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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回到染坊把每个人要的尺寸告诉了腊梅，裁好当天下午就让她送去了。
每样布，海棠都剪了一尺的样布，快二十样了，放在包裹里提起来沉甸甸的，心里则更加充实了。
小夫人们为了博取老爷的欢心，更加愿意在衣着上花银子，如此秀色可餐的花色，她们怎么会不动心呢。
既然是去县城，那聚会的差不多都是达官贵人的小夫人了，怎么说也算是首次在上流社会正式推销了。
除了衣服，海棠还带了些树皮名签，能嫁给达官贵人，大部分都精通琴棋书画有些才艺姿色的，识字也在其中。
一早，海棠从后院进了四夫人的闺房。
海棠穿了一身女儿红罗裙，她并不是想在小夫人们面前表现什么，自己染布的，只是想做个样子，让大家知道，这颜色穿在身上比看起来更好呢。
“海棠，你说我穿哪件好？”四夫人犯愁起来，一早上开始就换了一件又一件的，眼花缭乱，不知道挑哪个款式好了。
第165章 惊艳全场（）
看着这些堆积如山的衣服，各式各样都有，不挑花眼才怪呢。
“夫人敢大胆一点吗？”海棠问。
“大胆？”四夫人不知道海棠指的是什么。
只见海棠拿起剪刀把四夫人一条淡兰色的长裙愣是剪下了一段。
“海棠，你？”四夫人指着裙子说不出话。
“穿上试试。”海棠说。
四夫人看了看，就连毛边都没收进去，这样穿出去，太丢人了吧，她十分顾虑。
“如今市面上女子的衣服就这些款式，夫人不如穿件特别的，说不定能轰动全场，还引来其他人争相效仿呢，潮流不就是这么来的嘛。”白海棠劝说。
“你不会害我吧。”四夫人将裙子穿在山上，细腻光滑的小腿露在外面，那裙子直到膝盖……
“怎么会害夫人，穿这中裙用布少了，海棠我还吃亏呢。”白海棠弯下腰，用剪子将裙子边剪了些细小的流苏，这样看上去比毛边顺畅多了。
“你说这是中裙，那还有更短的？”四夫人说。
“嗯，到这。”海棠比划了一下大腿根。
“天哪，谁要是穿了，不得翻天覆地啊。”四夫人决定就穿这个“中裙”了。
上轿子怕别人看到，外面还裹了一层长裙。
两人坐着轿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城里。
轿子在一家酒楼后院停下了，专职伺候的女眷的丫鬟直接领着进了雅间。
门还没看，就已经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女人笑声了。
白海棠跟在四夫人身后，四夫人脱下裹在外面的长裙，整理了一下发鬓，推开门进去了，虽然大家都是小夫人，在家里要和姐姐们争抢老爷，到了外面，小夫人们之间也都希望自己是焦点，是最惹人眼球的那个。
四夫人一进去，女人们的眼珠子直盯着她的小腿……
白海棠扫了一眼，这里至少有二十多个小夫人，而且看她们头上戴着的发簪，脖子上的项链，耳朵上挂着的耳环，一个个都是穿金戴银，的确是上流社会的一种代表了。
就连这雅间点着的香薰味道都是格外的好闻。
“姐妹们，我来晚了，过意不去。”四夫人惊艳全场，春风移酥步，走向大家中间。
除了四夫人衣服的大胆外露之外，引起注意的还有白海棠，她一身女儿红，就像茫茫白雪中盛开的红花，在颜色上，已经把其它女人给比下去了。
“这位是哪位老爷家的，还从来没见过呢？”一个小夫人看着海棠。
“我今天只是陪夫人来凑个热闹的。”海棠客气的说。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推销布的时候，要先让四夫人占尽风头，被这些小夫人们捧一会，回报她介绍客户之恩。
“这衣服就是她为我改造的。”四夫人走过来，转了一圈，裙摆在空中飘起来，隐隐约约膝盖以上的位置都露出来了。
“你这么一穿，我看县太爷就不会进其他三位夫人的房了，还不得让你天天霸占着，几个姐姐吃哑巴亏……”一个女子说道。
第166章 闺房之乐（）
小夫人们东一句，西一句，对县太爷这位四夫人的新款裙子评头论足，也有几个说了自己的烦心事。
有的是嫌老爷闺房之中鱼水之欢的时间太短，折腾两下就完了，不够尽兴。
有的是嫌弃老爷夜里悄悄从大夫人那溜出来，陪她一会，又要回去。
我们家老爷喜欢胖乎乎的，说摸起来有肉感，踏实，还能当枕头，可我怎么吃都胖不起来。
有的则是家里明明有，可老爷总往爱青楼跑，还总惦记着更年轻的黄花姑娘……
更有的是老爷一有需求的时候就来找她，平时赏赐的东西可比别人都少，就连月钱自己那份也是其他夫人的一半，更别说甜言蜜语了。
最让海棠同情的是，一位小夫人说他家老爷有怪癖，喜欢几个夫人一起陪睡，当着大家的面就……
还更有怪癖的，喜欢把布条绑在她身上，让她趴在床上学猫叫，一边叫，还一边抽她……
海棠听完心道，果然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这些小夫人们聊起闺房的话题，各个都有说不完的话，有些尺度让白海棠听着都觉得有点害臊。
看来，她们已经习以为常了，这里面有些有经验的姐妹们就分享点套牢老爷的经验，不只是晚上的闺房之中，还有平常的吃穿用度，月前，赏赐什么的。
同是给人做小的，大家彼此之间姐妹相称，还是大有同情之心。
说起闺房之乐的经验和技巧，白海棠属于幼稚园级别，自己只有聆听的份了，越听越觉得如今的官老爷们和有钱的老爷们都不是好东西……
这些可怜的女人们还要想方设法讨她们的欢心，白海棠心里替她们不值。
家家老爷有什么怪癖，什么习惯，什么爱好，身体哪个部位什么样，都在这雅间里被大家嬉笑着传扬开了。
“海棠，你有什么经验，跟姐妹们分享，第一次来可要实话实说哦。”四夫人知道海棠虽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夫人，毕竟是结了婚的，对于闺房之乐应该有自己的心得。
“我……”海棠心中长嘘一口气，我连相公的模样还不知道呢。
“不用害羞，我们姐妹话听到这里，出门就忘了，谁也不会说出去的。”一个女子说。大家都想听听这个新来的分享呢。
四夫人不知道实情，愣是把海棠推到这个风口浪尖。
“这个，这个，靠这个。”海棠赶紧把包里的各种颜色的布拿出来，分给大家看。
这些女子们一看到五颜六色的布，早把海棠的闺房经验放一边了，量她一个小姑娘经验也不丰富，因此没有人再提了。
大家都抢着看花布呢。
“看，怎么样，我就知道她们会喜欢。”四夫人走过来，站在海棠身边。
“多谢四夫人提携。”
“我可不是白提携的，你要报恩哦，知道你点子多，今天就给我们姐妹多出出点子，她们要是喜欢你的点子，各个都会都买你的布。”四夫人推了推海棠，“听说田家老大对你一心一意的，一定有秘诀吧。”
第167章 你想多妖娆（）
海棠想了想，今天若在这里能想点好主意，让这些小夫人们所有收获，对于布的销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能为自己增加一些人脉。
虽然对闺房之乐没有经验，白海棠倒是想到了点别的，那就是提升女人自身的魅力指数，必然对征服男人有益。
四夫人这几次聚会穿的衣服都已经不是原色了，鲜艳的颜色格外扎眼，一问哪买的布料，总是卖关子，这回把染布的姑娘带来了，还带来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新布色。
“姐姐你愿意跟大家分享，就凭这点美德，我打赌县太爷今晚必然进你的房……”一个女子嬉笑着。
大家知道海棠的身份后，海棠一一发了树皮名签，想要布，去桥头村，海棠染坊，否则城里一一的送不太现实，大家又不住在一处。
“海棠，快跟大家说说你的闺房趣事吧。”四夫人催促。
“大家里面都穿的什么？”海棠问。
“当然是肚兜了，还能什么都不穿嘛？”一个女子笑道。
“肚兜很长，把小蛮腰都挡住了，不好，不好。”海棠摆手。
“那穿什么？还真的什么都不穿？”另一个女子问。
“穿这个怎么样？”海棠从随身包里拿出炭笔和纸，画了一个抹胸。
怕大家理解不了，干脆把样布撕成抹胸大小，随便找一个胸部波涛汹涌的小夫人当模特，当中系在她的胸上，后面就绑上。
她的整个胸部更加澎湃挺拔了……
水粉的颜色，若是不系在衣裙外面，而是娇嫩的肌肤上，那它的效果可想而知，小夫人们闹中已经出现这样的画面了……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我们怎么一直没想到呢。”一个女子摊摊手。
“还可以这样改良一下。”白海棠又在纸上画出一个简易文胸，用剪刀把刚才水粉的抹胸减掉几块，改成文胸了。
再套在模特的身上，硬是多了几分妖娆。
“这个我喜欢，够劲道……”
“好特别，好特别，要是我家老爷看了，还不流鼻血才怪呢……”
来这里的小夫人们没有一个是矜持保守型，海棠的尺度，她们接受起来毫无压力。
就连四夫人都动心了，没想到她又出了这样的点子，就知道带她来准没错，大家都有收获。
“有了上衣，不知道下装怎么配合适？”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发问了。
长度到膝盖的亵裤已经不能满足她们的审美需求了。
海棠又画了三角内裤给大家，引起一片唏嘘声……
看得出，大家对这套纸上谈兵的三点式很是青睐，各个的火辣眼光中，仿佛在说，要定了，要定了，就是它了！
图纸留下了，大家争相描绘。
海棠觉得自己不是很适合这种聚会，这种话题，这种场合，已经达到双赢的目的，因此，先告别了四夫人，就走出酒楼了。
回头望一眼雅致的房间，琴棋书画，文房四宝都成了摆设，想不到她们口中的话题只有一个……
第168章 奇怪来客（）
白海棠再次走在县城的街道上，这阵子街边卖的最多的就是各种线香了，有的线香包装皮上写着“金榜题名”四个字。
考期快到了，县城进京赶考的考生可不少，到了这个时候，家人都会焚香祈祷，祈求高中。白海棠虽不信神灵鬼使之说，还是买了两把上好的线香，回家让婆婆烧去，她可是喜欢着呢。
回到染坊的当天下午，就有人坐着轿子来了，进门就嚷着要买布，海棠一看，正是上午在雅间聚会的众多小夫人中的一个。
腊梅量布的速度倒是挺快的，每个人都会多给让出半寸，以免不够。
“我今晚就让裁缝做一套你说的那种衣服。”小夫人走后还在海棠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谢谢夫人赏光。欢迎常来，每个月都有新颜色。”白海棠笑脸相送。
“她对了说了啥？”腊梅好奇的问。
“说还会再来的。”海棠回答。
“那为啥还在耳边说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腊梅问。
“小丫头快去染布吧，去了一趟青楼想法还怪多的呢。”
“哦，好吧。”
这几日，总有些零散的小夫人来这里买布，每个花色都买了不少。海棠看着也有印象，都是那天聚会的。
这天上午，一个不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海棠染坊。
也是一个年轻女子，二十多岁的年纪，发钗和各种插花已经把头占满了，海棠估计着算在一起，怎么也有五六斤中吧。
说好看，过犹不及，倒是把人家的身价给显出来了，有钱人家的。
来者是客，不因为面生就不接待，说不定是那些小夫人中的一个介绍来的呢，因此，让腊梅好生接待。
“你们这的布有多少颜色啊？”女子问。
“纯色有十一种，新出来的冰裂纹有六种。”腊梅带她一一看过样布。
“真不少啊……”女子说。
“夫人喜欢哪种呢？”腊梅问。
“都还可以吧，没有太喜欢的，冰裂纹倒是不错，染的不容易吧。”女子抚摸过所有的布，却没有买的意思，只是咸一句淡一句的跟腊梅搭话。
“纯色十个铜板一尺，冰裂纹十五个，因为染的时候有点复杂，所有贵了点，不过到成了现在卖的最快的，城里的夫人们都喜欢它。”腊梅说。
女人的手虽然抚摸着布，可眼睛却不在布上，而是盯着旁边的架子上放的东西。
这里作为看样品的地方，海棠早已让人收拾好了，除了布匹就是碎布条了，其余重要的化学颜料以及晒干的植物，还有桑蚕和黑蜘蛛已经转移到别的屋子里去了，并且锁好了门。
那屋子就在哑妹房间旁边。
“这里面还有别的颜色么？”女子指了指锁门的屋子。
“所有的颜色都在这里了。”腊梅觉得奇怪，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海棠一直在哑妹的屋内观察。
女子走向大院。
“这里阳光真好。小妹，你这十七种颜色，每个颜色给我来一尺吧。”女子说。
“一尺？夫人，一尺可不够坐衣裳的啊。”腊梅问。
第169章 染料被毁（）
“我不是做衣裳，我做帕子用，对了，每半尺给我裁剪开，可别剪歪了哦。”女子叮嘱。
客人要求奇怪，腊梅还是照做了去了，拿着尺子和剪刀，一点点的比划着。
女子打发走了腊梅，这大院里她就没看到别的人。
一边晒着太阳，一边抚摸着晾晒在院子里的布，脚步不知不觉中，顺其自然的挪动到染缸这来了。
海棠没有多想，客人多染布，染料好奇，看看也属正常。
另一边屋子里的哑妹看的角度和白海棠不一样，她的屋子正好可以看到女子的侧面，只见那女子走到染缸前，从腰带里拿出一包什么东西，打开来嗅了嗅……
哑妹忽然想到海棠姐被烧了后背曾经说要谨慎提防点，顺手拿起身边的扁担，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对着那女子的脑袋就给来了一扁担。
那女子还没来得及把这包粉末丢入染缸，就随着自己的晕倒散落到染缸旁边的地方了……
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打晕自己的是谁。
临倒前，还抓了一把正在晾晒的染布，拉下来一大片，海棠在屋子里看清楚了，看到正拿着扁担的哑妹惊慌失措的站在原地，还有倒在地上的那女人。
海棠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来，看着还紧张的握着扁担的哑妹，哑妹指了指地上的纸包和白色粉末，海棠拿起来一点，放在鼻口，闻不出是什么东西。
哑妹又指了指染缸……
海棠从染缸中取出一点染料，加入这白色粉末后，只见那染料没有丝毫改变，还是一样蓝的犹如暴雨洗过的天空。
可当海棠把一块布投进去的时候再捞出来，那布一样染出了靛蓝色。
奇怪，难道是自己判断错了？海棠有点迷茫了。
如果哑妹说的没错，这女人正想往染缸里投入这包粉末，被哑妹发现了，才给了她当头一棒，将她打晕。
而哑妹是不会说谎的，她没有理由，更没有必要，保护染料就是保护染坊，是保护我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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