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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人里,星月宫的宫人也被那一幕弄得蒙了,片刻后就奔过许德妃,跪在楼月馨面前请罪,而跟着许德妃来的宫人们虽然也怕皇上怪罪,可打人的是自家主子,她们能怎么样,只能站在主子的身后,不吭一声。
“许德妃是吗?”楼月馨哼呵了两声,唇角一扯,脸又痛了,她忍着。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在这个女人面前示弱。
这回,是真的把她的怒火挑起来了。
“本宫正是。”许德妃骄傲的站直身子,摆着她认为最好看的姿势,盛气凌人,谁知下一秒就被人打了一巴掌,力气之大,直接将许德妃打得晕了头,连走了两步,她也不知道走去哪里,突然踩空,摔在了廊下,狼狈不堪,身边的宫人都很伶俐,见状就要去扶,谁知,最快的那名宫人膝盖忽然一软,倒在了地上,莫名其妙的事让后面的人都矢在原地。。
许德妃从小在帝都长大,出生又好,谁敢给她委屈?今儿在这里,却又被掌哐,又是摔跤,一时之间,她都不能接受被打这个事实,而打了她的人,还是一个来自江湖,出身低贱,地位比她低下的区区贵人。
第560章 荣宠无垠【17】()
没人来扶,她就要自己站起来,她要命人将那个贱胚抓起来,扒光衣服绑到御花园的树上,让大家都来观赏,她还要让陛下看看,这个贱胚竟然敢打她!下贱的东西。
可不知怎的,她脚突然被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摔倒,这可是实打实的摔,她曾几何时受过这等委屈,又急又气,“都傻了吗,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要扶本宫起来吗,还是都想尝尝一丈红的滋味!”
萝流宫的人被骂得如梦初醒,立即上前,可就在这时,“站住。”月贵人冷冷的喝住众人。
方才月贵人身上凛冽的气势大家都看在眼里,一时就犹豫了,月贵人虽只是贵人,但却是皇上宠妃,而自家主子虽是晋封妃位,但几年下来,陛下来萝流宫的次数用手指都都数得过来,到底该听谁的呢。
犹豫的时间里,竟只有一开始动作最快的那个宫女依旧去扶了许德妃,只是她人还没站稳,立马又被一个耳光甩了出去,众人但见方才还在屋檐中站着的月贵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廊下,将惊魂未定的许德妃又打了一耳光。
反应过来之后,萝流宫的人这才都小跑过来,两名宫女护在许德妃的身前,另外的几人则去扶着许德妃。
德妃本来绝艳美丽的脸孔一下子就被楼月馨打得不能入眼,对称得很。
“你,你。。你”她的脸被打得变形,说话也说不利索,但是过了一会,似乎是缓过来了,她狠狠的说,“月贵人,楼月馨!你们,你们这些废物。”她看着楼月馨站在风雪中淡淡的望着她,好像在看一个傻子,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承受过楼月馨巴掌的力度,不敢上去跟人死拼,只能拿身边的宫人出气,后面过来扶她的宫人没有一个逃过的,都被打了几记耳光,就连最先来的那名看着比较在乎许德妃的宫人也在后来挨了一耳光。
不知不觉,时间过了许久,雪停了,风却大了起来。
“许德妃如要教训奴婢,何须在这里?廊下风大,还是快快回宫去吧,也避免得了感冒,届时可要麻烦了。”
生受了许德妃一耳光的楼月馨气度恬淡,娴雅的将手放进暖手绒套里,由澜衣搭着手臂,气质当真是一绝,彷如方才打了许德妃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如不是左脸上的耳光伤提醒着众人方才这里闹过什么,人也许还以为这位主是刚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许德妃恼恨至极,她的身子被气得直哆嗦,要不是身边有宫人扶着她,也不知道她站不站的稳。
“月贵人,本宫乃是陛下钦赐的德妃,在妃位中,你一个小小的贵人,你竟然敢打本宫,你可知本宫的父亲是谁,真是没法没天了,陛下宠你又如何,本宫如果不开心了,随时都能让你消失!”
“朕倒是不知,德妃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徐德妃身子一软,就跪在了雪地里。
第561章 荣宠无垠【18】()
皇上是何时来的,怎么没有听到通报的声音,她怎么就没有看到皇上来呢,心一下子就慌了起来。
片刻后才想起,她为什么要跪,这一跪下去岂不就是认错,可是此时站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聂盛琅来的方向正对着楼月馨,所以她是早就知道聂盛琅来了,不过,她怎么可能提醒许德妃?
相对于许德妃的惊慌,楼月馨淡定很多,“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行礼,聂盛琅叫起时独独亲自扶起楼月馨,看到她脸上的手指印,怜惜的碰了碰,最后却在听到女子低声抽气时,瞳孔紧缩,阴冷之气一下子爆发,他慢慢转身,“德妃?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属于九五至尊的威严以及那股天生的冷寒,都让许德妃不停的发抖,她何时见过这样咄咄逼人的皇上?
也正因为这样的陛下,所以她方才的那些话,是千万不能承认的,“陛下,臣妾,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没说啊。”
她的头拼命的摇着。
聂盛琅却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可是,方才朕进来时,却分明听到德妃说,你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大人,在后宫里,你想让谁消失,谁就得消失!朕倒是不知,原来兵部尚书还有这等能力,可以在朕的后宫拨弄风云,只不过,这让朕好生忌惮,你说怎么办呢。”
他的容貌依然俊朗无双,只不过这时的他看在许德妃眼里,是天神,也是魔鬼。
原来他都听到了,微一愣之后,许德妃突然抓住聂盛琅的衣摆,“陛下,陛下,臣妾说错话了,您要相信臣妾,也要相信父亲,臣妾和父亲都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没有半分叛逆之心呀陛下。”可是聂盛琅脸上的严寒依旧,面对她时仿若千年不化的冰霜,此时,慌乱中的她看到聂盛琅后面端庄站着的楼月馨,她疯狂的说,“都是这个贱胚,陛下,她竟然打了臣妾,臣妾是您亲封的德妃,尚在妃位,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陛下对这个目无皇上的贱胚一定要重重的严惩。”
她说话含带着哭嗓,若不是双脸都被楼月馨打肿了,小巧玲珑的脸上梨花带雨的模样还真能让不少人心怜,只是此时,也就只能用来吓人了。
只是她还不自知,以为是男人看了她的样子之后都会心生怜意的,奈何面前的帝王是铁石心肠,他在对楼月馨以外的人从来就没有宽容可言。
只听他冷冷一哼,“父亲?德妃是在跟朕开玩笑吗,朕只有一个父皇,哪里来的什么父亲!朕往日看你是兵部尚书家出来的嫡女,满以为理应识大体,顾大局,却没想竟是一个连基本三纲五常都不知道的无才女子,今日一事,着实让朕开了眼界,所谓官家千金,也不过如此。”
严厉苛刻的一番话下来,更是让平日里只知道争艳夺人目光的许德妃筹措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一味的磕头,赔礼认错。
第562章 荣宠无垠【19】()
“陛下,臣妾错了,臣妾错了,臣妾说错了话,是兵部尚书大人,是兵部尚书大人。。”
然而她即使头都磕破了在流血,却都没有能融化冰冷的帝王坚硬的心,对他来说,从知道许德妃胆敢打了月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然注定。
嫁进天家的女子,母家的家室无论多显赫,父亲都只会是先王,就算实在思念,见面了,也只能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呼唤几声,而其它时候,就只能叫着大家都叫的名讳。
后面站着,从礼毕后就没有再说话的楼月馨,望着面前发生的,世人只看到许德妃一直不停的口误,可是她知道,也许有一半的功劳是由面前的男子在引导,他在帮她报自己脸上的这一耳光之仇。
许德妃不停的认错,萝流宫中的宫人颤颠颠的跪着,她们有些人心里抱着侥幸,也许陛下会看在兵部尚书大人的份上,饶了德妃这一次,但也有人心如死灰,陛下这么强硬,月贵人又正当受宠,德妃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她们的命运又该何去何从。
众人心思各异,这些都不会成为聂盛琅命令下达的阻碍,只听他冰冷又无情的说,“曲平,传朕旨意,许德妃失仪,在龙驾前疯闹,即日,革除妃位,贬为庶人,流放远洋峰,一世为奴,萝流宫众宫人眼见主子发疯,还不加以阻拦,本是奴身,罪加一等,发配边疆为妓;其余留在萝流宫人等交由蔚庭司收编,再行发往各个地方府中为奴,兵部尚书许毅管教不力,除尚书位,外调樟阳城,一应亲族,三年内不得入仕,即日起效。”
许久未见过陛下大发雷霆之怒,曲平虽觉得处置太过,但陛下的意思,岂是他一个小小内侍可以质疑的?忙应了声,“诺。”
许德妃想要反抗,还想要说点什么,就被曲平命人抓起来,嘴上塞了不知道在哪里找来的帕子,带走了,主子被带走,萝流宫一应宫人自然毫无疑问也被带走,前一天,甚至前一个时辰前还高高在上的许德妃,转瞬就什么都不是。
她在星月宫中被带走时被不少人看到了,不多时,后宫里安静下来,大多人都得到了消息,那就是,陛下为了月贵人,将一向以自己是后宫第二人自诩而嚣张跋扈的许德妃降为庶人,连在朝为官的父亲都被牵连,正三品的京官,多少人挤破头都没有的官职,说没就没了。
这些年陛下鲜少到后宫里,虽有见风使舵之辈,但无处有风,想使也使不出来,陛下用雷霆手段处置了许德妃一族,倒是让不少人看清了一些事,原来陛下不是没有心,月贵人现在不就受尽陛下宠爱?
廊下的人在陛下的示意下,很快就只剩楼月馨和聂盛琅两人。
“今天的事一出,我星月宫的大门恐怕要被送礼的人挤烂了。”她说。
聂盛琅轻轻皱眉,望着她的左半边脸,好像根本没听她说什么,“我们进屋去,你要擦药。”
第563章 荣宠无垠【20】()
在寝殿里,澜衣早就为楼月馨准备好擦伤口的药,都是由御医研制,平时怕伤了手什么的,所以宫里备了一些,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聂盛琅为她温柔擦着。
“我以前还以为你对每个人都那么好,又温柔,今天一见,才知道错了。”今天的他真的很恐怖,那种气息就好像地狱修罗,但最后,他还是饶了他们一命,虽是庶民,但活着总比死了好吧。
话说以前,她从没有见过他和其她女人在一起的样子,还以为也像对她一样温柔呢,毕竟每一个举动,他都那么温柔娴熟,就好像做了千万遍的动作。
聂盛琅闻言动作稍微一顿,似乎在分辨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后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头,“以后都不准再有这样的揣测,我对你的心意,你要时时刻刻记着,不能有怀疑。”
她调皮一笑,谁知却扯动了疼痛的嘴角,微微倒抽着气,聂盛琅紧张的问,“还痛吗。”
当然痛,楼月馨白了他一眼,不是问的废话吗,但却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妃礼,“陛下英明神武,臣妾必然时刻谨记陛下的敦敦教导,不敢忘记。”
说的话一板一眼,让聂盛琅看着她虎头虎脑的样子干瞪着眼,却又无可奈何。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啊,总是让自己那么的无力,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只会想要她不要受到伤害。
“坐下,我再帮你擦好。”他无可奈何的说。
膏药清凉,擦拭在脸上有种别样的舒服,她放松而享受的眯着眼睛,被人宠着的感觉真好。
星月宫中一片温馨,但是外面就不是了,许家被贬,不少与之交好的朝臣都在打听发生何事,可许毅已经被送出京城,别的宫里的什么人他们也见不到,再加上近些年来陛下的铁血手腕,他们在这些因素下,一时之间竟都无法知道许家被贬更多的内幕,只是在不久之后看到了陛下贬罚许家人时下的圣旨。
圣旨说的种种,一目了然,朝臣哪个不是人精,这事发生在后宫,陛下近前特别宠爱月贵人,也有风声传出是得罪了那位,但陛下声威浩大,为了一个区区已经被贬到边远之地的许毅,他们就贸然去求情明显不是聪明人的做法,而这桩事的处罚,陛下已经昭告天下,再去求情,陛下也不可能收回旨意。
不约而同的缄默。
从未有过的沉默。
也许是云家被贬被杀时有人求情结果惨遭灭族的后果,让这些当年就已经在的老朝臣们不敢再有妄言。
反正是平静下来了。
聂盛琅亲赐的銮驾轱辘辘的驶在出宫的宫道上,马车里坐着楼月馨,今儿没有下雪了,宫道都被宫婢们扫过,不见雪影,宫道上冷清清的,除了临近宫门的时候看到有八九名禁卫在南宫门守着。
记忆中的馗京很少下雪,今年的雪灾,还是快点过去吧,不要再来祸害那些在底层中求生存的百姓们。
第564章 荣宠无垠【21】()
出了宫后,换了低调的马车,她问着已经坐进来陪同她的澜衣,“青灵公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听主子主动问起青灵公主,澜衣这个一向也不怎么多话的宫婢笑语晏晏,“她大概是众位皇子公主中唯一一个没有多少心机,性情温厚之人,并且待底下的奴才们都很好。”
说完之后才发觉自己言语好像有失,娘娘看着她的目光很是深邃,她拘谨的敛了笑意,静待吩咐。
只听楼月馨淡淡的道,“青灵公主温厚待人,我是有所耳闻的,不过说起她待底下的奴才很好,难道澜衣你是公主府的旧人?”
青灵心机与否暂且不论,澜衣有心偏颇却可看出,她希望她这个宠妃在第一眼看到青灵公主时,是充满善意的,若不是曾经就伺候过青灵公主的人,或者是受过公主的恩惠,否则她想不出有什么让澜衣说好话的原因。
澜衣飞快的望了眼楼月馨,娘娘的反应真灵敏。
“娘娘聪慧过人,的确,奴婢进宫的时候才十岁,幼小又懦弱,生得水灵偏偏在宫里又没有庇佑,没人帮忙,于是总被嬷嬷差使,有什么重活脏活都是让奴婢干。”说到这些伤心的回忆,似乎触及到她底下那根最柔软的神经,她眼睛不禁红了,眼帘蒙上了一层水雾。
楼月馨轻皱着眉,她是想知道澜衣和青灵公主的渊源,但不想观看澜衣哭着的模样,于是板着脸,“说重点,我不想听这些。”
澜衣紧张的缩了一下鼻子,她在宫里毕竟是老人了,不是当年的小家伙,很快就控制住了情绪,再出声时,虽带着鼻音,但说话很平稳,“反正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青灵公主善良,救了奴婢的命,再后来,就是云家出事,云太后自请深宫念佛,青灵公主也出宫居住在公主府中,除宫宴时偶尔会出席外,一般时候都幽居在府中不出现在人前了。”
“原来如此啊。”半靠在马车软枕上的楼月馨不知道看向了何处,轻轻浅浅的叹息,澜衣却不知,主子是为何而叹息。
公主府到,马车停下来,澜衣先起身,掀开马车帘,楼月馨系着带绒帽的浅灰色披风,外面的人看不见她的脸,踩着车夫准备好的马凳,曳丽风华走下来,后面的澜衣赶紧跟上。
面前的公主府三个大字跃然于眼中,霸气恢弘,“那公主府三个字,可是盛琅亲笔?”她低声问澜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