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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一直都在你身边，孩子。”
巨龟的双目还是那样的虚幻无情，但声音却宏大、柔和，平息心灵的躁动。
诗寇望着托尔托德，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女孩只得说道：“我从未见过半神，但我从小就听着你们的传说长大，真没想到，您这样的存在竟然就在我心中，照这么说，我曾看到的那些未来幻象，都是您让我看到的吗？”
托尔托德的称号是‘梦之巨鼋’和‘命运洞察者’。
它的预言能力在整个泰阳系都数一数二。
托尔托德没有张嘴，声音却从四面八方而来：“可以算是，但这些预言幻象并非我有意如此。”
“吾的意志、精神和灵魄化为精魂，寄托在诗寇你的身上，但你的身体太过脆弱，无法负担我的思考和活动，吾只能进入沉睡之中。”
“而那些预言幻象，则是你进入吾的梦境之后，让你看到的未干涉时的未来情景。”
“明白了。”
诗寇微微点头，在托尔托德对她说话的那一霎那，她就大概猜到了自己能够预言和巨龟相关，现在只是得到对方的肯定罢了。
可
自己这种卑微的凡人，托尔托德又为何会在自己身上。
见诗寇欲言又止的样子，以托尔托德这种半神的智慧，自然知道女孩正在想什么。
“吾明白你的疑惑，吾之所以会寄托在你身上，纯粹是通过雷恩给我留下的手段，感应到了他的继承人出现在夏普斯堡，故而随机选择了一个人作为寄托者。”
“不必怀疑自己，诗寇，可以说，我们这是命运的安排。”
闻言，诗寇万分惊讶。
她难以置信的说道：“大宗师雷恩留下的手段、继承人，你们难道后来不是闹翻了吗？我记得您就是被雷恩和巴哈姆特联手击杀的。”
托尔托德缓缓说道：“那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的死亡是必要的牺牲。”
诗寇微微颤栗，托尔托德的话让她难以理解。“但那些半神都对你不管不问，连我都落到那些亡灵手里了，也没有派人过来。”
“希尔雯不就是吗？”
“希尔雯！”诗寇瞪大眼睛。
“这三百年来，我所有的寄托者都是她在暗中保护着，当然，希尔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守护着什么，她只是遵照雷恩的弟子，封神殿大长老，极境武僧‘浩’的命令罢了。”
第102章 怎么样，要不要当我学徒（）
“只有‘浩’本人才知晓吾的存在，并依照自己师尊的遗嘱，派人守护着我的寄托者。”
“原来是这样，我居然”
虽然是在虚幻的意识空间之中，但诗寇的脸仍旧有点儿发红。
她好不容易才靠自己改变了一回未来，避免希尔雯被黑鸦杀掉，现在才发现，自己的一切居然都被人注视、保护着。
“不必如此，诗寇。”
托尔托德巨大的头颅微微摇动，却泛起一阵地动山摇。
“吾知晓你的想法，你希望能依靠主动加入亡灵的势力，以及自己的预言能力引起重视，好让对方复活你的父亲，并让被制作成亡灵的哥哥（诗寇自认为）恢复神智。对吗？”
诗寇心中一惊，但还是鼓起勇气瞪视着托尔托德。
“没错！有什么不对吗？除了这个办法，我又能怎么做？”
即使可以预见未来，在幻象中历经世事，诗寇仍旧只是一个孩子。
托尔托德的目光充满怜悯与歉意，但还是用自己低沉的音调缓声说道：“做法没错，但今天是暗月显形之日，徘徊在大地之上的游魂会被暗月之光所牵引，前往冥界长眠。”
“哪怕是刚死的人也是一样，你父亲、你哥哥已经回不来了，请节哀吧，孩子，即使是用最高深的亡灵魔法也只能复苏出一具活动的尸体。”
“呜呜呜哇！”
听到巨龟的话，女孩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大声痛哭。
良久之后，诗寇的哭声才减弱下来。
见状，托尔托德沉声说道：“孩子，哭泣只能发泄情绪，却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吾在此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由你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
“您说。”
诗寇擦干眼泪后，凝望着眼前的巨大头颅。
倾听着托尔托德的话语。
“孩子，吾给你看那些记忆，是要你明白————吾需要你的身躯来阻挡至高者的感知。而你也需要力量去为父兄复仇，因此，我们做个交易。”
“吾需要你去追随雷恩的继承人——凯尔诺恩斯，于他的身边，作为吾的眼睛和耳朵，直到雷恩的计划发动的那一天。”
“作为交易，吾将赐予你至少史诗级的力量，如何？”
诗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托尔托德根本没有给她选择的权力，这个所谓的交易上，女孩没有更多的选择。
主动权一直都在托尔托德的手中————它已经知道了雷恩继承人的身份，不必在苦苦守在这具身躯之中，随时都可以选择离开诗寇，换上另一个寄宿者。
继续选择诗寇，更多是为了舍去多余环节，避免某个环节出现问题，让整个计划出现漏洞。
而诗寇却没有筹码去和半神的精魂交换。
“成交，托尔托德陛下。”
“很好！”巨龟的面孔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你不会后悔的，孩子，现在唔，凯尔遇到了一个大麻烦，真是难办，看来吾只能亲自出手了。”
托尔托德灰白的双眼上，隐约投射出一幅画面。
在那上面，凯尔的形象清晰可见。
‘万象皆虚！’
银色光华闪过，凯尔瞬间出现在百米之外。
看着眼前浓厚、钝重的紫色光壁，凯尔将黄昏使者擎在手中，刃指前方。
还没等刀刃触及到结界的屏障之上。
四个紫黑色的光球突兀的出现在凯尔的十米之外。伴随着它们的出现，紫色光壁仿佛受到了绝大的压力，瞬间爆退百米。
而四个光球也不疾不徐的缓缓环绕着凯尔。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四个光球的轨道虽然不同，但无论何时，它们的连线都会形成一个正四面体。
牢牢的将凯尔围在中点。
“该死！又是这样。”
凯尔怒骂不已，他尝试过不少方法去尝试脱离这个结界，用魔法炸，却撼动不了光壁一丝一毫。
试图用虚冥黑龙之脊打开传送门，也被结界所阻挡。
整个结界的空间犹如封冻数月的湖水，上面有着厚厚的‘坚冰’，无论凯尔用法杖如何敲击，都泛不起一丝涟漪。
这也倒罢了。
凯尔相信，有黄昏使者在手，任何有型的屏障都阻挡不了自己。
只可惜前提是他要能靠近屏障。
凯尔往屏障跑，屏障以相同的速度后退。凯尔往天上飞，屏障也跟着飞。凯尔闪现靠近结界屏障，结果就是刚刚那样————屏障还是以接近瞬移的速度后退。
反正，就是要凯尔一直处于结界的正中心，无论如何都跑不出去。
最关键的，还是无极那刺耳的警告声。
“侦测到高密度能量集合体经过能级辨析，确认为极境能量该个体拥有‘极境’级别实力！”
“警告！警告！持有人不可与该目标发生冲突，胜率不足千万分之一，基本为零。”
“请持有人尽快远离该个体，保持至少三公里的距离。”
而无极警告的源头，正是那只乌鸦。
当然，乌鸦只是外在的形象，其实质是一个极境的诅咒幽魂。
黑鸦…告死者的分身。
“休息一会儿吧，凯尔，忙了这么一通，你应该也累了，也让我们俩好好谈谈。”
幽魂之鸦静静的悬浮在凯尔面前，没有张嘴，人类老者的声音却传入凯尔耳中。
由于御风奇术的缘故，凯尔对空气的变化异常敏锐，他能看出黑鸦是利用魂体的身躯摆动，引起空气的震动来形成的声音。
这让凯尔异常的佩服与忌惮。
“大佬，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就一个普通的小法师，当不得您这种老前辈这么大动干戈，有什么事儿您吩咐就好，我又不是白金帝国的死忠。”
凯尔环视包裹着他的球形光壁，无奈的说：“您至于把‘决死复仇之誓’这种结界弄出来吗？”
这个球形结界凯尔认得。
是个四级魔法，难度极高，功能就是逼迫被结界封锁的人与施展者战斗，不让逃离。
结界会将被封锁的人、例如凯尔作为基准点，凯尔到哪儿它就到哪，顺便还能带着施术者一起移动。
凯尔本来抱有侥幸，尝试脱离。
却还是被拦了下来。
黑鸦缓缓说道：“凯尔，我这么做是想让你知道————‘净化之力’也并非万能的，力量有很多条道路，但只有魔法才是最接近真理的那条。”
“怎么样？要不要当我的学徒。”
第103章 契约（）
闻言，凯尔先是一呆，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身体直立，双手抱拳后，凯尔一边弯腰一边向黑鸦做了个辑。
“导师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黑鸦无语：“，不得不说，你的无耻颇有你先祖雷恩的风采。”
“嘿嘿。”凯尔还是嬉笑相迎。
他才不傻呢，非要吊死到白金帝国这颗老树上，黑鸦这种极境大佬说要收他当学徒，凯尔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大不了不去群星之塔就是了！虚空能量另想办法就是。
至于特里苏安的警告
凯尔给尸巫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那种警告很难让人当真。
“导师大人，看您话里的意思，难道您认识我的先祖、大宗师雷恩？”虽然还没正式拜师，凯尔却毫不犹豫的开始称呼上导师了。
“这是自然。”
黑鸦的眼中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我见过雷恩大人很多次，但我对第一次的印象最为深刻。”
“而那都是六千年之前的事了，在荒流峡谷之战前，我还只是个普通的灵魂萨满（沟通灵体或者精魂，借用它们力量的职业）学徒，也就是俗称的通灵者。”
“当时，雷恩大人隐瞒身份来到了我所在的部落在那之后战争结束后，三个半神一死一逃一封印，雷恩帝国也随之建立”
接下来，黑鸦向凯尔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其中的某些细节，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但却相当符合客观规律，应当是事实。
这也让凯尔对那个雷恩帝国尚未建立，人类还处于部落、城邦王国的时代有了更多了解。
“真没想到，导师您居然已经活了六千年之久，还是这世界上第一个诅咒幽魂。能成为导师您的学徒，小子我真是三生有幸！”
对于凯尔的恭维，黑鸦倒是非常淡然。
心中一丝波动都没有。
“别变得和那些卑微者一样，凯尔，这样的马屁，拍的比你好一百倍的都大有人在，我活了六千年，早就听烦了这一套。”
“是！导师，谨遵您的吩咐。”
看黑鸦像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凯尔想了想，又继续问道：“导师，您刚才说的‘净化之力’又是什么指的是这个金色气团么？”
说话同时，凯尔在手上凝聚出太虚之力，让黑鸦看了看。
“没错，就是这个。”
注视着金色气团，黑鸦心潮澎湃，几乎难以自抑。
虽然还远远比不上雷恩的‘净化之力’那样，如同泰阳般辉煌夺目。
但与它过去在诺恩斯家族子弟身上见过的那些金色气团相比，凯尔的这个，在感觉上要更加的璀璨、纯净一些。
他来对了！
“作为大宗师雷恩的成名绝技之一，他的后裔也得以分享他的荣光，诺恩斯家族的子弟们，有很多都能使用这种能力。”
“没错，我就姓诺恩斯。”凯尔赶紧点头。
他生怕黑鸦深究下去，有个合理的解释正好，免得对方想把它切片研究了。
黑鸦瞥了凯尔一眼，继续说道：“但有个前提，诺恩斯家族的子弟必须先经历封神殿的觉醒仪式后，才能使用‘净化之力’，分享先祖的荣光。”
凯尔：“啊哈哈，这个啊，我有点儿记不清了，应该是觉醒的年纪太小的事。”
“嗯，大概吧。”黑鸦不置可否。
但心中已然确认了凯尔的特殊。
毕竟，封神殿的觉醒仪式至少也要十岁才能进行，而且觉醒者都有记录，不可能突兀出现。
“你还有问题没有？”
“没有了，导师。”凯尔摇头回答。
“很好！”黑鸦点头，从鸦身胸口的次元袋中取出一张金色的卷轴。“签订契约吧！完成后，我们就是休戚与共、荣辱相关的真正师徒了。”
凯尔点点头，看着眼前缓缓飘来的卷轴，恭敬的双手接过。
但当他将卷轴打开后，却傻眼了。
“这，导师，您好像拿错了，这是灵魂契约，一般不都应该是公正契约么？”凯尔有些迟疑的说道，眼中还闪烁着精光。
‘玛德，果然来者不善。也是，要真是为了收徒，何必要弄这么个结界！’
凯尔心中怒骂。
在泰古拉斯、或者说整个泰阳系的魔法文明中，魔法契约非常常见。
契约的种类也为数不少。
但最常见的就是公正契约、档案契约、灵魂契约。
黑鸦拿出的这份卷轴，和凯尔与芬里尔签订的种类一样，都属于灵魂契约。
与前两者相比，灵魂契约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契约双方之间存在着灵魂上的隶属关系，例如主仆、君臣、主奴以及平等盟友等。
这份卷轴就是主仆卷轴，内容上和凯尔与芬里尔签订的大差不差。
只不过，凯尔从‘主’的位置，换成了‘仆’的位置。
永远忠诚于黑鸦，不得背叛，不得对其有所隐瞒，不得危及黑鸦的利益与生命安全，永远以黑鸦的命令为第一准则，行踪必须禀报，不得私自逃离。
仅仅是匆匆扫上一眼，凯尔就发现了如此之多的不平等款项。
比之他对芬里尔的限制还要更为过分。
虽然还是主仆契约，但也只是让黑鸦不能故意伤害凯尔的性命罢了————要是主奴契约，主人有权力让契约奴隶去送死。
“怎么了，我的学徒。”黑鸦戏谑的看着凯尔。
“你不是说能成为我的学徒，三生有幸么！为何又如此的迟疑，每个人都只能签订两个灵魂契约，我都为你留下了一个空位，你难道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的吗？”
凯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在身上覆盖上一层核晶铠甲。
黑鸦的魔法必然极为强大，单纯靠太虚之力非常耗费体力，很难进行太长时间的抵抗，必须要有核晶铠甲的保护。随后，凯尔以眼花缭乱的手法在空气中编织出一个魔法阵，召唤出一只大型气元素。
“人类法师，我，智慧的费尔南多响应了你的召唤，为此，你需要付出不！！你在干什么！”
“啊！我的原核！！”
凯尔才没工夫听这个罕见的元素话痨说废话。
他一伸手，牢牢将其束缚住，吸能术也随即发动，将气元素体内的能量吸得一干二净。
感受到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之后。
凯尔心中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第104章 抗争（）
太虚之力的确极为好用，金色