹙了一下,沉吟道:“你给泷泽电话,看老爷子起来了没有。”
境生明白他的意思,点头往一边去打电话。
左野磔静立了片刻,迈开长腿缓步过去,到了门边,他伫了伫,终是伸手推开了门。
里面一室安静,调柔的灯光让平日刻板刚硬的高层会议室有了些温馨的意味。
上官琦伏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上,以极不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左野磔不知道她今天一整天被关在会议室里,是怎么渡过的。
可是她没有要走,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抿抿唇,放轻脚步走到她的身侧,看了趴着也能熟睡的她一眼后,伸手拿起她搁在桌子上手机。
犹疑了那么一秒,他还是把手机放下。
上官琦睡得并不那么安稳,她动了动,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带着淋漓汗意的侧脸枕到自己臂上,额角有手镯压出来的一道深红印子。
她仍旧是紧阖着眼眸,长睫微微颤着。
左野磔微微皱了皱眉,控不往的伸手去掠她额着那汗湿的发时,指尖传来惊人热度,他瞬的抬手贴向她的额头,灼热滚烫得吓人。
该死!她什么时候又开始烧得这么厉害的?
“小琦!”他连忙沉声唤她,眉心剧烈的纠结。
上官琦沉溺在睡梦之间,只觉得声音遥远,她蹙蹙眉,又蹙蹙眉,噩梦醒不来,出不去。
“小琦,醒醒!”左野磔摇着她,倾刻便发现,她已烧至昏迷状态。
他当既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毯,弯身一把抱起她就往外走,险些与打完电话推门进来的境生撞在一起,所幸境生眼明手快的迅速闪到一边。
“打电话给稚,要他马上到公寓!”左野磔一边抱着她快步出门一边冷声交代跟在身后的境生。
境生只窥了一眼,迅速明白,他立马驻足,拨通正在医院的上野稚的电话:“稚少,琦小姐烧得很厉害,磔少请你马上到公司这边的公寓来,对,帝景道的那间。”
境生挂掉电话时,左野磔已经抱着昏迷的上官琦下了电梯。
上野稚很快就赶到,替上官琦注射了退热针后,终于有时间闲过来去问一些他非常想知道的问题。
他边收捡急诊箱边窥着他问:“她一整天都跟你在一起?”
左野磔伫在床边,低沉着眸子看床上静寂沉睡的人儿,一言未发。
上野稚算是从他的沉默中得到答案:“如果烧至40度以上,后果是怎么样我想不需要我再跟你一一说明,磔,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左野磔窒了一窒,稍稍牵动下嘴角,尔后,他说:“我不知道她烧得这么厉害。”
境生站在一旁边,低低眸:“抱歉,稚少,是我没注意到。”
上官琦被左野磔流放在会议室,是他负责招呼,他真没细心到能够及时发现上官琦的不寻常,即便是给她盖薄毡的时候,他都不敢把视线直接落在她的脸上。
“与你无关。”左野磔淡淡的开口,这事真的与境生无关,如果他不是去触抚她的额角,他都发现不了她的不寻常。
境生默然。
“你先回去休息吧。”左野磔回头看了境生一眼,境生跟着他,其实比跟雷更累,他必须样样通晓,事无钜细,也都一一亲自安排妥当,昨晚上官琦离开庄园,他跟着找了整整一夜,铁打的硬汉也会感觉到累,但境生是一声也没吭。
境生点头,退走。
左野磔转回眸子,低看着上官琦,她连睡着都皱眉,阖上的睫毛轻颤如翼,他想知道是什么烦忧了她的心?
上野稚不是话很多的人,他收捡好东西之后,转过来对他说:“我一会得回医院,她的烧会有点反复,你注意着。”
“稚,谢谢。”左野磔低着的眸子没有抬起来,但上野稚是由衷的感觉到,他的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
他说:“没事。”想了想,还是说:“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了,但如果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明白,我想我必须把我所看到的了解的东西说出来,也许你才会有所顿悟。”
左野磔讶然的抬眸看向他,削薄的唇角依旧那样紧抿着,他没有开口去问,只是静目等待他开口。
上野稚斟酌了一下,说:“磔,我想我能懂你的心情,你的矛盾与纠结跟我们当年如出一澈,只是你有没有认真的静下来细想一下,沈晴和小琦,为什么都要这么做?”
左野磔默然不语,他看着上野稚,这个总是保持着清醒头脑的天才脑外科医生,他的观察力总是带着作为医生的冷静透彻。
“你想说什么?”他终于开口问。
“我和沈晴详谈了一下,我问她为什么不见浩,她答不为什么,只是不想让人徒增痛苦。我知道,她只是不想让浩在无尽自责,难过之后,再去承受随时可能会失去她的痛苦。她得知自己的病情的严重性之后,反而更加乐观。”
上野稚顿了一顿,继续说:“因为她觉得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对你和小琦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她为什么要这么想?”左野磔还没见过沈晴,除了自己确实忙之外,上官浩也是一个因素,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心态,有些事情无论经过多少年,记忆是不会褪去的,他去见沈晴,的确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
上野稚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他一句:“你有没有想过小琦是怎么想的?”
左野磔片刻静寂,她是怎么想的,他现在已经不拿捏得准了。
“小雨之所以对sky难以忘情,是因为sky与她经历生死走出伤痛;漫长的五年里,他陪她一起经历一起遗忘只求付出不计回报;风铃之所以在我与林晓之间难以决择,是因为长达七年的时间里,我一直缺席而林晓一直站在她的身边替她撑起一片天;而顾惜,她与朱子桡十四年的感情,决定了他们之间不可割据的缘份,如果朱子桡醒悟早一点,顾惜最后选择他是必然的事情,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小琦与程致远只认识了一年,再怎么深厚,也不过是一年的感情,何况他们才刚刚开始恋情,她能够真的放下一段长达十年的感情吗?她为什么能轻而易举的放下?只因程致远比你优秀?”
“她在事情发生之前已经对我很失望。”左野磔不会忘记,她在芭堤雅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为他长居东京,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的男友下一刻会在哪一架飞机之上。
“我跟沈晴谈过,沈晴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可以为成全所爱的人而付出所有,包括放手。我跟她的对话中得到启发,我们一直关注着沈晴,却忽略小琦,也许她……的想法跟沈晴一样,她想让自己退出,成全你与她,或者,她与她哥哥。”上野稚也说不出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他真的是往这方面去想了。
沈晴病重,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聚在她的身上,所有情感,都优先对她。
“我与沈晴不可能。”如果可能,早就开展了。
“之于小琦来说,这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事,女人看事物的角度永远与男人有偏差的。她只是循着自己的内心,这样做了。程致远是个非常出色的人,他的身边除了韩宁—就是那个与他传出緋闻的明星,再没别人,小琦是他公开承认的为数不多的女友之一,她也许觉得,只要她尽力往程致远那边靠,一切都会变好。”
左野磔良久没有说话,只垂着眸子沉沉看她。
“她隐藏着最真实的想法,她也许只是想要让你们三个人好过,至少,会有两个好过。她在不在意你,你自己感受得到。我要说的是,如果你真的还爱她,对她好一点;如果不爱,放了她。”上野稚说毕,把急诊箱放到一侧,走到他的身边时拍拍他的肩:“我还要回医院,你自己好好想想。”
第102章 分崩离析()
上野稚走后,左野磔留在上官琦的房间里,驻足良久。
他的心情很复杂,复杂至无以排解的地步,上野稚的话,来来回回的徘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是没有听进去,但也不会全听了进去,他有自己的判断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很多事情,并不真的是旁观者清,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他,她便不会放任自己躺到他的情敌的怀里去。
手机响起,切断了他的思绪,他敛敛眸,终是转身出了房间,出去接电话。
“安德鲁。”他伫在走廊的窗前,极目远眺着这座城市迷人的夜色,语气凉薄至一点温度都没有。
彼时的安德鲁正头疼的边看着小侄女边给他打电话:“磔,在干嘛?”
安琪。帕克笑眯眯的撑着双颊看着他。
“工作。”左野磔随意的敷衍了句:“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安德鲁在脑中飞快的想着怎么不着痕迹的进入正题。
“我很忙,没事我就挂了。”左野磔淡漠的说完,长指移到切断键上。
他的心情很不好,没有心情聊天。
“先别挂,羽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交代一下?”
“没什么可交代的,就是进去领人,要接受处罚我无所谓,但必须等沈晴的手术结束后,你先让羽回来。”
“你以为你一个人便能承担起这个后果吗?”安德鲁虽恼,可也理解他们。
银狐高层对他们是既爱又恨,他也去看了监控,羽进去数据中心的确只是为了见浩,浩出去以后,羽自己启动了警报系统,以此作为交代。作为他们的指挥官,他对他们敢作敢当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