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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今天穿的不是丫鬟衣裳，而是公主衣裳，那大管家就会觉得我高贵无比，甚至要下跪问安；若我今天穿的是医馆的白衣，大管家亦不会如此苛刻，而是以礼相待。”白海棠说。
大管家看了看手中的玉佩。
“可惜，你是小王爷府上的丫鬟，别不知天高地厚了。”大管家笑道。
“宫廷御医治不了亲王大人的病，大管家不也正打算寻觅民间偏方么？”海棠说，“而我，正来自民间，若是大管家对我没有一丝希望，刚才已然命人把我杀掉了，不是么。”
第400章 他得了怪病（）
看她能说出这番话，大管家觉得这丫鬟颇有胆识，也许真有那么点希望。若是寻常丫鬟，早就跪地求饶了吧。
她面色始终平和，临危不惧，临死也不惧。
“治不好亲王大人的病，你一样人头落地，只不过人头多在你的脖子上挂几天。”大管家说。
海棠心中叫苦，自己只是懂点化学，哪懂什么医学，她现在最想念的人就是哑妹了，如果哑妹在，也许能看出点什么名堂。
自己连基本的切脉都不会，更不知道亲王得的是什么怪病。
连宫廷御医的都束手无策，白海棠能应付？
她自己知道现在是赶鸭子上架，为了保住这条命，不得已而为之，只好走一步看一部，总比伸长脖子等死，什么也不为过自己争取好。
“这样说来整个天下的医师岂不是要被大管家给砍光了么。”海棠笑笑。越是面对困难危机的情况，她就越是能保持平静，控制节奏。
“如你这般送上门来的倒是不多。”大管家嘴角咧了一下，似笑非笑，一切以亲王大人为重。
“知道了。”海棠回答。要不是你这没有路标，我也不会送上门来的！
“你可知亲王大人患有何病？又有何医治之法？”大管家这才问到了重点。
刚才你们说悄悄话的时候也没说得了啥病，更别说医治之法了，海棠知道大管家在考验自己，这可怎么办？
只能跟他扯扯了。
“亲王大人的病不同于寻常之病，也不能以寻常病来命名，我只能说源于‘高处不胜寒’。”海棠想了想这么应付大管家了。
海棠觉得这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即使是他亲哥哥，多少也会有些猜忌的，反正宫廷剧本里戏文都是这么写的。
两人再好，也不会好到穿一条裤子，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这亲王自己见过一次，亦是胸有城府之人，自然会忧虑自己的地位，以及儿孙世袭什么的，所以海棠推测，他的病兴许就和这些事有点关系，疑难杂症也罢，心病也罢，反正是赌一把，就看天意是否成全我了。
好一句“高处不胜寒”，囊括所有。不同人有不同的心思，作为大管家你阅历丰富，更能体会这句宽泛的话的意思吧，具体我白海棠就不知道了。
“来到禁地还敢卖弄，你是没机会为亲王瞧病了。”大管家诚心想吓唬吓唬白海棠。看她如何应付？
“那是大管家和亲王的遗憾，不是我的遗憾。悉听尊便。”海棠也豁出去了，有时候太软弱就要受欺负，若是注定迟早抹脖子，不如咱硬气点，不是讲究傲骨嘛。
咯吱……
这时候，门开了。
从门里走出来的正是亲王大人，刚才外面的对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一句“高处不胜寒”戳到了自己的心里，他想看看什么样的丫鬟能说出这般充满哲思的话来。
乍一看，普普通通，算得上美人，可美人亲王见的多了，也没有格外的惊艳之感，再一看，面孔似曾相识，亲王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401章 与大管家叫板（）
白海棠看到亲王也不回避，不低头。
跟在张府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更显老，看来操心的事不少，也没保养好啊，也不见得就是男人抗老。
亲王又看了看玉佩，的确是小王爷的，这玉佩整个亲王府只有三块，亲王一块，小王爷子鹭一块，还有郡主子鸢一块，各自刻有的纹路稍有不同。
“你是丫鬟？”亲王问。
他这样问就看对方怎么回答了，子鹭不会把这样一块重要的玉佩随便给一个丫鬟的，所以，亲王推断，她要么不是丫鬟，要么不是普通的丫鬟。
这玉佩在亲王府中除了禁地，哪里都畅通无阻。
若不是信得过之人，子鹭是不会给她的，且看她是诚实还是敷衍？
“至少现在穿着丫鬟的衣裳，亲王就把我当成丫鬟吧。”海棠想了想说。
这样既没有说穿自己的身份，还恳切的回答了问题。
“既然是给本王来看病的，刚才刀架在你的脖子上，怎不呼救？”亲王又问。
“若注定不能给亲王大人瞧病，屁滚尿流是死，从容坦然也是死，换成亲王会选哪个呢？”海棠反问。
“那你就给本王瞧瞧病吧。”亲王大人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这不是一个寻常丫鬟能说出来的话，也不是一个丫鬟能有的见识和质素。
三人走进这楼阁，里面点着熏香，海棠嗅了嗅，是檀香，檀香能让人内心平静，有助睡眠，难道亲王的病和睡眠有关？
海棠大致有了方向，虽然是推断，但会逐一证实。
金丝软榻旁边的红木雕花桌上放着药碗，还有余下的半碗药亲王没有喝完，海棠从中闻到了百合，枸杞，灵芝的味道。
这些也是有助睡眠的，进一步证实了海棠的想法。
那药碗中还有更多的药味是海棠闻不出来的，估计是王公贵胄用的稀罕高级的药材吧。
亲王躺下后，伸出手，让海棠给他切脉。
海棠只会摸脖子上的大动脉，这手腕的脉搏，她还真不能保证一下子就摸对了，万一找错了地方，哪怕一个手指找错，也能让亲王和大管家看出来，自己就前功尽弃了。
“亲王大人还是自己说说症状吧。”海棠说。
“医师难道不以切脉问病？”大管家问道。
“敢问大管家，给亲王大人切过脉搏的医师可曾治好亲王的病？”海棠反问。
事实的确如此，大管家无语了一阵子。
“不切脉，又如何得知病情？医师讲究望闻问切，这切不就是切脉之说么？”大管家又问。
海棠看得出，他是颇懂医理的。
学理科的白海棠对中医切脉那一套始终觉得有些荒谬，单凭脉搏又能断定出什么呢？她更相信的是西医。
西医医师看各种化验单，报告，这种数据才是又切实根据的。可是现在，白海棠不能给大管家讲西医的道理，何况他也不是西医医生……
“非常之症，自有非常治法。”海棠回答。
“那我拭目以待了。”大管家对海棠压根没有信心，只是渺茫的希望所在罢了。
第402章 大事发生（）
目光转向亲王。
“近两个月，本王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刚刚入睡就在梦中惊醒，御医们只说身体无恙，对此束手无策，喝过很多种药，全无效果。”亲王长叹一口。
原来还是睡不着觉！
原来是失眠！
这些安神的药看来对他都没有作用，白海棠觉得可以从两点入手，好端端失眠，必有其缘由，心病还须心药医，这个时候用得上。
其次就是，中药无效，那咱试试西药吧。上学的时候海棠在制药厂实习过，西药追根揭底也就是化学合成，是分子式。
只要各种化学元素比例搭配合适，就能弄出来西药，只不过让海棠想不到的是第一个要在亲王身上尝试。
他这种情况，恐怕安眠药的效果都不大了。
安眠药的主要成分是苯二氮桌类，巴比妥类，这些海棠以现有的材料也造不出来。
脑袋转了一圈，自己包里有的东西迅速回顾一遍，能用来制药的，那只有锂了，而且锂离子的作用大致吻合亲王的症状，只要控制剂量，不会有生命危险。
海棠必须考虑她的药是没有经过实践论证的，只是理论上的，首先要确保吃不死人，一旦真的吃死人了，田田，大同，田妞这些人都要跟着自己倒霉了，现在谁让他们成了自己的九族呢。
“敢问亲王大人，两个月前可曾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导致你夜不能寐？”海棠循序渐渐的问。
此话一出，只见亲王大人和大管家的脸色立刻变了，瞬息之间，又恢复原状，可还是被海棠捕捉到了这个微妙的变化，她确信，一定发生过什么，否则不会无端的就噩梦了。
海棠话已问出，却不知道这是个雷区，是不能碰触的！就连太医们都回避这个问题！
“这事关机密，不能奉告。”大管家说。
“管家你是想无可奉告，还是想治亲王大人的病，救他的的命呢？这样下去，恐怕难以维持太久……”海棠说，“另外，我对皇族秘史，野史，权利之争，血脉之斗之类的毫无兴趣，你说便是。”
海棠料想，所谓秘密，也无非在这些其中，要么谁跟谁有一腿，谁不是谁亲生，弑父杀兄什么的，戏文都看的腻了，谁还真愿意搀和似的。
大管家不再说话了，而是看着亲王大人，一切以他做主。
这女子说话听起来倒颇像个世外高人，看透世俗红尘一般，可与她的年纪十分不符啊。
“两个月前，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这是别的御医不敢过问的。”亲王大人已经松口了，她一个女子又身在亲王府，即使知道了，生命也随时被捏亲王手中，就像刚才一样，那些护卫弹指间就能灭她与无形，亲王何惧之有？
若能治好自己的病，岂不是好事一桩？
海棠静听，本不想知道，可追根溯源还是为了自己，自己那预想中的西药恐怕不能完全治好他的病，还要解决两个月前发生的大事才是根源啊。
第403章 异域来的宝贝（）
“大人……”大管家还在提醒亲王大人，不要随便相信外人才是，如今自己人都不太可信，更别说这个素不相识的外人了，即便是拿着小王爷的玉佩，也不见得她的来路就正。
可那夜夜被梦魇折磨的是亲王本人，而不是大管家，他已经受够了，有说出实情的打算。
“先看看你开什么药方给我？”亲王大人问。
海棠从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罐子，从罐子里倒出一点液体，倒在桌边一个干净的碗中。
她可不敢把剂量倒的太多。
这是海棠从锂电气石矿石中提炼的锂，合成的碳酸锂，本来想冬天给一些水培植物添加进去，想不到这位亲王大人先当自己的试验品了，因此，剂量宁少勿多。
锂溶于水中，会产生锂离子，这锂离子在所有化学元素中有一个十分微妙的作用，那就是它能促使人类的情感之舟保持平静而安详。
目前科学家也没能找到原因，但是事实证明，碳酸锂在人体内能分解成锂离子，产生镇定作用，能够抚平焦躁，抑郁，时高时低的情绪波动，人类所有的情感其实都被最基本的化学过程所控制。
有些人们只知道锂电池什么的，去不知道锂离子的微妙之处。抑郁药等精神药物的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锂。青少年长期服用容易产生自杀倾向，可亲王一个老头子，不会，对它只会有好处。
“你没有药方？这东西来路不明？”大管家起了戒心。
“那些开过药方的，无论多么名贵珍稀的药材，对亲王大人有效么？”海棠反驳，总不能跟他们说这是西药把。
“作为开药之人，要先试药，才知道你的药并无危害。”大管家说。
“呵呵。”海棠笑了笑，“试药，你可知道这药有多珍贵，这可不是亲王府中的黄金白银能买到的，它在自然界中含量稀少，如果不是看在小王爷的面子上，我是不会送上这种药的。这药，你试的起么？”
“何况，我有夫有女，很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这一点，大管家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如果大管家还不放心，那么你就来试药以示忠心吧，药的疗程不够，起不了效果，亲王的病无好转，就跟我白某人毫无关系了。”海棠又说。
大管家听完，不知道该如何取舍。
不试药，怕亲王有危险，试药，又没有那么多药。
“这究竟是什么稀罕物？”亲王问。
“这是异域来的宝贝。”海棠轻描淡写的说。她守着矿洞，提炼，合成这些东西并不费劲，可不把它说的珍贵点，他们就不会当回事的。
这么一说，也等于卖了小王爷一个人情。
人情债，算是还上了一点。
“每天一次，只能服用这么多，明天的药我会送来，原谅我不能把药放在别人手中，万一没有把握好剂量，白某人可担待不起。”海棠说起了小瓦罐。
大管家盯着海棠身上的包，猜测着里面还有什么宝贝……
第404章 吓着了（）
亲王没有再犹豫了，已经被梦魇折腾的生不如死，他一口气把那碳酸锂给喝下去了，味道可真不怎么样啊……
大管家在一边提心吊胆。
这药滋生了海棠一个从未有过的想法，西药可以治病救人，也可以害人，让对方中毒，且靠验尸看骨的方法是看不出来中毒而死。
有的元素可以让对方立刻毙命，可以慢性中毒，延长百日，甚至几年，这一切都不知不觉……
这和中药的中毒完全不同，中药大家都有防备，可西药，却几乎没有人对它知道多少。
化学，真是个好东西。上辈子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大自然啊，你是如此的神奇，让万物相生相克。
“白姑娘，我几日可见效？”亲王有些着急了。
“三五日之内吧。如果亲王大人趁着这个时间把两个月前发生的不顺心的事处理掉，那效果会更显着了，可以说是立竿见影。”海棠认真的说。
两个月前，亲王大人眉头稍微低下，想到了压在自己心头的大事……
没有人能帮的上忙啊……
其实海棠一点也不好奇那是什么事，她也懒得管，只不过那事不解决，这药始终是辅助作用，断不了他的根，最后还是给自己找麻烦……
自己是被迫牵连其中啊，谁让这亲王府没有路牌呢，以后一定建议小王爷装几个路牌，别再让我这般的人无辜受伤，差点送命了……
“哎……”亲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这事是亲王府的机密，全府上下只有他和大管家两人知道，管家服侍自己几十年，始终忠心耿耿，毫无外心，是绝对可以信任之人。
这事就连子鹭都不知道……
也许说给这个外人听听，也不是坏事，兴许就能想到什么方法……
“如果我说亲王府不日将不复存在，你可信？”亲王大人说完看着白海棠的脸色如何变化。
“一切皆有可能。”白海棠想起了这句广告词。
“这华堂和华裳，亲王府上上下下的一切，都靠银子装饰，打点，维持，若是没了银子，这里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王爷又说。
海棠有点明白了，亲王府要破产了！
怪不得老头子这般伤怀，辛苦积累的家业，帮助亲哥哥打下来的家业，原来是要破产了，换成谁都会抑郁难眠的。
可是亲王怎么能破产呢，上有皇族撑着，下面还有各种民间收入……
这一点让海棠费解。
“带她去看看吧。”亲王大人挥挥手。
大管家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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